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胃里涌出一股翻腾的痛感。<br/> 虞礼礼皱眉。<br/> 下一秒。<br/> 难受的感觉顺着胃管往喉咙口蔓延。<br/> 她反应迅速捂住嘴，弓下腰。<br/> “呕……”<br/> 檀苏然刚说完风花雪月。<br/> 她这边就呕吐连连。<br/> 虞礼礼扶着肚子赶紧解释：“我不是……呕。”<br/> 今晚喝的冰水和麻辣小龙虾一起在胃里发生化学反应，放肆地想要涌出来。<br/> 脑门上开始冒冷汗，一绞一绞的痛。<br/> 虞礼礼捂着肚子缩成小虾。<br/> 疼出泪花。<br/> 开始嘶气：“等等等……”<br/> 檀苏然：“等什么？”<br/> 虞礼礼疼到说不出来话：“不是，不是等，是疼，肚子好疼疼……”<br/> -<br/> 虞礼礼醒过来的时候。<br/> 闻到了一阵消毒水的气味。<br/> 入目是统一的白色床单。<br/> 她想抬手揉下眼睛。<br/> 左手手背上牵起一阵刺痛感。<br/> 这才发现她手上扎着吊针。<br/> 在输液。<br/> 她心慌地往悬挂在输液架上的输液瓶看了一眼。<br/> 还好。<br/> 没有空。<br/> 小时候有一次，一个去输液睡着了，吊瓶空了血开始回流了，吓得她哭着喊医生。<br/> 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br/> 慢慢地平静下来。<br/> 她开始回想之前发生的事。<br/> 所以是……檀苏然送她过来的。<br/> 虞礼礼环视了房间一圈，这是个单人病房，不算大，所以很容易看清，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br/> 因为小时候虞爸虞妈都忙着创业，她身体又不好，所以经常一个人在医院。<br/> 等她们俩谁先闲下来接她回家。<br/> 其实是习惯了一个人去医院的。<br/> 理智也告诉她檀苏然怎么可能花时间陪床。<br/> 但还是失落的。<br/> 床头的呼叫灯闪着红光。<br/> 输液管里缓慢的液体一滴一滴往下落。<br/> 窗外的榆树叶随风飘动。<br/> 虞礼礼从床边上柜上拿出自己的手机。<br/> [两点零八分。]<br/> 她叹了一口气。<br/> 往床头上一靠。<br/> 手机上没有任何新消息。<br/> 心情不自觉地低落，<br/> 小腹传来一阵酸酸的感觉。<br/> 想上厕所了。<br/> 虞礼礼又叹了一口气。<br/> 单手撑着床，床上鞋子，一只手滑着输液架，小心地走向卫生间。<br/> 房门倏然被推开。楼道里白炽灯光落进来，一道修长清瘦的人影站在房门口：“你去哪？”<br/> 虞礼礼动作一顿：“你没走吗？”<br/> “你想我走吗？”<br/> 虞礼礼不答。<br/> 檀苏然手里拎着一个东西：“你要拿什么，我帮你。”<br/> 虞礼礼没说话，沉默着推着输液架往前走。<br/> 檀苏然一抬脚挡在她面前：“怎么了？”<br/> “没什么。”<br/> ……<br/> “你先让一下。”虞礼礼对面前的檀苏然说。<br/> “你要去哪？要什么东西我帮你取。”<br/> 虞礼礼憋红了脸，破罐子破摔地说：“我要去厕所，你帮我上？”<br/> “……”<br/> 五分钟后。<br/> 虞礼礼从卫生间出来。<br/> 檀苏然就等在门口。<br/> 顺理成章地接过虞礼礼的输液架：“快好了，我等会叫护士给你拔了。”<br/> “谢谢，麻烦你了。”虞礼礼声音很沉。<br/> “突然这么客气。”<br/> 虞礼礼抿着唇，沉默一点一点发酵。<br/> 虞礼礼垂着眼睛，手攥紧了一点，慢吞吞开口：“你不是都走了，又回来干什么。”<br/> 檀苏然：“出去取了个东西。”<br/> 想了想，檀苏然又补上一句：“没有走。”<br/> “哦。”虞礼礼很低很低地应了一声。<br/> 握着输液架坐回床上。<br/> 檀苏然取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br/> 却听到了很清晰的啪嗒声，啪嗒啪嗒。<br/> 像水滴掉在地面。<br/> 也像是……<br/> 眼泪坠落。<br/> 檀苏然抬起头，才发现小姑娘垂着脑袋，眼尾红红的，在哭。<br/> “这就哭了？”<br/> 虞礼礼一直咬着唇，不想出声。<br/> 被檀苏然这种语气一问，一挑，彻底绷不出了。<br/> 她呜呜呜地哭着：“我，我，我，我。”<br/> 檀苏然手放在膝盖上，半蹲在虞礼礼面前：“这么委屈？”<br/> 虞礼礼别过眼，抽噎地说：“万一我醒来的时候药都输完了，开始抽我血了怎么办？”<br/> “我确认过时间，会在之前回来。”<br/> “那，那，那万一有杀手进来把我嘎了呢。”<br/> “……这家私人医院的安保都是退役军人。”<br/> “可是我醒来的什么都不知道，动了下手，针都快甩出来了。”<br/> 檀苏然的眼神迅速转向虞礼礼的手：“疼吗？”<br/> 虞礼礼哼地斜着下巴：“不疼。”<br/> “对不起。”檀苏然朝她走了一步，揉了下她的脑袋，跟哄小孩一样说，“这是我的问题。”<br/> “还有我出去，是给你取了份清粥，想吃东西的时候可以垫垫肚子。”<br/> 被糖衣炮弹的虞礼礼委屈渐消，眼泪止住。<br/> 檀苏然叫来护士，帮她拔针。<br/> 护士嘱咐了她几项注意事项，尤其是切忌生冷辣食，虞礼礼一个个听着应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