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高二季衷寒因为篮球脚踝受伤后，就退出了校队。<br />\n虽说心疼季衷寒的身体，但封戚更满意他的退出。<br />\n在他记忆里，季衷寒是没有问题的，分开的时间里，又是哪里出了问题。<br />\n封戚端坐在沙发上，联想到手机上景河发来的消息。<br />\n他知道季衷寒有事瞒着他，封戚仰头看着季衷寒，重复问道：为什么不能被人碰了？<br />\n季衷寒诧异地看着封戚，心知在他去冲泡牛奶时，定是许薇说了什么。<br />\n其实他无法接触他人的毛病，他身边的人都知道。林晓妍只以为他是从国外回来，换了个性子，又或者遇到过什么事。<br />\n几次从季衷寒这里问不出来，林晓妍就不再问了。<br />\n许薇刚与他接触时，对他不了解，以为这是他为人古怪，开始还因此对他抱有意见，后来相处下来，发现他还不错，就渐渐没再把这当回事。<br />\n甚至到后来，许薇还会主动帮他避开与他人近距离接触的场合。<br />\n不管如何，许薇这种不把他的问题当毛病看的做法，是让季衷寒很欣慰。<br />\n可现在季衷寒却觉得，倒不如让许薇知道这个严重性。<br />\n怎么能随便就和封戚说了呢，让他现下都不知道如何跟封戚解释。<br />\n季衷寒看着坐在沙发上，注视他的封戚，心知他今天要是不说出个一二三，封戚大概没那么容易揭过这件事。<br />\n身后是茶几，无路可退，季衷寒便顺势坐了下来，将手边的牛奶杯搁置一边。<br />\n他扫视周围一圈，没找到许薇的踪影：许薇去哪了？<br />\n我让她先回去了。封戚总算正面回答。<br />\n得知许薇此时不在这，季衷寒多少松了口气，他揉了揉眉骨：就是字面意思，我现在不太喜欢跟人有肢体接触。<br />\n封戚身体稍微前倾，不是逼问，胜似逼问：为什么？<br />\n季衷寒目光飘忽：就不知不觉变成这样了。<br />\n原因？封戚没有一句废话，字字正中要害。<br />\n季衷寒蓦然觉得很疲惫，因为封戚的逼问：没有原因。<br />\n这话一出，封戚就安静了许久。<br />\n虽然封戚没有说话，但他的目光还是让季衷寒很有压力。<br />\n季衷寒久久不语，封戚却松了眉头，一副不语追究模样。季衷寒心下刚松，就听封戚说：没关系，你不说，我可以去问。<br />\n至于找谁问，又问出什么，就不是季衷寒可以掌控的。<br />\n季衷寒说不要，封戚却站起身，整理衣领，一副就要出门寻许薇，找林晓妍，问遍他身边所有人的模样。<br />\n这逼得他抓住封戚的胳膊，用力收紧：你真的想听？<br />\n封戚缓缓回头，目光深而重，带着一股执拗：你的事，我都想知道。<br />\n季衷寒焦虑地抓了下后颈，那里又开始出汗了，逐渐发红，是封戚见过，且误以为他过敏的模样。<br />\n我确实有点心理问题。季衷寒艰难开口，组织着措辞：因为当年的梅玉玲和封行路。<br />\n他仅仅提到这两个人名，就成功叫封戚色变。<br />\n封戚像是恶心透了，又不得不忍耐地听下去。<br />\n季衷寒同样不想说，哪怕他刚在林鱼那里做过催眠，清楚地回忆过了那段记忆，他都觉得每个字从嘴里吐出，都像是在割着自己的舌头。<br />\n他们出轨的时候，被我看见了。季衷寒低声道。<br />\n封戚沉默地听着，没有打断。<br />\n就在那次野营的时候，我提前回家，她和封行路在我家季衷寒说不下去了，他想封戚也能听明白。<br />\n但封戚却说：因为他们出轨，所以你才变成这样？<br />\n这件事仍然缺少了关键的一环，封戚觉得季衷寒没有实话实说。<br />\n季衷寒笑了下：可能是觉得太恶心了吧，所以后来才渐渐没办法跟其他人有肢体接触。等发现不对的时候，已经成了习惯，改不了了。<br />\n他没听见封戚的回话，也不知对方到底相不相信自己。<br />\n不过好在没多久，封戚就拥了上来，对他说：恶心的是他们，做错事的也是他们，为什么要折磨自己？<br />\n季衷寒苦笑道：道理我都懂，但是有些事不是说我懂，就能做得到的。<br />\n封戚摸着他的头发：除了不能跟别人接触还有其他的吗？<br />\n季衷寒赶紧说：没有了。<br />\n他被封戚抱着，看不清封戚的表情，只能感受到封戚的手顺着他的头发。<br />\n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奇怪。季衷寒问。<br />\n封戚说：不觉得。<br />\n季衷寒就不说话了，心下稍松，觉得好歹自己是过了这一关。<br />\n封戚摸着他的头发问他：除了这个，还有没有瞒着我的事。<br />\n季衷寒心又重新提起来，没说话。<br />\n他挣开了封戚的怀抱：其实两个人之间，应该还是要保留一点空间。<br />\n季衷寒的意思是，哪怕他真的有什么不想跟封戚说，那也是有他的顾虑。何况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有秘密是很正常的事情，不是说在一起了，就得将所有隐私都曝光在恋人面前才可以。<br />\n封戚仿佛很不解般：我只是想知道和你有关的事。<br />\n潜台词大意是，和季衷寒没关系的，他才不甘心。<br />\n季衷寒从以前就知道封戚的偏执，所以不欲与他争辩。<br />\n封戚似乎想将话题变得轻松一些，便邀请季衷寒看电影。季衷寒心里却觉得很奇怪，总觉得哪里不对。<br />\n封戚不纠结他这个问题，本该让他轻松才是。<br />\n可他就是觉得不得劲。<br />\n等电影过半，季衷寒终于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封戚对他是否有心理问题这件事，过于漠然了。<br />\n他身边的朋友得知他有这样的困扰后，大多都会介绍他去看心理医生，言语行为上，都会有着关心。<br />\n封戚别说是关心了，甚至连问都没有问几句。<br />\n季衷寒心里有点不舒服，但不想说出来，不然总觉得太矫情。<br />\n不愿封戚知道太多，害怕封戚难受的是他。现在封戚的态度过于平淡，不开心的也是他。<br />\n过于纠结，就是矫情。<br />\n封戚甚至没再继续追问，为什么他才是特殊的，他可以随便去碰季衷寒这个问题。<br />\n季衷寒盯着电视机发呆，电影什么的根本没看进去。<br />\n封戚看向他，关心道：你觉得无聊吗，要不要换一部。<br />\n这时候倒变得敏锐了，季衷寒无语地想，只点了点头。<br />\n换了一部电影后，季衷寒勉强自己看进去了，或者说看到一半，他睡着了。<br />\n等醒过来，却是封戚搂着他，要把他往床上放。<br />\n季衷寒心下一惊，动作极大地从封戚怀里撤出，在床上滚了一圈，直接栽到了床底下。<br />\n等他扶着腰从床下爬起时，封戚仍维持着那个弯腰的姿势没有变化。<br />\n季衷寒没说话，封戚却缓缓直起腰：你怕我对你做什么？<br />\n不是。季衷寒无力地解释道。<br />\n封戚坐到了床边，手抚着床单：你知道你刚才到底是什么表情吗？<br />\n季衷寒知道，大概是惊吓又畏惧，恐慌中带着排斥。<br />\n封戚笑了笑：所以还是有问题吧，这次是因为什么，还是因为我的脸吗？<br />\n季衷寒立刻否认，封戚却没再理会他，就像伤透心一样，站起身就出了季衷寒的房间。<br />\n只是关门前，记得回头跟季衷寒说了声晚安。<br />\n季衷寒头疼极了，只觉得这么下去，迟早要穿帮，还不如老实和封戚交代全部，但是封戚能消化这些吗？<br />\n季衷寒担忧着封戚，却不知封戚回到房间后，就一通电话把景河喊到了自己房间里。<br />\n景河抱着手臂问他：祖宗，你又想干什么？<br />\n那个林鱼，有什么办法从他那里拿到季衷寒的档案吗？封戚说。<br />\n景河说：很难，这个医生在业界名声不错，一般不会做这种违反职业道德的事。<br />\n不然传了出去，这对心理医生的职业生涯来说，是灾难性的打击。<br />\n怎么了，季衷寒有什么问题？景河问。<br />\n封戚单手托着下巴：他没办法跟别人有正常的肢体接触了。<br />\n景河皱眉道：这样啊，那问题的确有点严重。<br />\n话音刚落，他就注意到封戚平静的表情，奇怪道：怎么了，这可是你的心肝宝贝，不是有点问题你都要发疯吗，现在怎么这么冷静？<br />\n封戚侧眸看了他一眼：不能和别人肢体接触，是什么大问题吗？<br />\n景河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br />\n封戚：我觉得挺好的。<br />\n更好的是，他不排斥我碰他，只有我可以。说到这里，封戚甚至露出点笑意。<br />\n景河顿时头皮发麻，他看着封戚，欲言又止。<br />\n只觉得其实该看心理医生的不是季衷寒，而是封戚，这人明显病得不轻。<br />\n第61章<br />\n封戚有没有病，季衷寒不知道，他只知自己吃过林鱼开的药后，在沙发上睡得很香。<br />\n林鱼对他无法在床上的建议是，用药物先治疗。<br />\n使用药物强制在床上睡着以后，再逐渐让心理接受。<br />\n但是季衷寒别说靠近床了，稍微在床上待久一会都难受。<br />\n充裕的睡眠使人心情不错，待来到拍摄场上，看见林锦和封戚相对坐着，不由心又悬了起来。<br />\n林锦说好拍摄三天，怎知第二日就需要立刻飞往别的城市。<br />\n节目组安排其他的内容先行录制，最后补拍林锦镜头就行。<br />\n今日林锦才从外地回来，录制本来答应节目组的内容。<br />\n很多艺人录制节目都是这样，没谁真有那么长的时间能泡在节目组里，包括文沅。<br />\n不知是不是知道季衷寒已经从了封戚，叫她相当失望，那日打完姚野后，文沅就同林锦一起前后脚离开节目组。<br />\n根本没有留下来继续拍摄，叫好些参赛模特叹息没有及时要签名合照。<br />\n对封戚来说，没有比这更好的事。季衷寒与他的关系明朗，讨厌的文沅离开。<br />\n他心情好就发挥好，张特拍他根本不费事，轻轻松松就出图。<br />\n再次分组，季衷寒被分到了一个叫他意外的小组里，这次的模特竟是姚野。<br />\n不知道是不是姚野吩咐过什么，那个助理再也没有对季衷寒横眉冷对，不过态度也没有多热情就是了。<br />\n商量拍摄方案的时候，姚野还请了大家吃下午茶。<br />\n姚野化妆的时候，季衷寒因为拍摄方案的问题需要进化妆间与姚野确认。<br />\n进到化妆间，姚野自镜子看向他。季衷寒硬着头皮上前，故作镇定地与姚野对话。<br />\n当季衷寒与姚野确认拍摄内容时，姚野的目光会不时在他脸上停留。<br />\n你是不是和封戚在一起了？在拍摄内容讨论结束后，姚野问道。<br />\n季衷寒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谨慎又防备地看着姚野。<br />\n姚野笑了笑：你要是不想回答也没关系。<br />\n想到上次姚野被文沅甩的那一耳光，再忆起封戚所说的，姚野喜欢文沅。<br />\n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为什么姚野会改变风格，是因为文沅说喜欢他，所以姚野才向他的风格靠拢。<br />\n姚野笑道：不用担心，其实你和封戚在一起，对我来说更好。<br />\n你还喜欢文沅？季衷寒有点没法理解。<br />\n在他看来，文沅待姚野实在算不上好，当着所有人的面抽他耳光，就已经足够羞辱。<br />\n姚野大概猜出他心里所想：有些喜欢是控制不住的，而且文小姐是个可怜人。<br />\n季衷寒不否认文沅确实身世可怜，但这不是她肆意伤害他人的理由。<br />\n见季衷寒不置可否，姚野没说什么，只是道：如果你不喜欢文小姐的作风，那你迟早会对封先生失望。<br />\n他们不一样。季衷寒道。<br />\n姚野带着些许怜悯望着他：他们可是兄妹啊。<br />\n从化妆间出来，季衷寒心里很不舒服，这种不舒服是源于对姚野怜悯语气的不满。<br />\n姚野的话不可信，他心里对自己说。<br />\n下午的拍摄季衷寒不在评委组，所以他不清楚封戚与林锦一起录制节目会发生什么。<br />\n季衷寒在微信上关心封戚，封戚不提林锦，反道今晚要带季衷寒出去吃饭。<br />\n他知道有家餐厅不错，气氛绝佳。<br />\n季衷寒在结束自己这边的拍摄以后，给许薇也打了电话。<br />\n许薇被另外的摄影师喊走了，至今未归。<br />\n电话刚接通，他就发现许薇的声音很哑，有气无力，像是哭了很久的样子。<br />\n季衷寒着急追问，许薇却说是得了重感冒，现在还在医院吊针，晚点再回来。<br />\n说完后，许薇咳嗽几声，跟他说自己要休息，先睡了。<br />\n季衷寒关心了几句，许薇却急着挂电话一般。<br />\n他猜想许薇应该是生病不舒服，需要休息，于是没多说什么，就挂了电话。<br />\n等他来到评委组，评委组还在录制，季衷寒站在场下，看见封戚在补妆的间隙，冲他孩子气地挑眉，露齿一笑。<br />\n季衷寒忍不住也回了个笑，唇边笑容还未消失，便察觉到另一道视线，是来自林锦。<br />\n林锦显然注意到他与封戚的对视，她神色微妙，眉心轻皱。<br />\n季衷寒宛如被抓了包，立刻收回了目光，对着林锦，他还是心虚的。哪怕他知道，他与封戚之间的事情，不管林锦同不同意，高兴与否，都不会受到任何影响。<br />\n或许他不该这样笃定，封戚对林锦感情很深，说不定会有影响。<br />\n林芮给他拉了一把椅子，亲热坐在他身边，跟他说晚上封戚给他准备的惊喜。<br />\n季衷寒好笑地同林芮说：你这么一说，不就不成惊喜吗？<br />\n林芮张口结舌，反应过来后缩了缩脖子：完了，老板肯定要弄死我了。<br />\n季衷寒安慰道：放心，我会帮你保守这个秘密。<br />\n林芮双手合十，以示感恩。<br />\n季衷寒与林芮说笑一会，等录制快到尾声时，他才起身前去洗手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