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t她接连不断地从坑里面掏出凤凰蛋，摆放在一旁。<br />\n随着掏出来的凤凰蛋数量渐渐增多, 坑的深度缓缓增加, 眼看着柏凝已经掏了快上百个凤凰蛋, 小黑和凤凰已经躲得远远地, 似乎再靠近一点, 就会被这股腐烂的臭味逼死。<br />\n没有其他帮手, 便只能柏凝继续任劳任怨。<br />\n她连续掏蛋, 终于在好一会儿后, 将这片区域给挖空——不，并没有空。<br />\n坑底泥土的颜色变深, 土壤粘稠, 和坑壁旁边的土壤质地，显然不相同。<br />\n柏凝狐疑地伸出手, 扒开坑底的泥土，打算拈一点上来, 自己打量。<br />\n谁知当手触碰到泥土的时候，黏腻的感觉，从手上传来。<br />\n虽然封闭了嗅觉，可柏凝依旧反应过来：不是水，是血！<br />\n她抬起手，发现自己指尖已经变得深红，甚至于是发黑。<br />\n顾不上嫌弃。<br />\n她双手并用，卖力地扒拉泥土。<br />\n等到指甲缝已经被腥臭的泥土塞满，手上也沾了黏腻潮湿的泥块后。<br />\n终于，深藏于地底的东西，被柏凝挖了出来——<br />\n一具尸体。<br />\n应该可以这么叫。<br />\n应为下面埋着的不是人，而是一只鸟。<br />\n而且是一只幼鸟。<br />\n身上的羽毛还未长好，甚至于许多地方，能够看见稀疏羽毛下面，长着的粉肉。<br />\n这鸟应当在此处埋了许久，浑身各处，都已经有腐烂痕迹。<br />\n柏凝并没有将鸟掏出，而是半跪在地上，回头，朝着几乎躲到其他地方去的两人打招呼。<br />\n“过来看看。”<br />\n凤凰、小黑连连点头：“你说吧，我听着。”<br />\n柏凝无语，“我挖出了鸟的尸体。”<br />\n本来用华丽翅膀捂着鼻孔的凤凰，闻言只见得它美丽的眼睛猛得睁大，瞳孔紧缩，随后像是烟霞一般，立即飞来柏凝身边。<br />\n它缩短身体大小，现在身形看起来，和野鸡差不多大。<br />\n“这是你们凤凰一族的幼崽吗？”<br />\n柏凝看着坑底的尸体，有些好奇地问。<br />\n“不、不是。”凤凰立即摇头，明确回答：“凤凰幼崽若是身死，我们会以涅槃之火炼化它，让它再度变为凤凰蛋，进行孵化。这么多年来，不会有被埋在地下的凤凰幼崽。”<br />\n柏凝闻言，不得不感叹凤凰一族的逆天能力。<br />\n孩子死了还能救活，当真是强。<br />\n与此同时，也明白了古柏奶奶，为什么一定要凤凰蛋。<br />\n因为花栖枝的情形，和那些死过一次的幼崽差不太多。<br />\n“哕——这鸟的味道好难闻——”姗姗来迟的小黑，一开口，打断了柏凝的思考。<br />\n它趴在柏凝的脑袋上，感觉已经无法正常呼吸，“好恶心。”<br />\n“恶心就对了。”凤凰冷笑一声：“这东西，是鸣春涧里面最让人厌恶的东西，所有鸟类对它深恶痛绝，恨不得将它赶尽杀绝。”<br />\n“什么？”小黑问。<br />\n柏凝心领神会，和凤凰异口同声道：“杜鹃。”<br />\n凤凰听见柏凝的声音后，有些惊讶，“你怎么知晓是杜鹃？”<br />\n柏凝道：“我当时，就是被杜鹃扔出了鸣春涧。”<br />\n凤凰的表情再度惊悚。<br />\n不等凤凰开口，柏凝便先一步打断：“而我之所以被它扔出去，是因为我看见杜鹃鸟想要偷偷的，将自己的蛋塞进凤凰巢里面，当时我出生阻止，并且威胁它要告诉你们，它恼羞成怒，便将我给处理掉。”<br />\n这一番话，听得凤凰冷笑连连。<br />\n“那家伙，居然暗地里面，还做了这些事情。”<br />\n柏凝闻言，立即问：“那这具尸体，是你们埋在这里的？”<br />\n它睨了深坑中的杜鹃尸体一眼，稍加回忆，从自己的记忆里面，翻出一点陈年往事来：“不、不是。这尸体我有印象，是当时族群之中的鸟，将鸟蛋孵化之后，发现自己的孩子被顶替、偷梁换柱，愤怒之下，将之扔出巢穴，让它自生自灭。”<br />\n它说：“这只鸟，应当是那时候死掉的。”<br />\n“然后你们将它埋起来了？”柏凝问。<br />\n“埋？”凤凰听到这里，冷笑一声：“我们不把它吊起来，挂个七天七夜都是仁慈，怎么可能埋它？”<br />\n“那这是？”<br />\n“有鸟背着我们，偷偷埋的。”凤凰说。<br />\n“而且埋了很久。”柏凝缓缓补充，“你看，它将尸体埋在坑的最深处，那就意味着，是在凤凰蛋还未能孵化之前，便已经打定主意要这么做。”<br />\n凤凰的脑瓜子，终于转了过来。<br />\n“你的意思是说，就是因为有了这个东西，所以之后的凤凰蛋都无法孵化？”<br />\n“只是猜测。”柏凝沉声道：“但肯定和这尸体脱不了干系。”<br />\n“定是如此！废物又无能的杜鹃鸟，最喜欢在暗处搞这些小九九，一定是他们做的！”凤凰的眼睛变得通红，下一瞬，冒着金光的火焰，从她嘴里面喷出来，将地底的尸体，片刻之间燃烧为灰烬。<br />\n柏凝看着已经化作飞灰的尸体，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猜测。<br />\n“你说，这么大片土地上面，杜鹃怎么能够如此精准地，将尸体埋在你们未来可能会埋凤凰蛋的地方？”<br />\n“嗯……”凤凰变得犹豫。<br />\n柏凝见状，索性自己点破：“你要不然看看，其他地方，是否还有尸体。”<br />\n“好。”\n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