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t“这就是方先生？”<br />\n包厢里竟然还有个男人？？<br />\n方黎很疑惑，他咬着下唇、捏住大腿强迫自己睁眼，可当他看清包厢里的景象，才意识到哪里有什么歌女？只有谭诺和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男人那不算多的头发上满是头油，好像两片海带贴在头顶上。<br />\n此人就是大世界的老板，方黎认得他。<br />\n“是的。”谭诺笑道。<br />\n说罢，谭诺就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方黎坐过来。<br />\n这间包厢有一张巨大的转角沙发，大世界的老板就坐在一侧，而谭诺则坐在另一侧，二人呈对峙的态势，看起来气氛并不太和谐。<br />\n方黎战战兢兢地坐在最边侧，视线小心地在二人之间逡巡，随后，他扯了扯谭诺的衣角，附耳道：<br />\n“您这是做什么啊？”<br />\n谭诺安抚地拍拍他的手背，道：“看着便好。”<br />\n方黎本能的察觉到不对劲，但也不知该不该逃跑，就在这犹豫的时候，大世界的老板忽然说道：<br />\n“据在下所知，方先生的确曾在这里做过伴奏，而且也和某位乐手有过些许不愉快。但是看方先生现在身体康健，自是没有受太重的伤，所以月白先生，得饶人处且饶人，还是像之前说的那样，我赔方先生二十块，算是为方先生治伤的费用。”<br />\n“什……”方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br />\n难道谭诺是为了之前他被打的事情而来？<br />\n他诧异的望着谭诺，只见那人笑容冷峻，目光危险，令人不敢轻视。<br />\n“二十块啊，真是一笔不小的赔偿。”谭诺冷笑着说，语气带了些嘲讽。<br />\n“是、是啊，不少了。我先前不知道方先生是月白先生的朋友，如果知道，肯定不会让他只做个小小的伴奏啊。”老板掏出手帕擦汗，看起来有些焦躁。<br />\n而身为当事人的方黎听到这里，原本的局促不安消失了一大半，老板那无所谓的态度让他无比愤怒，忍不住地反唇相讥，道：<br />\n“看您对那个姓张的那么袒护，我猜，他所谓的后台就是您了吧？”<br />\n从老板那一刹那的慌乱中，方黎觉得自己猜对了。<br />\n第36章 以牙还牙（民国回忆）<br />\n“方先生，虽然你有月白先生撑腰，但也不能随便乱说啊。”<br />\n新世界歌舞厅的老板用居高临下的态度威胁道。<br />\n看这反应，方黎猜得没错，那横肉男的后台就是新世界老板。<br />\n老板说完就转头朝谭诺谄媚一笑：“月白先生，这里面恐怕也有什么误会。”<br />\n“无论怎样的误会都也不能打人。”谭诺说道。<br />\n老板笑得有些尴尬：“月白先生准备怎么办呢？”<br />\n“好办，”谭诺微笑道，“据我所知，此类事情已经发生多次，您定是十分苦恼。所以，将那人带来便好，我勉为其难帮您个忙，送他进巡捕房。”<br />\n方黎诧异无比。<br />\n送进巡捕房？<br />\n谭诺不会是在给他报仇吧？<br />\n老板的表情愈发难看起来：“月白先生啊，这么点小事就不要劳烦您出马了。小提琴也还给您了，我还说赔方先生二十块当做医药费。如果这样都不行，那要不在下改日登门拜访，当面向方先生赔罪，您看如何？”<br />\n谭诺蹙起眉头，看样子已经不想继续周旋下去了：“您的时间宝贵，在下也不再赘言。若今日不能见到打人者，我会把此事报告至巡捕房。据我所知，大世界歌舞厅似乎向银行贷了些款项。您知道的，那家银行的行长是我的好友。您是聪明人，自是不想因小失大。”<br />\n每一个字都是从容不迫、不卑不亢，也精准戳中了老板的痛点。<br />\n只见老板不停地擦汗，表情也从自傲变成焦躁。<br />\n“……月白先生，您这是何必呢？”老板满脸愁容，“不瞒您说，那名乐手是在下的侄子……您就当卖我个面子，不要再追究了。方先生治疗的花费，在下一并承担。”<br />\n方黎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有要妥协的倾向：“月白先生，我……”<br />\n可谭诺却很果断地打断了他：“先将那人叫来，要不要追究，由我与方黎判断。”<br />\n老板无可奈何，只能吩咐侍者将那名姓张的乐手喊来。<br />\n方黎听到那人要来，心头涌起一阵恐惧，他不由自主地靠近谭诺，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br />\n对方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异样，竟握住了他的手，那人的温度以及音乐家指尖特有的薄茧，让他惊惧的心情平复了一些。<br />\n随后方黎再次见到了那个满脸横肉、嚣张的张姓乐手。<br />\n“叫我作甚？”横肉男竟然对老板的态度也不算好。<br />\n“你啊，得罪人了！”老板埋怨地说。<br />\n“得罪人？”横肉男看到了方黎，然后不屑一笑，“得罪谁？这俩兔儿爷？”<br />\n方黎的怒火被点燃，恐惧顿时一扫而空。<br />\n“胡说什么呢！”<br />\n他勃然起身，却被谭诺拦住。<br />\n“不要跟这种人动怒。”谭诺劝道。<br />\n“哦？”横肉男摸了摸下巴，虽然在思考，但看起来更蠢了。<br />\n突然，这人好像想起了什么：“我想起来了，你是之前那个拿了一把很贵的琴的小子。那琴不是还了吗？又找来干什么？闹事啊？表叔你说，需不需要我帮你把这俩打出去？”<br />\n老板被气到无语：“好了你少说两句吧！”\n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