('“江荻见我嘴唇破了，主动帮我喷药。”<br />\n老田又看江荻：“他嘴怎么破的？”<br />\n“？”江荻挑眉, “这你也问我？”<br />\n老田心说别是你打的就行。<br />\n他拍拍江荻的肩：“乐于助人是好事，就是别那么粗暴, 人家是斯文孩子，经不起你这么折腾。”<br />\n江荻凉凉扯唇没说话。<br />\n这斯文孩子抽烟亲嘴开黄腔的时候, 你是没见过。<br />\n两人出了办公室, 江荻刚要拖陆是闻去厕所算账, 手机突然响了。<br />\n他掏出看了眼, 按下接通。<br />\n陈大宝的大嗓门立时从里面传来：“江荻，陆是闻在你旁边没？电话给他。”<br />\n江荻冷声：“你不是有他号码, 直接联系不行？”<br />\n“哎，我这不是想着你们在学校, 怕他手机被没收。”陈大宝催促，“快点, 找他有急事。”<br />\n……真体贴, 就不怕我手机被没收。<br />\n江荻把电话扔给陆是闻。<br />\n陈大宝听电话那头换了人，连忙说：“闻哥，你试试联系下北哥, 我们全都找不到他。”<br />\n“出什么事了。”陆是闻问。<br />\n江荻掀起眼皮看他, 装作不在意的往听筒前凑凑。<br />\n陈大宝：“北哥早上接到廖楠学校的电话, 火急火燎出门了，这会儿市场监督的来查消防, 他一直没回来。”<br />\n陆是闻沉了下：“知道了，你先配合人家工作。”<br />\n“欸，放心吧, 我们就是有点担心他。”陈大宝说，“北哥走的时候脸色不好，我们又不敢多问。”<br />\n陆是闻嗯了声，挂断电话还江荻。<br />\n拿自己的手机给廖北打。<br />\n电话通了没人接，陆是闻又重拨了几遍，还是联系不上。<br />\n“不然去廖楠学校看看？”江荻说。<br />\n记忆里，廖北这人总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一下这么急估计是真出了什么事。<br />\n陆是闻点头，返身回老田办公室，不一会儿带出张假条。<br />\n要么说还是好学生翘课方便。<br />\n“你回去上课，我尽量中午前赶回来。”陆是闻温声说。<br />\n江荻没吭气，看陆是闻出了校门，熟门熟路绕到体育器材室后，垫着几块碎砖纵身一翻，稳稳落地，站在路口等。<br />\n当陆是闻看到两手揣兜，一脸嚣张表情睨他的江荻，脸上露出一丝无奈。 <br>\n\t\t\t', '\t')('\n但也知道自己劝他肯定不听，抬手在江荻脑袋上揉了把。<br />\n江荻很满意陆是闻识趣，招手拦了辆车，两人一起赶往特殊学校……<br />\n……<br />\n*<br />\n廖楠所在的春雨学校只有两个班，启智和启明，中间隔着很长的过道。<br />\n启智班招收的主要是精神、心智上不太健全的孩子，启明班则是视力、听力有障碍的。<br />\n江荻和陆是闻在监控室外，找到了面色阴沉的廖北。<br />\n见着二人，廖北闪过短暂错愕，但很快就反应过来：“陈大宝又骚扰你们？”<br />\n陆是闻没接话：“找到小楠没有。”<br />\n廖北靠着墙摇头，本能想翻烟抽，又想起这里是学校。<br />\n“看监控她是被启明班的一个男孩带走了。”廖北说，“那小孩是聋哑人，平时在班里挺浑，趁课外活动的时候领着廖楠从食堂墙下的狗洞钻出去，门卫刚好换岗，没及时发现。”<br />\n“老师呢，也没发现？”江荻皱眉。<br />\n“学生多，老师得优先管那些身体状况更差的。”廖北闭了闭眼，“小楠不犯病的时候，生活各方面还算能自理。”<br />\n说话间，启智班的班主任吴老师匆匆跑过来。<br />\n像是也吓坏了，脸色煞白：“校长已经安排所有没课的老师到附近找了，也通知了警察，我刚听别的小朋友说，林小聪跟他们讲，要带廖楠去芦镇找她妈。”<br />\n“放屁！”廖北骂了声，一直压抑的怒气终于忍不住爆发，“找警察有用么？！失踪没超过24小时不予立案！”<br />\n“小楠情况特殊，不受这个限制。”陆是闻拍了下廖北的肩，“冷静点。”<br />\n“我特么怎么冷静？！找她妈？去阴曹地府兴许能找着！带她走的那小子就是个混混，万一把小楠给……”廖北咬牙，说不下去了。<br />\n江荻也黑了脸，从廖北的话里能听出，他妈应该已经去世，廖楠摆明就是因为脑子不清楚，让人坑了。<br />\n吴老师已经快急哭，还是憋着将话说完：<br />\n“小朋友还说，廖楠的文具盒里有一张她妈妈的照片，林小聪就是看了照片，才说见过她妈妈，就在芦镇，林小聪本身也是镇上的人。但是我们学校的小孩跟别的孩子不一样，话说不清楚，也问不出更多情况。”<br />\n“暂时也只有这个线索了，先去镇上找找吧。”陆是闻沉声对吴老师说，“您把林小聪的家庭住址给我们，这期间如果小楠回来，麻烦第一时间跟我们联系。”<br />\n“一定一定。”<br />\n三人离开学校，廖北先掏出烟狠狠闷了几口。<br />\n强行压下燥郁，转头对陆是闻说：“我自己去芦镇，你们回学校上课。”<br />\n“下午没课。”接话的是江荻，“梁主任发神经，让全校大扫除。”<br />\n廖北不太信，看陆是闻，陆是闻冲他轻轻一点头。<br />\n廖北知道这事他一个人也干不了，陈大宝他们又不靠谱，把烟抽完抿了抿唇。<br />\n“谢了兄弟。”<br />\n…… <br>\n\t\t\t', '\t')('\n*<br />\n桐城离芦镇不远，但还是要搭城际客车。<br />\n途中陆是闻又找了个理由给老田发消息续假，江荻则是一个电话拍给关逢喜。<br />\n关逢喜正在遛弯，不耐烦接起：“有屁快放！”<br />\n江荻猫下腰，捂着听筒小声说：“你帮我给班主任打个电话，就说我下午要带你去医院复查。”<br />\n“混蛋！又翘课去哪儿玩？”关逢喜大骂。<br />\n“不是玩。”江荻抬头看了眼廖北，又弯腰，难得放软语气，“朋友出了点事，我去帮忙。”<br />\n“你看老子信你不？！”<br />\n江荻啧了下，小暴脾气又上来了，陆是闻及时劫过手机：<br />\n“老爷子，是我。对，我跟江小宝在一起。嗯，放心。”<br />\n陆是闻边低声回应，边腾出一只手，拎着江荻后衣领将他捞起来，免得一直佝着腰难受。<br />\n陆是闻：“好，过两天我带他一起去看你……别买，假的。嗯，不用看，假的。”<br />\n江荻面无表情听着，这臭老头子还真是一找到机会就要陆是闻帮他“掌眼”。<br />\n陆是闻又说了几句，挂断电话，江荻夺过手机揣进兜：“找死是吧，江小宝也是你能叫的？”<br />\n陆是闻牵牵唇没说话，江荻知道他现在心事重，就陆是闻与廖北的交情，自是也把廖楠当成半个亲妹妹。<br />\n客车抵达芦镇的时候已是下午，客运站人不多，但充斥着一股浓重的乡镇气息。<br />\n天闷得厉害，像憋了场大雨没下，三人不敢多歇，马不停蹄赶往林小聪家。<br />\n开门的是个老太太，见到江荻他们后先愣了愣：“你们找谁？”<br />\n“林小聪住这儿吧。”江荻问。<br />\n没等老太太回话，廖北迈步就往屋里闯。<br />\n老太太慌忙上前拦：“你干什么！”<br />\n“林小聪把我妹藏哪儿了？”<br />\n老太太张张嘴：“小聪…小聪中午是回来了，还带了个小女娃。”<br />\n“人呢！”<br />\n老太太吓坏了，结结巴巴：“去他赵姨那儿了，说要带女娃找她妈。”<br />\n此话一出，三人不约而同都稍稍松了口气。<br />\n这起码就证明，林小聪并没打算害廖楠，而是真的回了芦镇。<br />\n“可能是认错人了。”陆是闻说，廖北点点头，态度也平和了些，“赵姨住的远么？”<br />\n“不远，就在斜对角，种香椿树那家。”老太太还是很紧张，“小聪他…没在外面惹祸吧？他爸妈都在深圳打工，家里只有我一个。”<br />\n“没有。”陆是闻安慰，留下自己的电话号，“小聪要是回来，给我打电话。” <br>\n\t\t\t', '\t')('\n……<br />\n*<br />\n香椿树旁的屋门紧闭，廖北连敲了一阵也没人开。<br />\n正打算四下问问屋主去哪儿了，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带着点口音的声音：<br />\n“有什么事儿啊？”<br />\n廖北回头，整个人倏地一僵。<br />\n陆是闻跟着看去，也微微愣了下。<br />\n——站在那儿的女人，眉眼间居然真的和廖北她妈有几分相似。<br />\n但也仅仅只是像，气质神态完全不同。 <br>\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