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t“客气。”<br />\n“顾先生，”南夏对他说，“多谢您前段时间的指点，我已经想清楚了。”<br />\n顾清昶原本就对她欣赏有加，还以为自己能多个帮手，谁知道问完后，南夏说：“但我准备离开京市了，所以有些遗憾……”<br />\n他也没想到给人劝这么远了：“没关系。”<br />\n其实也不是没关系，心里还是觉得惋惜。<br />\n顾清昶重新坐回车上，看到南夏已经换回了拖鞋，他发车的时候手机响了一声，看到南夏给他发了笔转账，整一百。<br />\n这么点儿钱也要跟他算清楚。<br />\n他那样精明的人，看出来南夏不太想跟他有太多牵扯，因而也选择做个聪明人将其收下，免得她同自己较真。<br />\n反正以后，也没什么联系了。<br />\n但收下来后顾清昶又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有一种自己是收了小费的服务生的感觉。<br />\n浓重的夜色中，顾清昶的眉眼浸染在灯光里。<br />\n他自嘲地笑了笑，没发现从后面超过去一辆熟悉的车。<br />\n南夏趁着休假好好在床上躺了两天，这才恢复了精气神。之后她又马不停蹄地忙起了面试工作，原本以为进行地会很困难，说不定温聿秋那边会卡很久。<br />\n她没想到自己拿了一沓面试尚可的简历过去，原本就不参加面试的温聿秋从里面抽出一张，看上去都没看清那女孩儿长什么样儿，他指尖点在纸张上：“就这个了。”<br />\n“您确定？”南夏总觉得有些过于简单了。<br />\n他抬起眼，反问她：“你不确定？”<br />\n南夏这回明白了，他是在放她走。他心里清楚，她不是被圈养的雀儿，他留不住她。<br />\n这句确定问得仿佛不止这件事。<br />\n“确定。”<br />\n南夏将那张被录取的简历拿过来放在最上面，她说着工作上的事儿：“您放心，我这段时间会花点时间教她一点儿技能，顺便交接工作，尽可能不对您的工作产生影响。”<br />\n到最后，他们说的也只有这些。<br />\n南夏从总裁办公室里走出来，外面办公的人眸光落在她身上又收了回来。先前南夏虽然已经说明离职的理由，但还是觉得她跟温总之间有什么。<br />\n直到下午开会的时候，温聿秋和往常一样坐在主位，神情并没有什么不妥。<br />\n大家的八卦之魂才渐渐平息下来。<br />\n留职的最后几天，南夏同新秘书说着一些注意事宜，几乎到了事无巨细的地步。新秘书跟了她几天，差点把她视为人生偶像。<br />\n南夏收拾工位上的东西，新秘书有些难过：“南夏姐，我为什么是接替你位置的人啊，要是我能跟你一起工作就好了。”<br />\n她笑着安慰对方：“以后有什么事儿就给我发消息。”<br />\n说完，南夏突然想起了何老。<br />\n记得刚开始自己来这个岗位时，他帮自己帮了很多。几年过去了，没想到那个帮助别人的人变成了自己。<br />\n女孩凑过来帮她收拾东西，快差不多的时候女孩看见抽屉里还有样东西：“姐，这还有样东西你没收。”<br />\n她帮南夏拿起来。<br />\n收拾好东西，南夏离开了公司。她回头望了一眼自己呆了这么久的地方，心头有些沉。<br />\n刚回到家，她手机铃声响了起来。<br />\n是温聿秋打的电话。<br />\n“喂？”<br />\n嗓音那头的声音低沉：“别墅里的东西你都拿了吗？”<br />\n“我已经拿完了。”<br />\n温聿秋说：“拿完了吗？为什么我看，你一件也没拿走？南夏，我送你的东西归属权在于你，你过来拿走吧。”<br />\n南夏看了一眼角落里的玩偶：“不了，没什么珍贵的。”<br />\n第65章<br />\n电话挂断后, 手机重新回到首页屏幕。<br />\n那些俗人眼里珍贵的东西，在她那儿一文不值，她一样都没带走。<br />\n温聿秋抬眼, 看见落地窗前的灯红酒绿, 他站得那样高，好像将一切繁华都踩在脚下。<br />\n那一刻理智占据了高地。<br />\n温聿秋比谁都清楚, 停在这儿已经是最好的结局。<br />\n转眼又到冬天，他们各自过着自己的生活, 再也没了交集。<br />\n温聿秋的世界和从前一样充斥着繁华和奢靡, 像是从前一样有序地进行着。京市的夜晚仍旧那样纸醉金迷, 仿佛她没来过一样。<br />\n顶楼里。<br />\n温聿秋和席曼青刚聊了会儿合作计划, 新秘书岑涵端了两杯咖啡进来。席曼青看了眼策划书, 随口问：“换新秘书了？”<br />\n男人没抬眼：“嗯。”<br />\n他面前放着杯意式浓缩，按理来说符合总裁的口味, 但温聿秋的手放在膝盖上, 腕表散漫地贴着黑西裤, 从头到尾没有动那杯咖啡的意思。<br />\n原本聊完工作席曼青准备走，刚好晚上有个饭局两个人都要参加，干脆一起去了。<br />\n席曼青猜出南夏已经走了, 她有些好奇地看向温聿秋，却没从他脸上窥出任何痕迹。<br />\n他双腿交叠, 成熟稳重地坐在那儿，即便是关慎为了避免追尾刹车急了些，他也没什么波动，继续看着手头上的文件。<br />\n两人本来也就是合作关系, 凑在一起没什么多余的话可讲，席曼青只是将眸光转向窗外, 将安静的氛围延续下去。<br />\n也不知道谁找的清雅的去处，寻了人在上面弹着悦耳的琵琶。台上的姑娘穿着高开叉的旗袍，古典气息浓厚。<br />\n同人打过招呼，席曼青不由开着玩笑：“弄这排场倒也不用吃饭了。”<br />\n等人问为什么，还以为哪儿招待不周，她开着玩笑，示意台上：“秀色可餐。”<br />\n一时间周围响起笑声。<br />\n温聿秋坐在中心的位置，他微微靠在椅背上，姿态有些漫不经心。<br />\n一整场，他只是认真地看着，那些佳肴没怎么动。男人指尖靠着额角，眼底映着远处的场景，眼神不明。<br />\n饭后大家说要去棋牌室，温聿秋坐了过去，他牌技好，推到牌后靠在椅子上，眼里没了兴致。<br />\n先前席曼青一直坐在温聿秋身边，这会儿不在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口：“温总，您身边那个秘书呢，怎么就换了人。”<br />\n温聿秋没应，垂着那双深邃的眼，潮水平静地掀不起波澜，另一人便打趣地笑：“温总多情。”<br />\n嘴上是这样说，可京圈谁人不知，他会为了女人一掷千金，可绝情的时候也是真的绝情。<br />\n落花再多，温聿秋这潭冰冷的水却从未沾过分毫。<br />\n也正如他们所想，温聿秋那样的人，永远将家族和利益放在第一位。<br />\n即便那段时间苦难重重，他仍旧在竞争无数的情况下稳稳地拿到了项目。<br />\n那边开着庆功宴，南夏正在厨房里切洋葱，她刀工不佳也就算了，以为切两个洋葱一会儿就切完了没事，谁知道辣得一直流眼泪。<br />\n纪女士进来看她这副眼睛都睁不开的模样，有些无语：“让你切个洋葱把自己切成这样，去去去，出去看电视去，这辈子是指望不上你做饭了。”<br />\n她走出来还听见纪女士在唠叨：“这以后还得找个会做饭的，不然都能给厨房炸了，也不知道这些年怎么就学不会……”<br />\n厨艺小白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她在家有父母，除此之外，也没什么下厨的机会。<br />\n南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电视机上正播放着财经频道，她抽出纸巾擦干净眼泪，突然听见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br />\n指尖微顿，南夏抬起头，果然看见电视里熟悉的面孔。财经记者对温聿秋进行采访，他对着镜头从容矜贵，认真回答着问题。<br />\n画面切换，他在演讲会上接受着掌声。<br />\n南夏垂眼，长睫上还沾染着泪痕，因为洋葱的劲儿还没缓过来，没忍住打了个喷嚏。<br />\n从前那些风光也有她的一份，可如今他们在不同的世界，再也没有交集。<br />\n冬日寒冷，霓虹灯光也未能夜晚染成暖色。<br />\n温聿秋喝得有些多，坐到后排座位一直闭着眼休息。<br />\n关慎去外地帮温聿秋办事，这会儿坐在司机位置上的是岑涵。她也是第一次送温聿秋，看后座的人闭着眼睛，不好去打扰，于是抬手打开了导航，按着里面显示“家”的位置开。<br />\n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温聿秋抬起眼看见熟悉的别墅。他已经很长时间都住在酒店的顶楼，今日关慎不在，岑涵就将他送错了地方。<br />\n他头有些痛，抬手揉了揉眉心。<br />\n岑涵将车开到停车库，解开安全带后犹豫片刻，回头问温聿秋：“温总，我送你上去吧。”<br />\n坐在后排的男人怔了怔，面前晃起紫色旗袍的影子，他头更疼了点儿。温聿秋并不想上楼，但已经到了地儿再折腾人也不合适，只是说：“这么晚了你把车开回去吧。”<br />\n温聿秋下了车，抬手随意地松了松袖扣。<br />\n他这话说得似乎很替人着想，但岑涵只看见上司冰冷的侧脸，他只是出于绅士涵养说这些话，实际上谁也走不进他的心里。<br />\n在温聿秋身边的这段时间里，她始终觉得这个看上去好相处的上司有些可怕，所以听了温聿秋说的话也只是应了下来，没再说多余的话。<br />\n虽然几个月没回这儿，但保姆将别墅打扫地很干净，里面的陈设基本没什么改变。<br />\n温聿秋换了衣服走到卧室，看见换的新的深绿色床单。是先前他们吵架前南夏买的，到现在一次没有睡过。<br />\n她那时厌烦了简洁的颜色，特意买了套绿色，问他喜不喜欢时，他温声说可以，意有所指道：“绿色显白。”<br />\n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作用，他大概是真的有些神志不清了，眼前浮上她熟悉的脸庞。<br />\n她的眼睛很漂亮，琥珀色的眸子像是宝石一般夺人心魂，沾着泪水时更动人，长睫浸湿，眼前蒙着一层淡淡的雾。<br />\n偶尔她会窝在他怀里工作，困意袭来时也不知道是怀抱过于温暖还是什么，安稳地靠在他胸膛上睡觉。<br />\n他舍不得叫她便维持着那样的姿势许久，腰都有些酸了，有些人醒来还埋怨他为什么不把她叫醒。<br />\n她总有许多埋怨他的理由，即便是帮她把工作收个尾，她也会怪他不培养她独立工作的能力。<br />\n生气时声音也是软的，偶尔气急了身体还会抖，和公司里办事公办的模样完全不一样，却又都格外地招人。<br />\n温聿秋坐了会儿，起身去浴室洗澡。\n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