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n\t我好像看到了人生的走马灯。<br />\n解决完敌人后，我失去了意识。<br />\n意识逐渐下沉，像是在往一潭幽绿的、充满泥沼的池塘下坠。<br />\n天空也变成了幽绿色，透着粼粼波光，周围无比安静。<br />\n游鱼背着光，落入视网膜的影子是黑色的。我越坠越深，缓缓摇曳的影子也越发邈远、浅淡。<br />\n我看见了自己的记忆。<br />\n大概是因为对手是族人，所以很多记忆都和族人有关。<br />\n集体启蒙时满屋子嘈杂的小孩声音、大一些的时候开始在训练场和同族的小孩互相摔打训练。<br />\n我投出的手里剑在飞出去时空间忽然扭曲了一下，像是被幻术遮掩掉短暂地消失，再出现时刺伤了另一边训练的泉奈。<br />\n——原来是这样吗？当初的那枚手里剑。<br />\n小时候想溜出族地，守门的族人无奈地提溜起我的领子把我送回家。<br />\n我和火核在门口挖坑填埋我吐出来的呕吐物，路过的族人热心地问我们在干什么。<br />\n族里的成年忍者们，对我们这些小孩子，大多抱有宽容和善意。<br />\n然后是辉。<br />\n他的脸模糊极了，仅仅只是站在很远的地方回头看我，夕阳灿烂，他的头发似乎都被镀了层光，而后他再不回头，越走越远。<br />\n像鱼的影子，变得小小的，再也不见。<br />\n我的脚下碰到了实物，暖黄色的灯笼次第亮起，照亮前路。<br />\n前方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我忍不住向前走去。<br />\n很多人的声音——这辈子的、上辈子的，都杂乱地涌入耳中。<br />\n其中一个声音叹息着，从那些嘈杂的声音中争取到了一席之地，被我的听觉神经感知、解析。<br />\n——不要因为幻术而死。<br />\n是老师的声音。<br />\n我想回答老师，让他不必担心了，因为他的学生我没有死在幻术里。<br />\n……死在了族人手中。<br />\n突如其来的难过就这么涌了上来，我停下了脚步，却又不想哭。<br />\n人都死了，还要哭，这也太丢脸了。<br />\n这么一耽搁，脚下的路突然消失，我又继续下坠。<br />\n这一次不是幽绿的池塘了，是一片无边的黑。<br />\n在无光的黑暗中，时间与空间的感知逐渐丧失，仿佛我自己也将遗忘我自己，不断地下坠。<br />\n我想起传说中的归墟，一切的终结之地，四海之水皆倾倒于此。<br />\n或许我正顺着水流坠落于归墟，迎来终结。<br />\n我想。<br />\n于是我闭上了眼睛。<br />\n可眼睛闭上的瞬间，上辈子记忆却止不住地涌了出来。<br />\n一开始是学过的课文，书上讲，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后来又讲，武陵人以捕鱼为业，误入桃花源。*<br />\n然后是看过的神话故事，亡灵被审判后，无罪之人进入代表极乐福地的爱丽舍乐园生活，有罪之人接受惩罚；阿瑟王的归处阿瓦隆是亡灵栖息的理想乡。<br />\n果然，面临死亡，就会开始想死后的事，但这些地方都不会是我的归处。<br />\n我大概会堕入地狱，毕竟我可不是什么无罪之人。<br />\n眼睛的位置开始发烫。<br />\n上一秒还在思考的内容，下一秒我已经不记得原因。<br />\n——为什么，会认为自己不是无罪之人？<br />\n眼睛越发地烫起来，就像是被烧起来一样，让人无法忍耐地睁开眼——<br />\n铺天盖地的火焰正向我席卷而来。<br />\n我睁大眼睛，手指已经本能地开始动作结印：“土遁.土流城壁！”<br />\n脚下的土地开始迅速抬升，火焰撞上了土遁形成的土壁后消失不见。<br />\n我缓缓松了口气。<br />\n“千织，你开发了土属性的查克拉？”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来人正准备触碰我。<br />\n我条件反射地伸手擒住他的手，用力摔下，来人却极为轻松地化解了力道，在我面前站了起来——<br />\n“……”喉咙似乎堵住了，眼前之人的五官有些熟悉，却不尽然，我不确定地问道，“辉？”<br />\n长成少年模样的宇智波辉拍掉衣服上沾染的尘土，冲我露出一个笑容：“你怎么这幅好久不见我的样子？”<br />\n少年陡然慌乱了手脚，伸手向往我的脸上糊，却又赶紧打住。他无措地看着我：“你怎么突然哭了？”<br />\n我抬手抹掉眼泪，摇了摇头。<br />\n“我只是，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现在梦醒了。”<br />\n虽然梦中的一切似乎很可怕，但我现在却不记得内容，只留下了十分难过的感受。<br />\n宇智波辉缓缓呼出一口气：“原来只是因为做了噩梦，我还在想你明明学了土遁，怎么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br />\n他这么说着，突然僵住了。<br />\n同样踩在土遁隆起的高地的少年深深吸了一口气，问我：“千织，你这土遁能变回去吗？”<br />\n我呆呆摇头，这是什么奇怪的要求。<br />\n“……坏了，就不该在老师的院子里比试，”宇智波辉叹气，又对我说，“千织，你先回去吧，老师那里我来抗。”<br />\n“老师，出去了吗？”我觉得很奇怪，总觉得老师不会出门。<br />\n“他今天去看朋友了，”辉的眼神奇怪起来，“你还是先回家休息一会儿吧，感觉脑子还没清醒过来，刚才竟然敢在火遁里发呆，差点吓死我了。”<br />\n我也觉得自己的状态不太对劲，点了点头，找准家的方向，从土壁之上一跃而下，向家的方向走去。\n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