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今天火葬场了吗/无情眼 第147节
('若是很快被找到，她会开心得手舞足蹈；但如果很久没人找到她，她就会哭，哭得撕心裂肺，谁也哄不好。<br />\n只有把她带到皇后的寝宫外，远远地看上一眼，她才能平静下来。<br />\n得知这些细节后，芊芊心痛如绞。<br />\n自己身为生身母亲，却在忆奴人生最初的六年里，一直缺位。<br />\n“我亏欠她太多……”<br />\n谢不归长身玉立，望着守候在忆奴身畔，眼眶含泪的女子，容色不明。<br />\n“萱儿。”他轻声唤道。<br />\n直到此刻，芊芊终于明白这一声“萱儿”的用意。<br />\n他是在试图与她创造一个又一个联结，哪怕是用那些看似荒唐的借口，比如雪貂之说……<br />\n不知是在哪里听到过，当你觉得一个人像小动物的时候，其实是你愿意为对方付出的时候。<br />\n他似乎乐此不疲，玩上了瘾，而芊芊也懒得再去纠正他，只是选择不主动亲近他。<br />\n他们俩人，似乎都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br />\n谢不归会冷不丁地抱住芊芊，猛蹭她的脸颊，一通“宝宝萱儿乖乖”地乱叫。<br />\n若不是了解他的意志力够强，不是那么轻易就会神智崩溃的人，芊芊真的以为他疯了。<br />\n只不过，没有一个疯子能在骚.扰完别人后，又能举重若地与臣下商讨朝事，思维缜密，分毫不乱。<br />\n而谢不归抱着她，感受着她的体温，心中也充满了不确定。<br />\n孩子，会是他们之间最后的联结吗？<br />\n那一天，芊芊放下碗筷，突然问道：<br />\n“做这碗桃花羹的御厨在何处？臣女想见一见。”<br />\n她用帕子擦了擦嘴角，淡淡道：<br />\n“也不怕陛下笑话，臣女此次入京，除了朝贡之事，便是想寻觅一些合乎心意的面首，充入后院，以解日常烦闷。”<br />\n说完“面首”二字，芊芊似是觉得不妥，秀眉轻蹙，咳嗽两声，改口道，“若是这位御厨……合乎臣女心意，愿以重金聘请。不知陛下可愿忍痛割爱？”<br />\n说完，她观察谢不归的表情，想看看他还会不会继续装下去。<br />\n“……面首？”<br />\n她说了那么多的话，谢不归只捕捉到了这两个字，声音极轻地重复了一遍。<br />\n他隔着烛火，一双狭长的黑眼睛朝她定定望来，唇角拉得平，甚至有点向下，嘴唇像是两片发白的玉梨花，顷刻就要碎裂。<br />\n“你……在寻面首？”<br />\n第72章 072<br />\n072<br />\n芊芊没说话, 静静地看着他。 <br>\n\t\t\t', '\t')('\n屋内烛火摇曳，映照着谢不归那张白玉似的脸，在某个瞬间, 竟变得有些灰扑扑的。<br />\n他坐在桌旁, 轻轻地垂下眼尾。神情淡漠，仿佛一尊没有情感的雕像。<br />\n关于“面首”的话题, 被他刻意忽略。<br />\n谢不归继续安静地为她布菜，动作优雅而从容，仿佛这是他唯一专注的事情。<br />\n衣袖长及垂地, 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br />\n他的手腕包扎完好，洁白如新的纱布与他的皮肤几乎融为一体。<br />\n“想吃鱼吗？”<br />\n忽然，他轻声问道,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br />\n芊芊本没有多少胃口, 喝完那碗桃花羹, 她便已是半饱, 眼前的菜肴再丰盛, 也无法勾起食欲。<br />\n然而, 当他提到鱼的时候, 她的心中忽然一动。<br />\n这么多年过去，她的喜好也变了，不再像以前那样喜欢浓烈的味道, 但唯一不变的是, 她还是很爱吃鱼，反复吃也吃不腻。<br />\n“口味淡些也无妨，少放些花椒……”<br />\n她轻声嘱咐。<br />\n谢不归微微一笑, 缓身站起，走了出去。<br />\n“恭送陛下。”宫女们纷纷跪地。<br />\n在他离开后不久, 芊芊便拉开椅子，悄悄地跟了出去。<br />\n她要去亲眼看看，那个所谓的御厨，究竟是不是确有其人。<br />\n她穿过长长的走廊，宫人们低头垂目，不敢阻拦。<br />\n她们拿不准到底该怎么称呼这位“死而复生”的先皇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地感到为难。<br />\n芊芊摆了摆手，表示这些都不重要，她就只有一个问题，灶房怎么走？<br />\n来到灶房，门口挂着青色帘子，隔绝了外面的寒气。<br />\n她轻轻掀开帘子一角，往里看去。<br />\n灶房内，灯火通明，热气腾腾。<br />\n谢不归站在案板前，手中握着一把锋利的菜刀。他的身影在火光中显得格外修长，衣袖微微挽起，露出洁白的手腕。<br />\n从水缸里捞起一条活鱼，谢不归熟练地将鱼按在案板上，手起刀落，刀刃划过鱼身，鱼血瞬间喷溅出来，染红了案板。<br />\n他的神情淡漠，仿佛在做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br />\n一双眼眸黑而专注，专注得让人感到一丝寒意。<br />\n眼尾一点鲜红，在火光中显得格外醒目，仿佛一滴血泪，静静地流淌。<br />\n芊芊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感到一种莫名的压抑。<br />\n多久没见过这样的谢不归了？ <br>\n\t\t\t', '\t')('\n如此冷静，如此淡漠，仿佛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br />\n谢不归将杀好的鱼放在水中清洗，脸上依旧没有表情。<br />\n水流冲刷着鱼身，带走了血迹，片鳞不存，每一个细节都处理得恰到好处。<br />\n他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芊芊的存在，或者，他知道也根本不在意。<br />\n……<br />\n谢不归坐在芊芊对面，依旧是那副淡漠平静的模样，仿佛一尊完美无瑕的雕像，美则美矣，却让人难以触及。<br />\n桌上多了一盘鱼肉，鱼肉洁白如玉，点缀着姜丝和葱花，散发着淡淡的香气。<br />\n谢不归为她重新布菜，举止从容，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br />\n“怎么了？” 见她半天不动筷子，他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br />\n“古人云，色香味，光前二者，此鱼便已占全。果真是宝刀未老。” 芊芊一叹。<br />\n“御厨做的。” 谢不归似看穿了她的心思，淡淡地解释道。他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br />\n“这位大厨竟能如此精准把握臣女的喜好，倒是愈发让臣女好奇，究竟是怎样的妙人了。”<br />\n谢不归没有回答，只是淡淡一笑，为她夹了一块鱼肉。他细心地给她剔去鱼刺，然后才放到她的碗里。<br />\n“多谢。” 芊芊轻声说道，低头默默吃着鱼肉。<br />\n鱼肉鲜美，入口即化，但芊芊心中却隐隐感到怪异。<br />\n她抬头看了一眼谢不归，他依旧是一副淡漠平静的模样，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br />\n……他今晚的表现太过完美，完美得有些不真实。<br />\n让人有一种脚踩泡沫的虚浮感，疑心他下一步就会做出什么骇人听闻的举动来。<br />\n“你……” 芊芊刚想开口询问，却被谢不归打断。<br />\n“早些歇息。” 他低低说道，声音里没带多少情绪。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袖，也没说要去哪里，就这般飘然而去。<br />\n是的，飘然。<br />\n不是仙人般的飘逸，而是鬼物般的阴冷。自打重逢以来，谢不归就给她一种半死不活的感觉。<br />\n半夜，她突然惊醒，猛地坐起身，汗水顺着额头滑落。<br />\n屋内一片漆黑，忆奴还在睡梦中，轻轻地撅着小嘴，无忧无虑的模样。<br />\n冰冷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地面上，映出一片惨白。<br />\n她环顾四周，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寂静，心中的不安如同潮水般涌来。<br />\n她想起了谢不归在厨房杀鱼的情景，那冷漠的神情，那熟练的动作，以及他眼尾那一点鲜红的朱砂泪痣，仿佛一根刺，深深地扎进了她的心里。<br />\n“嘀嗒，嘀嗒。”<br />\n雨滴从屋檐滴落，打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提醒着长夜的流逝。<br />\n她悄悄起身，走到窗边，向外张望。 <br>\n\t\t\t', '\t')('\n庭院中一片寂静，只有雨声在夜空中回荡。<br />\n芊芊立刻转身，拉开门：“陛下在何处？”<br />\n“……静室。” 宫娥提着灯，照亮了一片空地，低低说道。<br />\n这么晚了，一个人在静室做什么？<br />\n她心中莫名一慌，顾不得仪容不整，提起裙摆，散着长发走进了那条通往静室的长廊。<br />\n静室的门一推开，一股浓烈的烧焦木炭味夹杂着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连忙去推开了窗户通风。<br />\n这才环顾起了屋内。<br />\n炭盆中的木炭已经熄灭，只剩下一些残存的火星在黑暗中闪烁。 <br>\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