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t程言禹没吭声。<br />\n程山：“婚姻破碎，影响的不止是你们两个，而是两个家庭。”<br />\n程言禹还是没吭声，他洗好碗，擦干放在篮子里，弄完，擦擦手，他离开了厨房，不一会儿，他进了洗手间里，提着一个泡脚桶出来，走出门，来到郑瑰丽的跟前，桶里放着艾叶以及玫瑰花瓣，都是郑瑰丽喜欢的。<br />\n他把桶放下，蹲下身子，顺顺郑瑰丽的裤子，“妈，泡脚了。”<br />\n郑瑰丽冷脸看他，脚缩了下。<br />\n程言禹低头，拉她的脚往桶里放，“水温刚好，我刚刚试过了。”<br />\n他这斯文低眉的样子，郑瑰丽盯着看一会儿，母子之间僵持好久，才终于把脚放进了桶里，程言禹松一口气，拿过毛巾搭在她膝盖上，抬眼问道：“妈，你想喝什么？我给你倒来。”<br />\n郑瑰丽没搭理他。<br />\n这时，天空突然炸出了漂亮的烟花，有段距离，似是另一个村的，也是温漾那个方向，郑瑰丽被烟花吸引，抬头看去。<br />\n绚丽得无与伦比，漂亮得一看就很大手笔，像在讨好佳人一般。<br />\n程言禹扭头，也跟着看去。<br />\n一束接着一束，不间断地渲染了整个天空。<br />\n程山被吸引，端着热茶出来，递给郑瑰丽，郑瑰丽接了放在手心暖手，程言禹看母亲接了热茶，微微松一口气，他理了理她腿上的毛巾。<br />\n炫亮的天空就在他的身后，一再地炸出花朵。<br />\n-<br />\n南城<br />\n年三十，大路上依旧车水马龙，霓虹灯闪烁，一辆保姆车缓缓地开入棕榕岛，停在其中一栋别墅的门口，黎蔓穿着杏色长裙跟黑色大衣从车里下来，转头牵绳，德牧从座位上跳下来，被黎蔓牵在手里，黎蔓戴着墨镜走进家门。<br />\n上了台阶，推门而入，屋里灯火通明，文月娴正抱着小狗在哄，抬头母女四目相对，文月娴低头又哄了哄小狗，说道：“有人还知道回来了。”<br />\n黎蔓取下墨镜放在茶几上，道：“阿姨呢？”<br />\n文月娴漫不经心地道：“我让她回去了。”<br />\n“那这个饭谁做？”<br />\n“你回来就你做啊。”文月娴抬头看她一眼，眼里带着挑衅，黎蔓冷笑一声，“我能做什么？我会做什么？你别阴阳怪气。”<br />\n“我阴阳怪气？你还知道回来，还知道有我这个妈？”文月娴直接把狗放了，眼眸眯了起来，“一声不响就把婚给离了，你有能耐啊。”<br />\n“不是我想离的。”<br />\n“不是你想离的，那你做了什么事情？你丢不丢人？”文月娴咬牙切齿，“也就傅家大度，不跟我们计较，要是真计较起来，你还能站在这里跟我呛？”<br />\n黎蔓略微歇了点气。<br />\n她看着文月娴，说道：“我想要爱有错吗？”<br />\n“你想要爱？那个东西值几个钱？虚无缥缈的东西，有爱能给你买包买房给你过人上人的生活吗？你是不是脑子抽了？黎蔓！”<br />\n文月娴站起身，来到黎蔓的跟前。<br />\n黎蔓沉默几秒，对上母亲的眼睛，“傅行舟不会爱人。”<br />\n文月娴好笑地盯着她：“不会爱人怎么了？给你钱给你权还不够吗？要那些没有半点价值的爱情有什么用？就三个月的保质期你要来干什么？！”<br />\n她指着黎蔓，点了点，“我告诉你，你迟早会后悔的。”<br />\n黎蔓没吭声。<br />\n看着母亲一身的名牌，精致的指甲油，涂起来一只一万，而她的指甲油也不遑多让，她伸手去倒茶，想了想，说道：“年夜饭吃还是不吃？”<br />\n“吃什么？你点外卖啊。”<br />\n文月娴冷笑，转身回去抱她的狗。<br />\n黎蔓喝一口凉掉的茶，最终拿起手机，请人送一些吃的来。<br />\n-<br />\n这场烟花烧到温漾准备睡觉之前，她与傅行舟的通话也有将近两个小时，挂断时，手机发烫，温漾穿上兔头毛绒拖鞋，离开露台，一进门发现屋里很暖，但她刚刚在外面完全没感觉到冷，她跑下楼，父母在二楼的小厅喝茶，看她下来，说道：“终于下来了，冷不冷？要不要吃宵夜？”<br />\n刚刚祝云给温漾送了一壶热茶跟一些糕点上去，就看她在那儿拍照，似乎还在跟人打电话，祝云跟温砺就没上去打扰。<br />\n温漾把托盘放下，上面的茶跟糕点吃完了，她端起温砺刚砌好的一杯茶，一口喝完，笑着道：“不吃宵夜了，我刚刚糕点都吃了，好饱。”<br />\n祝云跟温砺看着温漾皮肤白里透红，气色十足，两个人都放心了，祝云拉她的手，是暖的，她说道：“不吃就不吃吧。”<br />\n温漾点头。<br />\n转头看到父母在看春晚，她往祝云那儿坐去，说道：“我也看一会，今晚有抽奖吗？”<br />\n祝云：“我跟你爸没关注这些。”<br />\n“哦哦。”<br />\n温漾反应过来，只有郑瑰丽会关注这些，她挨着祝云，祝云顺顺她头发，看眼她手机，没有多问她跟谁聊天。<br />\n可能是余晴。<br />\n也可能是客户，或者同事，但也有可能是追求者。<br />\n但都没关系，温漾在一步步地迈向新的生活，开始并不难，只是结束得有些痛苦而已，也没关系，能开始就行。<br />\n余晴那边也看到了烟花。<br />\n她给温漾发了好长一段卧槽卧槽卧槽。<br />\n余晴：看到了吗？壕无人性的烟花，你说是咱们这里哪家土豪放的呀？<br />\n温漾：你那边也看到？<br />\n余晴：废话，虽然有点远，但真的看到了，我妈还说开摩托车带我过去看，我没去，我们家附近这几个小屁孩，摩托车开了就走，据说去你们村的那条路都堵死了，好多人聚在湖边看，好在现在建了栏杆，不然估计得发生点事故。<br />\n温漾：没那么严重吧。<br />\n余晴：哈哈哈，我就夸张一下嘛，你在那边肯定看得更清楚吧？<br />\n温漾：嗯，很清楚的。<br />\n余晴：啧啧。<br />\n温漾倒是想跟她说，是傅行舟。<br />\n但话头过了，也不能再重新起个话题，不过余晴也能看到，她也很高兴。<br />\n她问道：好看吗？<br />\n余晴：废话，我搬着椅子在外面看呢，跟我妈一起，一边吃瓜子一边看，突然感觉到了惬意。<br />\n余晴：漾漾，你知道吗，今年是我唯一的一个过年会感觉到轻松。<br />\n温漾：（抱抱）<br />\n余晴：（抱抱）<br />\n余晴：因为有你，也感谢今晚这场烟花。<br />\n温漾轻轻一笑：嗯。<br />\n过了年三十，日子就变得快了。温漾家里的亲戚不多，村里有一些，走亲戚很方便，基本一天就走完，初二去了一趟祝云那边的亲戚，在周市，走完直接就回南安中心区了。温漾没什么事情，搬着电脑就开始工作。<br />\n要等余晴那边，余晴陪她妈去外婆家，得跨市，老人家一年见一次不容易，就多住住。<br />\n初六早上。<br />\n温漾跟余晴收拾了行李，就准备回南城了，下午的票，温漾还有时间陪着父母，祝云拉着她去买东西，给她带去南城。<br />\n温漾不让她买那么多，从这个摊拉开，又从另一个摊位拉开，祝云哎呀一声，烦躁地说：“早知道不喊你出来了，你在家里待着多好。”<br />\n温漾眉眼弯弯拉着她道：“妈，我们现在做饭少了，有时忙起来就直接吃的快餐，楼下有几家快餐都挺不错，有一家还是咱们南安人开的，所以没必要买那么多吃的，放冰箱都坏掉啦。”<br />\n祝云看眼手里提着的，少得可怜，她说道：“那也买点别的，你不是喜欢吃糕点吗，买点？”<br />\n温漾一听点头：“好啊，正好我有时懒得做早餐，糕点就能对付。”<br />\n祝云走向糕点铺，说道：“早餐还是要吃营养一点，你买点麦片，有时真来不及，就泡点，不要喝太多咖啡。”<br />\n“知道啦。”<br />\n路过茶铺，南安的普洱很出名，温漾看了几眼，进去买了两斤，祝云看她一眼，“买这个你要喝？”<br />\n温漾看着打包，笑道：“送人。”<br />\n祝云轻声问道：“客户？”<br />\n温漾顿了下，点头，“嗯。”<br />\n祝云就没再问。<br />\n买完东西回家。<br />\n中午温砺下厨，做他一点拿手菜，专门为温漾做的，其实温砺也只会那么一两道，但就是能永远都是那个味道。<br />\n永恒不变。<br />\n祝云嘱咐温漾在南城要照顾好身体，不吃这个不吃那个，不要熬夜，等等。温漾都一一应着，温砺没什么话，只给她夹菜，跟她说，没钱就说。<br />\n温漾一笑，点头道：“那肯定说。”<br />\n祝云睨她一眼，也笑了。<br />\n下午四点半。<br />\n还是温砺跟祝云送她们去高铁站，妙云阿姨站在门口目送她们车子走的，余晴扭头看着渐渐变小的母亲身影，她眼眶微红，转过身子。<br />\n温漾揽揽她。<br />\n祝云看眼她们两人，道：“余晴，阿姨有空就到你家坐坐。”<br />\n余晴抬眼擦擦眼角，笑道：“谢谢阿姨。”<br />\n“客气什么，你们在南城好好生活好好工作，就是我们父母最欣慰的，你妈也一样。”<br />\n“嗯。”<br />\n余晴点头。<br />\n-<br />\n抵达南安。\n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