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n\t应默翻遍了手机，想找个人倾诉一二，最终把手停留在了萧正青的名字上。<br />\n【——晚点有时间出来喝酒吗？我想朋友之间聊聊。】<br />\n刚合上手机，手机屏幕就快速亮起，萧正青的名字弹出来。<br />\n【你在吃药，不能喝酒。】<br />\n【萧正青：为什么是晚点，现在不行吗？】<br />\n不消几秒钟，就弹出了另一句。<br />\n应默刚到墓园，对现在回去毫无兴趣，最后叹息一声，关上了手机屏幕。<br />\n夏天偏雨季，湍急的雨水从天边狂泻而下，雨丝很细，打湿了a市的每一个角落，随着狂风骤作、电闪雷鸣过后，雨水加着风灌进走廊里，拍打着应默的裤腿，湿漉漉的。<br />\n豆大的雨珠在二十分钟后渐渐变小，淅淅沥沥的雨水坠落在地，像断了线的珍珠。<br />\n应默走进雨里，凑近墓碑，雨水淋湿他的鬓角和肌肤，冰凉刺骨，微风拂过后，小幅度地瑟缩身体。<br />\n他甫一蹲下，眼前的视野瞬间阴暗了几分。<br />\n应默抬起头，却瞧见了一把黑色的大伞，挡住了他眼前的光芒。<br />\n那人就站在他身旁，衣服也透着湿漉漉的潮气，他打着雨伞，额头上不知是汗还是雨珠，另一只手提着一个透明塑料袋递到他面前，塑料袋随着摇曳的风哗哗作响，装着的啤酒却纹丝未动。<br />\n应默低垂着眼睑，没接，实在没心情整理自己的情绪，只小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br />\n“不是你说要喝酒的吗？”萧正青把啤酒撂在湿漉漉的地上，眨了眨眼，声音清冽的像和冰凉的雨水混为一谈，低沉又温柔，“医生说伤口不能沾水，发生什么事了？”<br />\n应默缄口不言，这几天的烦躁在他的胸腔里奔腾不安，听到那个熟悉的人的关心，波涛汹涌的心湖被投进一枚石子，冲击着心底最柔软的角落，片刻间，有温热的水溢出装满的容器，泄洪似的奔涌而出。<br />\n心脏翻江倒海，五味杂陈。<br />\n多少次午夜梦回，都期待转身时是他。<br />\n一夕间，梦境颠覆，意外成真。<br />\n是喜悦，是难以言明的痛楚，更是独一无二的思念和心动。<br />\n萧正青就站在他身边，为他遮蔽风雨，在黑暗中闪耀光芒，拉着他走出黑暗。<br />\n他的眼眶灼热，鼻尖一酸，他的眼前模糊起来，心在那一刻也濡湿了。<br />\n第110章 “不是说一起回家？”<br />\n细雨被风吹乱，洋洋洒洒的乱飘，雨滴“砸”向青石板，接触时溅起了一层水雾，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味道。<br />\n雨丝一阵密、一阵疏，斜钻进伞中，溅在他和萧正青的衣衫上，染湿了萧正青的半边肩膀，湿漉漉的，和肌肤贴在一起。<br />\n“你之前总是有事没事就套路我出去，你今天有点不太正常，”萧正青没叫他离开，只和他一起蹲在地上，塑料袋里的酒放在地上，起开一听啤酒，递到应默眼前，“我本来没想来的，担心又被你骗，给阿德打了一通电话，才知道你在这里。”<br />\n应默的心脏震了震，蓦然抬起头来，和萧正青那双淡淡的眼眸对望。<br />\n他的话没什么情绪，不像控诉，也不像关心，就那么平淡地讲述着自己的为什么会突然出现。<br />\n应默接过他递来的啤酒，萧正青却没松手，攥着啤酒罐装外壳的指尖因用力而发白：“你手上有伤，不能喝酒，这听啤酒就给叔叔阿姨吧。”<br />\n啤酒被撂在幕前湿漉漉的青石板上，拉环扣边缘被雨水淋湿，水珠拍打着单薄的铝皮瓶身，砰砰作响，容易穿过雨的淅沥声，和心脏节拍几乎一致，听得心脏砰砰乱跳。<br />\n萧正青自顾自打开一瓶啤酒的拉环，把伞朝应默那边偏了偏，阴翳的光线遮蔽住他打开拉环的动作，只有打开啤酒的嘶嘶声。<br />\n酒液滑进喉咙，他的喉结用力耸动了几下，幽然开口：“不是说想作为朋友聊一聊吗？”<br />\n应默唇齿张合了几次，却心有犹疑，一声不吭地垂下眼睑。<br />\n巍峨的哈巴雪山，白雪皑皑，大雪积压着青松翠柏。<br />\n杉林披着厚实的雪，鲜明地耸立于雪地上，从皑皑白雪一路伸向山下的翠绿，苍穹与湛蓝的白水台交相辉映，难舍难分。<br />\n他那颗心不由如刀绞一般，久久不能平静。<br />\n是萧正青愿意穿越人海，给他拥抱，愿意听他诉说他始终不敢言明的过去，愿意听他娓娓道来，又不愿苛责。<br />\n那一刻，他的那颗心，猛然抖了一下，平如镜的湖泊泛起层层的微波，暖流划破寒天，掠过一丝微温，将他浑身发抖的、几欲成冰的身体拖进炙热的火。<br />\n从前是这样，现在却并非如此。<br />\n萧正青近在眼前，用平淡的目光等他静静诉说。<br />\n人一如既往地还留在他身边，应默却摸到自己心底残留的眷念。<br />\n他清醒的是意识到——有什么东西在他眼前从念念难忘奔向消耗殆尽。<br />\n应默心头一紧，悄悄掀起眼皮，朝身边的萧正青看去。<br />\n萧正青往后仰了仰，试图起身，又换了个动作，恢复成原来下蹲的姿势，表情略有一些不自然，嘴角抽了抽，声音有些不辨情绪。<br />\n“不是你说要和我聊聊的，现在又不聊了？”<br />\n“不是我不想说……这件事好像对于大多数来说，不值得伤心，”应默一噎，立刻缩了缩脖子，嗫嚅道，“这是件好事，但对于我来说，需要时间去消化……”\n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