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柳暗花明？<br/> 这就是！<br/> 颜桑没有拒绝的由。<br/> 贵宾席没定价，他想了想，按照vip席位的两倍价格转钱给陆洺。<br/> 就算这样，也比黄牛的6800便宜。<br/> 不过很快钱被陆洺退回来了，一起来的，还有陆洺有些生气的语音：<br/> “转钱做什么？你把我当票贩子了？”<br/> 堂堂陆总，送朋友一张舞台剧的票还要收钱，传出去像什么话？<br/> 以后还要不要混啦？<br/> 陆洺：“你要实在想谢，请我吃顿饭就行。”<br/> 颜桑一口应下：[没问题，你什么时候有时间？]<br/> 陆洺说最近都比较忙，这顿饭等过两天空了再说。<br/> 颜桑自然没意见。<br/> 意外之喜总是让人高兴，颜桑顺手往鱼缸放点粮，嘴角笑意就没压下去过。<br/> 感觉搬家后，运气都变好了。<br/> ***<br/> 转眼到了《破阵》巡演当天。<br/> 天公不作美，阴云一片，伴随着淅淅沥沥的小雨。<br/> 风夹着雨丝，吹得骨头缝都是冷的。<br/> 撑着伞的颜桑拢了拢脖子上的围巾，快步走向剧院，验票后进场。<br/> 他的位置在贵宾席第二排，坐下后抬手摸到脸上的口罩，顿了顿，最后还是没摘。<br/> 舞剧院来了许多新人，但也有不少颜桑的熟人。<br/> 他的位置离舞台太近，还是戴着口罩更好。<br/> 临近开场，观众有序进场，其他人基本都是结伴而来，很少像颜桑这样独身来看舞剧的。<br/> 颜桑周围的位置陆陆续续有人落座，只有他左边的位置一直空着。<br/> 等开场的间隙，无事可做的颜桑低头玩手机。<br/> “你好，麻烦让一下。”<br/> 冷淡又熟悉的嗓音落在耳边，颜桑怔了下抬头，正对上男人垂下来的视线。<br/> 颜桑：“？”<br/> 季砚沉怎么在这里？<br/> 颜桑没反应过来，男人伸手指他左边：“那是我的位置。”<br/> “哦…哦。”<br/> 颜桑回过神来，赶紧把腿往回收。<br/> 季砚沉侧身往里面走。<br/> 两排座椅之间过道狭小，男人挺拔高大，经过时身体不可避免地擦过颜桑的双腿。<br/> 颜桑动了动腿。<br/> “……”<br/> 面向他的季砚沉停下。<br/> 坐着的颜桑视线刚好在男人腰腹的位置，他虚虚抓着座椅，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br/> 救命！！！<br/> 他刚才努力往里面挪了挪，是想挪出更多的空间供对方通过。<br/> 可实在挪不动。<br/> 看上去更像他主动用膝盖蹭了蹭对方的腿。<br/> 像个流|氓变态。<br/> 幸好季砚沉什么也没说，径直坐下。<br/> 颜桑脑子在散热之后重新转动，他转头问：<br/> “陆洺的票……是你给的吗？”<br/> 世上没有这么巧的事，他很快想通了前因后果。<br/> 眉眼冷峻的男人平静地“嗯”了一声。<br/> 颜桑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梁——<br/> 陆洺把季砚沉送的票又转赠给了自己，还被季砚沉当场逮住。<br/> 陆洺只说票是一个朋友给的，但没说这位朋友就是季砚沉。<br/> 要是事先知道这票是季砚沉的，他肯定……<br/> 还是会来的。<br/> 颜桑忽略心底那点不合时宜的雀跃，解释道：<br/> “陆总没时间，想着票不要浪费，就好心送我了。”<br/> 听了颜桑的话，男人瞥了他一眼：“你紧张什么？”<br/> 颜桑：“。”<br/> 倒不是紧张。<br/> 主要是担心季砚沉误会。<br/> 话出口后颜桑也觉得没必要解释，季砚沉也不会在意。<br/> 果然，季砚沉冷冷淡淡开口：“送出去的东西，他要怎么处与我无关。”<br/> 听着男人毫不在意的口吻，颜桑舔了下有些干裂的嘴，“哦”了一声。<br/> 头顶灯光变幻。<br/> 舞剧马上开始了，颜桑收了手机。<br/> 季砚沉就坐在他旁边。<br/> 颜桑忍不住想，要是季砚沉知道陆洺把票给了自己，他今天还会来吗？<br/> 应该不会吧？<br/> 正胡思乱想着，沉默寡言的男人突然出声：“你回来后和苗老师联系过吗？”<br/> 颜桑老实回答：“没有……”<br/> 季砚沉眉梢微微一挑：“一次都没有？”<br/> 颜桑亏，但也只能继续摇头。<br/> 男人听后意味不明地“呵”了声：“确实是你做得出来的事。”<br/> “……”<br/> 颜桑抿紧了唇。<br/> 剧院座无虚席，人声嘈杂窃窃。<br/> 周围空气都变得稀薄不少。<br/> 颜桑强迫自己把注意力从左边放到舞台。<br/> 《破阵》全程近两个小时，这期间不管是颜桑还是季砚沉都没再开口。<br/> 舞台上，苗峥穿着几十斤重的战甲敲响战鼓。<br/> 舞台下，两人安安静静地看完了整场演出。<br/> 颜桑看着年纪已经不小的苗峥在台上擂鼓舞剑，清晰地看到对方滴落在舞台上的汗水。<br/> 他老师已经奔向中年。<br/> 颜桑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么明晰这件事，心里酸涩难言。<br/> 因为他记忆中的老师像一棵永远不会老的参天大树，替他挡下了很多风雨。<br/> 颜桑这辈子亏欠的人不多。<br/> 身边的季砚沉算一个，台上的恩师算一个。<br/> 他今天离两个人都好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