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t\t\t 华天回来了,在傍晚时分,在曹华严再次抓着那些副将盘问时,他出现在了曹华严的账门前。他回来后,只是一口咬定他没有私自潜入过梁国,他也没有做有损大运安危之事。曹华严对于华天的去而复返觉得惊讶,他原想若是华天不会来了,必然就坐实了他通敌叛国的罪名,可是他明知自己在被怀疑的时候又回来了,实在难以理解。齐芸去看了观槿,鸢儿在听了齐芸的命令后,果然是寸步不离得守着他,吃喝拉撒都是她盯着的。观槿原本觉得很不自在,鸢儿就用一些恐怖的传说来吓他,毕竟还是个孩子,这些故事果然让他害怕起来,即便鸢儿不跟着他,他也要巴巴地紧跟着鸢儿。看见观槿已经睡熟了,齐芸才放下心里,又叮嘱了鸢儿几句,才来到楚秋明的帐中。“那个女将军叫什么?”齐芸问他。“宁织锦。”“宁姓?”齐芸声音惊讶,“是皇室里的人!”楚秋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她与现在的皇帝是远方堂兄妹的关系,或许和你与齐沈定的关系一样,甚至更远一些。据我所知,当初也是她通过自己的努力,女扮男装在军营里慢慢晋升起来的。”齐芸神情忽而悲哀起来,“那她的腿……是因为战争?”楚秋明摇头,“上次一战中,她并没有参战,我们以为她被调到别的地方了,今天也是我这么久第一次见到她,不想竟然……”“她与我原本是一样的。”齐芸暗暗感叹。“小五,”楚秋明的低声地唤齐芸,他看出了她心中的怅惘,若是一个常人遭受这样这样的创伤,外人见了也会感慨怜悯,更何况,这个宁织锦与齐芸有着同样不服输的心,一样想要做只有男子才做的事去证明自己,而最终却落得半身不遂痛不欲生。“你与她不同,没有个人都是不一样的,世界上只有一个齐芸,而且,你还有我,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齐芸苦涩地笑了笑,“楚秋明,有你这句话,我就很开心了。”随即齐芸又苦恼起来,“华天现在这样藏着她,若是被发现,私藏敌国军官的罪名也是不轻的。”楚秋明缓缓地吐出一口,“他也该告诉我们真相了。”“我知道,你是相信他的。”.梁国戍军,帅帐之内。“禀报将军,大运军守将华天被抓了。”“哈哈哈哈,居然开始窝里斗!可知是为了什么事?”大梁守帅刘幸大笑了几声,才问道。“说是他私通敌国……”那个小军官犹疑地说道。“嗯?”刘幸又大笑起来,“可笑,私通敌国,不就是我们吗?我看大运是被打怕了,窝里的人都本分,各个都想篡权夺位,搞得现在全是惊弓之鸟了!”“将军所言极是。那我们……”“他们自己的事,我们怎么办?就看看热闹得了。”再想了一想,“最近派人严加巡查,只怕是一个陷阱,好让我们放松警惕。”“是。将军,还有几件事……”刘幸不耐烦地朝着那个小军官吼道:“你小子有话就快点一口气说完,磨磨蹭蹭小娘们似的!”“将军,织锦将军我们还找吗?”刘幸似乎被提到了烦心事,重重地喘了一口气,将手里的茶杯往桌上重重地一放,发出“嘭”的一声巨响,还伴随着茶杯碎裂的声音,“我当初就说不该让个女人来打仗,你看看,现在这一下就不见了,说不定就是吃不得苦自己跑回去了,别理她了!”“可是将军,那毕竟也是一位有了军衔的将军,而且还是皇室里的人,就这么不见了,上面如果追问起来,咱们可担待不起啊!”小军官的脸皱到了一起。刘幸烦心地抓了抓自己的头,“那就问起来再说!老子在外面风餐露宿马革裹尸,管她这么多!”.因为华天的被抓,整个军营人心惶惶,好在楚秋明在此,方才让军心稳定了。而因为曹华严整日里除了逼问华天,就是不断地抓人审问,惹得营中众将士越来越不待见他,起初看见他或还叫上他一声,渐渐地,竟然看见他都视若无睹了。曹华严方才知道在楚秋明的低盘上查个案子多麻烦,这些在战场上生猛如虎的人,下了战场,若不是军纪军规拘着,只怕要闹翻了天不可。华天其实知道,夜里帮助他逃跑的人是齐芸,不然他不可能这么顺利地逃出来,那一匹马,也是齐芸放出去的,为的是扰乱曹华严的视线。他在被囚禁的时间里想了很多,最后他不得不承认,有些事他必须说出来,却也只能对楚秋明和齐芸说。楚秋明摒退了所有人,包括曹华严的人。曹华严没有异议,他也明白,华天只信任楚秋明。“我的确去过梁境,但是只去过一起,只去了一次,就带回了她……”华天平静地叙述着故事的经过。原来,两个月前,华天在带兵巡视边境时,突然收到了一封密信。因为宁织锦的缘故,他也渐渐有了隔段时间巡视边境的习惯,即便两国关系紧张之时,他也依旧如此,其中的私心可以想见,不过是想渐渐宁织锦罢了。那封密信便是一封求救信,信中说宁织锦遇到危险,让他赶紧前往盛兹相救。盛兹即是与大运将将交界的梁国城池。拿到那封信后,华天便心神不宁惴惴不安,也来不及去想是不是敌人的计策,便只身偷偷前往了盛兹,按着信中的指<br><br>\t\t', '\t')('\n\t\t\t 华天每回忆一次他见到宁织锦手上的场面,就万箭穿心一般疼痛,恨不得受伤的是自己。那宁织锦呢,受到如此残忍的伤害,从此以后失去了双腿,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废人,又该是多么绝望。伤害宁织锦的人,华天不知道是谁,宁织锦自那日以后也很少再开口说话,对于那些杀手更是只字不提,华天为了不再触痛她,更是不敢多问。但华天知道,那些杀手是大梁人,必然是宁织锦在大梁的仇家想置她于死地,所以她不能再留在大梁了,而对于大运来说,她是敌人,加上这样的伤太过引人注目,被人发现,也会让她处于危险之中。他想了很久,找到了这一片鲜有人迹的密林,他只能将宁织锦藏在这里。开始的时候夜夜在这里陪着她,给她治伤,后来伤口渐渐愈合,他便隔几天再来。“你难道想这样藏着她一辈子吗?”齐芸忍不住问,“你留她一个人……不怕她……”华天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带兵了,带她回家,原本我已经做好打算了,可是我不知道怎么跟将军开口。”齐芸不敢将眼前这个泪眼婆娑的深情的男人与年前见到的那个看起来莽撞却又英勇的将军联系在一起,或许只是当初她没能料到,这样一个爽落的男人,会遇上这样悲苦的爱恋。久久未曾开口的楚秋明低沉着嗓音,“难怪进来你送往京中的信件比往常多了不少,你在每些一次信的时候就就结一次。”华天低下了头,“我知道,作为一名战士,不该如此儿女情长,可是,她现在没有人能护她,她只有我了。梁军明知道她失踪,却不闻不问,毫不在乎,”他又缓缓抬起自己沉重的头颅,看向了面露悲戚的齐芸,“她没有郡主这样好的命,有将军守护,有众将士的爱戴,还有丞相与北澹王的保护,她过得实在太艰难了……”“所以你想怎么样?”“将军,”华天红着眼睛,“扑通”一声双膝重重地着地,跪在了楚秋明的面前,他的双手被绳子捆缚在背后,“您已经看见了,她如今只是一个废人了,什么都做不了,我只求带着她回家,照顾她一辈子,我愿意卸下军职,我也愿意受军法处置!”楚秋明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华天,你太让我失望了……”.齐芸跟着楚秋明走出了关押华天的大帐,两个人都默不作声,表情凝重。曹华严看见他们走出来,犹豫了一会儿才走过去询问情况,“他如何交代的?”楚秋明只是冷眼看了曹华严一眼,齐芸在一旁问道:“不知道曹大人可已经婚配了?”“此乃本官私事,郡主问这个做什么?”齐芸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容,“不过好奇罢了,曹大人日日为国事操劳,不知可还有时间顾念家中妻儿,若是曹大人不方便说便不说了。”曹华严犹疑地目光打量了齐芸一遍,“郡主此话何意?”“无意,”齐芸好看的杏眼中闪烁着明亮而尖锐的光,直视着曹华严探究的双眼,“人人都说曹大人铁面无私,秉公执法,但我好奇这样的人,究竟懂不懂情呢?是否也有人之常情呢?”“小五,不必再说了,曹大人,我会给你一个真相,只是希望你给我一点时间。”楚秋明对曹华严道。“楚将军,本官不明白,此事不过黑白,难道还需要如此犹豫吗?即便他真的做出违背国法之事,也可以轻重论处。”可是楚秋明并没有再给他任何回应,拉着齐芸回到了自己的大帐。“你在失望什么?”齐芸进了帐中,轻轻地问道。楚秋明一愣,转身去看齐芸,她的脸色很不好,仿佛被悲哀的阴云笼罩,她这样的情绪,楚秋明这么久以来,似乎是第一次见到,“小五,你怎么了?”“你说你对华天失望,是因为什么?”楚秋明皱了皱眉,一双薄唇抿成了一条清冷的线,“他与周胜一样,是我亲眼见证了他们一步一步走上如今的位子,大运与大梁的交界,历来是最不稳定的,我却派华天在此戍守,可知我何等器重他。可是如今,他却因为自己的私情,说卸职就卸职……”齐芸神情更加阴郁,木然地坐下,“可是要他怎么办?一个至情至性的人,却遇上了这样的两难,你要他怎么办呢?楚秋明,你说我不是宁织锦,你也不是华天,不是吗?”楚秋明听见齐芸如此说,突然浑身一怔,他蹲下身子,要去握住齐芸的手,却被齐芸躲开了。“楚秋明,若是你我面对他们现在这样的处境,我们又会如何呢?”“我们不会有这一天的。”楚秋明正色道,他不希望齐芸提出这样的假设。齐芸笑了一下,可是眼底的迷茫随着这个笑容的消散被铺陈开来,“记得当初姜路问过我,皇帝若是为我赐婚,为什么不会考虑你,那时我便想得很明白,不管是你的身份,我父亲的身份,还是北澹王,任何两个人的联合,都会成为大运皇室巨大的威胁,皇帝怎么会任由这样的威胁出现呢?”她轻轻地将手抚上了楚秋明的脸颊,她现在总该用手去轻轻地描摹楚秋明脸庞的轮廓,那样会带给她一种难以名状的满足感,“可是命运偏偏让你我相遇,你我早该明白,这个难题,我们也终究是逃不过去的。”“小五,我们不是早就说过,待我将军中事情处理完毕,我就会娶你。”<br><br>\t\t', '\t')('\n\t\t\t 梁国赤安,皇宫。“陛下,微臣派出去的人来说,陆远现在仍在盛兹逗留。”舒紘得知了陆远的消息,便赶紧进宫去禀报给宁修。宁修听说后,笑了笑,似乎并不在意,“他既入梁国,却只在与大运交界的盛兹,却是为何?”“这个……”舒紘想了想道:“臣的手下说,盛兹有一位颇负盛名的铸剑师,陆远在盛兹停留,便是在等那位铸剑师铸剑。”“铸剑师?”宁修用修长的手指摆弄着一局棋,“他是剑客,为一把好剑等待,这倒是也不奇怪。”“那陛下,可是要召他来都城?”宁修执黑子落定,低低地“嗯”了一声,他也好奇是怎样的人物,让焦袁熹在临死前还惦记着,“那便让人拟一份圣旨带去吧。”“臣领旨。”舒紘正要告退,宁修却有叫住他。“此事稍后再办,你先陪朕手谈一局吧。”“是。”舒紘落座,看着已经被宁修走成了死局的棋盘,愣了愣。宁修只是笑了笑,便一手将棋局扰乱,将黑子收入棋罐,舒紘便将白子收拢。“阿紘,你可还记得织锦?”舒紘专心地看着黑白棋局,“臣自然记得,织锦将军当初也是通过一局棋,才得了陛下的恩准,得意参军的。”“说起来,她也是朕的堂妹,皇室宗亲,只是她那一支隔得太远了。”“织锦将军凭借自己的本领参军并且成为少将,也体现了皇室儿女的不凡。”宁修低低地笑了一声,“是啊,当初她来都城,我本还有意将她赐婚于你的,只可惜,她还嫌你只是个文弱书生,看不上你。”舒紘也笑了,“是臣配不上将军。”“她已经在盛兹戍守半年多了吧,是该让她回来瞧瞧了。”“是啊,已经七个半月没有回来了。”舒紘怅惘地叹了一口气,却没有发现宁修投向舒紘的带笑的目光。.夜里,齐芸踏着撞成星光的露水,靠着记忆,来到了宁织锦藏身的地方。走入密林,便听见无数的虫鸣声此起彼伏,还有野狼的呼号与蝙蝠翅膀拍打的声音。漆黑的丛林里,闪烁着蓝青色的光,有小虫子荧光,也有猛兽的眼睛。可是齐芸一路走来,那些猛兽都不曾上前来袭击,直到宁织锦的帐篷前,她才恍然大悟,她既然要在此生活如此之久,华天必然是采取了什么办法,让那些猛兽不会靠近。至于是什么办法,齐芸想不明白,她想着此事之后,还得向华天请教一下。帐篷外面的河流缓慢地流淌着,将月亮揉碎成闪烁的光亮,恍若一条银带被水流冲刷洗涤,映衬着夜的柔和与静美。帐篷前没有生火,帐篷里也没有亮光。齐芸小心翼翼地走进帐篷,却发现不管自己怎么小心,都会将铺在帐篷周围干枯的树枝踩响。是了,这必然又是华天的安排了,唯有这样,宁织锦就可以事先知道有人来了。“什么人!”简陋破败的帐篷里传来警惕的一声。齐芸在原地站住,“打扰姑娘了。”“你是谁?”宁织锦依旧警惕着,她的声音是哑的,却中气十足,让人无法想象她受了如此重的伤。“姑娘,我是华天将军的朋友。”帐篷里传来一阵窸窣声,齐芸正待睁眼看时,从帐篷的一个漏缝里,突然飞出一个飞镖来,齐芸往后一仰,轻松地躲开了,“姑娘,我没有恶意,我真的华天将军的朋友,我替华天将军,来为姑娘送吃的来的。”宁织锦没有了动静,齐芸于是试探着往前走了几步,看她不再出声,也不使暗器,于是大胆地走了过去。她走到了帐篷前,帐篷的帘子是撩开的,她知道,虽然她看里面是黑漆漆的,但是宁织锦在里面却可以借着月光,看清楚她的样子。齐芸没有进帐篷,也没有让宁织锦出来,她将一个食盒递进了帐篷,对方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接下了,然后她就席地坐在了帐篷旁,轻声道,“姑娘原本可以在我一踏入此地时就使暗器的,却还是先问了我一声,可知姑娘本就不想伤我了。”“他上次来,说有两个他信任的人跟着,说你们早晚回来找我……”宁织锦的声音沙哑地厉害,齐芸摸索在帐篷旁的一对杂物找到了一个碗,到河边清洗了一下,舀了一碗水递给宁织锦。宁织锦又默默地接了,齐芸听见了她将水灌入喉咙的声音。“他说,他要有一段时间不能来了,因为我的事,他被抓了,对不对?”齐芸没有说话,默认了。心中也在纳闷,华天说宁织锦自受伤后便很少说话,可是见到她,说起话来,却很主动。黑暗中传来她的哽咽,“我这样一个废人,真的不值得他如此。”“我听他说了你们之间的故事,值不值得,是他的选择。他觉得你值得。”“我从小家境贫寒,父母早逝,虽然与皇室同姓,却过得猪狗不如。我便立誓要出人头地,要做出一番事业。我勤学苦练,参加武举,可是因为女儿身,一直受到排挤,陛下为了让我远离朝堂那些纷争,将我派到盛兹来,却不想才短短两年,我就……”“那你可知伤你的人是谁?”黑暗中的女子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道:“不知道。大梁的人,多少盼着我去死的,数也数不过来,不知道是谁……”“为什么?你只不过是证明了自己不必男人差,他们就如此嫉妒?”“是啊,为什么?我<br><br>\t\t', '\t')('\n\t\t\t 齐芸话音落下,晚风捎来远处花朵的幽香。齐芸拢了拢衣襟,抬头看了看渐斜的月亮,轻轻吐出一口气来。一时两个人都沉默下了,黑暗中的宁织锦抱着被子,眼中噙满了泪水,怔怔地盯着帐外,可她已经看不清月光下的河流,看不清对岸的黑林。过了很久,久到齐芸一度以为宁织锦已经睡着了,帐篷里突然传出了她微弱的声音,“你是来帮我们的吗?”.第二日一早,曹华严便按捺不住,跑到楚秋明的帐中想问个明白。“楚将军,你若是不能给本官一个说法,就别怪本官要自己去查了。”楚秋明不屑地冷哼了一声:“你若是想自己去查,本将军倒是一点不介意,只是怕曹大人白费功夫,花了时间消耗了人力,什么也查不出来。”曹华严脸上的怒火被点燃,他已经对楚秋明忍无可忍了,他总是这样公然地挑衅他,不将国家礼法放在眼里。这对于他来说,是最不能容忍的。饶他是大将军又如何!“将军这是打定了主意要包庇华天了?”“曹大人,请慎言,如今一切尚未定论,何来包庇之说?”“你……”曹华严气得只想拍桌子,可他也知道,要与楚秋明斗狠,他还远远比不上,也只好一脸愠色拂袖而去。还未及走出帐门,便有士兵来报,他神色慌张:“将军,曹大人,军营外面……外面来了一个女子……”楚秋明心中一惊,曹华严已经撩开帐门走了出去。“是谁?”楚秋明问来禀报的士兵。士兵显然也是被刚刚的一幕吓到了,还没有回过神来,“好像是梁军的女将军……宁织锦……”楚秋明抿了抿嘴,也紧跟着曹华严的脚步来到了外面。宁织锦还在辕门之外,远远可见她趴在地上,用两只手抓着地,撑着头,艰难地往前匍匐挪动。她的小腿处空荡荡的,连大腿都跟着无法用力。她所有前进的动力都靠着她的一双手,一双曾经挥舞长枪的手。她前进的速度特别慢,远远看她蠕动的模样,就像一条受了伤的虫子。辕门前的守将很远就看见一个不知名的物体在往这边挪动,派人去勘察,才知道是宁织锦,他们不敢相信面前这个满面污垢,已经不成人形的女人,竟然是曾经意气风发的梁军少将宁织锦。他们上前去问她话,她只是一言不发往前爬去,他们想要去抱她起来,她挣扎着不让他们帮忙。将士们没有办法,只好先去禀报楚秋明。可当楚秋明和曹华严感到辕门前时,齐芸早已先一步等在了门口。她沉静的目光一直落在宁织锦越来越近的身影上。曹华严想要先过去一探究竟,齐芸叫住了他,“曹大人,您想要的真相,就在她的身上。除非让她自己过来,否则你无法从她的口中得知任何事情。”见齐芸说的坚定,尽管曹华严心中疑惑,但还是按捺住了焦急,在门口注视着那个女人艰难地匍匐而来。辕门口的将士们都是屏息凝视地注目着宁织锦,看着那个受难的女子靠着顽强的毅力和惊人的耐力,以如此屈辱的方式来到曾经敌人的阵营。此刻,不管是谁,在这样看着她不到一刻的时间,就被被眼前的这个女子折服,甚至让自己感到惭愧。没有人说话,大家都静静地伫立在那儿,等待着宁织锦的到来。鲜红的朝阳从东方升起,却不带一丝温度,它红艳的色泽,竟然像凉透了凝固了的血一般。齐芸感觉着自己的心跳,也感觉这宁织锦的心跳。终于,一个多时辰后,宁织锦来到了齐芸的面前。她趴在地上,身上宽大的戎服已经被磨破,大大小小的破洞有的露出了她磨破渗血的肌肤,有的露出她穿在里面的一件白色如今已经被湿泥弄脏的里衣。她的脸上全是污垢,但是齐芸相信,她早在出发前,已经给自己清洗过了。她是一个有尊严的女子,一个赛过任何一个英雄男儿的女子。宁织锦那一双眼睛,今日显得特别明亮,她用手撑着身子,让自己坐起来,那一双大腿就这样微微张开,保持着她上身的平衡。她用手下意识掸了掸自己的衣服,然后捋平整,可是她后来发现,自己的手远比自己的衣服还要脏。她仰着头,苦涩地朝着齐芸笑了笑。楚秋明见宁织锦如此,已经感觉难以直视。他以为,现在他们多看她一眼,对她这样高傲的女子来说就是一次凌迟。可是她到底还是出现了,为了华天,她忍受着一场又一场凌迟的痛苦,忍受着如虫豸一般屈辱的行为,趴到了大运军营的辕门前。曹华严不认识宁织锦,也没有人来得及告诉他面前这个女人的身份,但他隐隐明白了,齐芸昨日问他是否也有“人之常情”的意思。齐芸命人去取了水,亲自跪下身子去帮助宁织锦喝水。宁织锦没有拒绝。清凉甘冽的水灌入喉咙,齐芸看见了宁织锦眼角晶莹的泪珠。她自己竟然也忍不住,泛起了泪花。然后她拿出自己的手帕,轻轻去擦拭宁织锦脸上的污垢。她做这一切时,依旧没有一个人说话。宁织锦苍白的面容渐渐变得明晰,齐芸看见她努力扯动嘴角,颤抖着脸颊上的酒窝,朝着她笑了笑。“进去说吧。”楚秋明道。宁织锦摇头,“我是大梁人,是最不该被信任的,就在这里吧。”曹华严终于<br><br>\t\t', '\t')('\n\t\t\t “你为了华天而来,那为何不说清楚真相?”<br><br> 宁织锦冷冷地笑了笑,“如今我已然是一个废人,如何变成这副模样的,又有什么重要?你就是来调查华天的大运官员吧。我可以告诉你,华天,没有你所说的通敌叛国,也没有你道听途说的偷潜入大梁,他不过是个痴人罢了,他为了保护成为废人的我,才会遭到你们的误会罢了。”<br><br> 曹华严神情严肃地听宁织锦讲述,听她说自己被人暗杀,为华天所救,华天为了保护她不被刺客发现,不被敌国抓住,将她藏在了不远处的密林之中。她告诉曹华严,每一次华天离开军营,都是去找她,给她送食物的。<br><br> 曹华严即刻和人一同按照宁织锦的交代,找到了那一片密林,找到了河边那一顶破陋的帐篷。<br><br> 他在那里研究了很久,还自己研究了宁织锦爬行的痕迹,知道她没有说谎。<br><br> 曹华严在调查真相时,宁织锦一直靠在军营大门旁边休息,她轻轻地闭着眼睛,呼吸也变得轻柔,齐芸就在她身边静静地陪着她。<br><br> 过了很久,曹华严回来了。他承认宁织锦说的是事实,但他总对宁织锦受伤一事耿耿于怀,非要问出真相不可。<br><br> 可是宁织锦自己都不知道是谁来伤的她,她又怎么能跟曹华严解释清楚呢?<br><br> “曹大人,我虽是梁国军人,但是我更明白有恩报恩,华天将军于我有恩,没了这一双腿,我就是一个废物,是所有人眼中的笑话,他却不惜冒着被怀疑的危险,也要护着我,让我多活了两个月,让我感受了他两个月的温情与呵护,我已经很满足了。要说通敌叛国,更是子虚乌有……”<br><br> 宁织锦轻轻地咳嗽了以下,可是嘴角的笑容依旧,“这两个月以来,他不曾对我说过半点与大运军事机密有关的事情,而我,即便知道这些,又能如何呢?这两个月,我与森林为伴,与虫鸟为友,除了华天,我什么人也见不到,也不想见……”<br><br>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n\t\t\t 曹华严抿着嘴,听宁织锦说话,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突然道:“宁将军行军打仗,必然知道‘苦肉计’是权谋中最常见的伎俩。”<br><br> 宁织锦不禁冷笑起来,她的笑没有声音,却冷得彻骨,“曹大人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苦肉计?哈哈哈,自毁双腿,让自己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残废,这样的代价,未免也太大了……”<br><br> 曹华严目光一闪,还想再说什么,却已经看见宁织锦从身上抽出了一把匕首,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br><br> “我已经是一个废人了,华天救了我,反要被我连累,这是我最不愿见到的。两国交战,我们都不过是身不由己的棋子罢了。我早就该死了,两个月前,就该死了。曹大人,华天他却不是你这样的人就可以随便诬赖的……”宁织锦眼中迸射出血色的光芒。<br><br> “织锦!”齐芸眼中闪过惊恐,却看见宁织锦将手中的匕首狠狠地刺进了自己胸膛。<br><br> “织锦!不要!”一个声嘶力竭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接着华天跌跌撞撞的身影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br><br> 然而刺客,宁织锦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胸口咕咕的往外冒着鲜血。她的脸已经惨败如纸,眼中的光亮瞬间暗淡下来。<br><br> “不要!织锦……”华天不可置信地连跑带爬地到了宁织锦的面前,却只看见她紧闭的双眼和渐渐冰冷的身体。<br><br> 他的脸一阵白一阵红,浑身抽搐着将宁织锦抱入怀中,紧紧地抱着她,就像要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一样。<br><br> 他双眼猩红,泪水奔涌,大张着嘴,发出无声的嚎啕。<br><br>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n\t\t\t 曹华严也没料到宁织锦突然会来这么一出,他愣愣地站在一边,看着仿佛即将发狂的华天。<br><br> 果然在华天搂着宁织锦的尸体哭了好久之后,他轻轻地将她的尸体放平在地上,猛然从身边一个将士手中抽出了一把剑,直刺向曹华严。<br><br> 楚秋明眼疾手快,拉着曹华严躲过了一击,若非如此,按照华天的速度,曹华严早已成为他的剑下亡魂。<br><br> “华天,你冷静一点!”楚秋明朝他吼道。<br><br> “为什么?为什么?她已经收到了这样大的伤害,你们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她?”华天咆哮着,拿着手中的剑胡乱地挥舞着,周围的人都不敢靠近。<br><br> “华天,人死不能复生,宁织锦这样的女子,你以为她这样苟延残喘会快乐吗?”齐芸在一旁道。<br><br> 华天红着眼,将剑指向了齐芸,“还有你!”<br><br> 楚秋明心中一紧,护在了齐芸的身前,“我以为你会帮我们,可是你,就是你将她逼上了绝路!若不是你,她就不会……”<br><br> 齐芸轻轻将楚秋明从自己的面前拉开,而自己面对着华天的质问,“所以呢?华天,是你将这件事情走上了绝路,其实在一开始,你就有很多选择,你可以选择将宁织锦送回梁营,她是梁国的将军,自然会有人治疗她保护她,可是你没有,你也可以将她带到大运的军营,告诉楚秋明真相,然后让她归降大<br><br>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n\t\t\t 阿默被楚秋明派往西郊军田参与春耕,终于忙了一阵消停下来。再过几日将士们便要重回到军营开始训练了。可待他回到将军府要与楚秋明商量春训之事,便得知他们已经去谛城了。正在无所适从之际,楚秋明便派人传信回来,让他赶往谛城。再待他快马加鞭赶到了谛城戍边军营,第一眼便看见了宁织锦自尽辕门的场景。错愕之际又看见了发狂的华天。他赶紧下马跑过去,楚秋明也来不及跟他多说什么,就让他带着宁织锦的尸体去齐芸的帐中。“小心些,不要冒冒失失的。”齐芸在一旁提醒道。阿默答应着,一头雾水地将宁织锦打横抱起,抱起时才恍然发现她居然没有了腿!他惊愕地看向楚秋明,楚秋明神情严肃,但他的眼神已经告诉了阿默,这是一件十分复杂的事情。“这样的处理,未免太冒险了。”楚秋明跟着齐芸来到帐中,看着躺在床上,身上的血迹已经干成了暗黑色的宁织锦。齐芸取了湿毛巾,轻轻地为宁织锦擦拭脸上和手上的血污,“已然是这样的绝境了,还会有更糟糕的境地吗?”阿默在一旁听他们说话,更是感觉云里雾里,他在军田里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干了将近一个月,这一回来怎么就恍若隔世,发生的事情自己都无法理解了呢?“将军……需要属下做些什么吗?”他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楚秋明似乎才想起他来一样,看向他,“哦,你去找鸢儿吧,和她一起保护好观槿,这些日子她寸步不离地守着观槿,身子也怕吃不消,你与她两个人,也轻松一些。只千万不要放松警惕。”齐芸看着阿默走出去,又看向了宁织锦,叹了一口气,“她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为了华天罢了,其实死,真的是何其简单,尤其对她来说。可偏偏华天将她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明日曹华严就会回京。”“他会这么轻易回去吗?”“他此行不就是为了查明华天渎职之事吗?现在真相大白,他没有理由再留在这里了。宁织锦尸身处理的责任,不是他可以承担,他必然会避开。”“曹华严,其实是个聪明人。”齐芸惆怅地起身,将已经沾满了血污的毛巾放进水里清洗,盆中清澈的水瞬间变得浑浊。“小五,”楚秋明走过去,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齐芸的手腕纤细,而楚秋明的手掌宽大,他将齐芸的手腕完完全全地包裹在了掌中,“你最近,感觉很不一样。”齐芸扯了扯嘴角,可是却看不出半点笑意,她仰着头,看向楚秋明,“只是对此事感触太深罢了。我没事的。”.曹华严带着自己的人离开得非常爽快,一直以来对楚秋明和齐芸的横眉冷对,也在离开时渐渐舒缓了些,至少礼节上更周全了些。宁织锦已经被放进了一副临时打制的棺材中,华天守着棺材,手里不断摩挲着宁织锦自尽时用的那一把匕首,他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目光空洞,脸色苍白,不过两日,竟然已经形销骨立,英武不复,连头上的黑发,竟都已经白了一半。“你是想陪她一起死吗?”齐芸轻轻扶着棺沿,看着棺中女子柔和的睡颜,再看看华天恐怖的形状,声音冷冷地问道。华天不说话,而握着匕首的手紧紧地收拢,露出青白的指节。这把匕首,是华天亲手交给宁织锦的,为的是防范密林里的野兽,虽然他已经在周围设了各种陷阱,还撒了特制的让野兽害怕的药粉,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他将自己贴身的匕首送给了她。他记得他将这把匕首交到宁织锦的手上时,说道:“这把匕首唯一的用途就是来保护你,就像我保护你一样,若是你用它自尽,那便无异于让我亲手杀了你,这样的话,我也会以死谢罪的。”他说这话时,语调很平静,也很坚定,就像说一件毋庸置疑的事实一般。可是没想到,他终究成为了害死自己心爱之人的凶手,他错信了齐芸和楚秋明,他亲手将夺走她生命的匕首交到了她的手上。“先让她入土为安吧,你带着她,去她想去的地方吧。”齐芸知道,华天此刻已经没有求生的心。但是他也不会忍心让宁织锦的尸身遭受别人的摆布。当天夜里,宁织锦的尸身便失踪了,于她一同不见的,还有华天。同样在这一天夜里,楚秋明再一次赖在了齐芸的帐中不肯离开。阿默原本在观槿的账前守着,可当他看见楚秋明鬼鬼祟祟地溜进了齐芸的帐中时,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然后便跑进了观槿的帐中,观槿已经睡着了,鸢儿则坐在他的床边,头一点一点地打瞌睡。阿默拍了一下鸢儿的肩膀,鸢儿猛然惊起,伸手就要去拔剑,目光中的杀气瞬间升腾起来。阿默心中一惊,赶忙按住她的肩膀,低声道:“是我!”“是你啊!我还以为是刺客来了呢!”鸢儿看见阿默,泄气地坐了回去。“你不是在外面守着呢吗?进来干什么?”阿默吞吞吐吐了一会儿,才道:“我家将军和你家小姐他们……他们……”“哎呀,他们怎么了嘛?”鸢儿不耐烦地问道。阿默的脸蹭得就红了,嘟囔道:“他们已经……进展到哪一步了……”鸢儿抠了抠耳朵,“你说什么?”“我说他们进展到哪一步了!”鸢儿:“……你为什么这么问啊?”“<br><br>\t\t', '\t')('\n\t\t\t “楚秋明,你又发什么疯,军营这么多人看着呢!”齐芸看着已经心安理得地躺在了她的床上的楚秋明,眉头拧成了一个结。<br><br> 楚秋明笑了笑,身子往床里面挪了挪,拍了拍空出来的位置,“军营里谁不知道我们的关系,他们也不会多说什么的。”<br><br> “楚秋明,这样真的不行,你我又没有成婚,哪有就……”同床共枕这个词,齐芸实在难以启齿。<br><br> “小五……”楚秋明的嘴角依旧挂着一抹浅笑,可是笑容之下,意味深长,“我只是想一直在你身边,在一切可以的时候,陪在你身边。”<br><br> 帐篷外传来一阵夜间巡逻的士兵整齐的脚步声。<br><br> 烛光被从门缝里溜进的晚风拂动,摇曳的烛光将齐芸的影子牵动,仿若起舞。<br><br> 楚秋明知道齐芸因为宁织锦和华天的事,一直心绪难宁,她将他们两个的境地下意识联想到了自己的身上,或许,这样一个心结,从很早的时候,就开始了。只是这件事就像一根导火索,最终将她心底的不安与患得患失牵扯出来,点燃。<br><br> 齐芸照着嘴唇,她衣衫单薄,本是要就寝了,可还没来得及钻进被子,楚秋明就来了。<br><br> 楚秋明等了她很久,可她只是坐在桌边,脸上一直染着愠色。<br><br> 没有办法,楚秋明只得起身,齐芸以为他要离开了,可是他却是二话没说走到了齐芸身边,一手撑着她的背,一手撑着她的腿弯,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走向了床榻。<br><br> 齐芸不敢大声叫嚷,只是一个劲地捶打着楚秋明的胸口,可是楚秋明就是不为所动。<br><br> “这几日你都累了,不要闹了,好好休息吧。”楚秋明轻柔的声音伴着他温热的气息灌进齐芸的耳朵,惹得她心里一阵酥麻。<br><br>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n\t\t\t 他轻轻地将齐芸放进了床的里侧,然后自己躺到了床的外侧。他侧身卷着身子,看着已经扯了被子盖上的齐芸,轻声笑了笑。<br><br> “小五,我知道你在怕什么,我很高兴,因为只有越爱一个人,才会越害怕会失去。我也害怕失去你。”<br><br> 楚秋明的声音轻轻的,像羽毛一样,撩拨着齐芸的心弦,齐芸从被子里探出一个脑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楚秋明。<br><br> 楚秋明伸手,用指腹轻柔地摩挲着齐芸的嘴唇,“可是小五,你不是一直都相信,自己的命运是可以自己掌握的吗?你让皇帝不再为你赐婚,你凭借自己的实力,赢得了营中将士们的信服,你想要做的,不是都正在因为自己的努力,一一实现吗?”<br><br> “我的小五……是多么了不起的女孩儿呀!”楚秋明说着,眼中宠溺而满足的笑意流溢着,“难道,你不相信我们两个人的未来,也是可以靠我们自己的努力,去实现吗?”<br><br> 齐芸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样的问题,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自己突然变得这样的迷茫,变得患得患失,或许真如楚秋明所说,她是太爱他了吧。<br><br> 齐芸一时失神,带回过神来,楚秋明竟然已经钻进了她的被子,将她紧紧揽进了怀里。里衣单薄,她的身体能明显楚秋明胸膛的火热,她挣扎了以下,可是没用,楚秋明一双臂膀坚实有力,牢牢地将她禁锢着。<br><br> 她于是又恼怒地娇嗔,“楚秋明!”<br><br> “小五,你真的好香,让一种会让人上瘾的香……”楚秋明闭着眼睛,将头埋在齐芸的颈窝,轻嗅着。<br><br> 齐芸被他弄得有些发痒,红着脸道:“你若喜欢这个香,到时候我把我的香包给你就是了,你爱带在身上就带在身上,爱放到床上就放在床上。”<br><br> 楚秋明嗤嗤地笑着:“没有你,这香也就索然无味了。”<br><br> 齐芸懒得再听楚秋明说这些肉麻的话了,抬了抬肩膀,楚秋明于是终于松开了一点,让她呼吸更顺畅了一点。<br><br>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n\t\t\t “你说华天还会回来吗?”齐芸找到了一个新的话题。<br><br> “会的。”楚秋明声音里带着一点鼻音,似乎困意真的来了。<br><br> 可是被他这么抱着的齐芸一点也睡不知道,因为她知道就现在,华天正带着宁织锦的尸首往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而去。<br><br> “那宁织锦怎么办呢?”<br><br> “她会等他的。”<br><br> “你怎么知道?”齐芸再次试探性地动了动身子,依旧只能在楚秋明的怀里活动。<br><br> 楚秋明知道齐芸被自己抱着不舒服,终于还是松开了手,齐芸于是往旁边一滚,像一只缺氧的鱼重新回到了河水里,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楚秋明看着她娇憨的模样,再次忍不住发笑。<br><br> “因为我知道,如果是你,你一定会劝我回来的。虽然你不是宁织锦,但你们是同一类人,不是吗?”<br><br> 齐芸听见楚秋明如此说,愣了愣,随即也释然一笑,是啊,她们的心,原是一样的。<br><br> 这一夜,楚秋明安分地只是拉着齐芸的手睡了一夜。<br><br> 第二天一早,便有将士着急忙慌来报告,<br><br>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n\t\t\t 华天带着宁织锦的尸体失踪的消息,被封锁在了军营中。<br><br> 第二日,楚秋明组织了一队士兵,到当初宁织锦藏身的地方,将所有曾经有人生活的痕迹清除干净,然后便当做无事发生一样,暂代华天在军中领兵操练。<br><br> 所有人都默契地对于他失踪一事只字不提。<br><br> 小观槿知道此行主要目的是来调查他被刺杀的事的,也知道现在他们遇上了一件更迫切的难题需要解决。<br><br> 他乖巧地跟着鸢儿和阿默,也模糊地感觉着这两个人之间微妙的气氛。他发现每当鸢儿在他身边打盹的时候,阿默就会静静地看着她,他脸上的神情就和楚秋明看齐芸的一样,但是当鸢儿醒过来时,阿默却总是红着脸,不敢直视她。<br><br> 小观槿少年老成,又一次背着鸢儿,将阿默拉到一边,道:“阿默叔叔,这种事情,男人都要主动一些的!你可得学学楚叔叔啊!”<br><br> 阿默起先是不可置信,观槿小小年纪,竟然懂得这些,随后便因为自己的心事被一个小屁孩说中了红了脸,他揉了揉小观槿毛茸茸的脑袋,“小……小家伙,别乱说,你懂什么!”<br><br> 小观槿皱了皱鼻子,大大地翻了一个白眼,“我懂得可多了!我还知道,鸢儿姑姑不会喜欢你这样的!”<br><br> 阿默本不想和观槿说这些,却依旧忍不住凑过来,难得地神情严肃,皱着眉,“小东西,不准再说了!我也不喜欢那个冒失的丫头!”<br><br> “远远就听见你们两个喜欢不喜欢的争来争去,说什么呢?”齐芸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们身边,将两个人都吓了一跳。<br><br> “没……没说什么……”阿默下意识低下头,连耳朵根子都变红了。<br><br>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n\t\t\t 小观槿也很识趣,笑着将自己的小嘴捂起来,一双大眼睛完成了明亮的月牙,摇着他的小脑袋,“姑姑,这是男人之间的谈话,你可不准偷听的!”<br><br> “好好好,姑姑什么都没听见,”齐芸应和而笑,却拿眼睛去瞄着一旁的阿默,“阿默将军,我带观槿去校场看训练,我守着他便是了,你也去休息一会儿吧。”<br><br> 阿默答应了一声,便目送着齐芸和观槿离开,隐约似乎听见齐芸对观槿道:“你的鸢儿姑姑她,向来喜欢爽直的人呢!”<br><br> 观槿这些日子一直跟着阿默和鸢儿练功,练的都是基本功,本来年纪尚小,只是打牢基础的时候。但是楚秋明有意让他多在营中感受将士们那种英勇无畏,威震山河的气势,只有从小在这样的氛围下接受熏陶,骨子里自然会浸染一种磨灭不掉的豪情壮志与坚毅勇猛。<br><br> 齐芸带着观槿进入了将士们训练的校场,此刻镇守边关的三万将士都在这个巨大的校场之上操练,他们的吼叫声震彻天际,观槿在一旁,忍不住跟着他们有模有样地学起来。<br><br> 齐芸笑着看他小小身板摆出一招一式,既呆萌可爱又蕴藏无限潜力。<br><br> 在操练了一会儿,将士们原地休息时,不知是谁突然道:“听闻宁玉郡主可是总营中军赛的冠军啊!上次郡主在营中隐藏身份,却没能领教到郡主的本事,这次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br><br> 齐芸看过去,是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她似乎记得这个人,当初她领兵与梁军交战时,他战绩斐然,还得到了她的褒奖的。<br><br> “朝……风?”齐芸努力回忆着他的名字,试着叫了出来。<br><br> 那人瘦削的脸旁上露出一个惊喜的笑容,“郡主记得我!”<br><br> “我的记得你,优秀的战士。”齐芸浅浅地笑了笑。<br><br>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n\t\t\t 这时,旁边一名副将介绍道:“这朝风就是本次中军赛戍边营中的冠军,现已升任守备。不就将往吴城上任了。”<br><br> 齐芸点头道:“他确为可塑之才,这样的封赏也值得。”<br><br> “那宁玉郡主可愿意赐教?”朝风继续问道。<br><br> “营中没有郡主,你我便是同袍,叫我齐芸便是。”齐芸缓缓道,一边将自己宽大的袖子扎紧,一边往前走了两步,“既然朝风有此意,我倒是很愿意与你切磋一二。”<br><br> “那便请!”朝风伸出手,朝着齐芸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将士们都很自觉地给两个人挪出了一片空地。<br><br> 可正在将士们起哄呐喊的时候,楚秋明出现了,他静静地站在一边,神情肃穆地看着场上的两个人,看见楚秋明不苟言笑的神情,刚刚兴高采烈的将士们突然都闭了嘴,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将军……”<br><br> 朝风也有些慌张地看着楚秋明,进也不是,退也不是。<br><br> “怎么了?本将军扰了大家的兴?”楚秋明一脸茫然地环顾了一下周围的将士,似乎真的不知道问题出现在了哪里,然后抬了抬手,“听说你们要比试,本将军也来观摩观摩。你们继续吧。”<br><br> 将士们还是不敢动,朝风也愣在原地。<br><br> 齐芸失笑,“朝风将军,既是比试,就不要想太多别的啦!楚将军在又如何?还需得拿<br><br>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n\t\t\t 齐芸与朝风你来我往整整二十个回合之后,依旧难分胜负,但是两个人都已经气喘吁吁感到疲乏了。<br><br> 这个时候楚秋明发话了,“既然如此,此场两位可见是平手了,你们可有异议?”<br><br> 朝风将手中的长枪一竖,朝着齐芸抱拳,道:“我原不信一名女子真的可以赢得中军赛,今日一战,朝风心悦诚服。”<br><br> 齐芸也朝着朝风抱拳回礼,笑道:“承让。朝风将军实力斐然,日后也定当无可限量。”<br><br> 这时已经看呆了的众将士纷纷鼓掌呐喊起来,他们也终于相信了齐芸的实力,也更加敬重起她来。<br><br> 楚秋明也笑了笑,走过去,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轻轻为齐芸擦拭脸上的汗水,齐芸知道,这个醋坛子,又在宣示主权了。<br><br> 她失笑,也不反抗,任由他一脸小傲娇地为她擦汗。<br><br> 回到帐中,楚秋明亲自给齐芸倒了茶水,然后挨着她坐在她的旁边,轻声道:“这是你第一次使枪?”<br><br> 齐芸喝了一口茶,喘了一口气才道:“你怎么知道的?看起来很不熟练吗?”<br><br> 楚秋明笑了笑,“若是他知道你第一次使枪都能和他打个平手,只怕会很挫败。”<br><br>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n\t\t\t 齐芸吐了吐舌头,“若非你叫停,他还是会占上风的,当初我见他在战场上便很是不凡,只可惜调去吴城守备,难以在战场上大用了。”<br><br> “若他表现得好,早晚会回来的。”<br><br> “禀报将军,华天将军他回来了!”帐外的小将士声音很兴奋,甚至带着一点颤抖。<br><br> 楚秋明和齐芸却并不意外,他们相视一笑,走出了大帐,却看见华天脱光了上衣,背着一捆荆棘,正跪在帐前。<br><br> 齐芸笑道:“负荆请罪?华将军以为这样就可以免罚了?”<br><br> 楚秋明站在华天面前,居高临下,神情复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br><br> “华天甘愿受罚。”华天的背上已经被荆棘条划出了密密麻麻的伤口,伤口渗着鲜红的血迹,触目惊心。<br><br> 没有将士前来围观,但是华天回来的消息已经是全营皆知了。<br><br> “你有何罪?为何受罚?”楚秋明问道。<br><br> “华天因小情而罔顾大义,玩忽职守,差点铸成大错。”华天道。<br><br>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n\t\t\t 楚秋明冷哼了一声,“差点铸成大错?看来你是觉得,现在还好,没有出现什么大的差错了?”<br><br> 华天低着头,不说话。<br><br> 齐芸看着华天虽然神情悲怆,却眼中有光,便知道他已经将一切都处理好了,心中便也放下心来。<br><br> 她轻轻扯了扯楚秋明的袖子,让他不要再为难他,楚秋明看了一眼齐芸,叹了一口气,“进帐来说。”<br><br> 进帐之后,齐芸要为华天解下身后的荆棘,华天却不肯,“华天此次请罪,更是向齐芸小姐!”<br><br> “向我?”齐芸有些出乎意料,“向我请什么罪?”<br><br> “华天当初不分青红皂白,怪罪小姐逼死织锦,险些伤了小姐,是为恩将仇报,是为大罪。”华天说得真诚,甚至眼中隐含着热泪。<br><br> “华将军严重了,将军不知实情,一时激动,这都是在所难免的,不必介怀了。”齐芸笑了笑,要去扶华天起来。<br><br> 华天依旧不肯,楚秋明冷笑了一下,对齐芸道:“你别管他,这个犟驴脾气,随他去!”<br><br> 齐芸于是只好叹了一口,任由华天跪着,“宁姑娘,你可安顿好了?”<br><br>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n\t\t\t “她现在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我带着她离开的第二天,她便醒过来了,”华天说着,声音里掩饰不住的激动,“她告诉我,是小姐你出的主意,让她假死……”<br><br> 华天还想说,齐芸制止了他,“好便好,无需多言……”<br><br> 华天违反军纪,擅自离开军营之事,终究要有一个说法,于是楚秋明罚了华天两年的俸禄,这也让众将士觉得还算能接受。<br><br> 而私底下,齐芸又给了他两张面值千两的银票,华天惊讶齐芸竟然这样有钱,又不肯接受,齐芸便正色道:“这不是给你的,我晓得这么多年,你多少有些积蓄,不在乎这两年的俸禄,但毕竟有她跟着你,她身子不好,这些钱是给她好好调理的,日子过得好些,人的心情也会好一些。”<br><br> 华天感激不胜,一个大男人竟然又哭哭啼啼起来。<br><br> 华天回来第二天,楚秋明便带着齐芸和观槿去了勋城,阿默和鸢儿自然依旧寸步不离地跟着。<br><br> 谛城太守冯显自听说楚秋明来了戍边军营,便日日提心吊胆,一刻不敢松懈,让手下们都要好好表现,免得什么时候楚秋明突然出现,又来个措手不及。<br><br> 没成想,楚秋明离开军营,竟是要去勋城,这让冯显摸不着头脑,这日日担惊受怕的,竟是白担心了?<br><br> 然而去勋城是还是要经过谛城的,冯显未免夜长梦多,便在城门口去拦住了楚秋明,他带<br><br>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n\t\t\t 冯显自然不知道,楚秋明和齐芸都如何看重观槿,于是咧着嘴笑道:“小公子,你与将军非亲非故,难道要赖着将军一辈子?”齐芸有些不高兴,冷着脸道:“冯大人未免管的太宽了一些。”冯显的笑容又僵住了,只得尴尬地笑了笑,揖了揖手,“是下官唐突了。”只是经此回合,观槿更将冯显视为对自己居心叵测的坏人,一直像一只准备战斗浑身竖毛的小猫,时刻警惕着冯显。一行人先随着冯显往他的府中去用午膳,因为楚秋明不喜欢兴师动众,于是冯显让其他的官员都退下了,只留下了一个新任的师爷在一旁陪侍。楚秋明见了那个师爷,也是一个年轻人,和当初那个师爷年纪相仿,模样却比先前那一个更清秀一些,再想一想刚刚前来迎接他们的一行官员,竟也个个有模有样的,心中不禁琢磨起来。餐桌上的俱是谛城当地的特色菜肴,虽然奇特,但也算不上十分贵重,这也是冯显特意精心安排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楚秋明看见自己的用心。冯显殷勤地给楚秋明和齐芸介绍着桌上的菜肴,指着一盘青笋道:“将军此次可是来得巧了,这盘玉笙箫可是咱们谛城的名菜,虽然食材简单,却是要经过十分复杂繁琐的烹饪工序,但就是处理这青笋就要耗费厨师半个月的功夫,而每次即便是一大筐笋一同处理,到最后能留下上桌的,也不过十之一二,基本上也只够做两餐的,此菜入口爽脆,酸甜可口,回味无穷,且有抵御春寒的功效。非是贵客临门,我等也难得品尝一口,将军与夫人前来,正好是这最后一盘玉笙箫了。”楚秋明听冯显如此夸大其词,不置可否,夹起一根自己尝了一下,咀嚼一番之后,原本不屑地目光却为之一亮,又夹起一根,放进了齐芸的碗中,温柔地说道:“你尝尝。”齐芸看楚秋明一脸惊喜的模样,也尝了一口,笑道:“味道确实不错,看来这样繁复的工序,不是没有道理的。”“小五觉得不错,那我便要去找冯大人府上的厨师请教一番了,以后做给小五吃。”冯显不可置信,“哪有将军亲自下厨的,将军夫人若是觉得美味,尽管将这厨子带走都行,他不但会做这盘玉笙箫,谛城美食,可是无一不会无一不精啊!”齐芸笑看楚秋明,并不说什么,过了一会儿却话锋一转,问道:“既然这玉笙箫是最后一盘,那不知前几日,可是也有贵客临门?”冯显一愣,“这……贵客?”齐芸看冯显反应奇怪,暗暗思忖,却听见一旁的年轻师爷道:“回夫人,大人心中顾虑,但恕小人放肆,冯大人家中有一位年近八十岁的老夫人,老夫人年事已高,想食此菜大人为尽孝道,方命人烹制此菜。”齐芸眯着眼睛,再猜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师爷,他说这番话时神情泰然,可眉宇间的阴柔之气,让齐芸感觉很不舒服。她抿了抿嘴,道:“即使如此,冯大人有这番孝心,实在应当敬重。”.冯显的书房里,那个年轻的师爷翘着二郎腿,软趴趴地也躺在软榻上,右手翘着兰花指,尤其小拇指高高翘起,手里捏着一块碧玉,鉴赏似的仔细看着。冯显在一旁坐下,笑嘻嘻道:“不好的宝贝,我可不会给你!”年轻的师爷翻了一个白眼,鼻子里冒出一声不屑的“哼”,才幽幽地将手里的碧玉揣进了自己的怀里,“你便是个榆木脑袋,若不是我帮你解围,只怕你就真要把真话说出口了,到时候,曹大人来找你麻烦,可如何是好?”冯显笑呵呵地将师爷手握住,一边抚摸着,道:“是是是,多亏了你了!所以说我离不得你呢!你可真是我的好师爷!”师爷一张清秀的脸上浮现一抹红晕,明明一个男人,做起女子妩媚的神情来,竟然也没有半点违和,他在冯显怀里扭了扭,声音阴柔娇嗔,“你知道就好,我看这大名鼎鼎的楚大将军也不过如此,还有他身边的那名女子,也不过就是长得好看点罢了,竟也把你吓成这样!”“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当初我也以为不过就是一个得了楚大将军宠爱的普通女子,没成想,人家可是陛下亲封的郡主,当今大丞相的嫡女呢!我虽说你厉害,你也不要得意忘形!”冯显突然正色道。他知道了齐芸的真实身份,却依旧以“夫人”称之,也不过是为了讨好楚秋明罢了,因为他发现,他每次叫齐芸夫人,楚秋明冷酷的脸上就会浮现一丝笑意。“哼。”师爷不满意地甩过了头。冯显于是又一声叹息,“只是这曹大人交代的事,该怎么办才好呢?”.下午,楚秋明一行便在冯显的带领下,往新修缮的百善堂去了。对于百善堂全心的面貌,齐芸很满意,听见百善堂中孩子们朗朗的书声,还有欢笑声,齐芸也终于放下了心。“这并非个例,若是所有城中都能如此,方才是真的和谐了。”齐芸感叹道。观槿却对这个地方虎视眈眈,即便修缮得再好,里面的玩伴再多,他也不想离开楚秋明和齐芸,他也舍不得将军府里待下如亲孙子的奶奶。他紧紧地抓着齐芸的手,生怕自己会被送进去,齐芸感觉到自己的手心都要被他抠破了,才问道:“小观槿,你怎么了?”观槿重重地甩了甩头。鸢儿在一旁笑道:“他可怕被将军和小姐丢在这呢!”观<br><br>\t\t', '\t')('\n\t\t\t 齐芸朝着鸢儿皱了皱眉,“鸢儿,不要再逗他了。”鸢儿吐了吐舌头,看这个小家伙真的快要当真了,自知玩得有些过火,于是道:“好啦好啦,我是跟你开玩笑的,楚大将军和我家小姐怎么会丢下你呢!再说了,你也算是我的半个徒弟,即便他们不要你,我也会管你的!”观槿吸着鼻子,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幽怨地说道:“我才不要你管,你先管好自己吧!”鸢儿被他这么一说,登时有些冒火,抬手就像去敲他的脑瓜子,却被旁边的阿默握住了手腕,“好了,明明是你先招惹他的,就不要跟他置气了。”鸢儿看阿默一脸正经,真像是在说公道话,哼了一声,将自己的手腕抽出来,不满道:“好好好!都是我的错!小东西,你可给我等着!”几个人参观完百善堂,冯显便备了把车,要载这他们回府。一旁的师爷轻咳了一声,行过礼后道:“大人莫不是忘了,今日城中正有狮虎戏表演,楚将军和夫人必定没有见过谛城的善戏,因是本地的小戏种,很少在外面有演出,不知将军和夫人可有兴趣一观?”“狮虎戏?是真的狮虎?”齐芸问道。师爷笑了笑,道:“若是真的狮虎表演,那便是驯兽表演了,算不得是戏,谛城的狮虎戏其实不过是戏子披着兽皮表演丛林中百兽争王的故事,还会伴有音乐和唱词。”“原来是如此。”齐芸并没有兴趣。可是鸢儿因为刚刚将观槿给弄哭了,这时便想着去哄哄他,也不管自己也被观槿怼得哑口无言,味道:“小家伙,你想看戏吗?”观槿想也没想,道:“想!”楚秋明轻轻拢着齐芸的肩,“那便去看看吧。”还未曾走进,远远便听见了戏台上传来的铿铿锵锵的锣鼓声和戏台之下观众们的叫好声。天色渐暗,街市上已经亮起了各色的灯笼,而在街心位置,一个巨大的露天戏台上,亮起的灯最为明亮夺目,灯光照亮了戏台上,披着虎皮的演员,那虎皮色泽鲜亮饱满,似乎是刚从老虎身上剥下来的。待一行人走近,其实戏台周围早已经围得水泄不通,根本挤不进去。冯显擦了擦脸上的汗,“将军,是下官考虑不周,这么多人,该先为将军安排位子的。”“无妨,此处远观便是,也不过就是来凑凑热闹的。”齐芸个头小,在人群后面什么都看不见,只听得见人群中此起彼伏的欢呼声,还有戏台上越来越热烈的锣鼓声。阿默将小观槿顶在了脖子上,观槿抱着阿默的脑袋,一脸欣喜地看着台上两个武生的打斗,两个人你来我往,竟然真的就像两只猛兽一样,惹得他一阵阵欢呼。齐芸看着观槿一脸兴奋的模样,笑了笑,下一刻,自己双脚却腾空了,她惊得回过神,竟是楚秋明将她抱了起来,让她坐在了自己的手臂上!齐芸的脑袋高出了人群,戏台上的表演尽收眼底。但是她却不好意思这样看,晃了晃脚,低声道:“楚秋明,你放我下来,这样让人家看见了笑话!”楚秋明却稳稳地扶着齐芸,不置可否,“怕什么,我抱我的夫人,有什么好笑话的。再说了,大家都在看戏,没有人看咱们。”冯显在一边谄媚地笑道:“将军对夫人可真是用心了。”一时这边的人越挤越多,基本上都是人挤人了,阿默顶着观槿也被人群挤得快要站不稳了。齐芸从楚秋明身上下来,被他紧紧地护在怀里。两个人突然警醒起来,抬头竟然也看不见被顶着的观槿了,周围冯显也看不见了,鸢儿和阿默也叫不答应。“不好!”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劲,两个人都紧张起来。这里来的人太多了,甚至似乎全谛城的百姓都来了,在这样的人海中找一个孩子,无异于大海捞针。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挤出了人群,其间两人也差点走散了。可是挤出来,也没有办法找到观槿,两个人沿着大街走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人,阿默和鸢儿也不见。正焦急着,冯显大汗淋漓地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朝着他们跑了过来。“冯显,又是你搞的鬼!”楚秋明气愤地揪着冯显的衣领逼问道。冯显登时吓软了腿,“将军恕罪啊!下官也没想到今晚会来这么多人,其实谛城百姓都爱看这狮虎戏,也因为它从前是这一方祭祀祖先的仪式,现今流传下来,才会这样受欢迎啊!想来是因为今年只有这一场演出,才会有这么多人来的吧。”齐芸让楚秋明松了手,问冯显:“你可看见观槿了?”冯显满脸吃惊,“小公子?没有啊!下官被人群挤得昏天黑地好不容易才挤出来的,怎么,小公子不见了!”楚秋明恶狠狠地瞪了冯显一眼,冯显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才朝着齐芸道:“想是现在人多,小公子挤不出来,不是有阿默将军和鸢儿小姐守着他吗,他不会有事的。”“你最好祈祷他不会有事,不然冯显,你难逃罪责!”楚秋明冷着脸望向拥挤的人群。终于,等到了戏散场,挤了两个多时辰的人海才渐渐散开,齐芸和楚秋明站在较为显眼的街口,等着阿默和鸢儿带着观槿出现。可是等了好久,却怎么也不见他们的人影。楚秋明暗暗握紧了拳头,齐芸则意味深长地看向冯显。冯显双腿又是一软,跪在了地上,“下官这就派人去寻,一定会<br><br>\t\t', '\t')('\n\t\t\t 果然还未等冯显将人派出去,举着火把准备出发的府兵就在府衙前,远远看见了一个黑影脚步慌忙地朝着这边跑来来。待他们看清楚来人,不禁大惊失色,竟然是阿默抱着鸢儿,而观槿则趴在他的背后,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可即便前后负重,他跑起来依旧速度不减。“阿默将军!”府兵赶紧上去迎他,才发现他怀中的女子脸色苍白,肩胛处渗出暗黑色的血迹。有人要从他怀中接过晕过去的鸢儿,他面色铁青,并不放手,于是那人只好去将身后已经吓坏了的小观槿抱了下来。观槿浑身发着抖,身上湿漉漉的,像一只被大雨淋湿的小猫。抱着他的小兵愣了一下,阿默一边抱着鸢儿往里跑去,一边怒吼道:“还在等什么,快去叫大夫!”齐芸和楚秋明看见三个人都变成了如此狼狈的模样,一阵惊愕。好在观槿只是呛了几口水,换了干爽的衣服了,用炉子烤了一会儿身体,脸色便渐渐红润起来。只是受惊吓,一直所在楚秋明的怀里,不肯出来。而鸢儿的伤势却重了不少,好在没有伤及要害,但是射中她的箭上带了毒药,虽然阿默及时给她做了清理,一些毒药的残留却不容易清除,需要一段时间的调养。大夫要给鸢儿治疗伤势,可是因为伤在肩胛的位置,需要褪下衣服,阿默却一直紧张地守在床前,竟忘了避讳。齐芸给楚秋明使了一个眼色,楚秋明会意,将阿默拉出了房间。走出房外,冯显正战战兢兢得跪在门口,一看见楚秋明出来,立马一边磕头一边声泪俱下地喊道:“下官失职,下官疏忽,请将军责罚……”楚秋明冰冷的目光只在冯显身上停留了一会儿,便移开了,“冯大人,此事本将军必然不会善罢甘休,既然是在大人治下出的事,自有算账的时候。”听罢楚秋明的话,冯显结结实实地打了一个哆嗦。阿默心里一直记挂着房里的鸢儿,伤得那样重,他却一路上不曾听见她哼叫一声,她都快要将自己的牙咬碎了,也没有叫一声疼。现在回来了,她依旧是那样死命地忍着。该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才会有这样的耐力……楚秋明轻轻咳嗽一声,唤回了阿默纷乱的思绪,阿默自知自己失态,低下了头,“将军恕罪,是属下失职,才放观槿和鸢儿陷入了险境。”楚秋明看着阿默心事重重,背着手站在廊前,望着夜空中弯月,“她与她的小姐一样,从来都是比男人还能扛的。”阿默轻轻叹出一口气,“这样却未必是好事……”楚秋明看向他,目光带着探究,阿默于是赶忙道:“属下……属下随口说的……”今夜发生了太多事情,让他心乱如麻,就在刚刚,看见鸢儿为他挡下那一箭时,他第一次对除了将军之外的人,感到了紧张与心慌。“你说的对。”楚秋明转过身子,看向了房间的门,看见里面绰约的人影。“将军……”阿默惊讶地抬头看楚秋明,楚秋明抬了抬手。“说说今晚的情况的吧。”原来就在刚刚,他们在看戏的时候,人群越来越拥挤,他们便被冲散了,好在鸢儿一直紧紧跟着阿默,而观槿又正看在兴头上,于是他们便决定等戏收场了再去与楚秋明会合。可是挤着挤着,便听见隐隐有人叫“观槿少爷!”观槿没有听见,鸢儿也没有听见,偏偏听力极佳的阿默听见了,他探着头在人群中找寻了一阵,便看了不远处一个年纪看起来三十来岁的女人,朝着他招手。便是这个女人在叫“观槿少爷。”阿默为保谨慎,并不想理她,可是她叫声越来越大,还挪动着自己稍显臃肿的身子往前挤,就在她一边挤一边叫时,两幕戏的间歇,观槿便注意到了这个女人。“罗妈妈!”观槿揉了揉眼睛,以为看错了,再看时,确实是一张他熟悉的脸,“真的是罗妈妈!”阿默朝问鸢儿道:“罗妈妈是谁?”鸢儿也一头雾水,想了一想,“小姐说,当初张家惨案,只要观槿和他的乳母逃出来了,既然观槿认得,估计也只有这个乳母了。”两个人分析之间,这个罗妈妈终于挤到了他们面前,一脸惊喜,拍着手,“啊呀呀!真的是观槿小少爷!”阿默下意识想与面前这个女人拉开距离,奈何人太多,他也没有后退的余地。虽然当初是这个罗妈妈将观槿抛弃了,可是好歹从小便是吃她的奶长大的,小小年纪的观槿并没有记恨她,从前齐芸便问起过他这个问题,“如果再遇见乳娘,可会怨她?”观槿当时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齐芸轻轻抚摸着他的脑袋,语重心长道:“可观槿有没有想过,若不是乳娘,或许观槿连活着的机会都没有?”这个问题让观槿想了很久,他小小的脑袋并不大能相通这些事情,他便拿着这个问题去问楚老夫人,楚老夫人慈爱地笑道:“孩子,奶奶问你,你的母亲生下了你,却并没有哺育你,而是让你去吃乳母的奶,你可怨恨你的母亲?”观槿摇头。“因为母亲身体不好……”说起母亲,观槿神情又黯淡了,“我经常看见母亲咳血……”楚老夫人知道这个问题让观槿想到了灭门的惨痛,又要让他伤心一阵了,可是有些道理她和齐芸一样,希望他从小就能明白,于是继续道:“所以啊,母亲又母亲的难处,而你的乳娘不<br><br>\t\t', '\t')('\n\t\t\t 罗妈妈热情,一直说自己对于曾经抛弃了观槿而十分难受,一直心怀愧疚,如今知道他跟着将军过得很好,也便放心了,说着竟还落下泪来。观槿因为罗妈妈的出现也无心看戏了,罗妈妈便顺势道:“当初小少爷还有一些行李在草民家中,其中还有夫人留给少爷的东西,我怕将这些给少爷戴在身上,遭歹人觊觎,就暂且留在了家中,只想以后有机会还给少爷,今日碰巧遇见了,不如就请少爷随我去取了吧。”“还有母亲的东西!”观槿突然兴奋起来,他身上只有一块随身的玉佩,想母亲时就会拿出来看,对于先人的物品,小小年纪的观槿也是倍加珍视,若是还有更多,自然他也更加欢喜。“阿默叔叔,我要去将母亲的东西拿回来!”阿默一直保持着对面前这个女人的警惕,他眯着眼,看着昏暗光线下女人的脸旁,对鸢儿道:“不如你去取,我与观槿在这里等你回来。”罗妈妈的脸色一僵,随机道:“可使不得让这样一位娇滴滴的姑娘一个人去,我家住的偏,一个人可不安全。”“大嫂,不必替我担心,再黑的夜路,我也一个人走过,再说这还是是城区呢!”鸢儿道。罗妈妈犹犹豫豫却总不愿意挪动脚步。“要不还是一起去吧,若是出了什么事,我的罪过可就大了!”“阿默叔叔,”观槿突然伏在阿默的脑袋上,轻悄悄地说道:“你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鸢儿姑姑再怎么厉害也是女孩子,都得男人保护的!”阿默不知道他打哪里学来这些道理,恶作剧般晃了晃身子,将观槿吓得直抱紧了他的头,然后嘟着嘴继续在他头上轻声道:“这可不是我说的,是楚叔叔说的,他对芸姑姑就是这样!”阿默吸了一口气,再看看罗妈妈复杂的神情,道:“那便一起吧。”听见说要一起,罗妈妈才松了一口气,在前面用自己臃肿的身体为他们挤出了一条缝隙,几个人好不容易才钻出了人海。“待会儿小姐找我们怎么办?”鸢儿突然道。阿默于是住了脚步,皱着眉头,问罗妈妈,“非得今晚?明日再去也无妨。”罗妈妈顿了顿,一脸干笑着转过身,“将军有所不知,明日草民一家有事要外出一趟,今日也这是巧了才遇见少爷,不然还真难寻得机会,物归原主呢。”阿默不置可否,提醒鸢儿注意周围。鸢儿会意。这一场埋伏,阿默早该预料的,鸢儿也该察觉的。可是他们也自信以他们的本领,足以护观槿周全。他如此珍视他家人的遗物,他们不可能不去帮他一叹虚实。只是他们还是小瞧了观槿对于自己家人的思念。罗妈妈将他们引到了一处偏僻的住所,建在一个小潭边,房子很简陋,里面亮着微弱的烛火。阿默紧紧将观槿抱在怀里,鸢儿则贴近他密切关注着周围的情况。罗妈妈知道他们警惕,于是就让他们在屋外等着,自己则走进去取包裹。没一会儿,她抱着一个包裹走了出来,她笑着朝观槿挥了挥手里的包裹,“小少爷,这里面有当初你母亲的一些随身的遗物,还有很早就为小少爷做的衣裳,现在正是小少爷穿的时候呢!”观槿心情激动,热泪盈眶,他伸手要去接过那包裹,罗妈妈也将手中的包裹缓缓递了过来,可就在一瞬间,罗妈妈目光骤变,她猛地将包裹扯了回去,往不远处的水潭里重重地扔了过去。“扑通”一声,那包裹击碎了潭水中的月亮,在亮光的碎片中,便缓缓沉了下去,不见了踪影。观槿错愕地盯着潭水看了两秒,再不明所以地看向了罗妈妈,随后便开始声嘶力竭地在阿默怀中拳打脚踢要下来去捡包裹。鸢儿看见罗妈妈眼中露出凶光,一掌将罗妈妈击开,她软绵绵地后退了几步就倒在了地上,吐出了一口血,她并不会武功。“你究竟是什么人?”鸢儿拔出手中的剑指向她,可是罗妈妈只是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一句话不说。“母亲!母亲!”观槿哭喊着要母亲的遗物,阿默没有办法,只好安抚他,“叔叔一会儿就给你捡起来……”可是话音未落,观槿竟然直接咬住了阿默的手,然后从他怀中挣脱出来,径直跳入了水中!阿默没来得及追上他,便听见空气被弓箭刺破的声音,呼啸声灌入耳中,他迅速地拔尖去抵挡黑暗中不知道何处射来的暗箭。鸢儿还没来得及从罗妈妈口中问出什么,一支箭便穿透了她的喉咙。密密麻麻的箭矢落下来,黑暗中看不清,两个人只能凭着感觉去躲避。观槿并不会浮水,听见他在水里扑腾的声音,阿默只好瞅准时机跳入水中,去捞他起来。鸢儿便奋力为他们挡剑。当两人湿漉漉地爬上岸,那些藏在黑暗中的刺客已经现身,足有十余人,正与鸢儿交手。鸢儿与齐芸一样,下手果决,从来喜欢一招毙命。可是奈何寡不敌众,渐渐有些吃力起来。阿默于是让观槿抱紧他,然后加入了混战。就在两个人拼尽全力,终于将所有刺客反杀后,一支毒箭却已经瞄准了阿默怀中的观槿。可阿默还没有回过神来,蹲在地上检查刺客尸体的鸢儿便已经先一步扑向他,一支箭已经穿过她的肩胛,在她身前露出了沾着鲜血的肩头。阿默将事情叙述完,懊恼地重重拍了一下身前的柱子,“是我太自负了,自以为什<br><br>\t\t', '\t')('\n\t\t\t 冯显战战兢兢地跪在房门前,见楚秋明也不再理他,又硬着头皮跪了一会儿,才颤颤巍巍地在下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br><br> 他听见阿默在跟楚秋明汇报今晚的事,小心翼翼地挪着步子像凑过去,可刚挪动了两步,楚秋明冰冷的目光就射向了他。他咧着嘴,不只是哭是笑,站在了原地。<br><br> 阿默将所有经过交代完毕,就迫不及待地进了房间,寸步不离地守在鸢儿床边。<br><br> 楚秋明抱着已经耷拉着眼皮的观槿也回了房,走时提醒齐芸道:“晚上不要睡太沉了。”<br><br> 齐芸知道他的意思,这件事他们都预感与冯显脱不了干系,在他的府上过夜,还是要万分小心才行。<br><br> 好在一夜无事发生。<br><br> 鸢儿早早地便醒了过来,睁眼便看见一双瞪得比铜铃还大的眼睛死死盯着她,吓得她猛然一缩身子,扯动了伤口,一阵钻心的疼让她忍不住“嘶”了一声。<br><br> “阿默,你要吓死我啊!”待她皱着眉看清了面前的人,没好气地说道。<br><br> 阿默却是一脸惊喜,“你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大夫说,这要醒了就没问题了!”<br><br> 鸢儿看着面前这个男人一副啥样,又好气又好笑,“我身子可硬朗了,一点小伤能有什么事?大惊小怪……”<br><br> “是呢,听你这数落起人来中气十足的,想来也是没什么事了……”未及阿默开口,从屋外便传来了齐芸带笑的声音。<br><br> 待齐芸走进屋子,看着鸢儿脸色也有些恢复,微微透出一点红润,也放下心来,“阿默不眠不休地守了你一夜,你一醒来不是先感激人家,反这样说他,可是太不知礼数了!”<br><br>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n\t\t\t 阿默红着脸,低下头,“无妨的,鸢儿本就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照顾她是我应该做的。”<br><br> “我可不是为了就你,我是为了观槿,你可不要自作多情了!”鸢儿嘟着嘴,不高兴齐芸对她的教训,又将气撒到了阿默身上。<br><br> 阿默也不反驳,站起来就往外面走。鸢儿看他一言不发地出去,以为她让他受了委屈生气了,嘀咕道:“这么大个男人,气量也太小了。”<br><br> 齐芸觉得好笑,伸手将她的手腕扣住,给她诊脉,确定她现在脉象平稳。<br><br> “是呢,以后要娶咱们的鸢儿,可得是个大度量的人,这点气量的,千万要不得,不然鸢儿可要受气了!”说完,齐芸便捂着嘴偷笑起来。<br><br> “小姐!你说什么呢!”<br><br> 没一会儿,一声不吭地跑出去的阿默又回来了,小心翼翼地端着一段热腾腾的粥和一碗药。<br><br> 齐芸于是又调笑道:“哎呀,原来是我错怪他了,如此看来,阿默的气量还算可以,要不鸢儿勉强再考虑考虑?”<br><br> 鸢儿红着脸,佯装生气,“小姐!你越来越不正经了!”<br><br> 齐芸识趣地走出了房间,去找楚秋明和观槿,可房中并没有他们的人。下人告诉她,楚将军带着小少爷在后花园里晨练,于是她又在下人的指引下往后花园去了。<br><br> 刚绕过一座假山,齐芸便听了见了不远处传来女子的笑声,还不止一个女子,倒是一群女子娇媚的笑声。<br><br> 待她再往前走了几步,转出了一个花丛,眼前的景象让她愣了片刻。<br><br>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n\t\t\t 楚秋明和观槿正被四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围在一个亭子里,女人们穿着鲜艳的裙衫,带着明灿灿的簪环,似乎在与花园中的百花争艳。她们娇羞地笑着,在楚秋明面前搔首弄姿,楚秋明倒还是一脸平静,不为所动的样子。而可忙坏了小观槿,他就像一个小小侍卫,尽职尽责地不让那些庸脂俗粉碰到楚秋明的一根头发。<br><br> 他龇牙咧嘴的样子,活像一只护食的小老虎。<br><br> 齐芸看见小观槿这样,很是欣慰,可是又觉得,若是楚秋明懂得避嫌,立马带着观槿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她应该会更欣慰。<br><br> 想着,她的脸色不由得有些黑了。<br><br> 竟也不知道几步就跨到了亭子里,也不知道怎么就将那些俗艳的女子挤到了一边,一屁股坐在了楚秋明的旁边。<br><br> 正当那些女人错愕之际,齐芸已经端正了自己的坐姿,抬高了下巴,微微眯着眼,好看的杏眼中第一次迸射出不一样的光芒,“楚大将军真是艳福不浅,一大清早,便有这么多美女相伴!”<br><br> 楚秋明第一次听见这样醋意浓郁的话,心中惊喜,他往后仰了一仰,身子就靠在了背后的栏杆上,然后翘起了二郎腿,果然一脸享受地说道:“这几位小姐都是冯大人的千金,个个能歌善舞,多才多艺,今日也是让本将军涨了不少见识呢!”<br><br> 其中一个红衣女子盯着齐芸看了一阵,才缓缓问道:“这位是……宁玉郡主?”<br><br> 齐芸并不回答她,而是眼中一抹冷淡的笑意,漫不经心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便又看向了楚秋明,“且还都是难得的美人呢!”<br><br> 楚秋明看见齐芸吃醋,心里真的是莫名的<br><br>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n\t\t\t 楚秋明从冯显那几个女儿的口中得知,她们父亲的新师爷名叫冯贝,小时候被冯显收养,在府中时她们还经常玩在一起,但是待冯贝长到十六岁时,就搬出了冯府,她们也不知道他住在哪里。只是前不久上一任师爷被降了罪,他才又回来的。<br><br> “今天这个冯贝来当值了吗?”齐芸问楚秋明。<br><br> 楚秋明点头,“他说昨夜一时身体不适,就先回家了,还说有邻居给他作证,我差人去问了,确实如此。”<br><br> “我们什么时候去勋城?”齐芸转而问道。<br><br> “看来得尽快了,他们依旧没有放弃刺杀,我们不可能一直保护他,只有早日查明真相,观槿才能真的安全。”楚秋明一边思考着问题,用手轻轻摩挲着齐芸的掌心,这是他最近不知不觉养成的习惯,齐芸的手软软的,每次用拇指轻轻在她掌心打转时,齐芸的手指就会无意识地轻轻合拢。<br><br> 很快楚秋明便做了决定,让阿默留在谛城照顾鸢儿,他则和齐芸带着观槿继续前往勋城。<br><br> 鸢儿听说,竟然猛然从床上坐起来,“不行!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就可以了,阿默得在必要的时候保护观槿,留在谛城,实在是大材小用了!”<br><br> 阿默看着鸢儿依旧有些虚弱的身体,没有说话,他既不放心让鸢儿一个人在谛城养伤,也不放心将军和郡主两个人带着观槿,毕竟有观槿在身边,随时都可能遇到危险。<br><br> 任齐芸如何跟鸢儿讲道理,说以她与楚秋明的本事,倒也不至于吃亏,鸢儿就是不同意。<br><br> “鸢儿,这是命令!”齐芸眼看说不通她,只好正色道。<br><br> 鸢儿瘪了瘪嘴,眼眶竟然骤然地红了,“小姐,你知道鸢儿最怕什么,小时候你从路边带走鸢儿的时候,鸢儿就说过,任何时候,鸢儿都不会成为小姐的累赘……”<br><br> 齐芸蓦然也心疼起来,想起当初那个在雪地里瑟瑟发抖的小女孩,想起她为了活下去,和一只大狼狗抢一个掉在地上包子时那样的强烈的求生欲望,想起她将她带回家后,她因为喝了碗热汤而嚎咷痛哭着对齐芸说:“我要一辈子跟着小姐,只求小姐赏我一碗热汤,我愿意给为小姐豁出性命。”<br><br> 虽然这么多年来,她们名为主仆,齐芸却从没有真正将她当做自己的丫鬟,而是将她当做了自己的妹妹,可是在鸢儿心里,她永远记得齐芸对她的救命之恩,永远记得自己的命就是属于齐芸的,她这条捡来的命,只能帮助齐芸,绝对不能成为齐芸的负累,半分都不行,不然它就失去了意义。<br><br>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