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到面前的人身上。<br/> 虞礼礼一身美食休闲装。<br/> 身后挎了个大黑包。<br/> 头上压了顶白色棒球帽。<br/> 黑发柔顺地散下来。<br/> 檀苏然搭在薄膜键盘上的骨质细指轻轻蜷了一下：“早。”<br/> “你这么早就起来啦！”虞礼礼笑了一下。<br/> “嗯，你不也很早？”<br/> 虞礼礼有些不好意思：“我，我一般都起不来，今天定了十个闹钟，想去拍金门大桥的日出。”<br/> “你怎么去？”檀苏然问。<br/> “打个uber吧。”<br/> 檀苏然从座位上起来, 扣住笔记本：“我送你。”<br/> “啊？”虞礼礼愣了一秒, “不不不，不用了，你忙你的吧。”<br/> “我去那边也有事, 不过如果你坚持想坐uber的话, 都可以。”<br/> 原来是顺路。<br/> 虞礼礼弯唇：“那, 那我当然选跟学姐你一起啊。”<br/> 比起陌生的司机，还是这位大神学姐更有安全感。<br/> 汽车平稳地行驶在路上。<br/> 向着金门大桥的方向不断开进。<br/> “你……认识我？”<br/> 檀苏然手握着方向盘，观察着后视镜里的动况，像是不经意的，抛出这个问题。<br/> “当然咯！”虞礼礼笑。<br/> 檀苏然表情不变。<br/> 胸腔里隐隐提起一口气。<br/> 细长白皙的手指在黑色的方向盘上有节奏地敲击。<br/> 这是她为数不多的紧张时惯用的小动作。<br/> 那个青色的雨天。<br/> 跌碎成水花的她。<br/> 对檀苏然来说。<br/> 很不一般。<br/> 至少算的是两个人的关系，在陌生人的分界线之上, 有了突破性的进展。<br/> 但是之前还在高中时。<br/> 送她去筑山小居的之后的第一次碰面。<br/> 穿着妥帖校服的檀苏然没收敛的, 有些忐忑期待地望向虞礼礼。<br/> 虞礼礼也看了过来, 可目光就像看一个压根不认识的人。<br/> 看了她一眼。<br/> 又迅速收回。<br/> 扭头跟同行的好友, 叽叽喳喳地说着别的什么。<br/> 就算有了那个雨天。<br/> 她们好像还是陌生人。<br/> 可是这一次。<br/> 她却说。<br/> 在开向一号公路的阔广水泥上。<br/> 虞礼礼说。<br/> 她认识她。<br/> 所以她也记得那个雨天吗？<br/> 记住那是她们为数不多的交集。<br/> 檀苏然有些期待地眨了下眼。<br/> 密而长的睫毛在下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br/> 可是。<br/> “拜托, 学姐, 你那么厉害， offer大满贯。全里中应该找不出一个没听说过你大名的人。学校有一块特定为你而设的 vip展牌, 高清头像。我们每天去食堂前都要瞻仰一下，考试前还有人会去拜一拜呢。”虞礼礼说着说着，有些激动起来。<br/> 檀苏然嘴角浮现一个淡淡的笑。<br/> 当做回应。<br/> 车辆继续向前行驶。<br/> 提在胸口的那股气。<br/> 松了一点。<br/> 又紧了一点。<br/> 虞礼礼这么说。<br/> 听上去完全没有那个雨天的故事了。<br/> 于她而言。<br/>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在学习方面有些许突出的高几届的毕业生而已。<br/> 但她是真忘了，还是不想提。<br/> 檀苏然垂下眼睫。<br/> 算了。<br/> 都没关系。<br/> 天空泛起鱼肚白。<br/> 而她们也终于到了目的地。<br/> 红色钢筋拔地而起。<br/> 在加州一号公路的起点。<br/> 上面是钢筋森林，下面是深色碧涛。<br/> 汹涌而上。<br/> 橘色的圆状太阳一点一点地破开云层。<br/> 出来时天还是黑色的。<br/> 此刻已经半白。<br/> 虞礼礼从包里拿出相机。<br/> 摆出很专业的姿势。<br/> 找了个很好的拍摄点位。<br/> 黎明的白渐变成破色的金黄。<br/> 自然界的规律在瞬息万变中献给世人。<br/> 瑰丽到让人失语。<br/> 两个靠在桥边的年轻女孩。<br/> 在红尘中依偎得很近。<br/> 虞礼礼手握着相机。<br/> 身子微微下沉。<br/> 调整着方向和视角。<br/> 认真地捕捉着眼前的风光。<br/> 风吹起她细软的发丝。<br/> 檀苏然没看日出，不仰视云霞蒸蔚的天空。<br/> 她偏着点脸。<br/> 所有目光都放在自己身侧的少女身上。<br/> 虞礼礼的发丝被风吹向她的肩膀。<br/> 两个保持距离的人。<br/> 好像因为发丝的牵连而产生了连接。<br/> 一触即逝。<br/> 但也拥有了片刻。<br/> 檀苏然微微怔神。<br/> 而这时。<br/> 漆黑的镜头忽然扭向她。<br/> 快门一闪。<br/> 她在这瞬间被装进胶卷里。<br/> “漂亮！”<br/> 清脆的赞美声从镜头后面传来。<br/> “不介意做我的模特吧？”<br/> 虞礼礼从镜头后面俏皮地探出半个脑袋。<br/> 卖着萌，像是笃定了檀苏然会同意。<br/> 她轻快地迈起脚步，摁开相册，站到檀苏然旁边，给她看刚刚拍的照片。<br/> 海浪卷着茉莉味。<br/> 送入檀苏然的鼻息。<br/> “是不是很好看！”少女的声音像日出一样蓬勃，朝气满满。<br/> 檀苏然没说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