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t乔初意挠人的动作停了,宋叶紫也不再叫。<br />\n两人齐齐扭头看过去。<br />\n庄以菱坐在行李架旁边的凳子上,微低着头,像个犯了错的无助小孩。<br />\n所有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屋里变得分外寂静,连呼吸声都很轻。<br />\n“一开始,我以为他真的就是个餐厅老板。”庄以菱低眉垂眼,小声地说,“餐厅不大,饭菜也卖得不贵,生意特别好,经常要忙到零点才打烊。本来定的九点下班,老板就说,九点以后算加班,有双倍工资。”<br />\n“大家都特别高兴,没听说过打零工还有双倍工资的。”庄以菱扯了扯唇,似乎在嘲笑自己的单纯无知,“他看上去一点都不像坏人,就是个和蔼大叔,对员工没架子,特别好说话。谁有点什么事,或者身体不舒服,跟他说一声就能走,而且也不会扣工钱。”<br />\n“那次暴雨,我们被困在那儿回不去家,他在附近的酒店给我们开了几间房睡觉,后来也没问我们要钱。”说着说着,便红了眼睛,“我以为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善良无私的人,我还打电话跟我妈妈说,让她寄点家乡的特产,我要给我们老板送去。”<br />\n乔初意心口揪着疼,过去揽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好了好了,别想了。”<br />\n“谁知道他是那样的人。”庄以菱攥紧她腰侧的衣服,眼泪开了闸似的奔涌出来,晕湿她胸口的布料,熨得她皮肤发烫,“前天晚上,他说客流量太多,准备开一家分店,让我们去仓库帮忙清点东西,结果到了那儿,就被关住了。”<br />\n“他说……有几个大客户包邮轮出海旅行,要我们去陪。”她整个人都在发抖,“一个月,5万块,只要陪得客户开心,回来还有奖金。”<br />\n“那时我们才知道,我们都被他骗了。”女孩已经泣不成声,“他假装对我们好,是想让我们卸下防备,好威逼利诱我们去做那种见不得人的勾当。”<br />\n乔初意觉得她快要碎了,不知道要怎么办,才能让她不要哭。<br />\n崩溃的情绪下,再多的言辞安慰都是苍白。只能一下一下地,无比温柔地拍着她肩膀。<br />\n“你们说的对。”庄以菱睁开眼睛,泪盈盈的眸底,是某种东西破碎的光,“我不会再相信任何人了。”<br />\n“是不要轻易相信。”时卿拿着一张纸走过来,是刚才她一直沉默着写写画画的那张,“如果对这个世界只有防备,也很难过的。”<br />\n庄以菱抬头看过来。<br />\n时卿难得勾唇笑了笑,把那张纸递给她:“这里是一些正经酒店,餐厅,咖啡厅什么的,也有家政和补课机构,负责人和联系电话我列了清单。大部分我家公司合作过,不保证你能赚多少钱,但至少不会再出现那种情况。”<br />\n庄以菱怔愣了下,接过来:“谢谢。”<br />\n时卿望着她继续开口:“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自己好好筛选,留心。”<br />\n说完转身走向门口:“我上个厕所。”<br />\n等人走远,宋叶紫忍不住啧了声:“大小姐人还行啊。”<br />\n“我早就说了,她人挺好的。”乔初意拿起庄以菱手里的清单,随便看了几行,“这么多,小庄可有得选了。”<br />\n“我哪有资格选啊,别人肯要我就不错了。”庄以菱情绪稳定下来,抹了抹湿润的脸,起身,“我去洗个澡。”<br />\n刚目送庄以菱出去,准备上床小眯一会儿,电话响了。<br />\n是周序霆。<br />\n乔初意坐在床上边甩掉拖鞋,边摁下接听键。<br />\n“室友回来了?”他问<br />\n乔初意躺下去说话:“嗯,回来了。”<br />\n周序霆:“人还好吧?”<br />\n乔初意:“没啥大事,哭了一场发泄了一下,去洗澡了。”<br />\n周序霆:“嗯。”<br />\n乔初意听着这个“嗯”,不知道接下去聊什么,好像对话已经被他中止了。<br />\n想了想,说:“谢谢。”<br />\n电话里男人轻笑一声:“怎么谢?”<br />\n乔初意抿抿唇,侧身抠着要掉不掉的墙皮:“请吃饭?”<br />\n那边沉吟了下,带着点无奈妥协的意味:“那你可欠我两顿了。”<br />\n乔初意想着他那副拒不吃亏的嘴脸,心底哼一声,嘴上却很乖巧:“知道了。”<br />\n无论如何,他帮了自己是事实。<br />\n乔初意虽然爱跟他斗嘴闹脾气,动不动炸毛腹诽,骂混账东西,但还是懂得感恩和尊重。<br />\n“那你休息,先挂了。”这人语气难得带上点温柔。<br />\n乔初意心口微颤了颤,镇定地回:“好的。”<br />\n宋叶紫准备爬床,见她打完电话停下了动作,回头问:“你到底请的何方神圣帮忙啊?这么快找到人,还答应不告诉学校,太牛逼了。”<br />\n乔初意紧张地把手机扣在床单上,明明那上面也<br />\n没什么,却担心被窥探到她和周序霆之间的关系。<br />\n脑子转了一圈,终于想到一个合理的说法:“是我爸。”<br />\n宋叶紫和上完厕所回来的时卿同时望向她。<br />\n乔初意心跳咚咚,假装镇定:“我爸不是警察嘛,他们警察系统都是一起的,我爸也经常从杭州过来学习开会,所以这边有熟人,就拜托了一个帮忙喽。”<br />\n这个滴水不漏的谎,显然很圆满。<br />\n宋叶紫和时卿都没有怀疑。<br />\n但她不能继续对峙了,否则很容易被发现心虚,于是说要午休,拉起了床帘子。\n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