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t静了一会，陶雨说：“谁知道了。”<br />\n又聊了一会，陶雨打了个哈欠，翻身准备睡觉。她感觉阳光有点晃眼，又懒得下床，正犹豫之际，房间忽然暗了下来。<br />\n徐云妮去窗台边把窗帘拉上了。<br />\n陶雨脑袋抬起来，在床上说了句：“谢啦。”<br />\n徐云妮：“你睡吧。”<br />\n陶雨白天总补觉的原因是，睡眠不太够，她一共打了三份工，一个是家教，一个商场导购，这两个都在周末进行，还有一个就是lapena，这里是最累的，她经常要起大早，去给昨晚通宵的人做打扫。<br />\n但她一直坚持，因为这里给的工资最高。<br />\n陶雨这一觉有点睡过了，是被人轻轻拍醒的。<br />\n“陶雨，陶雨……”<br />\n她睁开眼，徐云妮扒着床边缘，对她说：“到时间了，快上课了。”<br />\n“嗯，”陶雨坐起来，“聂恩贝呢？”<br />\n“她已经走了。”徐云妮回桌边拿东西，“哦，对了，我有件事跟你说一下。”<br />\n陶雨打着哈欠，擦擦眼屎：“……什么啊？”<br />\n徐云妮：“我刚拿到的通知，现在有些空缺职位下到我们这了，咱们自己人先看看，你有感兴趣的吗？”<br />\n她将一张表格递过来。<br />\n陶雨低头，看看表格。<br />\n她心说，徐云妮的用词真是有够小心的，维护着她的尊严，连“勤工俭学”四个字都没有说出来。<br />\n徐云妮：“规定是每周工作时间不超过八小时，偶尔肯定要超时，但整体还是比较轻松的。”<br />\n应该是特地整理出来的，是看她出门太早了？<br />\n还专门等聂恩贝走了之后才问。<br />\n陶雨转头看看徐云妮。<br />\n她的眉毛浓长，黑眼仁很大，看人的时候有种格外的凝聚感。<br />\n开学时，陶雨对徐云妮的第一印象很简单，就是一个性格稳重的女生。徐云妮从没有过夸张的情绪表达，永远梳着整齐的低马尾，永远素面朝天，她第一眼看上去可能没那么抢眼，但越是接触下来，越能感觉到她的好处，她的聪慧不像顾茗清那么尖锐张扬，而是坚定持久，细水长流。<br />\n渐渐的，陶雨就比较喜欢跟她走在一起，偶尔也会找她说些心里话，甚至还跟她吐槽过聂恩贝打游戏声音太吵，完全不担心徐云妮会把话外传。<br />\n陶雨把表格还回去，说：“没事，我在外面的工作也不累。”<br />\n“好，”徐云妮接过，“那你有需要再跟我说。”她回去桌边，把书本装好，准备去上课了。<br />\n“徐云妮。”陶雨叫住她。<br />\n徐云妮：“嗯？”<br />\n陶雨看着她，认真地说：“我一直计划着不婚不育不恋爱的，但如果你是男人，我一定倒追你。”<br />\n徐云妮听得哭笑不得：“你快下来吧，再不走要迟到了。”<br />\n陶雨从床上翻下去，跟徐云妮一起去教学楼，路上还在说：“我跟你表白你怎么不回应呢？”<br />\n徐云妮说：“谢谢，但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br />\n陶雨呿了一声：“你喜欢什么类型？老干部配老干部啊？”<br />\n曾经，徐云妮也是这样想的。<br />\n“刻板印象不可取，”她说，“我喜欢孤高不羁的大美人。”<br />\n陶雨：“呀，还大美人，你该不会是想跟聂恩贝一样每天抱着二次元抱枕入睡吧？”<br />\n徐云妮静了两秒，然后呵了一声：“没准真会沦落到这种田地的。”<br />\n陶雨：“哈哈！”<br />\n时间流逝，秋意愈浓，校园里本就不富裕的花草，更加凋零了。<br />\n陶雨依然打着工，坚持着每周四天去lapena。<br />\n这天，她还是起了个大早。<br />\n出门的时候，两个室友都在梦乡之中。<br />\n今天天气不算好，一早有大雾，还带着点霾。<br />\n现在早晚温度已经很凉了。<br />\n陶雨打了个哈欠，拉高衣服的领子，出了学校大门，顺着街道一直向前走。<br />\n当她过了一条马路，拐进小道，看到了远处两个人。<br />\n其中一个女生是酒吧的工作人员，也是老板的外甥女，店里都叫她薇薇。<br />\n她此时正抱着手臂，在跟一个人说话。<br />\n那人靠在一旁。<br />\n是昨晚通宵喝多的人，在这醒酒？<br />\n陶雨走近了，感觉雾气无形中增加了人的神秘感，那道黑色影子像带着吸力似的。<br />\n她渐渐听到对话……<br />\n“……我没带钥匙，一会有领班来开门，我是回来取东西的。”<br />\n“你们老板在吗？”<br />\n“现在肯定不在啊，不过也有可能来，你有什么事吗？”<br />\n“没什么，问问楼上公寓出租的事。”<br />\n“你别在这干等了啦，我小舅不一定来的，而且店里白天也不营业。”<br />\n跟那人的声音比起来，薇薇的嗓门就像菜市场里卖鱼的。<br />\n陶雨走过去，薇薇注意到她，打招呼：“来啦。”<br />\n陶雨：“薇薇姐早。”<br />\n她们打了招呼，陶雨就站到一旁了。薇薇是很爽朗的性格，但陶雨与她其实并不熟悉，在灯红酒绿的lapena中，陶雨只是个不起眼的打扫人员。<br />\n陶雨的余光打量着旁边那个人。<br />\n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一手插在兜里，一手夹着烟，非常放松，平平常常地靠在路边的围栏上。<br />\n他问薇薇：“等会我能进去吗？”<br />\n“说了白天不营业，赵姐很严的，不会让你进的啦。”<br />\n“老板不是你舅舅吗？帮忙说说话。”<br />\n“哈哈，想走后门啊？要不你加我微信吧，你晚点来，我小舅没准会给你打折呢，说真的，我们这驻场的帅哥都不如你。”<br />\n“真的？”<br />\n“骗你的。”<br />\n那人笑了。<br />\n薇薇在他的笑里渐渐移开视线，又说：“哎，开个玩笑。”<br />\n他的烟又放入口中，淡淡道：“让我进去歇会，我刚到这边，没地方去呢。”<br />\n薇薇抱着手臂，说：“行吧，那等会我帮你问下赵姐。”<br />\n陶雨对时诀的第一印象，由很多元素组成——浓浓的雾气，萦绕的香烟，凌厉的剪影，轻飘飘的声音……还有雾霾、尘土、尾气混合的气味。<br />\n他周身都是黑色的，只有露出的皮肤白到发冷。<br />\n他脚边放着一个黑色的行李袋，身旁立着一把琴。<br />\n第51章<br />\n最终，如其所愿，这人成功进了店。<br />\n其实也没什么波折，领班赵姐来了后，薇薇说了句：“他要找小舅，问楼上公寓出租的事。小舅今早来吗？”<br />\n“他可能过会儿能来看一眼，”赵姐打量了一轮时诀，然后就说，“你进来坐会吧。”<br />\n赵姐平时很严格，连杯子摆歪了都要批评人，非工作时间谁也不能进店。<br />\n陶雨心想，长得好真是为所欲为。<br />\n他们进了店，陶雨直接去工作，赵姐去屋里拿东西。<br />\n薇薇带着那人挑了个靠边的沙发坐下，薇薇靠在一边，跟他说话。<br />\n“你从什么地方来的？”<br />\n他看着手机，好像在查什么，说了一座城市。<br />\n薇薇说：“来这边干嘛？”<br />\n他说：“美女，给口水呗。”<br />\n薇薇：“叫谁美女呢，我不叫美女好吧？”<br />\n他抬眼看她：“那你想让我叫你什么？”<br />\n白天酒吧没有开灯，里面略显黯淡，他叠着腿坐着，面庞呈现一种哑光的洁白。一点点亮光反射在他耳垂那一对简单的素环上，居然有种怪异的华丽感。<br />\n薇薇稍稍一愣，然后有点无语的样子：“谁想让你叫了，就是让你别乱叫……”<br />\n“行，”他又说，“有水吗？”<br />\n薇薇撇了下嘴，最终还是去给他拿水了。<br />\n陶雨在柜台里干着活，感觉这男生虽然句句有回应，但说的那些话，就像水中浮萍，飘飘摇摇的。只是那浅淡的嗓音，清晰的吐字，又是客观意义上的非常好听。<br />\n过了一会，门又开了。<br />\n进来一位三十几岁的男人，戴着一副眼镜，穿着宽松的衬衫和裤子，中等身材，稍有点发福，衣服下隐隐露出点肚子的形状。\n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