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听到许沉木说的话, 温司尘拿起碗舀起一勺粥喂他。<br />\n许沉木抿了一口，皱着眉喝下去。<br />\n喝了半碗，他抬头看了池迟一眼, “你两还不走？”<br />\n“……”<br />\n简乐和池迟离开了病房，病房恢复安静。<br />\n探病送礼除了鲜花就是水果, 许沉木手边有一盒新鲜的西瓜果切, 他又不喝粥了，用叉子叉了一块西瓜塞进嘴里。<br />\n温司尘并没有再强迫他喝粥, 反而帮他把其他几盒水果打开。<br />\n终于懂事了。<br />\n许沉木欣慰地吃着西瓜，问：“你要不要睡一会？”<br />\n“不用。”<br />\n许沉木关心了一下：“你昨天晚上守我一夜, 黑眼圈很重。”<br />\n温司尘说：“睡不着。”<br />\n“为什么啊？”<br />\n“想事。”<br />\n许沉木把西瓜塞进嘴里，拿出手机，“那我给你推荐舒缓音乐歌单，很快就能睡着了。”<br />\n他的作息非常规律，晚上十一点左右就会睡觉, 有时喜欢在睡觉前放几首古典钢琴曲, 定时半小时舒缓身心, 每次还没放完就睡着了。<br />\n温司尘说：“没用的。”<br />\n许沉木抬起找歌单的头, 猜：“是因为陪护床太小了吗？”<br />\n温司尘没有接着说。<br />\n许沉木说着就要下床，“这张床让给你睡会觉吧。”<br />\n温司尘帮他盖好被子：“也不是因为床。”<br />\n“那是因为什么？”<br />\n面对这个问题, 温司尘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br />\n因为他？<br />\n肯定又有什么非分之想！<br />\n行，把病房让给温司尘，自己走总行了吧。<br />\n许沉木心虚地挠挠脸, “你睡吧哈哈哈, 我下去逛逛，病房内的味道太刺鼻了。”<br />\n“逗你的，我只是不喜欢早上睡觉。”温司尘说, “早上阳光太刺眼。”<br />\n“哦。”<br />\n温司尘探头过来问：“学长好像很失望？” <br>\n\t\t\t', '\t')('\n许沉木立马说：“怎么可能，我是真的想下去走两圈。”<br />\n“那走吧。”<br />\n温司尘帮他拿了一件外套，扶着他下了病床。<br />\n许沉木回头恋恋不舍，“我还要吃西瓜。”<br />\n温司尘把水果盒也一并拿上，怕他不够吃还将另外一盒的葡萄装了几颗进去，和他一起出了病房。<br />\n单人病房在医院22楼。<br />\n人少冷清，空气中弥漫着药水的气味，非常压抑，许沉木不是很喜欢。<br />\n两个人进入了电梯来到一楼。<br />\n从住院部下来就是给病人们的休息区。<br />\n医院的一楼布置的就相对生机盎然，露天的绿化丛被人造瀑布围起，中间的休息区摆放着几套桌椅，病人抬头就能在医院内部晒到太阳，不会在室外暴晒。<br />\n休息区病人不多，有几位陪同检查缴费的家属坐在那刷手机。<br />\n许沉木走过去刚抬手移开椅子，手臂就一阵酸痛，温司尘帮他拉开，他才顺利坐下。<br />\n温司尘：“手臂还很痛吗？”<br />\n“嗯，而且比昨天更痛了。”<br />\n温司尘伸手帮他揉了揉，“你这样真的能顺利演出？”<br />\n“硬着头皮上也得上，反正曲子时间不长。”许沉木拿起一颗葡萄剥，只是他手没力气，指尖不可控制的轻抖。<br />\n温司尘将葡萄顺过去剥皮，“既然要恢复，这几天这种小事我来做。”<br />\n“好吧。”许沉木：“可是昨天医生说你手伤的比我严重。”<br />\n“我是外伤，及时消炎上药过几天就好了。”<br />\n“嗯。”<br />\n温司尘将剥好的葡萄递给许沉木，葡萄的外衣被剥开露出里面晶莹剔透的果肉，伸到了他嘴边。<br />\n许沉木张嘴咬下一小口，唇与温司尘手指相触的一瞬间，温司尘的手明显僵硬了一下。<br />\n温司尘垂眸看着面前的脑袋，张嘴轻咬着他手里的葡萄，柔软的唇瓣触碰，他全身上下的细胞都涌起，心中原本压下来的情绪又浮现一股燥热。<br />\n许沉木并没有感受到他的异常，吃完一颗后还不够：“再给我剥一颗。”<br />\n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使唤起温司尘得心应手，温司尘也甘之如饴继续帮他剥。<br />\n许沉木边吃葡萄边说：“不知道明天我能不能出院。”<br />\n“不能。”<br />\n“医生说我没事。”<br />\n许沉木并不想在医院待太久，昨天医生和他说不严重的时候他当场就想出院，迫于江泛霜的要求他才老实待在这里的。<br />\n温司尘闻言把水果盒子盖上。 <br>\n\t\t\t', '\t')('\n许沉木一看皱眉：“我还没吃完呢。”<br />\n温司尘把盖紧的盒子推到许沉木面前，“你试试能不能打开。”<br />\n“……”<br />\n许沉木都不用试就知道自己打不开水果盒。<br />\n温司尘说：“所以，还是再住几天观察一下。”<br />\n许沉木站起来，“我的手虽然抬不起，但是我还可以弹琴。”<br />\n他记得医院的大厅有一台公共钢琴，想起来后拉着温司尘往大厅方向走。<br />\n医院大厅的钢琴被护栏围着，白色台子上放着一架公共钢琴。<br />\n告示牌子上写着可以演奏，不过看得出很久没弹了，琴盖上面还有一层薄薄的灰。医院的琴是给病人音乐疗愈之类的，但是病人或家属们行色匆匆，没有人会停下来弹奏这台钢琴。<br />\n许沉木绕了进去，将吊着手臂的绷带取下来，打开琴盖，按了一个键。<br />\n还算清脆，音也很准。<br />\n许沉木指尖落在琴键上，第一个音在医院大厅响起。<br />\n琴声悠扬环绕，仿佛清泉缓缓流淌，纯净的音符透着温柔在充满悲痛的医院中带来治愈与温暖，洗涤着人们心中的忧虑。<br />\n护士推着一位老人停在了钢琴前，孩子们眨着大眼睛好奇围了一圈，大厅休息椅垂头忧愁的年轻人握着病历单抬起头，柔美的琴声让医院按下了悲痛键，大家停下脚步，静静欣赏着这一刻的美好画面。<br />\n他演奏的《鸟之诗》和缓温暖，简单的旋律感染了每一个人。<br />\n演奏到后半段，许沉木修长的手指不受控制的落到了低音区，哪怕他手臂传来痛感，他也决定放弃左手柔和的旋律，落下了充满生命力的和弦，音乐就像从小溪中缓缓流淌转变，有一双羽翼极力地想要冲破束缚，充满救赎与自由。<br />\n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了他的身上。<br />\n带着希望的乐曲在医院大厅回荡着，落下了最后一个音符。<br />\n轮椅上的老人擦了擦眼泪，护士推着他走了。<br />\n温司尘站在钢琴旁，眸中满是欣赏，“学长，没想到你还会弹流行音乐。”<br />\n许沉木问： “为什么这么说？”<br />\n“我听说你们钢琴专业有一条鄙视链，弹古典乐曲都对流行音乐很看不起。”<br />\n“音乐没有鄙视链。”<br />\n“哥哥，这个大东西是什么呀？”穿着病服的小女孩走上前好奇问，她很乖的站在护栏外。<br />\n许沉木温柔笑说：“它叫钢琴。”<br />\n小女孩眨眨眼睛，“钢琴？”<br />\n许沉木：“你想试试吗？”<br />\n小女孩连连摇头，“妈妈说我不可以摸，我们家赔不起。”<br />\n许沉木看了一眼保安，保安向他点点头。<br />\n小女孩的妈妈将她往前推了推，许沉木走过去把她抱起来坐回钢琴凳上，小女孩亮亮的眼睛里闪烁着羡慕欣喜，却又小心翼翼不敢触碰。 <br>\n\t\t\t', '\t')('\n“它有好多牙齿呀。”小女孩的纯真令许沉木不由露出笑容。<br />\n“对呀，白色的是它的牙齿，黑色的是它的蛀牙。”<br />\n“那这个就是它的头发啦。”小女孩摸了摸钢琴黑色的琴盖，“我没有头发，我喜欢它的头发。”<br />\n许沉木眼神一颤，面对小女孩天真无邪的笑容，他和温司尘对视一眼，两个人都不知该怎么样接下这句带着病痛的话。<br />\n许沉木扯开话题，问：“小朋友，你叫什么？”<br />\n“我叫湉湉，我今年五岁了。”<br />\n“哥哥带你试试它好不好？”<br />\n“嗯！”<br />\n小女孩雀跃地坐在琴凳上，小心翼翼将小手放在了钢琴上。<br />\n许沉木耐心引导，“湉湉，数数它有多少黑色。”<br />\n湉湉按下一个黑键，惊叹了一声，将黑键认认真真数了一遍，回答：“36个！”<br />\n“答对了。”许沉木，“那湉湉有没有发现刚刚数的黑色蛀牙，有些挨得很近，有些分开了呢？”<br />\n湉湉又仔细观察着黑键，伸出小手触摸。<br />\n许沉木说：“你看，这里是两个黑键，中间空了很大一条河，然后再是三个黑键。”<br />\n湉湉将手放在了两个黑键和三个黑键的中间空隙隔开。<br />\n湉湉立刻就明白了，按下每组的黑键数着：“这里是两颗蛀牙，这里是三颗蛀牙。”<br />\n她很聪明，迅速摸清了琴键的规律。<br />\n许沉木牵着她的手，和她一起触碰了钢琴盖上的品牌标，顺着直线缓缓落在最中间的一组黑键上，“这里就是钢琴的最中间，我们要找一位很重要的朋友，叫做do。” <br>\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