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那他豁出性命救她两次，她怎么报答？<br />
温婉咬咬牙，拿手指戳他的脸，“魏峥。”<br />
“你是不是故意的？”<br />
“你非要让我欠下这样大的人情，你就是要我后半辈子全想着你。”<br />
“你…”眼泪滴答在魏峥的脸上，小娘子语不成调，“你卑鄙！”<br />
船行半日，渐渐天光大亮，等远处云霞吐雾的时候，船只终于靠岸。<br />
岸边早有当地县令，以及那位昨夜被孟元杰从床上薅起来又连夜赶路的楚大夫等候着，他们也不管温婉什么身份，上来就拜，那位唐县令倒是个伶俐的，将下榻之处安排得细致妥帖，又把全城的大夫叫来给楚大夫打下手。<br />
那位楚大夫眼底下挂着两团青乌，被人从外地薅来也不敢有埋怨之色，这些贵人们不知来历，各个披甲持锐一身杀气，他根本不敢多看一眼温婉，只得了命就去给魏峥瞧伤。<br />
楚大夫十指如钩沿胫骨寸寸按压，至腓骨中段时，魏峥骤然抽搐，喉间溢出一声痛苦的闷哼。<br />
候继急得双目赤红，剑指大夫，“你若是治不好，我要你全家小命！”<br />
“闭嘴！”温婉娇喝一声，又瞪向候继，“恐吓大夫，无非让大夫更紧张害怕而已。人一紧张，更容易出错。”<br />
那小娘子面色也是白得吓人，生生熬了一宿，她眼睛布满血丝，整个人看起来像女鬼。<br />
她沙哑的喉咙里挤出一个破碎的笑，“楚大夫，您尽管治。只要我在这里一日，便没人找你麻烦。”<br />
楚大人恨不得给温婉磕头。<br />
他大着胆子掀开魏峥的裤腿，只见拇指灰白无觉，“碎石嵌进骨头，不能强行取出。否则这条腿会烂成蜂窝。”楚大夫一脸凝重，“气血痹阻，三日不肖…则肌死骨枯。”<br />
那小娘子的眼睛幽幽看来，她只问三个字，“能治吗？”<br />
楚大夫不吭声，温婉便道：“楚大夫若是害怕，我可以写一封免责书。无论治成什么样子，我来负责！”<br />
对上温婉那坚定的目光，楚大夫心底蓦的升起一股勇气。<br />
“能治！”楚大夫声音振聋发聩，“此生难得碰见似娘子这般通情达理之人，我愿意试试！但…”<br />
话锋一转，楚大夫面色凝滞，“这位大人被巨石砸中双腿，伤势过重，又耽误了半日，这条命或许能捡回来，但…日后能够站立已是造化。”<br />
第468章审问<br />
“若是不治，以后强行行走，膝骨受不住力，每一步都如同踏在刀山之上。更不要提骑马射箭。”<br />
“治的话…我只有四成把握。”<br />
温婉手指蓦的握拳，指甲嵌进皮肉里，她竟半点不觉得痛。小娘子声音轻轻，却逐渐坚定。<br />
“不治…他以后还能勉强行走，犹如废人。”<br />
“治…极有可能成为一个体面的瘸子。”<br />
她垂眸，强忍眼泪，“听起来是两条路，但其实别无选择。”<br />
“楚大夫，你尽管医治。”<br />
“他若怪我恨我，我认命。”<br />
“温娘子！”候继红着眼睛劝阻她，“皇后娘娘未必同意！宫内有最好的太医——”<br />
说到最后，泣不成声。<br />
并州离京城十万八千里，等太医到来，魏峥坟头草都快两米了。<br />
温婉摇头，“若皇后要打要杀，取我人头便是。”她朝着楚大夫深深鞠躬，“辛苦您了。”<br />
她不忍再看。<br />
只能走出门在院子里等着。<br />
合上门那瞬间，温婉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要他活着！<br />
她欠他天大的人情，她不准他死！<br />
她明明已经水泥封心，是这个人死缠烂打的将她心门撬开。<br />
撬不开。<br />
便用榴弹轰炸。<br />
然后他就这么钻进了心里面。<br />
唐县令将城中一处富商的别院腾出来给他们入住，又贴心安排了粗使婆子和两个丫头来伺候，进出更有府兵把守。<br />
那丫鬟瞧着和温婉年纪差不多大，端了午饭来，见温婉也没动两口，劝了几句发现这小娘子也没听进去便只好作罢。<br />
次日，赵恒将阿贵带了回来，也带回来那具骸骨，温婉便请那位唐县令帮着找一找这二十年来失踪的官员。<br />
阿贵半条手臂被火燎了，温婉便让她下去诊治，这些天不用来伺候。她又拿着和楚大夫讨论商定的雏形找人连夜做一把轮椅。<br />
只是——<br />
率兵去追捕莫素芳的赵恒，一直没有消息。<br />
两日后拆夹板。<br />
魏峥依旧没有醒。<br />
这两日魏峥时而高烧，时而浑身发凉，温婉片刻无法离开，好不容易拆开夹板，楚大夫以银针轻刺足底至见骨，可魏峥只是脚趾微颤了一下。<br />
瞧见楚大夫那凝重的神色，温婉一颗心直往下坠。<br />
“气血虽通，但经脉已损。此处……”楚大夫沾着药酒在桌上画出经脉图，连连叹气摇头，“主经断裂后自生结痂，看似愈合，实则如拉紧的绳结，日后恐难以行走——”<br />
温婉咬住下唇。<br />
她不会放弃。<br />
宫内有太医，楚大夫不行，还有其他的大夫。<br />
魏峥总能站起来。<br />
灯火下，魏峥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入目便看见温婉那张形容憔悴的脸。<br />
他视线迷离的落在温婉的肩头。<br />
声音沙哑。<br />
“你…受伤了。”<br />
温婉闻言一怔，视线落在自己肩头，这两天兵荒马乱，她昨夜才发现自己肩膀被箭头擦过，胡乱上了些药也就没管，不曾想魏峥醒来张口第一句话竟是说这句。<br />
温婉一直强忍情绪。<br />
可终究在这一句细节之中眼泪决堤。<br />
她总说自己水泥封心，可是架不住有人一腔赤子之心，生生把水泥扒拉开一条缝隙往里钻。<br />
她突然发现自己在感情上是个实打实的懦夫。<br />
她总害怕人心易变，因而不敢轻易将真心交付。<br />
当一回恋爱脑又如何。<br />
管他以后会摧枯拉朽山崩地裂又如何。<br />
魏峥已经给足她踏上这段两人携手共进的勇气。<br />
眼前这一刻，她心里冒出来的那些“天长地久”“与子偕老”的念头是真的。<br />
“擦过药了。”<br />
温婉声音沙沙的。<br />
眼泪依然忍不住往下流。<br />
“别哭…”魏峥轻轻牵着她的手覆在胸口，指着自己的心脏，“我这里…会疼。”<br />
楚大夫左望望，右望望，只恨自己不是隐形人。<br />
现在的年轻人啊……<br />
温婉泪眼婆娑的抓着楚大夫，“大夫，快！他说他心口痛！”<br />
楚大夫：我是什么大冤种吗？<br />
楚大夫强忍骂人冲动，笑而不语。<br />
魏峥视线往下瞥，“我的腿……”<br />
温婉连忙打断楚大夫的话头，“伤了骨头，两三个月不能走路。”<br />
魏峥看向楚大夫，楚大夫立刻点头：“没错，大人伤在膝盖、骨节等处，伤筋动骨，至少百天。”<br />
魏峥精力不济，勉强支撑说了几句话便又昏睡过去。<br />
过了两三日，赵恒等人抓捕莫素芳一行人归案。<br />
温婉想见一见莫素芳，出发前又问候继那具骸骨的情况，候继则道：“据仵作鉴定，此人应当三十岁出头，死于十年前，死因还在查。唐县令命人将这十几年的黄册全部翻找出来查证，但六品官员以上…或许还需向户部请示。”<br />
莫素芳关押在县衙大牢里，刚到门口，赵恒便来请示，说那位董先生在牢里自尽，没有审问出有用信息。<br />
“可惜了。”温婉冷笑一声：“这群贼寇对老百姓心狠手辣，可对莫素芳这主子倒是忠心。”<br />
赵恒道：“这位莫掌柜瞧着也是个硬骨头。只怕不好撬口。”<br />
“你们在哪里抓到的她？”<br />
“一处浅滩上，他们的船搁浅了，当地渔民看见那炮口心生警惕，就火速报了案。”<br />
赵恒欲言又止，他奔波了两三日，满心想着为魏峥报仇，昼夜不停的沿着海岸追捕，眼睛熬得赤红，总算不负所望，成功抓回莫素芳等人。<br />
“用过大刑没有？”<br />
赵恒摇头，“她腿被炮火击中，血流不止，若是用刑只怕坚持不了多久。”<br />
“请个好点的大夫给她续命，伤口愈合之时就开始撒盐和辣椒水，虽不叫她立刻死，却也不能叫她好活。”<br />
赵恒心头一跳。<br />
暗道温婉不愧是侯爷的女人，这歹毒的心肠和手段如出一辙！<br />
看着那位小姐和公子倒是粉雕玉琢的可爱。<br />
温婉走进湿冷逼仄的牢房，果然看见莫素芳蓬头垢面的躺在床板上，她腿上溃烂不止，散发腐臭味道，看见温婉的脸后，再无那一日仇恨之色。<br />
反而很平静。<br />
温婉开门见山道：“董先生已经招了。”<br />
闻言莫素芳微微扭头，闻言冷声一笑，“挑拨离间？可你太低估我莫素芳，也低估了董先生，他绝对不会出卖我。”
温婉咬咬牙，拿手指戳他的脸，“魏峥。”<br />
“你是不是故意的？”<br />
“你非要让我欠下这样大的人情，你就是要我后半辈子全想着你。”<br />
“你…”眼泪滴答在魏峥的脸上，小娘子语不成调，“你卑鄙！”<br />
船行半日，渐渐天光大亮，等远处云霞吐雾的时候，船只终于靠岸。<br />
岸边早有当地县令，以及那位昨夜被孟元杰从床上薅起来又连夜赶路的楚大夫等候着，他们也不管温婉什么身份，上来就拜，那位唐县令倒是个伶俐的，将下榻之处安排得细致妥帖，又把全城的大夫叫来给楚大夫打下手。<br />
那位楚大夫眼底下挂着两团青乌，被人从外地薅来也不敢有埋怨之色，这些贵人们不知来历，各个披甲持锐一身杀气，他根本不敢多看一眼温婉，只得了命就去给魏峥瞧伤。<br />
楚大夫十指如钩沿胫骨寸寸按压，至腓骨中段时，魏峥骤然抽搐，喉间溢出一声痛苦的闷哼。<br />
候继急得双目赤红，剑指大夫，“你若是治不好，我要你全家小命！”<br />
“闭嘴！”温婉娇喝一声，又瞪向候继，“恐吓大夫，无非让大夫更紧张害怕而已。人一紧张，更容易出错。”<br />
那小娘子面色也是白得吓人，生生熬了一宿，她眼睛布满血丝，整个人看起来像女鬼。<br />
她沙哑的喉咙里挤出一个破碎的笑，“楚大夫，您尽管治。只要我在这里一日，便没人找你麻烦。”<br />
楚大人恨不得给温婉磕头。<br />
他大着胆子掀开魏峥的裤腿，只见拇指灰白无觉，“碎石嵌进骨头，不能强行取出。否则这条腿会烂成蜂窝。”楚大夫一脸凝重，“气血痹阻，三日不肖…则肌死骨枯。”<br />
那小娘子的眼睛幽幽看来，她只问三个字，“能治吗？”<br />
楚大夫不吭声，温婉便道：“楚大夫若是害怕，我可以写一封免责书。无论治成什么样子，我来负责！”<br />
对上温婉那坚定的目光，楚大夫心底蓦的升起一股勇气。<br />
“能治！”楚大夫声音振聋发聩，“此生难得碰见似娘子这般通情达理之人，我愿意试试！但…”<br />
话锋一转，楚大夫面色凝滞，“这位大人被巨石砸中双腿，伤势过重，又耽误了半日，这条命或许能捡回来，但…日后能够站立已是造化。”<br />
第468章审问<br />
“若是不治，以后强行行走，膝骨受不住力，每一步都如同踏在刀山之上。更不要提骑马射箭。”<br />
“治的话…我只有四成把握。”<br />
温婉手指蓦的握拳，指甲嵌进皮肉里，她竟半点不觉得痛。小娘子声音轻轻，却逐渐坚定。<br />
“不治…他以后还能勉强行走，犹如废人。”<br />
“治…极有可能成为一个体面的瘸子。”<br />
她垂眸，强忍眼泪，“听起来是两条路，但其实别无选择。”<br />
“楚大夫，你尽管医治。”<br />
“他若怪我恨我，我认命。”<br />
“温娘子！”候继红着眼睛劝阻她，“皇后娘娘未必同意！宫内有最好的太医——”<br />
说到最后，泣不成声。<br />
并州离京城十万八千里，等太医到来，魏峥坟头草都快两米了。<br />
温婉摇头，“若皇后要打要杀，取我人头便是。”她朝着楚大夫深深鞠躬，“辛苦您了。”<br />
她不忍再看。<br />
只能走出门在院子里等着。<br />
合上门那瞬间，温婉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要他活着！<br />
她欠他天大的人情，她不准他死！<br />
她明明已经水泥封心，是这个人死缠烂打的将她心门撬开。<br />
撬不开。<br />
便用榴弹轰炸。<br />
然后他就这么钻进了心里面。<br />
唐县令将城中一处富商的别院腾出来给他们入住，又贴心安排了粗使婆子和两个丫头来伺候，进出更有府兵把守。<br />
那丫鬟瞧着和温婉年纪差不多大，端了午饭来，见温婉也没动两口，劝了几句发现这小娘子也没听进去便只好作罢。<br />
次日，赵恒将阿贵带了回来，也带回来那具骸骨，温婉便请那位唐县令帮着找一找这二十年来失踪的官员。<br />
阿贵半条手臂被火燎了，温婉便让她下去诊治，这些天不用来伺候。她又拿着和楚大夫讨论商定的雏形找人连夜做一把轮椅。<br />
只是——<br />
率兵去追捕莫素芳的赵恒，一直没有消息。<br />
两日后拆夹板。<br />
魏峥依旧没有醒。<br />
这两日魏峥时而高烧，时而浑身发凉，温婉片刻无法离开，好不容易拆开夹板，楚大夫以银针轻刺足底至见骨，可魏峥只是脚趾微颤了一下。<br />
瞧见楚大夫那凝重的神色，温婉一颗心直往下坠。<br />
“气血虽通，但经脉已损。此处……”楚大夫沾着药酒在桌上画出经脉图，连连叹气摇头，“主经断裂后自生结痂，看似愈合，实则如拉紧的绳结，日后恐难以行走——”<br />
温婉咬住下唇。<br />
她不会放弃。<br />
宫内有太医，楚大夫不行，还有其他的大夫。<br />
魏峥总能站起来。<br />
灯火下，魏峥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入目便看见温婉那张形容憔悴的脸。<br />
他视线迷离的落在温婉的肩头。<br />
声音沙哑。<br />
“你…受伤了。”<br />
温婉闻言一怔，视线落在自己肩头，这两天兵荒马乱，她昨夜才发现自己肩膀被箭头擦过，胡乱上了些药也就没管，不曾想魏峥醒来张口第一句话竟是说这句。<br />
温婉一直强忍情绪。<br />
可终究在这一句细节之中眼泪决堤。<br />
她总说自己水泥封心，可是架不住有人一腔赤子之心，生生把水泥扒拉开一条缝隙往里钻。<br />
她突然发现自己在感情上是个实打实的懦夫。<br />
她总害怕人心易变，因而不敢轻易将真心交付。<br />
当一回恋爱脑又如何。<br />
管他以后会摧枯拉朽山崩地裂又如何。<br />
魏峥已经给足她踏上这段两人携手共进的勇气。<br />
眼前这一刻，她心里冒出来的那些“天长地久”“与子偕老”的念头是真的。<br />
“擦过药了。”<br />
温婉声音沙沙的。<br />
眼泪依然忍不住往下流。<br />
“别哭…”魏峥轻轻牵着她的手覆在胸口，指着自己的心脏，“我这里…会疼。”<br />
楚大夫左望望，右望望，只恨自己不是隐形人。<br />
现在的年轻人啊……<br />
温婉泪眼婆娑的抓着楚大夫，“大夫，快！他说他心口痛！”<br />
楚大夫：我是什么大冤种吗？<br />
楚大夫强忍骂人冲动，笑而不语。<br />
魏峥视线往下瞥，“我的腿……”<br />
温婉连忙打断楚大夫的话头，“伤了骨头，两三个月不能走路。”<br />
魏峥看向楚大夫，楚大夫立刻点头：“没错，大人伤在膝盖、骨节等处，伤筋动骨，至少百天。”<br />
魏峥精力不济，勉强支撑说了几句话便又昏睡过去。<br />
过了两三日，赵恒等人抓捕莫素芳一行人归案。<br />
温婉想见一见莫素芳，出发前又问候继那具骸骨的情况，候继则道：“据仵作鉴定，此人应当三十岁出头，死于十年前，死因还在查。唐县令命人将这十几年的黄册全部翻找出来查证，但六品官员以上…或许还需向户部请示。”<br />
莫素芳关押在县衙大牢里，刚到门口，赵恒便来请示，说那位董先生在牢里自尽，没有审问出有用信息。<br />
“可惜了。”温婉冷笑一声：“这群贼寇对老百姓心狠手辣，可对莫素芳这主子倒是忠心。”<br />
赵恒道：“这位莫掌柜瞧着也是个硬骨头。只怕不好撬口。”<br />
“你们在哪里抓到的她？”<br />
“一处浅滩上，他们的船搁浅了，当地渔民看见那炮口心生警惕，就火速报了案。”<br />
赵恒欲言又止，他奔波了两三日，满心想着为魏峥报仇，昼夜不停的沿着海岸追捕，眼睛熬得赤红，总算不负所望，成功抓回莫素芳等人。<br />
“用过大刑没有？”<br />
赵恒摇头，“她腿被炮火击中，血流不止，若是用刑只怕坚持不了多久。”<br />
“请个好点的大夫给她续命，伤口愈合之时就开始撒盐和辣椒水，虽不叫她立刻死，却也不能叫她好活。”<br />
赵恒心头一跳。<br />
暗道温婉不愧是侯爷的女人，这歹毒的心肠和手段如出一辙！<br />
看着那位小姐和公子倒是粉雕玉琢的可爱。<br />
温婉走进湿冷逼仄的牢房，果然看见莫素芳蓬头垢面的躺在床板上，她腿上溃烂不止，散发腐臭味道，看见温婉的脸后，再无那一日仇恨之色。<br />
反而很平静。<br />
温婉开门见山道：“董先生已经招了。”<br />
闻言莫素芳微微扭头，闻言冷声一笑，“挑拨离间？可你太低估我莫素芳，也低估了董先生，他绝对不会出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