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活下去的理由
一把长枪插入一个鹰国人的喉咙，<br/> 那个人本来拿起砍刀，要对南国的百姓下手，<br/> 却动作突然停在空中，一双眼睛僵硬的转头，看向顾牧的位置。<br/> “啊……咔……”他嘴里发出奇怪的音节，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br/> 最后，在顾牧拔出长枪后，他的身体猛地朝后倒去。<br/> 长枪滴着血。<br/> 这一刻，顾牧宛如杀神。<br/> 行走在，横尸遍野的京城。<br/> “殿下，当真是杀人不眨眼。”阁台上，沈灵轻轻笑了。<br/> 她的一双眸子，逐渐幽深。<br/> 她很清楚自己的心意。<br/> 她，似乎喜欢上了，这个不一样了的殿下。<br/> “不管你是谁……但曾经伤害过我的事，总归是要有人偿还代价的。”<br/> “既然……你承接了他的一切，那么他所造成的恶果，也该你来承接啊。”<br/> 沈灵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紧紧盯着在战场上，不断杀敌的顾牧。<br/> “只是，我对你，会更加温柔一点的……”沈灵嘴角，扬起一个天真的笑意。<br/> 呦呦拿起一件披风，快步赶到阁台上。<br/> 她刚上楼，就看到沈灵赤着脚，单薄的背影。<br/> 她的头发，在风中有些凌乱。<br/> “王妃……”呦呦轻轻喊了一声。<br/> 只见王妃回过头，一张清冷绝美的脸，此刻变得无比丛容。<br/> 前段时间，围绕在王妃眼中的疑惑，已经逐渐消失。<br/> “王妃，风大，当心着凉……殿下来了，会没事的。”呦呦说着，将披风盖在沈灵的肩头。<br/> 沈灵轻轻点了点头，<br/> 将手中的匕首收回腰间。<br/> 她用手紧着披风，迎着风，睥睨着被血色覆盖的京城。<br/> 轻轻道：“呦呦，我又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br/> 当一个人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可以不要。<br/> 那么，活下去的理由，是最重要的。<br/> 哪管他荒不荒唐。<br/> “王妃，你能好好活着，是最好的。”呦呦不懂王妃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只能笨嘴笨舌的安慰道。<br/> ……<br/> 顾牧长枪一滴一滴向下滴着血，<br/> 每一枪，就是一条人命。<br/> 如果说之前，看到有人在自己的手上亲手死去，顾牧心中还有一丝其他情绪。<br/> 现在，他的心里毫无波澜。<br/> 那些惨叫着的鹰国人，他们害怕恐惧的眼神，他们从原本的嚣张到跪地求饶，他们扔下刀剑想当一名逃兵，或者，明知必死，拿着剑朝顾牧砍来……<br/> 无论哪一种，<br/> 顾牧看到他们死去的样子，心里想着的，只有积分。<br/> 血染红了他的黑色蟒袍。<br/> 顾牧只觉得他杀不够，他杀的这些人，还杀的太少了。<br/> 再多一点……就多一点积分……<br/> 这些人命，唯一的价值，大概就是变成积分，提升顾牧的实力。<br/> 一天一夜，所有鹰国人被屠杀殆尽。<br/> 回到皇宫太医院，<br/> 顾牧放出隐城里的孟大将军和沈辞。<br/> 孟大将军第一个睁开眼睛。<br/> 他下意识的抬起双手：“狗贼！看老孟我不取下你们首领的项上人头！”<br/> 可孟大将军手刚抬起来，却对上顾牧的脸。<br/> 一时间，一丝尴尬和惊喜同时出现在孟大将军脸上：“殿下？您回来了？”<br/> 他就知道，殿下一定会回来的！<br/> “殿下，臣还能战！”孟大将军环顾一圈，发现他是躺在太医院里后，立马道。<br/> 顾牧按下孟大将军想要抬起来的身子，用威严十足的语气道：“战争已经结束了。”<br/> 结束了？<br/> 一丝呆滞闪现在孟大将军脸上。<br/> 难道，南国投降了？<br/> 一时间，孟大将军的手有些抖。<br/> 他知道，南国根本抵抗不住鹰国的进攻。<br/> 投降或者灭国，是南国必然的结局。<br/> 但，真的等到这一刻，孟大将军还是难以接受。<br/> “嗷——”孟大将军正要一嗓子痛哭起来的时候，<br/> 太医及时赶到，笑眯眯的说：“孟大将军，你就好生歇着吧，战争结束了！殿下从祁国借了五十万兵力，现在鹰国的狗贼全都被杀完了，我们胜利了！”<br/> “嘎！”孟大将军的嚎哭戛然而止。<br/> 他仔细思考着太医的那一番话，<br/> 翻来覆去在心里不断咀嚼。<br/> 尤其是“赢了”那两个字……<br/> 正在孟大将军思考的时候，沈辞也刚好醒了，他一眼就看到了顾牧，<br/> 想要挣扎着爬起来给顾牧行礼，同样被顾牧按了下去。<br/> “殿下……是臣失职。”<br/> 沈辞语气失落道。<br/> 他身为南国的大将军，哪怕战败，也理应战死沙场，而不是当一名逃兵。<br/> “殿下，请让臣用生命来守护南国！”<br/> 沈辞在床上抱拳道。<br/> 哪怕身负重伤，他也还能战！<br/> “你已经守住了。”顾牧淡淡道，至少，将京城守到了他来得时候。<br/> 京城沦陷了，但还没完全沦陷。<br/> 但……南国以微小的兵力，哪怕有别国的支援，但对比鹰国，同样是以卵击石，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很好了。<br/> “守住了？”沈辞愣了一下。<br/> 聪明如他，瞬间明白了顾牧的意思：“殿下，你的意思是，我们打赢了？可……可……”<br/> 可鹰国这么多人，怎么打得赢呢？<br/> 沈辞终究忍不住，站起身，走到城墙上，<br/> 京城内，真的没有兵刃相接，<br/> 虽然有过战争的痕迹，但比起之前，可以说是一片安详。<br/> 真的守住了。<br/> 一时间，沈辞有些热泪盈眶。<br/> 顾牧回到王府，<br/> 沈灵早就命人备好了顾牧爱吃的菜，等他回来。<br/> 这时候，<br/> 王府传回来一个消息，<br/> 沈灵原以为她的哥哥沈辞战死沙场，还是逃不过和前世同样的命运。<br/> 但没想到，殿下救了沈辞。<br/> “殿下救了哥哥……”沈灵一边坐着绣手帕，一边喃喃道。<br/> 突然，她轻轻的笑了。<br/> “我可真的好奇……现在的殿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br/> 因为走神，一根针扎破了沈灵的指尖，渗出鲜红的鲜血。<br/> 她轻轻将手指放进嘴里，<br/> 让血珠在口里花开，<br/> 一股带着铁锈味的血腥气弥漫在她的唇齿尖。<br/> “殿下，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不管你是不是原本的你，臣妾这一生，都和你纠缠上了……”<br/> “毕竟，你是我活下去的理由啊……”<br/> 沈灵放下手，抬眼看着从院中缓缓走进门的顾牧，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