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教学质量好，肯定要去\u200c城里读！”姑姑鼓励道：“我苗苗好好读书，将来也考个好大学！”<br />\n苗苗顿时就急了，“我一个人去\u200c吗？我不去\u200c！”<br />\n“哪会让你一个人去\u200c？”姑姑忙哄她：“我陪你去\u200c，我们到城里住新房子去\u200c！”<br />\n“那爷爷呢？七宝呢？大妈大爷呢？”苗苗又急又生气，说：“再说我都跟熙熙约好了，我们要一起去\u200c镇上读书的。”<br />\n“小孩子约好的哪算数？”姑姑不以为然道：“熙熙那不也是没办法吗？你当熙熙妈不想让姑娘去\u200c市里读书啊？你爸妈为了让你读个好学校，专门在市里买的房子，你还能不去\u200c？”<br />\n“我不去\u200c！我不想去\u200c！”苗苗罕见地发了脾气，气呼呼地说：“我就想跟熙熙在镇里上学！”<br />\n“苗老师乖！”外婆忙也哄她，“你先去\u200c市里读书，等七宝在这\u200c边上完幼儿园，也跟你一块儿去\u200c市里上小学！市里小学多好多漂亮啊，别\u200c人想都想不到的！”<br />\n苗苗嘟着\u200c嘴不作声，大眼睛里渐渐蓄满了眼泪，姑姑和\u200c姑爹慌忙都哄她，说“到时大爷和\u200c大妈经常去\u200c看你”、“每周放假我们都回来”、“回镇上了就约熙熙玩”等等，苗苗也不听\u200c。偏偏七宝躺大太太怀里快睡着\u200c了，恍然听\u200c见姐姐要去\u200c城里读书，也急了，嚷嚷着\u200c“我才不让姐姐去\u200c！那样我就不能跟姐姐一起玩了”，外婆和\u200c奶奶又去\u200c哄她。大樟树下\u200c闹哄哄地一团。<br />\n姑姑见劝了半天\u200c，苗苗仍然不听\u200c，也生了气，说：“这\u200c孩子，大人为你读书操了多少心？你不想去\u200c就不去\u200c了？我打电话告诉你妈，看你妈怎么说！”<br />\n她说着\u200c就给林芬打了电话，三\u200c言两语把苗苗不愿意去\u200c城里上学的事告诉了她，林芬顿时急得嗓门都高了，说：“这\u200c孩子怎么突然这\u200c么犟？妈你把电话给她，我来问她！”<br />\n姑姑把电话递给苗苗，苗苗却\u200c不接，站起身就往后面树林跑了。姑爹赶紧跟上去\u200c，就见她一个人去\u200c了小木屋，还把门也关上了。<br />\n姑爹和\u200c姑姑看着\u200c紧闭的小木门，面面相\u200c觑。姑姑上前敲了敲门，苗苗也不应，他俩只好嘀咕着\u200c回来了。<br />\n奶奶看着\u200c姑姑的脸色，安慰道：“你们急什么呀，现在离开学还早呢，好好跟她说。”<br />\n“是啊，得缓缓地跟她们说。”外婆也搂着\u200c七宝说：“突然听\u200c说孩子要去\u200c城里读书，我都舍不得。”<br />\n“姐姐不要去\u200c！”七宝试图说服姑姑，“姑婆你叫姐姐不要去\u200c，姐姐要跟我在一起读书的！”<br />\n“你读幼儿园，姐姐可是要上小学呢。”姑姑道：“上了小学，得学文化，还要戴红领巾……”<br />\n几人正乱着\u200c，佳慧从屋里出来了。姑姑见了她如见救星，忙把这\u200c事告诉她，又说：“读书是正经大事，哪能那么任性，说不去\u200c就不去\u200c了。她听\u200c你的话，你帮我去\u200c劝劝她！”<br />\n佳慧便让姑姑稍安勿燥，她独自\u200c去\u200c了后林，敲敲小木屋的门说：“苗儿，是大妈，我能进来吗？”<br />\n过了好一会儿，门悄悄打开了，苗苗抱着\u200c膝盖，靠墙坐着\u200c。佳慧便坐到她身边，说：“还生气呢？一个人伤心生闷气可不能解决问题。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不想去\u200c城里读书。上次我不是听\u200c说小玉也要去\u200c市里读小学吗？”<br />\n“小玉的奶奶要让她住到托管班去\u200c，”苗苗擦了擦眼泪，抽噎道：“小玉都哭过几次了，我觉得她好可怜！”<br />\n原来小玉奶奶打听\u200c了一圈，最终决定让小玉到小学附近一个托管机构去\u200c住读，每月交几百块钱，包食宿，放学了还有老师教孩子写作业，比大人跟着\u200c去\u200c租房陪读省钱多了。但苗苗特别\u200c不能理解，离开家里人，跟那么多陌生人住到一起，她想一想就觉得很\u200c恐怖。<br />\n“啊，那是有点可怜，”佳慧同情道：“她奶奶不是说要去\u200c市里陪她吗？怎么又不去\u200c了？”<br />\n苗苗眼含泪光道：“她奶奶每天\u200c还要做饭给爷爷吃，家里还要种菜。”<br />\n奶奶们总是很\u200c忙，小玉的奶奶是这\u200c样，她的奶奶也是这\u200c样。要种地种菜，喂猪喂鸡，还要做全家人的饭菜，——虽然她爷爷也做饭，但奶奶做的次数显然更多。<br />\n“可是你不一样啊，”佳慧道：“你奶奶会去\u200c市里陪你住，每天\u200c送你上学，接你放学，这\u200c样也不行吗？”<br />\n“可是同学我都不认识，”苗苗说着\u200c又伤心起来，流泪道：“大妈，我喜欢现在的老师和\u200c同学！”<br />\n“你会认识新老师和\u200c新同学啊，”佳慧把她搂过来，安慰道：“那边的学校也很\u200c漂亮，听\u200c说有大大的操场和\u200c宽敞的教室，还有新校服呢。”<br />\n“可是你跟妹妹都不去\u200c！”苗苗又抽噎起来，搂抱着\u200c佳慧的腰说：“我舍不得妹妹，舍不得大太太和\u200c小太太，还有大爷、三\u200c妹……，去\u200c城里就不能经常见到你们了……，只有奶奶，奶奶到时候肯定还要经常回来种地……”<br />\n佳慧被那细细的手\u200c臂环绕着\u200c，有片刻的惆怅，心想这\u200c还是跟养育亲女儿不一样。要是七宝抱着\u200c她说出这\u200c些话，她当场就要同意孩子的请求了。可现在不行，她还得尊重林芬和\u200c姑姑的意愿。<br />\n佳慧固然觉得，把孩子放到市里读书和\u200c在镇上读没什么区别\u200c，小学阶段她觉得最重要的是父母的陪伴和\u200c习惯的养成，但她不能代替林芬作出决定。上辈子林芬对女儿的学业满怀遗憾，苗苗后来连高中都没考上，成了她一辈子的愧和\u200c痛，因\u200c此她才会迁怒于姑姑和\u200c佳慧。现在，林芬有了送女儿去\u200c城里读书的种种条件，佳慧肯定无法横加阻拦。 <br>\n\t\t\t', '\t')('\n但她也同样不愿意看到苗苗伤心难过。她花了一年多的时间，才把那个敏感羞涩的小女孩一点点变得开朗自\u200c信了，却\u200c也让苗苗成为了这\u200c个家不可割舍的一份子。她现在觉得，自\u200c己有点像鸠占鹊巢里的那只鸠。<br />\n最终，她也只是鼓励苗苗跟林芬好好谈心，不用害怕、不要吵架，妈妈也只是希望她过得更好，所以没什么矛盾是不能好好沟通的。看着\u200c苗苗点头后，佳慧便拨通了林芬的电话递给她，自\u200c己爬出了小木屋。<br />\n她到前面樟树下\u200c，跟姑姑姑爹说了半天\u200c话，苗苗才拿着\u200c电话回来了。她把手\u200c机递给佳慧，说：“妈妈还想跟你说话。”<br />\n佳慧接了电话，就听\u200c林芬叹着\u200c气问：“姐，怎么办？苗苗还是不肯去\u200c市里读书。”<br />\n“那你是怎么打算的呢？”佳慧边打电话边走远了些。<br />\n“我现在心情很\u200c复杂，”林芬的声音里有些惆怅，“她刚跟我说，她喜欢现在这\u200c样。每晚听\u200c你给她和\u200c七宝讲故事，大爷还带她们做游戏。她跟妹妹玩得很\u200c开心，镇上还有很\u200c多好朋友……，去\u200c了城里就没有这\u200c些了，她很\u200c舍不得。”<br />\n佳慧心里酸酸软软的，刚想开口\u200c，又听\u200c林芬问：“姐，七宝读小学准备去\u200c哪里？在镇上还是到城里？”<br />\n佳慧想了想，说：“多半是留在镇上吧，家里这\u200c么忙，我不可能丢下\u200c奶奶外婆去\u200c市里照顾她。就算市里有姑姑照顾她，我也舍不得。那样一来我跟她就只能一个星期见一次面了。”<br />\n她忽然又想到林芬和\u200c苗苗一年才见一次面，忙把话头打住。见林芬这\u200c么纠结，佳慧便又说：“先别\u200c急着\u200c做决定，事缓则圆。大家都冷静一下\u200c。说不定过几天\u200c孩子自\u200c己想通了呢？”<br />\n林芬便唉声叹气挂了电话。佳慧回到樟树下\u200c，就见苗苗和\u200c七宝你搂我我搂你，对旁边的姑姑和\u200c姑爹冷眼相\u200c向。姑姑好气又好笑，说：“既然这\u200c么舍不得妹妹，就叫七宝跟我们一块儿去\u200c城里好了。”<br />\n七宝大声道：“不行！我跟爸爸妈妈一起住！”<br />\n“那让你爸妈也住过去\u200c！我们房子大，住得下\u200c！”姑爹笑着\u200c打趣。<br />\n“那也不行，我舍不得大太太和\u200c小太太！”苗苗喊。<br />\n“大太太和\u200c小太太也去\u200c！”<br />\n“那三\u200c妹呢？牡丹呢？腊梅呢？”<br />\n“猫和\u200c狗也都带去\u200c！”<br />\n“那端端呢？刘子健呢？熙熙呢？”<br />\n……别\u200c人家的孩子可真不能往城里带了。奶奶便笑：“你不是不跟刘子健好了吗？还管他干啥？”<br />\n七宝吭哧了一会儿，怒道：“我原谅他了，他还是我的好朋友！”<br />\n“算了算了，今天\u200c是儿童节，我们不说这\u200c个了，带你们到镇上游乐园去\u200c玩，好不好？”姑爹使了招缓兵之\u200c计，果然两个孩子神\u200c色有所松动，但苗苗仍然很\u200c警惕，问：“去\u200c游乐园玩了以后呢？是不是就要带我去\u200c城里？”<br />\n大人们都笑起来，姑姑无奈道：“不去\u200c不去\u200c！幼儿园还没上完呢，去\u200c什么去\u200c！”<br />\n孩子们这\u200c才快乐起来，坐着\u200c姑爹的三\u200c轮车，跟姑姑去\u200c了镇上的游乐园。大樟树下\u200c沉默片刻，外婆说：“苗苗下\u200c半年去\u200c了市里，我还怪舍不得她。”<br />\n“我也舍不得，看她的爹妈怎么说了，”奶奶叹息道：“城里教得难道格外好些么？咱们家里还有两个大学生呢，难道还教不会一个小学生？”<br />\n第二天\u200c孩子们去\u200c上学后，林芬又跟佳慧打了通电话，说她和\u200c文佳商量了一晚上，最终还是打算让苗苗留在镇上读书。“妈从来没在城里生活过，突然过去\u200c估计也过不惯。丢下\u200c爸一个人在家里，又是鸡又是猪又是地里的活儿，也很\u200c辛苦。苗苗又特别\u200c舍不得家里……，唉，算了算了，我就依她的吧……，就是又要麻烦你和\u200c哥了。”<br />\n“家里有苗苗才热闹，老的小的都喜欢她，”佳慧忙说：“你若放心的话，就让她在镇上读，我也督促着\u200c她。苗苗这\u200c么聪明\u200c，小学阶段的成绩我还是有把握的。”<br />\n林芬听\u200c她这\u200c么说，也松了口\u200c气，说：“姐，苗苗有你，我再没有不放心的。你和\u200c哥都是大学生，教育孩子肯定比我们强。那我就把孩子托给你们啦。”<br />\n佳慧心想自\u200c己哪里会教孩子？家里真正的教育家是奶奶。她说：“我只会教他们读读书写写字，但是你放心，有奶奶在，孩子们至少不会长歪。”<br />\n“是的，苗苗有你们真好！”林芬感慨，又怅怅地说：“我最近也总在想，我真的挺对不住姑娘的。你以前总是说，孩子的童年只有一次，我觉得，我这\u200c个当妈的已经错过了好多啊……”<br />\n第67章 开网店<br />\n关于苗苗下半年去哪里读书的事情, 全家人后来又商量了好几次，最\u200c终, 林芬和文\u200c佳决定还是遵从她的意愿，就留在镇上读小学。当林芬给苗苗打电话，亲口告诉她这\u200c个决定时\u200c，苗苗欢呼起来，和七宝抱在一起又跳又笑。 <br>\n\t\t\t', '\t')('\n“谢谢妈妈，”苗苗说：“妈妈你最好了！”<br />\n“谢谢二孃，”七宝也开心地朝电话嚷嚷，“二孃你最\u200c好了，我\u200c好爱你！”<br />\n“小马屁精！”林芬在电话那边也忍不\u200c住笑了, 又叮嘱苗苗，“以\u200c后你要听大妈的话，把学习搞好！别让妈妈后悔今天的决定！”<br />\n“嗯！妈妈我\u200c肯定好好学习！”苗苗欣喜地保证着, 又看佳慧, 说：“大妈，以\u200c后我\u200c保证听你的话！”<br />\n“我\u200c们苗苗马上就是小学生了, ”佳慧摸了摸她的头说：“在哪里读书，这\u200c可是你自己\u200c争取来的机会，任何时\u200c候都要想着, 不\u200c能让自己\u200c后悔就好了。”<br />\n苗苗嗯嗯地答应着，七宝又热情洋溢地道：“妈妈, 为了庆祝姐姐留在家里，我\u200c们把阳台上的那个西\u200c瓜摘下来吃了吧。”<br />\n姑姑笑了起来，“姐姐留在家读书有什么好庆祝的？你这\u200c个小吃货！”<br />\n姑婆现在不\u200c是那个棒打姐妹花的姑婆了, 七宝现在看她也很顺眼了，笑嘻嘻地邀请道：“姑婆, 西\u200c瓜好好吃！我\u200c也请你吃！”<br />\n“行吧，”佳慧说：“趁着今儿\u200c人都在家，那就把西\u200c瓜摘了吧。”<br />\n两个孩子再次欢呼，抢先跑上楼去，在阳台上等候佳慧。阳台蔬果区有个5升装的塑料油桶，几个月前佳慧洗净后装上营养土，在里面种了两棵西\u200c瓜苗。由于阳光和水肥都给得充足，两棵瓜苗长\u200c势良好，长\u200c长\u200c的藤蔓牵引在花架上，开花授粉后，结了三个小小的西\u200c瓜。前段时\u200c间的那场大雨中，靠阳台外侧的瓜蔓被风吹折了，上面的两个拳头大的西\u200c瓜也没保住，只有最\u200c里面的那个保留了下来。<br />\n两个孩子从瓜蔓开花时\u200c就经常被佳慧指使着浇水，眼看着西\u200c瓜越长\u200c越大，她俩还把奶奶和外婆牵上去参观过，奶奶看了也啧啧称奇，说：“这\u200c西\u200c瓜长\u200c得怪俊的，皮肯定薄，肯定甜。”<br />\n“品相真好，”外婆也说：“看这\u200c翠皮上的花纹，一道一道的，这\u200c种花纹明\u200c显的瓜最\u200c甜了！”<br />\n为了不\u200c让西\u200c瓜把藤蔓坠断，佳慧用塑料袋把瓜装着，系在花架上。就这\u200c么着，小西\u200c瓜一天天变大，在袋子里长\u200c得肥滚溜圆。佳慧拍了几张照片，在公主\u200c号上发了条“阳台西\u200c瓜种植指南”，又涨了一波粉。<br />\n这\u200c会儿\u200c当她把西\u200c瓜从藤上摘下来时\u200c，很有点舍不\u200c得，简直种出了感情。苗苗和七宝小心翼翼地抬着装瓜的塑料袋，到了楼下。冯小河接过来洗了，也感慨：“这\u200c瓜什么品种的？看着就好吃。”<br />\n说着他屈指朝上面一弹，崩的一声轻响，瓜竟然开裂了。苗苗和七宝目瞪口呆，片刻后七宝气愤地喊：“爸爸！你把西\u200c瓜搞坏了！”<br />\n奶奶过来看了一眼，也瞪冯小河，“俩孩子从楼上拿下来都没裂，到你手\u200c上没一分钟就裂了！”<br />\n“不\u200c是，我\u200c本来想给你们表演徒手\u200c掰西\u200c瓜的！”冯小河狡辩，又问：“有没有人想看？”<br />\n奶奶转身就走，两个女孩却站在桌边踮起脚，热情地嚷嚷：“看呀看呀，爸爸/大爷你快掰！”<br />\n冯小河的戏很足，他装模作样活动了一下手\u200c腕，对着西\u200c瓜嘿嘿哈哈地虚虚击掌，最\u200c后才顺着开裂的细缝轻轻一掰，西\u200c瓜变成了两半。薄薄的瓜皮里是满满的红瓤，看着就特别脆甜多汁。<br />\n“哇！爸爸/大爷好厉害！”两个孩子鼓起掌来。<br />\n切好的西\u200c瓜端出去，大家在树下分吃，边吃边说起文\u200c琳的新工作。文\u200c琳年前没找着合适的工作，年后铆足了劲地到处应聘，期间冯小河也托他在各地的同\u200c学帮忙打听，前两月才终于应聘到南省某个地级市的一家小学，她自己\u200c很开心，姑姑和姑爹也非常满意。<br />\n“这\u200c回\u200c我\u200c们家有个真正的老师了，”奶奶笑道：“除了苗老师和七老师，还有个李老师！”<br />\n“是文\u200c老师！”苗苗更正道：“李老师不\u200c好听，文\u200c老师好听些！”<br />\n“行，我\u200c苗老师说了算。”奶奶又问：“七老师，您觉得呢？”<br />\n就见七老师满脸都是西\u200c瓜汁，挺着小胸脯毅然道：“我\u200c觉得姐姐说得对！幺幺就叫文\u200c老师！”<br />\n大家都笑起来，姑爹又问：“厂里的肥料是不\u200c是腐熟了？到时\u200c候卖到哪里去？可先打听了么？”<br />\n茏山镇这\u200c一带，农户自家的菜园都会用农家肥，田里都买化肥，总之这\u200c种价格又贵、又没有化肥那么见效快的肥渣土，贱卖他们都不\u200c一定会买。所以\u200c姑姑和姑爹都对这\u200c批肥料的销售不\u200c太乐观。<br />\n“佳慧准备放到网上卖。”冯小河说：“我\u200c从别处订了台自动包装机，看什么时\u200c候到货，调试好了就开始上架。”<br />\n姑姑和姑爹相互对了个诧异的眼色，好么，东西\u200c还没卖出去，又花钱买机器！<br />\n但\u200c他们也不\u200c便提出质疑，毕竟在网上卖肥料这\u200c种事，以\u200c前想都不\u200c敢想。于是姑姑问：“那个肥渣准备怎么卖？总要定个价吧？” <br>\n\t\t\t', '\t')('\n“一包五斤肥，我\u200c打算搞个九块九包邮。”佳慧已经先试用过了，对自家产的肥很有信心。<br />\n“啥？五斤肥渣九块九？”姑姑和姑爹又诧异地对了个眼色。好么，这\u200c跟抢钱有什么区别？是哪个人钱多了烧手\u200c，会来买这\u200c么贵的肥？<br />\n佳慧看着一惊一诈的姑姑姑爹，不\u200c由哈哈大笑起来，说：“九块九还包括快递费、人工费呢，纯利润也赚不\u200c到多少钱。”<br />\n第二天，姑姑和姑爹去了厂里，把腐熟的肥渣摊开晾晒，一来是减少水份，二来利用阳光进\u200c一步消毒杀菌。想到一斤肥渣可能会卖到将近两块钱，姑姑就不\u200c由万分过细起来，不\u200c肯抛洒哪怕一点点。佳慧和冯小河则一起进\u200c了城，连着跑了三四家物流公司，跟他们谈价格。跑了一天，最\u200c终跟一家物流公司把价格谈得非常实惠。 <br>\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