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到这步田地，他仍无药可救地担心着封戚的精神状态。<br />\n翻来覆去，好不容易睡着，感觉没过多久就被铃声吵醒了。<br />\n季衷寒坐起身，去浴室收拾。镜子里的他很憔悴，眼里的红血丝多得吓人。<br />\n前一日时，他和封戚还好好的，封戚晚上甚至包了房间要同他告白。<br />\n今日，一切就都变了样，季衷寒扶着洗手盆，迟来地感受到了痛苦。<br />\n这种痛苦的感觉，几乎要让季衷寒质疑自己的选择。<br />\n理性上他知道，他这么做不算是错。封戚的确做了让人无法接受的事情。<br />\n感性上拉扯着他，引诱着他再给封戚一次机会。<br />\n这真的是林鱼所说，他对封戚的所有特殊，都是因为他病了吗？<br />\n季衷寒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苦笑了一下，哪怕他再迟钝，他也知道他现在到底是为了什么痛苦。<br />\n从酒店前往拍摄场地，姚野早早就到了，看到他的面色，还担忧地问了他一句：你没事吧？<br />\n季衷寒摇头说无事，姚野让助理给他拿咖啡，季衷寒也没拒绝。<br />\n拍摄的过程中，季衷寒喝了四五杯咖啡，维持着自己的状态。<br />\n空腹喝了过多咖啡，没多久就感觉到胃部的酸涨。<br />\n季衷寒在休息的时候，去洗手间吐了一回。从厕所单间出来时，季衷寒来到洗手池前给自己做个简单的清理。<br />\n这时姚野也跟着进来，给他递了张手帕。<br />\n季衷寒没接那手帕，姚野被拒绝了也不恼：你没必要对我有敌意。<br />\n我看你今天状态不好，要不要休息一下。 姚野问。<br />\n季衷寒忽地开口：你昨天跟我说，封戚和文沅一样，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是不是封戚做了什么？<br />\n姚野被他的发问，打得猝不及防，半天才道：他脾气很不好，经常对我又打又骂。<br />\n季衷寒将他的所有神色都看在眼里：封戚什么时候打你骂你了？<br />\n姚野迟疑了一瞬间，季衷寒却笑了笑：是文沅让你来的吧？<br />\n也是文沅叫你跟我说这些。<br />\n先是姚野，再是林锦，这两个人前后对他进行言语暗示，最后才是晚上的那条引爆一切的短信。<br />\n事情过于密集地发生，反而让人觉得十分刻意。<br />\n他拿话激姚野，成功地在姚野脸上看到慌乱的神情。<br />\n这一点，更让他确认了事情的真相。<br />\n季衷寒将用过的擦手纸扔进垃圾桶，绕过姚野往洗手间门口走去。<br />\n姚野喊住了他：离开封戚吧。<br />\n季衷寒停下脚步，姚野继续道：我是真心想为你好，才这么劝你。<br />\n劝我还不如劝劝你自己。 季衷寒头也不回地留下这句话，出了洗手间。<br />\n比起封戚，文沅才真叫心理扭曲。<br />\n姚野不也对文沅死心塌地，没有资格来劝别人怎么做。<br />\n回到工作岗位，季衷寒又是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照常工作了。<br />\n景河来找季衷寒时，就看见季衷寒面朝着电脑，在跟身边的工作人员说着什么。<br />\n可见封戚的事情，根本影响不了他工作。<br />\n景河很欣赏这种人，在这方面，季衷寒和封戚很相似。<br />\n封戚虽然非常情绪化，但在工作的时候，可以忍住情绪，尽职完成。<br />\n景河走到了季衷寒身边，季衷寒仿佛意识到他的到来，冷冷地朝他望了一眼。<br />\n如果不是时机不对，景河是真的很想劝季衷寒入模特这一行。<br />\n他这个条件当个摄影师，实在浪费。<br />\n景河拿出手机：我查到短信的来源了。<br />\n季衷寒没有如景河所想的那样激动，他甚至意兴阑珊地垂下眼，提前给出了答案：是文沅发的吧。<br />\n景河就没再将手机上的证据给季衷寒看了：你已经知道了，那你也该相信，文沅说的话没有几句是真的。封戚确实没让我甩了许薇，他没你想的那么卑鄙。<br />\n景河自嘲地笑道：如果你真的要在这件事上找一个罪魁祸首，那我才是那个人。<br />\n说完后，景河见季衷寒还是不为所动的模样。<br />\n你也不用退出这个节目，封戚跟我说了，他会退出。<br />\n还你一个清净。<br />\n第65章<br />\n景河注意到，季衷寒放在键盘上的手，肉眼可见地停顿了数秒。他脸上的表情还是没什么变化，好像对景河的话语无动于衷的样子。<br />\n景河忍不住在心里叹息了声，想着，到底是封戚自作多情了。<br />\n于是他冲季衷寒点点头，转身要离开。<br />\n但季衷寒喊住了他，景河回过头，季衷寒仍看着电脑：附近有家咖啡厅不错。<br />\n景河不至于听不懂这话里的潜台词，他露出礼貌笑容：你大概几点能拍摄完？<br />\n季衷寒扫了眼电脑上的时间：最晚一点钟结束。<br />\n那我一点半在咖啡厅那里等你。 说完后景河离开了，他还有很多事要忙，处理封戚的感情问题，本不在他的职责范畴。<br />\n偏生封戚现下的尴尬境地，有一半是因为他。<br />\n景河同季衷寒说的都是实话，封戚知道他和许薇是旧识后，确实让他去追许薇。但景河追求许薇有自己的私心在，并非是听从封戚的话。<br />\n他想过很多季衷寒跟他见面以后，会有的谈话内容，也跟封戚提前报告了这次的见面。<br />\n电话里，封戚听见季衷寒要和景河单独谈谈时，沉默了许久。<br />\n景河说：放心，我一定一五一十跟你转述。<br />\n他以为封戚会拒绝，毕竟封戚找他过去，说自己要退出节目的时候，神态认真，不似作假。景河真的以为封戚要放弃了，想想也是，这么多年了。<br />\n执着一个追不到的人，总该感到疲惫了。<br />\n如果封戚放下了，景河是由衷地感到高兴。<br />\n封戚却说了让景河完全意外的话，他叫景河在咖啡厅时，与他保持通话。<br />\n所有谈话内容，他都要听见。<br />\n景河走进咖啡厅时，季衷寒已经提前到了，正单手托腮，望着窗外。<br />\n他想要季衷寒来当模特，不是一时兴起，只是他作为多年的从业人员，觉得季衷寒实在适合这份工作。<br />\n现下忧郁望着窗外的模样，都相当适合变作咖啡，亦或者香水广告的插页。<br />\n但好看不代表特别，模特圈里好看的人很多，到底为什么封戚会对季衷寒这么执着？<br />\n难道是得不到的，才会变成最想要？<br />\n景河探究的目光引来了季衷寒的注意，季衷寒回过头，在等待景河上前的时间里，端起咖啡杯饮了口。<br />\n他看见季衷寒无名指上仍然有着那枚戒指，还未取下。<br />\n或许这一切不止是封戚一厢情愿。<br />\n季衷寒要和他说的话很少，也不似他所想的那样，只有许薇的事。<br />\n谈话内容简短而犀利，季衷寒担忧封戚的精神状态，他让景河多关注些，必要时刻，带他去医院进行心理疏导。<br />\n景河啼笑皆非，可在季衷寒严肃的目光下：好的，我知道了。<br />\n季衷寒好似被景河刚才的神情刺激到了，他再次叮嘱景河，要重视这件事。<br />\n景河只好又一遍郑重点头，表明自己一定会认真关注。<br />\n说完这件事后，季衷寒便拿起咖啡杯里的小调羹，缓慢地搅拌了一会。<br />\n景河以为话已经说完了，他看了下腕表时间，正要告辞，就听季衷寒道：他真的要退出这个节目？<br />\n已经在让法务拟解约合同了。 景河实话实话。<br />\n季衷寒手里的调羹碰到了杯壁，放出响亮的动静：让他别走了。<br />\n景河：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br />\n季衷寒：我也不会走，所以让他别走了。<br />\n景河从咖啡厅出来后，回到车上，才兜里取出还在通话中的手机，放到耳边：都听到了吧。<br />\n封戚什么也没说，把他电话给挂了。<br />\n景河无奈地揉了揉眉心，他自己的事，工作上的事还有很多没解决，实在无精力去掺合这两个人的事。<br />\n季衷寒回到酒店，他从来都很享受独处时间，现如今反而有种不安稳的感觉，就像被悬在空中，踏不到实处。<br />\n酒店里有泳池，晚上的时候，季衷寒决定去打发时间。<br />\n不知为何，泳池里没人，季衷寒没多想，换好衣服就下去了。<br />\n在泳池里游了数个来回，季衷寒自水中冒头，脑子里再次不合时宜地想起了一些往事。<br />\n他第一次学游泳，就是封戚教他的。<br />\n那时候正值夏季，出了好几起学生贪玩出去玩水，结果溺亡的事故。<br />\n封戚就把学游泳这件事看得很重，季衷寒刚开始学不会，想耍无奈，对封戚说：难道你不会来救我吗？<br />\n封戚说的话，他现在好似还能想起来：当然会救你，只是我怕我不在的时候，你自己一个人怎么办？<br />\n在国外的时候，他就自己一个人了。封戚曾经照顾得他很好，失去了这种照顾后，他吃了一段时间的苦，最终也适应过来。<br />\n就好像游泳，最后他还是学会了。<br />\n这个世界上，没有谁离开谁是不行的。<br />\n泳池的水让眼眶刺痛，季衷寒坐在岸边，用手不断地抹掉脸上的水珠。<br />\n可是这水实在太多了，多到最后他只能再次沉进泳池里，把脸埋进去屏息许久。<br />\n直到他被人用力扯出了水面，季衷寒险些呛到，他咳嗽了几声，才望向把他拖出水面的人。<br />\n竟然是文沅。<br />\n现在季衷寒明白为什么泳池没人了，应该是文沅包了泳池，他误打误撞进来。<br />\n文沅穿着一件衬衫，里面裹着泳衣，满脸吃惊道：你这是要为封戚淹死自己吗？<br />\n季衷寒不知道文沅到底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但这不影响他现在不想见到文沅的心情。<br />\n他挥开文沅的手，游出了一段距离，文沅随在他身后，是真的好奇地发问：封戚有什么好的？<br />\n季衷寒没说话，文沅又说：姚野说，你发现是我给你发的短信了。你比我想象中的要聪明些，就是眼光不怎么样。<br />\n他在泳池里停了下来：姚野的眼光同样很差。<br />\n文沅没被他的话激怒，甚至还笑笑道：听说封戚要退出这个节目了？<br />\n太可惜了，我只跟他合拍了一次硬照呢。 文沅用不知真假的语气惋惜道。<br />\n这女人说的话，季衷寒半个字都不信。<br />\n现在的状况，应该完全如她所愿。<br />\n他和封戚的关系变僵，正中文沅下怀。<br />\n文沅游到了他身边：既然如此，考虑一下我怎么样？<br />\n季衷寒看了文沅一会：你是有恋兄情节吗？<br />\n文沅脸色瞬间变了，好像季衷寒说了多么恶心的话一样。<br />\n季衷寒继续道：你那么在意封戚，抢走他所有在意的人或者事。我想了很久都没搞懂你的心理，难道你是希望引起封戚的注意？<br />\n文沅拍了下水面，气急败坏道：你别胡说八道。<br />\n季衷寒游到了池子边，出了泳池：还有你真是当红艺人吗，这么有空？<br />\n他很少对旁人这么不客气，何况文沅是女生。<br />\n但他现在心情十分不好，文沅作为半个推手，还敢出现在他面前，他真的怀疑自己给旁人的印象，难道真是个软柿子？<br />\n所以个个都敢来随意招惹他。<br />\n文沅还在泳池里：你就这么喜欢封戚？<br />\n应该也不喜欢吧，真喜欢你会因为随便几句话跟他闹翻？ 文沅挑衅道。<br />\n季衷寒看向文沅，文沅被他平直的目光看得有点心虚。<br />\n你应该很想我跟你哥复合吧。 季衷寒说。<br />\n他不是我哥！ 文沅几乎尖叫了。<br />\n季衷寒转身就走，头也不回。<br />\n他换回衣服，连澡都没洗就出了泳池，就怕被文沅纠缠上。<br />\n结果从泳池到酒店的露天花园里，他看到正在抽烟的封戚。<br />\n封戚手里拿着个运动包，看起来是想来泳池，却不知为何没进去，更没想到季衷寒这么快出来。<br />\n一时间，抽烟的动作都僵住了。<br />\n季衷寒不躲不闭，有道就这么一条，他想绕路走都不行。<br />\n而且，封戚手还受着伤，来什么泳池！<br />\n封戚在季衷寒走过时，往后退了一步，让开了道路。<br />\n这个避让的动作做得太明显，再联想到景河那句还他一个清净。<br />\n什么清净，他只想要冷静，封戚的意思却像他把他逼出节目组，让封戚消失在他眼前才好。<br />\n季衷寒站在原地：你怎么会在这里。<br />\n封戚或许没想到，季衷寒还愿意跟他主动搭话，静了一阵才道：一时兴起。<br />\n不是因为听说文沅过来了？ 季衷寒说。<br />\n封戚默了默：你想听到一个什么答案呢？<br />\n季衷寒没说话。<br />\n封戚掐灭了手里的烟，徒手：我是打扰到你们了？<br />\n季衷寒瞳孔微缩，看着那抹火光湮灭在封戚的手里。<br />\n一股怒意随着这熄灭的火，反倒在他胸腔里燃了起来。<br />\n他上前一步，掰开了封戚了手，看到那被烫红的掌心。<br />\n旧伤未愈，又添新伤。<br />\n你是故意的吗？ 季衷寒压着火问。<br />\n不知是不是破罐破摔，又或者是觉得，他在季衷寒心里的形象已经不能更糟。<br />\n封戚轻声道：你在乎？<br />\n季衷寒恨不得把封戚的手甩开，自己都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别人还操什么心。<br />\n封戚好像感觉到季衷寒要脱手了，反抓住他的手指，他的目光落在季衷寒的无名指，那枚戒指上。<br />\n其实疼。<br />\n伤口疼到睡不着。<br />\n但是想到你不肯理我了，好像更疼。<br />\n第66章<br />\n季衷寒的房间里有不少药物，主要是他自己的习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