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两人将黑白红夹在中间。司机笑眯眯地攀谈：“好艳福哦！去哪？”<br />\n大牙没理会司机的打趣，只道：“车阳明月广场。”<br />\n司机：“车阳区？！出开平要加钱哈。”<br />\n二牙：“加！把我们送到了，少不了你的。搞快，我们哥俩急得很。”说到这里，他故意用力地吞咽了一口口水。<br />\n司机了解地回之一笑，随后动作流畅自然地关了打表器，按灭“空车”的灯，踩下油门：“走咯！”<br />\n车阳就在松谭区旁边，夜晚路况好得不得了，他们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目的地。<br />\n司机笑眯眯的收了一大笔车费，朝两人比了个大拇指，又递了一个揶揄的眼神：“两位，好好享受哦。”<br />\n二牙回之一笑。<br />\n司机走了，两人架着黑白红从明月广场开了一辆摩托离开，直奔长月村。<br />\n长月村外有好几个小山包，山上埋了好些人，全是周边乡村的死人，还有往年战乱的无名尸。<br />\n信纸要求他们把接到的死尸埋在这边，而且要埋深一点，不能被人发现。<br />\n大牙背起黑白红，和二牙一起趁着最后的夜色潜入最里边的小山包。<br />\n天幕像是被谁的烟头烧了一个白洞。<br />\n今夜没有星子，最远最远的天边泛着白。<br />\n“埋这儿？”<br />\n二牙指着一棵榕树下。<br />\n大牙：“行。”<br />\n他双手一松，黑白红“砰”的倒地，砸碎一地落叶。她的肢体动了几下，或许是身体碰撞地面造成的弹动。<br />\n二牙递给大牙一把铲子，道：“挖吧！”<br />\n松谭的土很适合耕种，但这座城市更喜欢工业，肥沃的土无人利用，便宜了想埋葬什么东西的人。<br />\n大牙和二牙小时候经常帮同村的人种地，使惯了锄头，知道如何才能让泥土变得松软。<br />\n哪怕工具变成了铲子，他们也能用得游刃有余。<br />\n但虽然他们富有经验，挖足以装下黑白红的坑还是费了一番工夫。<br />\n二牙撩起衣角擦了额头的汗，问：“行了吧？”<br />\n大牙吐了口浊气：“把她扔进来试试。”<br />\n此时，蓝色的天空盘里已经摊上了一颗鸡蛋黄。<br />\n二牙甩开铲子，走到另一头，搂着黑白红两只胳膊，把她搂起来。<br />\n黑白红就像一棵破烂的野植，黑的是烧焦的叶片，白的是花，红的是杆。黑白红白色的脸没有表情。<br />\n在光下看黑白红，眉毛细长，睫毛上翘，鼻子小巧精致，嘴唇抹了唇膏，艳红。<br />\n“这女的长得真他妈带劲！”二牙嘟囔了一句。但他清楚，再美也没有用了，她是一个死人，谁特么会对一具尸体有性趣啊！ <br>\n\t\t\t', '\t')('\n他摇了摇头，拖着黑白红往坑边走，黑色高跟鞋在地面划出两条痕迹。<br />\n“砰”，二牙毫不犹豫地松了手，任黑白红像一朵枯萎的花似的落入坑中。<br />\n大牙宣布：“埋！”<br />\n一抔一抔孕育生命的土洒在黑白红身上。<br />\n铲子一上一下，土渐渐垒起，但已被人挖出的土，是再也回不到自己原来位置的。<br />\n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泥土已经多到可以将红裙子掩盖住。<br />\n忽然，“噗”一声后，一阵咳嗽声传出。<br />\n二牙猛地甩了铲子，叫道：“鬼？鬼啊！”<br />\n大牙瞪了他一眼：“闭嘴！”<br />\n随后定睛向黑白红看去——她竟然睁开了眼睛！她没死？<br />\n大牙握紧铲子，缓缓向她靠近。<br />\n她迷茫地睁了几下眼睛，随后看见了活脱脱的“鬼脸”，尖叫声音却极低：“救、救命！”<br />\n在她底不可闻的求救声之后，大牙忽然举起铲子，然后一下、又一下地砸到她额头上去。血迸出一点，后流了出来。<br />\n大牙抛下铲子，蹲下身去探她的呼吸，喃喃道：“真的死了。”<br />\n二牙双手撑地地爬了过去，惊道：“她、她为啥子没死？！”<br />\n大牙：“不晓得。”<br />\n他面如白纸，毫无血色。<br />\n二牙杀了人，现在他也杀人。<br />\n不……二牙不算杀死人，他才是真正杀死了人！<br />\n大牙喃喃自语：“为啥是活的？”<br />\n二牙盯着黑白红头上的血发怔，现在，黑色和红色交织了，白色上盖了红。<br />\n两人一个跪，一个蹲；一个发愣，一个时而自语。<br />\n最终，自语的人率先恢复神智，忽感浑身发冷。原来他在秋风中只穿了一件长袖。<br />\n他脚步没动，用手将外套扒拉过来，从里兜翻出了手机，然后给小老板打了一个电话。<br />\n这是他第一次给小老板打。他不知道能不能打通。小老板上次换号码是什么时候来着？<br />\n“嘟……嘟……”<br />\n通了！<br />\n大牙连忙问：“小老板……她、她是活人？！”<br />\n小老板：“现在死了。”<br />\n什么意思？ <br>\n\t\t\t', '\t')('\n大牙脑子乱得像浆糊。<br />\n小老板：“处理完了就回去，挂了。”<br />\n他说挂就挂，完全没有给大牙反应时间。<br />\n二牙：“他说啥？！”<br />\n大牙：“他说……这个女人现在死了。”<br />\n二牙惊疑不定：“他故意的！”<br />\n大牙沉默了很久，道：“二牙，我们混到现在这个地步不容易。”<br />\n二牙盯着他，也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没有人知道我们杀过人。”<br />\n大牙：“对！起来，继续埋！”<br />\n二牙咽了咽唾沫，狠声道：“埋！”<br />\n第125章<br />\n“你们知不知道她为什么死？”<br />\n“不晓得, 真不晓得。”大牙扯扯嘴角，“小老板说了，不能问。”<br />\n刘立微微皱眉, 抬了下手：“继续讲。”<br />\n……<br />\n大牙和二牙把黑白红埋了。二牙扯了一根草，插在黑白红头颅的位置：“镇煞。哥你放心，她不会来找我们嘞。”<br />\n大牙摇摇头：“她的死和咱们没关系, 你记住了！”<br />\n二牙连忙点头：“晓得了。”<br />\n下山途中, 二牙忽然想起什么, 再次谈起了刚刚埋葬的女人：“你背着她都感觉不到她的呼吸吗？”<br />\n大牙仔细回想, 苦笑道：“心慌得很，哪里有心思管她。”<br />\n二牙：“下回咱要搞清楚人死没死。”<br />\n大牙：“好。”<br />\n这个下回，一直等到了第二年春天。<br />\n他们根据小老板的要求, 偷偷潜入了松谭市最大的别墅区——锦绣山庄——的后山。<br />\n锦绣山庄管得严得很, 要不是他俩最近接受过严格训练，还真不一定能溜进去。<br />\n这回任务，小老板在信封里放了一张地图。让他们去地图上标记了星号的位置等。<br />\n这次和上次一样，同样要等到天亮, 如果天亮还没人来找他们，他们就可以回去了。<br />\n不管有没有接收到尸体, 都算完成一次任务。<br />\n锦绣山庄的后山还养了不少动物。但或许是因为山庄里住的都是些非富即贵的人, 所以一只凶兽都没养。<br />\n兄弟俩背靠着大树坐着, 透过叶子缝隙仰望星空。 <br>\n\t\t\t', '\t')('\n二牙看着看着, 忽然举起手画了两根曲线, 说：“哥, 我想女人了。”<br />\n大牙：“哪来的钱。女人都是吃钱的动物, 玩不起。”<br />\n二牙：“老子不想当雏了！”<br />\n大牙：“自己弄, 出来了就不是处了。”<br />\n二牙感觉自己跟他说不通, 反而气得牙疼，只好闭上嘴巴不说话了。<br />\n“咔嚓”，不远处传来叶子破碎的声音。<br />\n大牙猛地回头，这回看到了两个戴着口罩的黑衣人，他们手里各搀着一个人形，一个穿黑衣，一个穿紫衣。<br />\n黑衣人报了一串数字，大牙也报。确认了彼此的身份后，黑衣人直接松开手，任两个人形倒地，留下一句“处理掉”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br />\n二牙嘟囔：“横个锤子。”<br />\n大牙上前几步，把两个人形翻了个面，仔细地感受了两人的呼吸。<br />\n感受的结果……<br />\n“这个没气了，这个还活着。”<br />\n二牙：“那咋办？把他送回去？”<br />\n这回小老板要让他们处理的是两个人，全都只有一米三四的样子，一男一女。死的是女孩，活着的是男孩。<br />\n大牙没说话，把两人的衣服扒下来仔细看了一遍。<br />\n黑衣服的男孩身上全是淤青，下身红肿，脖子有一道勒痕。<br />\n紫衣服的女孩身上没多少淤青，但嘴唇青紫，指甲也泛紫，不知道是中毒还是生病。<br />\n二牙又问了一遍：“咋办？”<br />\n大牙眼里闪着冷光：“还能咋办？老板让我们处理！”<br />\n二牙无端抖了一下，喃喃道：“处理……”<br />\n大牙转头看着二牙，语气诡异：“这次我来，下次……你来。”<br />\n听见这话，二牙狠狠咽了口唾沫，没表态。<br />\n大牙也不需要他说什么，他知道，从他们认识大老板后，他们就回不了头了。二牙现在不答应，下次该动手的时候还是会动手。 <br>\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