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月<br />\n----MM音<br />\n（一百二十四）<br />\n晚上再回去已经快十点。<br />\n临月觉得这个时间还是不要给沉度打电话了，于是坐在沙发上编辑短信，半天打不出几个字，编辑好又删除。<br />\n出去一趟江湛又出了一身汗，洗完澡出来看见她盘着腿坐着，对着手机按键，他声音不太乐意。<br />\n“浪费时间，还需要找理由。”<br />\n临月看他一眼，闷闷的：“礼貌一些吧，毕竟以后还要合作。”<br />\n要不是他，说不定这会儿合作都已经谈成了。她又不是江湛，人往那儿一战生意就送上门来。<br />\n呵，拒绝他的时候倒是直挺挺的也不讲礼貌。江湛今晚心情不错，于是也懒得理她。<br />\n江湛的电话这时候也响起来，临月下意识去看，看见了“闫怀进”叁个字。<br />\n江湛挑了挑眉，用眼神告诉她想的话可以自己接。<br />\n临月很乖觉地把手机拿起来递给了他，但她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回卧室。江湛对这点异样不以为然，接通了电话。<br />\n“嗯，找的谁？”<br />\n语气显而易见的欣赏，大概是什么事情办成了，临月心想。<br />\n电话那边报了一个名字，接着又解释了几句。<br />\n“你倒是会想办法，”江湛也觉得这人胆子大，虽说是仗着他的名声行事，效用却不是一般的高，“钱到账了只是第一步，前期你继续跟进。”<br />\n临月动了动眼睛。<br />\n电话那边还在继续说着什么，这次的内容很长，江湛静静听着，神色也变得稍显严肃。<br />\n“明天下午把具体方案给我。”<br />\n他看了一眼旁边的人，果然一脸出神不知在想什么，他不欲再多说。<br />\n不知怎么，挂断前他又加了一句：“下周一开始来汉江。”<br />\n闫怀进也诧异，这段时间他两头跑，虽然有些浪费时间，但这种表面功夫谁都得做，江湛从来不提他进汉江的事，这次却态度转变有些快了。<br />\n他很快反应过来：“我这边没问题，但江小姐那边，是不是有些突然。”<br />\n江湛嗤笑一声：“她就在旁边，不然你现在亲自给她解释？”<br />\n闫怀进当然不会蠢到答应。<br />\n而江湛也不会给他解释的机会，很快挂了电话。<br />\n闫怀进说不上哪里不对劲，这兄妹俩的关系，好像比平常人家更亲近些，也更怪异些。<br />\n而刚刚江湛的意思，大概江临月那边还需要再瞒一段时间。<br />\n他心里知道，尤其是从别人口中了解得越多，越明白江临月是个可怜人。同病相怜吗？但有江湛这个哥哥在她身后，他连关心好像都找不到正当借口。 <br>\n\t\t\t', '\t')('\n算了，后面的路还很长。<br />\n江湛挂了电话，见临月盯着前面的电视发呆，问：“没什么想问的？”<br />\n临月收回目光看向他，没抱什么期望：“你让他帮你做什么？”<br />\n江湛搂着人往后靠，两人一同倒在沙发里，懒懒的都没什么劲儿。<br />\n“你那么信任他，他没告诉你？”<br />\n临月像是听不明白他那点小心思似的，反问：“现在他是你的下属，为什么要向我汇报。”<br />\n“当初不是你非得把人往外送，这会儿又难受了。”<br />\n临月知道他不会多说，“我难受也不是因为他。”<br />\n“什么？”<br />\n“没什么，这个人挺厉害的，你好好用。”<br />\n临月心里那点难受上来，就要起身回卧室，江湛把人困在怀里不让她动。她无奈叹气，电视里放着无聊电视剧，她对那些情情爱爱的故事情节毫无兴趣，没一会儿开始阖眼。<br />\n江湛见她睡着，将电视声音调小，看了她良久。<br />\n最后轻手轻脚将人抱回了房间。<br />\n~<br />\n周一的时候闫怀进提早来了公司，等在临月的办公室里。<br />\n临月看见他做好充足准备的样子，并不是很惊讶。<br />\n两人在小茶几旁边的沙发坐下，临月给他倒了一杯茶。<br />\n“准备好了吗？”<br />\n闫怀进看着女孩儿一脸镇静，满腹草稿不知该从何说起，如果不是那边确实有更好的机会，他也不会这么快离开。<br />\n“都是江家的公司，我去哪里区别不大。”<br />\n临月笑笑，她做的准备并不比闫怀进少，这番冠冕堂皇的话听听就好。<br />\n“他可不像我这么好相处。”<br />\n闫怀进反应了一秒，知道她说的是谁，这算是临行前的箴言？<br />\n“我知道。”<br />\n临月话还没说完：“戒备心重，没有原则，不留情面。”<br />\n闫怀进听着这次词汇有些哭笑不得，哪有妹妹这么评价自己哥哥的。<br />\n“难道是个火坑？”<br />\n临月摇摇头：“我只是劝你做事谨慎小心。”<br />\n闫怀进想让气氛轻松些，故意问：“那能不能告诉我，江总有什么喜好和底线？”<br />\n临月愣了愣，双眼有瞬间的失神，这个问题问的真好。 <br>\n\t\t\t', '\t')('\n“我是说，我或许能给自己留个退路。”他看临月若有所思的样子，反而开始打圆场，“算了，看来你也不知道，他那么厉害的人，一定藏得很好。”<br />\n临月也笑：“当然，我确实不知道。”<br />\n话锋一转，临月再次向他抛出橄榄枝。<br />\n“如果不合适，我这里欢迎你随时回来。”<br />\n闫怀进有些受宠若惊：“我不明白，你好像格外愿意帮助我。”<br />\n从一开始两人在孤儿院相遇，再到每一次工作上的接触，还有那次意外，他难得见证她的失态和不堪。<br />\n“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们其实很像。”<br />\n这句话半真半假，但听的人一定动容。<br />\n黑暗里终于有一丝光亮的突破口，人本能朝它奔赴，闫怀进是孤身生活在深渊里的人，即使他天纵奇才，也不能免俗。<br />\n“我不知道你听到的是什么版本，但我的故事你肯定多少听过，”她露出一种和平时全然不同的神色，那是一种完全放松，放任自己陷入悲伤回忆中的神色，她继续道，“那时候我在孤儿院第一次见到你，你一个人进进出出，能和孩子们打成一片，也会把他们隔离出你的世界。”<br />\n闫怀进十分震惊，这不正是江临月给他的感受吗？<br />\n“很抱歉我一开始就向院长询问了你的情况，不过这不重要，后来在医院里我发现你的数学天赋，还有这么久的共事，你值得更好的机会。从前那些耽误你的人和事都会过去。”<br />\n这些话从没有人对他说过，每个人当着他的面都只会说他聪明厉害，日后前途无量，背地里却又只剩下“可惜了”叁个字。<br />\n他也感慨命运不公，更不知道这条路要一个人走到什么时候才是尽头。此刻因为她，他相信所有往事都不值一提，那些痛苦和孤独一定会和他分离。<br />\n他不可置信一般：“临月，你说这些……”<br />\n临月温柔一笑，收起所有不好回忆：“没什么，突然你要走，我想尽我所能最后帮你而已。”<br />\n闫怀进也不知道该说什么。<br />\n“合江这边问题不大，黄教授和陈工那边不关你的事，张明全他们看在你哥的面子上也不敢对你怎样。”要是你想推行什么新的规则，或者想插手实验项目那边，那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了。<br />\n但这话他犹豫着，还是没说出口。<br />\n“我知道，如果有什么地方我不懂的，还是可以向你请教对吗？”<br />\n还是那个单纯好学的学生。<br />\n他没有理由拒绝。<br />\n“那就好好干，和数字打交道的事情，你比任何人都擅长。”说到底，钱也不过是一串数字而已。<br />\n见闫怀进有一丝诧异，临月又解释道：“那天晚上你和江湛打电话，我不小心听到。江湛能把这块地交给你，已经算是认可你。”<br />\n临月彷佛还有些担心，“周宇知道自己被骗，他是殷启铭手下的人，你算是彻底得罪了。”<br />\n闫怀进不疑有他，以为是江湛和她说了这些。<br />\n而昨天和江湛的会面，他明白这两家本来不是一条道上的人，即使闹崩了也不见得谁能赢得过谁。<br />\n“没办法，江总交待的任务时间紧难度大，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不过后面不会了。”<br />\n“这么快就想到新办法，不愧是你。”<br />\n“也不是新办法，恰好两件事碰在一起，很难不让人想要一起解决。” <br>\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