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 林慕也明白这点。<br />\n 他比谁都知道林沁华混乱的记忆是什么。她活了近千年，这千年里的经历，还有幻境中一日百年，繁复凌虐的折磨，两段记忆交缠在一起，以至于她很难分清什么时候是现实，什么时候又是幻境。<br />\n 比起她自己顺遂喜乐的一千年，反而是幻境里的经历更为刻骨，在她灵魂上烙印出了不可磨灭的印记。<br />\n 她需要时间去适应。<br />\n 去告诉自己，她已经重回人间了。<br />\n “我知道，我就想回去看看她。”<br />\n 不仅是林沁华，还有林誉和舅舅舅妈他们，之前的联系太匆忙了，虽然能从汇行山上的植物传递出的情绪中感知，林家应该没出什么大事，但他还是想回去看看。<br />\n 凌轻殷也不好拦着，“那你去吧。”<br />\n 林慕道：“我会尽快来找师姐的。”<br />\n 凌轻殷这一个月也不是光在这等着。<br />\n 她要检查之前封闭的、这个世界和外面联通的通道有没有出问题，还要处理一些烂摊子。太弥宗的修士也折损了几个，又重新复活，都要她去定夺。和林慕交代完就带着鞠佑安离开了。<br />\n 鞠佑安给林慕留了一堆小零食，点心甜食鸡腿猪蹄一概不缺，让他带着路上吃。<br />\n 自己则被凌轻殷牵着，一边倒退着走一边大力挥手，笑容灿烂，显然是对自己这位同道中人十分有好感。<br />\n “看路。”凌轻殷无奈。<br />\n “不，你看，”鞠佑安腰间的鞭子随着她的步伐跳跃，“我要看云。”<br />\n 两人的身影消失，林慕看向身上的龙，问道：“前辈，你已经恢复了吗？”<br />\n 顾随之枕着他肩膀，语气虚弱：“还没有，我感觉我浑身没有力气，已经不能独立行走，需要有人带着……”<br />\n 戏还没演完，他被捏住了命运的后脖颈。<br />\n 顾随之仰起头：“干嘛？龙的后颈不能捏不知道吗？”<br />\n “为什么？”林慕在他后颈上轻轻捏着，没用太多力气。<br />\n 顾随之：“我哪知道，我瞎编的，别捏，好痒。”<br />\n 林慕松开手，把他翻过来打量，“还能变成人吗？”<br />\n “变不了，你将就一下。”<br />\n “怎么长这么快？”<br />\n 顾随之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浓浓的遗憾，明明浑身都被鳞片包裹，还是感到了一股寒意，“怎么？你蹂躏我上瘾了吗？”<br />\n “是啊。”林慕说，“你小时候……”<br />\n 他意味深长地顿了下。<br />\n 他睡着之前顾随之还和他吵架，只是没吵赢，气得转过身去，拿后脑勺对着他赌气。<br />\n 偏偏骨气又不足，转头偷偷打量他，看他有没有去哄。<br />\n 哄了就端架子，没哄就把自己气个半死。<br />\n 这会儿再看手里熟悉的龙，他莫名有点失落，“我还以为龙族要几百年才能长大，早知道你长这么快……”<br />\n “你要干嘛？”顾随之一个后仰。<br />\n 林慕唇角微微翘起，“给你喂盆盆奶。”<br />\n “！”顾随之挣扎，“打住，不准想，我不喝那玩意儿！”<br />\n “等你问我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的时候，我就告诉你，等你吵完架，不会再拿后脑勺对着我的时候再说。”<br />\n 顾随之嗖地远离了他。<br />\n “吃糖葫芦吗？”林慕从鞠佑安留下的零食中翻找出一串糖葫芦。<br />\n 火红饱满的山楂，外面均匀裹着一层糖衣，散发着香甜的气息。<br />\n 某些人还做鬼的时候就是个馋鬼，天天叫着要吃东西，正餐不够，还要下午茶宵夜，小零食也不能断，还尤其喜欢香的甜的，林慕蛀牙都要吃出来了。<br />\n 这会儿终于有机会，他非要让顾随之自己把这些甜死人的东西吃个遍。<br />\n ……<br />\n 汇行山，林家。<br />\n 顾随之龙爪里握着一串糖葫芦，深感自己威武的形象受损，愤愤不平又咬下一口。<br />\n 他控诉林慕：“以前你吃的时候我也帮你分担了的！”<br />\n 现在怎么能让他自己吃？<br />\n 真的好甜啊，怎么会这么甜？<br />\n 从林慕的识海中过一道，食物的色香味都会削弱一层，所以总觉得味道不够重，这会儿自己吃，才知道这玩意儿有多腻人。<br />\n “用你的小鸟胃来分担的吗？”<br />\n 林慕一步步沿着台阶往上走。<br />\n 新年夜时，顾随之寄居在一只小鹰身体里，确实是名副其实的小鸟胃。<br />\n 为了他这一口糖葫芦，事后林慕提了十几斤肉去感谢老鹰一家，后来那老鹰认识他了，天天带孩子来找他蹭饭，他走的时候还去看过，那一窝瘦骨嶙峋的鹰已经长大了不少，一个个羽毛油光水滑。<br />\n 很快到了山门前。<br />\n 远远就看到几个守门的侍卫在聊天。<br />\n 林慕走过去。<br />\n 他周身气势变化太大，头发太多太长，束不起来，就算编成辫子也太粗了，只拉了一半编起来垂在一侧肩膀，其他的只能任由披散在身后。<br />\n 守山门的侍卫没认出他来，拦住他，没敢抬头细看，硬着头皮问：“尊者何人，来林家何事？”<br />\n “回家。”林慕道。<br />\n 他的声音变化也大，从前还能听出少年清润的质感，现如今只剩下云端降临般的飘渺，好似天外传来。<br />\n 之前扶桑岛弟子就对他又敬又怕，承桑祁和姬珠神经大条没发现，凌轻殷自己说话就是这个调调，也没什么不适应，林慕还没注意到这里面的差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