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n\t男人提高声音，瞪着眼：“说了啊，你们要照顾那我就不管了，我花钱请人在照顾了，你还来照顾是要别人怎么说我？”<br />\n床上老婆婆神色疲倦，子女一句句的话压在她的心上，她一句话不说，安静地沉默着。<br />\n白遥明白了争吵的原因，她看着老人，想起了儿时云盘村待她极好的阿婆，也因为阿婆的原因，她对所有老人都怀着关切的心在。<br />\n老人的子女最终不欢而散，病房内又只剩下了她一人。<br />\n白遥看着她动作无力地拧开药瓶，倒出两三粒药丸。塑料袋里一共六七种不同的药，零零散散倒在一起，数量惊人得很。<br />\n一次性杯子里装着温水，她一口又一口地吞下。<br />\n白遥收回眼，阿婆也是这般年纪了……<br />\n有善之人必有福，她相信这句话。<br />\n护士前来为老人吊盐水，动作流利，意有所指道：“年纪大了就不要想东想西，身体养好比什么都重要。”<br />\n九点左右，一瘸一拐的男人提着饭菜再次进来病房，没有过多交流，放下饭菜，对老人一笑便离开了。<br />\n“你还没吃饭吧？”老婆婆突然问白遥。<br />\n白遥摇头，笑说：“不怎么饿，大早上没什么胃口，待会儿再吃。”<br />\n“年轻人要爱惜自己的身体，等将来老了，一堆病痛，自找苦吃啊。”<br />\n白遥移了移身子，往老婆婆那边靠近：“婆，我看你面相，一定是个很好的人。”<br />\n老婆婆听了真诚地笑了几声：“快入土的人了，什么都看得透，也什么都不计较了，好不好那都是别人嘴里的东西，不当数。”<br />\n“有个婆婆，对我特别好，人也长得和善，我看见你就像看到了她一样，很亲切。”<br />\n“人老了，样子都一样。”老婆婆说。<br />\n白遥想了想又问：“刚才来的，都是您的儿女们吗？”<br />\n“是啊，都忙得很，没时间来看我这个老太婆。”<br />\n“您一共有三个孩子啊？”白遥问。<br />\n老婆婆回想起了什么，眼角噙着泪水，摇头叹息：“一共四个，慢慢都养成了仇家，也就老四最懂事……”<br />\n“老四？”白遥想起了昨天晚上那只举止怪异的飘魂。<br />\n老婆婆笑着摇摇头，不打算继续说下去。<br />\n女鬼带着云清二人从酒店出来，楼下买了碗馄饨外加几个包子。<br />\n到了医院，上电梯时女鬼不期然瞥见玉玲儿锁骨处的泛红，一眼认出是牙印，莫名笑了笑。<br />\n玉玲儿不明所以，很奇怪地望向她。<br />\n电梯七八个人，玉玲儿的目光透过女鬼落在一男子身上，那男子注意到了，被瞧得不太好意思。云清搂上玉玲儿的腰，将她扣在怀里，动作自然熟练。<br />\n出了电梯，女鬼揶揄道：“情深意浓，年轻气盛，但多少还是要节制节制。”飘向病房。<br />\n玉玲儿听懂了她的意思，脸上绯红，含娇怒视了眼云清。云清紧扣玉玲儿手指，道：“情深意浓，年轻气盛，也正常。”<br />\n病房内只余下白遥一个人，女鬼看眼旁边空了的床铺：“老人家呢？”<br />\n“针灸去了。小红我跟你说，那护工还真是一点都不负责，老婆婆要上八楼针灸，打了他七八个电话也没人接，而且那人居然还是个精神不正常的傻子！”白遥莫名生气道。<br />\n“那后来呢？他怎么又来了？”女鬼坐在床边，拉过白遥的手，仔细检查伤口。<br />\n“根本没来！我是看老婆婆疼得脸色都变了，赶紧陪着她上去。子女再多有什么用，一个贴心的都没有。”<br />\n白遥又想起了儿时的阿婆，阿婆家有好几个孩子，对阿婆也都很尽心，这也是这么多年她没回去看望的其中原因之一。<br />\n也许阿婆早就忘了她，子孙满堂享尽天伦之乐。<br />\n“这么生气啊？”女鬼声音轻而柔。<br />\n白遥还想说什么，闻言身子一抖，看向女鬼，反应几秒后道：“还，还好啦，毕竟是别人的事。”<br />\n女鬼抬眸看向白遥，白遥对视上她的眼神，读不懂女鬼眼中含着的意思，于是状若无事地移开目光。<br />\n云清和玉玲儿晚到了几步，将吃的放在床头柜上，二人搬来椅子坐在床边。玉玲儿仔细替白遥检查了一遍。<br />\n“恢复得还不错，看来还是不能乱动，伤口最忌的就是反复发作，不然以后容易落下病根。”玉玲儿说。<br />\n“不会吧？我就只是些外伤，又不是慢性病，怎么还会有病根？”白遥怀疑。<br />\n女鬼看了眼玉玲儿，玉玲儿了然，认真道：“怎么不会？外伤内伤都是伤，都有成为病根的可能，将来稍稍长了年岁，发作起来绝不是小事。”<br />\n云清轻笑地望着玉玲儿，她发现，似乎这些日子以来，玉玲儿被沈玉宁感染得很快啊。<br />\n几人说话间，护士进来为白遥换药水。<br />\n白遥认识她，这几天一直都是她为老婆婆跑上跑下，心地很不错。<br />\n“姐姐，我隔壁床上的婆婆，她总说想念儿子，但我上回看她儿子过来，脾气差得很，对婆婆她也很不上心，怎么婆婆还说想念他啊？”白遥道。<br />\n护士叹气：“哪是那个祸害，老人家可怜，反复发病住院，子女为了照顾她的事在医院都不知道吵过多少次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又不好干预。”<br />\n“她念的呀，是她小儿子。那是真孝顺，就是可惜走得早。”\n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