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t“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了，”方之翠吐槽她，“知道过来会得一顿打，还过来？”<br />\n“这顿打早晚得挨，”方蓉花说：“当初在山上扣着你和方姨奶的时候我就做好准备了，我来这一趟这不怕你们真给煤炭宰了嘛。”<br />\n“你知道我们找你有什么事，对不对？”方淮曳与她对视，“来得正正好好，我们给你空了这么长时间，应该和粤娭毑已经报备好了吧？”<br />\n“那确实，”方蓉花直言不讳，“但我还是得说，我粤娭毑做的事，是在帮你啊。就凭翠伢和喆姨的能力，你醒来这么久了，该搞懂的应该早就搞懂了吧？为什么还待在村里呢？”<br />\n“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方淮曳笑了，这一方被方蓉花suv的大灯照亮，将她面上的疲惫照得一览无余。<br />\n“我掉头就走啊，”方蓉花说：“我管发生什么，别人觉得我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您看看您，现在是上海土著，老娘工作体面，你自己名牌大学研究生，未来前途无量，车子票子房子你都没什么忧虑，已经是超越这个世界百分之九十的人了。有这么好的生活等着，我管这些呢？参加完葬礼，我连村都不回了。”<br />\n“可有的东西，不是这么容易就能接受的，”方淮曳借着方之翠的力道起身，“你能说出这些话，那说明你对这件事起码应该已经了解了大半了吧？粤娭毑她们做了什么，有什么目的，你应该也都知道了。”<br />\n“确实，刚刚知道不久，”方蓉花摸了摸脸，“我收到你们的消息，和粤娭毑招呼一声的时候，她突然就和我全盘托出了。大概是怕我吃亏吧。我也没想到她们能把事情整这么邪乎啊。”<br />\n方淮曳眯了眯眼：“你刚刚说我问什么你都说，这是你的意思还是粤娭毑的意思？”<br />\n“这个算是我的意思吧，”方蓉花思虑了片刻，“不过粤娭毑应该也是这个意思，不然她也不至于把事情的真相都告诉我。”<br />\n“好，葬礼第三天，粤娭毑应该有交给你一个陶瓷小头，那个小头你送去了哪里。”方淮曳问。<br />\n方蓉花：“山上。”<br />\n方淮曳：”哪儿？“<br />\n方蓉花重复了一遍，“那个小头被我埋去山上了。”<br />\n“送给刘月她妈处理了一下，她就让我到山上找个地方埋了。”<br />\n“哪座山？”<br />\n“就是老娭毑下葬的那座。”<br />\n方淮曳此刻倒是有些搞不懂了，把老娭毑和山神埋到同一座山里，这是什么操作？<br />\n她下意识看向方之翠，方之翠朝她摇了摇头，意思自己也有点看不明白了。<br />\n“为什么埋那座山啊？”方青月反倒先问出了两人的疑惑。<br />\n“那我怎么知道啊？”方蓉花耸了耸肩，“我只负责埋啊。”<br />\n“好，那你带路吧。”方淮曳点头，“现在就走。”<br />\n“啊？”方蓉花有点诧异，“现在上山？”<br />\n乡下地区夜不上山是惯例，谁也不知道夜晚的山里有什么，这不是国家开发过的森林公园，而是私山，山里头山货多，蛇虫鼠蚁什么都有，到了晚上更是活动频繁。<br />\n方蓉花长这么大也没晚上上过山啊。<br />\n“对，就现在，”方淮曳肯定道：“越快越好。”<br />\n方蓉花犹豫起来，方之翠干脆的揽住了她的肩，带着她往车边走，“蓉花啊，你刚刚不还说什么都听方姨奶的吗？现在要变卦？”<br />\n她的语气里威胁意味极浓，方蓉花闻言瞪了她一眼，“不去你就打到我去对吧？”<br />\n“知道的你是尊敬长辈，不知道的以为你是方姨奶花钱雇的打手呢，你别碰我，晦气。等会？去山下还要开我的车吗？”<br />\n伴着她的话，剩下的三人一狗已经上了车，意思很明确，不止要坐她的车，还要她当司机。<br />\n“你埋的东西，你不带路谁带路啊？”<br />\n方蓉花轻啧一声，还是坐上了主驾驶。<br />\n车一发动，车里便安静了下来。<br />\n方淮曳和方之翠坐在后排，方蓉花透过镜子看到她们都在玩手机，自己也懒得开口，便专心开车。<br />\n方青月抱着狗，趴在窗户边看外面的景色，时不时还要把手伸出去玩玩。<br />\n她们两人并不知道，方淮曳和方之翠在手机上交流得快出残影了。<br />\n有问题。<br />\n方蓉花知道的事有问题。<br />\n两人几乎刚刚上车就默认了这一点。<br />\n把山神放出来，这一堆人都可能遭报应，老娭毑死了就算了，刘群芳，粤娭毑，乐群，方青月，还有她自己，都可能遭报应，甚至连方青月痴呆的妈妈都有可能受到报应。<br />\n方之翠了解方蓉花，就不提她爱财爱命，山神放出来首当其冲的估计就是粤娭毑，方蓉花是个有情义的女人，粤娭毑和她奶没什么区别，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粤娭毑受害。<br />\n在出殡那天，方蓉花应该确实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依照她的聪明可能有一定猜测，但是没有什么探究欲望，觉得粤娭毑愿意告诉她就告诉，不愿意也无所谓，知道得少点说不定自己还安全些。<br />\n而今天她们找上了她，她才从粤娭毑那里知道一些真相。<br />\n这里只有两个可能，第一，粤娭毑和她说的事有所隐瞒或加工，方蓉花知道的只是粤娭毑想让她知道的，她是真不知道陶瓷小头代表着什么；第二，她知道，但是她有别的心思或者计划。\n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