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也不是这样的啊，亏我以为姜弦能把二哥拉回来。”<br />\n姜弦侧头看着陈淮，他依旧不疾不徐、负手走在前面。<br />\n她能听见陈书沅的话，没道理陈淮听不见。<br />\n只是，他怎么会如此漠然？<br />\n陈淮头也没有回，但偏偏像是知道姜弦的困惑：“这些你不用管。”<br />\n他折身转过来，从暗袖里拿出令牌递给姜弦道：“至于要出府，随时都可以。”<br />\n说完，陈淮便向着府外走去。<br />\n卫砚早就在垂柳门那里等着陈淮。<br />\n一看到廊下有了陈淮的身影，立刻奔了过来：“侯爷，我们找到了云中落雾林泄了密的人。”<br />\n“果然是汤宗彦！”<br />\n陈淮冷哼了一声，面上再稀松平常不过，可偏偏一双眼睛里寒气逼人。<br />\n汤宗彦，很好。<br />\n也不知道他在九原做了多少事，若不是这次他在云中与九原的交界打仗，还挖不出他。<br />\n陈淮轻轻搓过袖口的银线：“惊动他了吗？”<br />\n卫砚道：“我派侯府暗卫，拿着侯爷从时周姑娘手里的玉佩去到九原做的比对。”<br />\n“更何况，这几日他张罗侯爷与侧夫人的婚事，没那个心思管这些。”<br />\n陈淮淡淡道：“找个由头，把他派出去，关押起来。”<br />\n“这……”卫砚偏头，目光却像是越过侯府亭台楼阁，直直到凇院：“夫人同汤宗彦的关系不一般。”<br />\n“你怀疑她？”陈淮突然质疑了卫砚一句。<br />\n紧接着，他便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妥。<br />\n卫砚连忙摆手：“属下不敢，侯爷信夫人，夫人自然是没有问题的。”<br />\n“只是，我担心夫人视汤将军为亲人……”<br />\n陈淮静默一息，旋即道：“不用管她。”<br />\n第15章 十五.弦 唉，果然嬷嬷说得没错，男人……<br />\n宝香街一道，就如秦淮河上的水，带着胭脂味儿。<br />\n琼月楼丝毫不受半个月前的影响，如今依旧四个头牌，惹得无数人豪掷千金。<br />\n至于旁边的十里春，生意也渐渐步入正轨。<br />\n姜弦撩起马车帘，看着这繁华模样，心里便有了数。<br />\n她让车夫将马车停在十里春前，径直进了十里春。<br />\n黎桉正做完功课，看着姜弦来了，立马弹了起来，乐呵呵带着姜弦去了二楼。<br />\n“阿姐，你怎么连着三两日都过来？”<br />\n“这样侯爷不觉得奇怪？”<br />\n姜弦拧了一下黎桉的脸：“就你多事！侯爷日理万机，怎么会在意这区区小事？”<br />\n黎桉耸耸肩，心里满是不认同。<br />\n如若他是侯爷，这么漂亮的夫人一天到晚在宝香街晃悠，就算是不跟踪，也得多问几个原因。<br />\n不然，要么是还没爱，要么是有旁的姑娘。<br />\n不过，阿姐这样的美好的人，怎么会有人不爱？<br />\n那就是——<br />\n黎桉捂住了嘴，他拽着姜弦道：“阿姐，你可要小心了，侯爷要是外面有了人……”<br />\n黎桉还没有说完，周嬷嬷便从一旁的屋子里走了出来。<br />\n她静静看了一眼黎桉，黎桉就做了个把嘴缝上的动作，灰溜溜跑了。<br />\n“这么大了，没个正形。”周嬷嬷看着姜弦道：“姑娘还是来试酒？”<br />\n姜弦点点头道：“我们从北疆过来，没护下几瓶好酒，就那几瓶，嬷嬷帮我仔细盯着，等过两个月，到了侯爷的生辰，我想送给侯爷。”<br />\n周嬷嬷点点头，趁着姜弦向下看酒坊里的生意的空挡，她也细细打量着姜弦。<br />\n虽然姑娘只给她一人说了是去帮侯爷，可她还是喜忧参半。<br />\n喜的是凭着姑娘对侯爷的关心，还有姑娘的品性姿容，不愁侯府不会对姑娘不好。<br />\n忧的是姑娘的身份……<br />\n“对了，嬷嬷，这几天汤叔可来过？”<br />\n周嬷嬷被姜弦打断了思绪，她摇头道：“汤将军之前还来，只是这几日不见得了。”<br />\n“我去问过，说是侯爷把汤将军调去了南边。”<br />\n姜弦听罢，心里生了几分好奇，汤宗彦是驻守北疆的将领，去南边做什么。<br />\n不过她也没有多想，毕竟陈淮这么安排，定然有他的道理，朝中之事她关心什么。<br />\n与其与周嬷嬷说这个，不如和她对对账簿。<br />\n姜弦看过十里春的进账后，沉吟许久。<br />\n片刻，她把她的想法说了出来。<br />\n如今十里春在这宝香街算是好一点的酒坊，可如果想做大，还是需要一个向外输出的源头。<br />\n姜弦那日回去便想过这事，最终，她把目光看向了琼月楼。<br />\n周嬷嬷听完姜弦的话，当即就觉得好使。<br />\n“那，我今日与去琼月楼问问，姑娘若是明日得空，过来看看。”<br />\n姜弦点点头，又将酒坊做了一些安排，等到酉时才从酒坊走了出来。<br />\n彼时，宝香街各色的灯笼已经挂了起来，明亮的明亮、温暖的温暖。<br />\n姜弦原本的好心情跟着这个，越发好了起来。<br />\n她掀开帘，左顾右盼看着街边的货郎。<br />\n忽的，看见一个暗色的身影。<br />\n姜弦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哪里见过那人，她敲敲车壁，马车应声停了下来。<br />\n等到姜弦下了马车，那人影恍若从来没出现一样，消失了。<br />\n姜弦微微皱了一下眉头。<br />\n“夫人，买个糖葫芦吧。”<br />\n“夫人？”<br />\n“夫人！”<br />\n姜弦猛然回身。<br />\n这已经快一旬了，姜弦还是没适应“夫人”这个称谓。<br />\n谁能想到，她第一次梳妇人髻竟是为了做托儿？<br />\n她轻笑出声：“婆婆，我买五个。”<br />\n虽是这样说着，但姜弦给老婆婆的银子，足矣买下她整个糖葫芦垛儿。<br />\n那老婆婆千恩万谢，直到姜弦上了马车，还在一旁念叨着。<br />\n马车进了侯府后，姜弦便将糖葫芦依次包好送到了瑞安院、华星阁和点星阁。<br />\n她自然知道衡阳长公主高贵，不会吃市井玩意儿，故而送过去时，还带着《折花经》的孤本。<br />\n这本书是前朝人所写，主要记述了时令的花卉、以及一些插花的事宜。<br />\n姜弦虽然不知道父母为何会有这样的书，不过即便是这样价值连城的书，在姜弦看来，也须得是喜爱它的人收藏才有价值。<br />\n华星阁内，陈书沅嫌弃地看了一眼姜弦着人送过来的冰糖葫芦，又看了一眼陈安洛的盒子。<br />\n“怎么，她觉得一个破冰糖葫芦就能让我不讨厌她？”<br />\n陈安洛看了一眼陈书沅，她知道陈书沅气性大，至今不能忘记的便是三件事：<br />\n她因着姜弦被二哥在安华台呵斥、姜弦完全配不上二哥以及姜弦长相像陶邑宁。<br />\n不过，姜弦这次的礼——陈安洛打开盒子里特意包好的、一个精致的琉璃盏，内里放置着几十粒香丸。<br />\n她闻了一下，淡淡道：“祛避湿气的香丸，这次她的礼确实不错。”<br />\n陈书沅再次看了一眼自己的盒子，别说，还真就只有一串冰糖葫芦。<br />\n她抿出一个笑，对着元一道：“我要她死，元一，不过分吧？”<br />\n说着，陈书沅便气呼呼出了华星阁，向着最为临近的院子走。<br />\n元一迅速向陈安洛行了礼，抱着盒子跟了上去。<br />\n陈书沅踢着路上的鹅卵石道：“元一 ，你别说，这姜弦还真了解我，知道怎么让我更讨厌她。”<br />\n身后的青年没说话，只是把打开的盒子向前伸了伸。<br />\n“什么意思？”<br />\n元一声音一如既往清冷刻板：“或许夫人觉得乡君会喜欢。”<br />\n“夫人？”陈书沅一边瞥着里面红到脏兮兮的冰糖葫芦，一边剜了元一一眼道：“你是不是书读太多闲的慌？”<br />\n“她叫夫人，那我二哥以后的正妻叫什么？”<br />\n仿佛是陈书沅说的不是他，元一依旧是面无表情：“属下小时候也觉得冰糖葫芦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