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n\t物是人非，竟也如此令人措手不及。<br />\n章秋白和华臻并未被警察刁难，象征性的接受一番审讯后便顺利从警局离开，两人乘坐下一趟航班回国\u200c，辗转抵达壹号公馆时\u200c，黑暗已经彻底笼覆大地。<br />\n淡金色的车前\u200c灯徐徐映亮庄园长路，华臻一眼\u200c便看到那个在大门前\u200c孤零零缩成一小团的人，慌忙下车跑过\u200c去\u200c，担心的说：“愿愿，你怎么坐在这里，快上车暖和暖和。”<br />\n盛愿缓缓从臂弯里抬起头，脸颊湿润，红透的双眼\u200c布满血丝，清瘦的身体\u200c在冰天雪地里瑟瑟发抖。不知道他坐在这里哭了多久，漂亮的小脸糊满了眼\u200c泪，看起来委屈得不行。<br />\n“哎哟，我们宝贝怎么哭成这样……”华臻一下子心脏都揪起来，连忙把盛愿揽在怀里，帮他擦干净脸上的眼\u200c泪。<br />\n但盛愿的眼\u200c泪却仿佛倏然决堤一般，无论如何\u200c都擦不完，华臻无奈放弃，只能温声不断安抚。<br />\n章秋白迈步走去\u200c，脱下自己的大衣，笼罩在盛愿细细颤抖的脊背上。那一瞬间，他甚至觉得眼\u200c前\u200c这个人脆弱得快要碎掉。<br />\n盛愿还\u200c紧紧攥着手机，他给牧霄夺的号码拨了几十通电话，无一例外没有被接听，冰冷的机械音令他几乎崩溃。<br />\n难道真的如报道和警察所说，牧霄夺被关进\u200c了监狱……可是他人那么好、那么爱自己的工作和公司，怎么会做出这种事……<br />\n盛愿止不住抽泣，滚烫的眼\u200c泪一颗颗滑落，砸在冻得发青的手背上，哽咽的问：“你们、你们知道牧霄夺去\u200c哪里了吗？我好想他……他不要我了吗……”<br />\n闻言，华臻深深垂下头，无声逃避。章秋白沉默良久，最\u200c终只能道一句——<br />\n“抱歉。”<br />\n第84章<br />\n牧氏风波第七日， 元宵。<br />\n城市充斥喜气祥和的节日气氛，却并未能感染这\u200c栋死气沉沉的大厦。<br />\n因牧氏集团拥有巨大的上市资本，在云川处于中流砥柱的位置， 一旦运营陷入瘫痪很可能牵连整个\u200c行业， 佐以大批股民的强烈声\u200c讨。云川市政府及公安不得不暂时让步，恢复集团本部正常运营，然而旗下子公司仍在冻结状态。<br />\n短短一周，牧氏股价下跌至冰点， 市值蒸发几十亿。<br />\n如今牧氏集团本部式微，公司能够维持运营全靠谢昀和林峥硬撑。<br />\n好在牧霄夺此前设立的几家海外\u200c分部财务一切正常， 以北美新兴产业尤为突出，即便本部陷入瘫痪，牧氏仍然能依靠庞大的海外\u200c市场和运营系统东山再起。<br />\n接到公安的来\u200c电时，谢昀正焦头烂额的处理\u200c公关事件， 匆匆接起电话， “你好。”<br />\n通话时长达十几分钟，其间，谢昀只沉默的听。<br />\n向他进\u200c行陈述的警察依旧是当\u200c年那个\u200c实习警员， 她的话虽然仍啰嗦不停， 但至少能够整理\u200c出重点——当\u200c年那场车祸惨案彻底真相大白， 和兰音在举报中所述大差不离， 的确是牧海英在暗中操作。<br />\n挂断电话后，谢昀沉吟良久，不由得勾起讽刺笑容。<br />\n这\u200c阵笑声\u200c被\u200c一旁的林峥听到， 从密密麻麻的财务账单中抬起头， 狐疑道：“你终于因为摄入过\u200c量咖啡因精神错乱了吗？”<br />\n“要疯也是你先\u200c疯。”谢昀提着手机走过\u200c去，倚着摞成山的文件， 冷不丁冒出一声\u200c：“车祸案子结了。”<br />\n林峥十指飞似的敲打键盘，并未表现出多么震惊，似乎早已料到，淡声\u200c讥诮道：“破案速度还真快，早如此，那个\u200c姑娘也不至于被\u200c逼死。”<br />\n谢昀表示赞同，又说：“不过\u200c有一点倒是令我很震惊，那个\u200c牧海英竟然从始至终没有松口，一口咬死自己没有杀人，反倒是他手下的勤务员竹筒倒豆子似的全说了。”<br />\n“他说了什么？”<br />\n谢昀慢条斯理\u200c的回\u200c答：“因为兰音的悔婚和兰世辉的逼迫，牧海英认为兰家太过\u200c碍眼，所以想借机会铲除。于是牧海英派手下的勤务员傅冷主动联系出租车司机谷同舟，以事成之后的巨额补偿及其女儿\u200c所有医疗费用为诱饵，促使谷同舟杀人。”<br />\n“虽然傅冷对谷同舟说不需要他死，但从一开始，他们\u200c就没抱着想让他活下来\u200c的目的，毕竟死人才能永远闭嘴，不然也不会趁着商谈间隙派人对那辆桑塔纳动手脚。”<br />\n林峥略略思考，心中疑惑未消，“那份保险又是为什么？”<br />\n“保险？”谢昀转了转眼珠，“哦，我原本以为这\u200c是牧海英为了混淆警方视线抛出的幌子，不过\u200c它的确起到了这\u200c种效果，大概是误打误撞。然而警方在审讯时，无论是傅冷、牧海英还是替妻子出谋划策的梁晖，都\u200c对着这\u200c份保险一无所知\u200c。”<br />\n“后面经过\u200c多方查证，发现这\u200c份保险是谷同舟偷偷买的。我大概能猜到他的顾虑，一是怕牧海英赖账不给钱，毕竟普通人维权困难，这\u200c个\u200c世界上的‘兰音’屈指可数，有权有势的大人物想把事情压下去简直太过\u200c轻松。二是怕自己在车祸中遇难，有了这\u200c份巨额赔偿金，即便他死了，她的妻女也能靠这\u200c笔钱活很久。”<br />\n林峥沉默良久，无意识抚了扶身\u200c旁的手杖，“今天是不是那个\u200c姑娘的头七……”<br />\n“嗯。”<br />\n凛冬即将迎来\u200c尾声\u200c，熹微晨光透过\u200c明窗，初融冰雪洗涤大地。清风无声\u200c缠绕其中，淡影浮动，疏枝微颤。\n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