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t“你的回答会影响到我的，所以我想先听听你的。”<br />\n周悬严肃地皱着眉头，正视了这个问题，“我不是被动的一方，如果你的被动是指做0，那确实，但我是自愿跟你睡的，从来没有失去主动权，所以我不认为自己是被动的。”<br />\n裴迁被他这话震撼，细细品味着。<br />\n他自认做不到这一点，他的立场非常坚定，绝不可能做被进入的那一方，也理所当然地认为周悬是跟他一样的人，所以很好奇对方为什么能做出这样的让步。<br />\n难道真的是因为爱？<br />\n别开玩笑了，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怎么可能会产生这样的情感，搞得像真的一样……<br />\n“同样的道理也可以用在我们交往的过程中，从被老高安排到你身边，到后来跟你捆绑在一起执行任务，再到现在跟着你一起东躲西藏，可能在你看来我的处境一直很被动，但我真不这么想，至少要不要跟着你，要不要为你挡子弹，要不要相信你这些事我都是可以凭着自己的想法决定的，你从来都没有摆布过、玩弄过我，不是吗？”<br />\n周悬对裴迁抛向他的带刺的问题做出了完美的回答。<br />\n后者不能否认，在听对方这一番发自真心的对表白时，他的心脏在悸颤，遍布身体的每一根血管都因加速的血流而猛烈跳动着。<br />\n方才他只是想骗骗周悬的回答，没想到立场那样坚定的他到头来还是被击垮了防线，在漫天的硝烟里接受了周悬的拥抱。<br />\n“我想要渡鸦这个身份是因为……”<br />\n裴迁咬着嘴唇，咬得唇色泛白发青，几乎流出血来。<br />\n周悬用手指叩开他紧闭的牙关，仗着那人不舍得咬伤他，主动凑上前去吻住了他。<br />\n他的吻还是那么生涩，但经过深入接触后，他却能拿捏住裴迁了。<br />\n没有强烈的侵占意味，没有目的明确的情绪输出，他只是想吻他，仅此而已。<br />\n他搂着裴迁纤瘦的身体，仿佛能感受到在他不曾了解的时间里，这具身体曾遭受过重创，仍有无形的伤疤证明那一切曾经发生过。<br />\n他一下下轻抚着裴迁的脊背，就像在安抚一只猫科动物。<br />\n“周悬，有的时候我很羡慕你，生来自由的你可以随心做出选择，不需要有任何负担……但我跟你不一样。”<br />\n裴迁那一声长叹撕裂了他伪装已久的假面，露出了血淋淋的伤口，可怖，真实。<br />\n“我要成为渡鸦，是因为我没有选择，只有成为回忆里的那个人，我才有能力守护那一段回忆，守护回忆里的那个人——所珍视的东西。”<br />\n第82章<br />\n裴迁的回忆一向是碎片化的, 每当思及痛处就会像遇到危险的鸵鸟一样，自欺欺人地逃避，从来于事无补。<br />\n他没想过会把这些话说出口，也从没组织过语言, 所以他接下来的讲述会显得有些混乱。<br />\n周悬宁愿相信他是真的思绪混乱, 而不是想掺杂谎言迷惑自己。<br />\n“周悬, 你觉得我多大？”<br />\n“跟我差不多, 三十出头，大概三十二三吧。”<br />\n“今年我三十六岁。”<br />\n“那你看起来挺年轻的，我认识的一些奔四的男人已经开始显老了。”<br />\n“我不显吗？”<br />\n周悬摇头，“光看脸的话真看不出来, 觉得你三十二三是因为你身上那种气质。”<br />\n裴迁笑了，“觉得我老气横秋，死气沉沉吗？”<br />\n“倒也不是，你想听实话吗？”<br />\n见那人点了头, 周悬难为情地挠挠头，“其实我见你的第一眼就觉得你……像守了很多年的寡。呃，你别多想, 我没有恶意, 我就是觉得你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破碎感……你能明白吗？”<br />\n裴迁能懂周悬想表达的意思, 被这词给逗笑了, “……还挺贴切的。”<br />\n“贴……等等，你不会真的……”<br />\n“死过，但不是伴侣, 是兄弟。”裴迁拿出手机, 毫不避讳地把他追踪周悬的数据展示给那人，“你去拜访过黎恪, 应该也从他那儿听说了一些有关我的事吧。”<br />\n“是有一些，但不多。”<br />\n周悬没斟酌好自己该透露多少，为了不引起对方的反感，决定不往下继续说。<br />\n察觉到裴迁有稍稍后退的动作，他按住了那人，动作之快，反应之敏捷，让气氛变得有些尴尬。<br />\n“我没想跑。”裴迁解释道，“只是这件事我从没对人说起过，真要开口了，我总想跟人拉开距离。”<br />\n周悬拉住他的力道有所缓和，但不多，他仍按着裴迁，怕他躲远了。<br />\n见那人半晌没有再开口，周悬试探着问：“是亲兄弟吗？”<br />\n“有血缘关系，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br />\n周悬忽然记起裴迁曾说过，能管住他的人除了他哥就是他老婆，当时提到的哥哥应该就是他们现在聊起的这位。<br />\n“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的家庭发生了变故，父母双亡后我无家可归，逢哥那时候还年轻，未满十八岁的他没有能力抚养我，几番周折后，我辗转被送到了亲戚家，逢哥则回到了他母亲那儿，我们兄弟一别，很多年都没有再见面，直到收养我的那家人出事。”<br />\n裴迁望着周悬，光是看着他的神情就能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br />\n“你在想，在饭菜里下毒杀死那一家人的凶手会不会是我，对吗？”<br />\n周悬否认：“没有。我听说这件事的时候确实是有想过，但现在绝对没有。”\n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