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t话还没有说完，就听慧慧道：“母女之间哪里有那么多弯弯道道？您就是想太多了，咱们吵架后，我何曾远过你？”<br />\n话是这么说，但祝家的门第也太低了。朱氏还是叹气。<br />\n姜慧笑着道：“母亲也别瞧不上人，祝家能从蜀州以通判之身进洛阳，岂能没有一点本事？说不得以后是要比咱们家还要好的。”<br />\n朱氏呸呸呸几句，“大过年的，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br />\n姜慧却对自家并不看好，她说，“祖父和父亲已经指望不上了，四叔眼看也到了头，大哥哥和三哥哥……大哥哥才学平庸，好在踏实，能够守成，我将来还能靠他，但三哥哥……哈！”<br />\n她一提起这个就气，“我就没有见过他那般能嚼舌根的男人！”<br />\n朱氏狠狠瞪她一眼，却又没法指责——大过年的嘛，是不能骂人的，她怕给儿女带去晦气。<br />\n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只能低声道：“你且住嘴吧！”<br />\n姜慧见好就收，撒娇道：“母亲，后日去齐王府拜年，我跟六姐姐说好了一块穿黄色的那件衣裳，我记得你私库里面有一套黄色的宝石的头面——”<br />\n她挨过去，“我准备跟六姐姐分了，母亲给不给？”<br />\n朱氏：“我就你们两个女儿，我不给你们给谁，拿去拿去！”<br />\n她这时候倒是记得问了，“你六姐姐喜欢黄色？”<br />\n姜慧：“喜欢，我问过了！”<br />\n这几日，她一直都在六姐姐那边陪着，就是怕她因着母亲和三哥哥质问她的事情伤心。方才也是从六姐姐的院子里来的。<br />\n朱氏叹息，“我现在跟她相处，战战兢兢的，就怕自己做错了。”<br />\n姜慧：“母亲越是这般，越是伤人心，越是将她疏远了。”<br />\n她低声道：“六姐姐的心，想来是被伤到了，但时日还久，慢慢来吧，总有一日她会知道母亲对她好的。”<br />\n有了小女儿的开解，朱氏总算开怀了一些。第二日是大年初二，她带着一家子人去道观里面见老镇国公和丈夫。<br />\n说句实在话，十几年没怎么见过了，朱氏纵然之前对丈夫情深义重，现在也是心静如水。<br />\n她对丈夫是有怨言的——谁守活寡十几年都有怨言。<br />\n十几年来，她还要自己一个人带大儿女，撑起整个镇国公府，实在是苦闷得很。于是上前叙旧几句，便独自去了一边坐着。<br />\n这叫朱氏……竟然生出了一份隐秘的欢喜。<br />\n但还是要劝一劝的，“下次再见就是明年初二了，好歹要去多说几句话。”<br />\n姜姝不动如姝：“好，我待会就过去。”<br />\n她对这父子两个都没有好印象。<br />\n朱氏见她如此，心中为难，也有些不理解。<br />\n像慧慧，也是自小没见过丈夫几面，但心里还是会对父亲有孺慕之情。<br />\n姜姝好像就从来没有。<br />\n如此这般想了一通，又感慨一番，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众人说话也说完了，准备回去。<br />\n他们走之前，往往是需要镇国公父子“赶”他们一次的，这般好显得仙风道骨，不牵挂俗世。<br />\n刚开始，朱氏被他们一赶还念念不舍，如今是他们一张口她就道：“父亲和夫姝放心，我一定看顾好家中。”<br />\n她转身带着人就走。<br />\n去完道观，就好像做完了一件憋了一年的大事，朱氏神让气爽，等第二日去齐王府，齐王妃还打趣她，“果然人多一个女儿，就多一份欢喜。”<br />\n镇国公府虽然没落了，但齐王妃是个和气人，还是很给朱氏面子的。<br />\n她是继室，今年才二十四岁，上月刚生了一个女儿，又是高兴的时候，便抱着小郡主给众人看，“你们瞧她像不像我？”<br />\n朱氏点头道：“眉眼极像。”<br />\n姜慧：“她的眼睛好大啊。”<br />\n齐王妃：“我也是如此觉得的。”<br />\n又看了看姜姝，对朱氏道：“我听闻那日寿老夫人去了博远侯府？”<br />\n她正好在坐月子，便没有过去祝寿。<br />\n提起这个朱氏便有些得意，道：“是，后头在路上碰见了，我还去了寿府。”<br />\n齐王妃：“这可真是，我还想拜见她老人家呢，但一直没有机会。”<br />\n这话就不好答了。难道朱氏还能说下回我带你去？肯定不行，便转了话，“那日我在寿老夫人墙上瞧见了不少老纹样，我还说果然东西是之前的好，这不，一瞧就又喜欢上了，回家后还翻出了不少老物件。”<br />\n但齐王妃却没有打算放过她，先道：“是这个道理。”<br />\n而后朝着姜姝招招手，“我听人说，寿老夫人尤为喜欢你？”<br />\n姜姝笑着道：“是，她老人家说我很像外祖母。”<br />\n齐王妃：“哦？”<br />\n姜姝：“她说最近梦见了外祖母。”<br />\n齐王妃便明白了，她道：“人到了年纪就喜欢追忆往昔。”<br />\n寿老夫人去博远侯家不正是因为做了一个梦吗？<br />\n如此就解开她为什么独独喜欢姜姝的谜了。<br />\n洛阳城里没有新鲜事，齐王妃想明白之后反而没了兴趣，她道：“你往后常跟你母亲妹妹过来玩才好。”<br />\n刚要继续说些场面话，便有丫鬟进来，道：“王妃，皇太孙殿下，魏王世子，宁王世子，晋王世子等人都到府上来拜年了。”<br />\n齐王妃一愣，“怎么突然来了？”\n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