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t“他们知道你没死。”白薇说，“国王下令要把我们的尸体带回去。”<br />\n阿方索看着她：“噢，原来这些天你去了王宫。”<br />\n白薇皱起眉头，这是重点么？<br />\n少年又道：“要带回‘我们’的尸体？”<br />\n“‘我们’。”他细细地品味这个词，接着笑了起来，“薇，你彻底被我拉下了水。”<br />\n白薇冷笑：“那可不一定，我现在就可以一走了之。”<br />\n“你不会。”阿方索说，“否则你就不会回来了。”<br />\n白薇一时语塞。<br />\n山崖上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br />\n“现在能躲去哪里呢？”阿方索叹了口气。<br />\n他握住白薇的肩膀，猛地一用力，两人齐齐没入水中。<br />\n白薇没想到阿方索的力气竟这样大，一时没有防备，就这么被拉下了水潭。<br />\n水潭比表面看上去的要深得多，阿方索带着她一路向下潜游，最终落在了潭底的巨石上。水流包裹着白薇，令她的五感变得迟钝，马蹄声已彻底听不见了，视野范围内仅余头顶微弱的月光，以及身畔少年带笑的眼眸。<br />\n“原来你不会游泳啊。”少年凑近她的耳朵，吐出了一串泡泡。<br />\n白薇悔不当初，她就不该回来。<br />\n少年仿佛听到了她的心声，笑得越发欢快。<br />\n“晚了。”他搂住白薇的脖子，好心地渡了一口气给她。<br />\n“现在反悔，已经晚了。”<br />\n第148章 08<br />\nchapter08. 花鸟<br />\n水潭之外, 人声、马蹄声响了一夜。直到晨曦透过层层水波洒落在白薇的鼻尖上，外头的动静才渐渐退去。<br />\n紧绷了一夜的神经松弛下来，白薇动了动胳膊, 却被身边的人按住。<br />\n“别着急。”阿方索凑了过来, 吐出一串泡泡。<br />\n白薇皱眉看着他的嘴一张一合。就是这张嘴，昨夜给她渡了无数口气, 她忿忿却不敢言, 毕竟那可是救命的氧气。<br />\n阿方索似乎误会了她眼中的恼怒：“他们还没下山。”<br />\n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道：“我的耳朵很灵敏，听得到。”<br />\n白薇将信将疑，但还是决定再蛰伏一会儿。<br />\n又过了许久, 白薇终于没了耐性，一把拨开阿方索的手，用力向水面蹬去。这次, 少年没有阻止。<br />\n重新得见天光的白薇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四周已不见守备军的影子, 看来他们早已离开。<br />\n阿方索也浮出了水面，他灵活地游到岸边, 转头看白薇笨拙地扑腾四肢, 忍不住笑出了声, 却一点也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br />\n当白薇终于凭借自己的努力爬上岸时, 她的脸色已很不好看。她在心中暗暗发誓, 今天务必要从这个家伙嘴里掏出点东西来, 此后两人一别两宽, 再也别见面了。<br />\n她把湿漉漉的毯子兜头扔向阿方索, 冷冷道：“我救了你这么多次，你不打算给我点补偿么？”<br />\n阿方索生生受了那一毯子的怒气, 无比温顺地答道：“是要给补偿的，如果没有你，我早就死了。”<br />\n白薇心道，算他还有些良心。谁知少年话锋一转：“但眼下不是谈补偿的好时候。”<br />\n“他们随时还会折返。等王城的人再来，我们就走不了了。”<br />\n阿方索仰头看着白薇，浅碧色的眸子透过面具望了过来，眸光里蕴了几分忐忑的期待：“等我们安全了，再谈补偿的事，你看怎么样？”<br />\n还能怎么样？白薇心下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握住少年的胳膊，一把将他扛到了背上：“现在去哪儿？”<br />\n阿方索毫无防备地离开了地面，先是一愣，接着从善如流地环住了白薇的脖子。<br />\n“去中央王城。”他说。<br />\n白薇偏过头，问：“你确定？”中央王城里到处都是守备军，这无异于羊入虎口。<br />\n“我确定。”<br />\n“好。”白薇不再多问，背起阿方索往中央王城的方向掠去。<br />\n***<br />\n地火燃烧的号角引得大批佃农涌入王城内，大街小巷比往日拥挤得多，连娼寮与黑市都肉眼可见地热闹起来。天已大亮，王城却仿佛陷入了宿醉的慵懒，广场上、桥洞里横七竖八地躺倒着昨夜涌来的城外人，空气中弥漫着酸腐的汗臭和劣质酒精的腥臊。<br />\n城内的卫兵见状，无不捂着鼻子，骂骂咧咧地走开，不肯在这里多待一刻钟。<br />\n虽如此，白薇却半点也不敢松懈。两人经由桥洞下的一条地下河潜入了城内，白薇从沿途的平房里顺了两件粗布外套，先给阿方索裹上，又往自己身上罩了件袍子。这样一来，他们混在城外人中，倒也不显得突兀。<br />\n“去王城中心。”阿方索低声说。<br />\n白薇皱眉：“你不要命了？”<br />\n“要的。”阿方索认真地说，“还欠你个补偿，我可不敢死。”<br />\n白薇抿唇看他，不说话。<br />\n他笑了起来：“没有诓你，城中心是最安全的地方。”<br />\n“成。”白薇气笑了，“你带路。”<br />\n她有什么可担心的？如果撞上守备军，大不了丢下这少年，自己跑了就是。<br />\n阿方索思忖片刻，说：“我们分头走。”<br />\n白薇眼皮一跳，有那么一瞬被戳破的心虚。\n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