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特地把“回家”改成“回去”，仿佛在强调某种距离。</p><p> 陶琢以为严喻不会回复，可微信发过去不到十秒，陶琢连聊天页面都还没退出，严喻的微信电话已经打了过来。</p><p> 陶琢很不争气地手一抖，接了起来。</p><p> 两人谁也不说话，“沙沙”声所代表的沉默压得人喘不上气。</p><p> 最后严喻一言不发，就这么挂断了电话，陶琢看着没有回复的微信界面抿嘴。</p><p> 酝酿了一天的雨忽然倾盆而下，将整座城市淹没在乌云之中。</p><p> 第38章 开窍</p><p> 陶琢觉得自己再次把一切搞砸了, 他和严喻又陷入某种冷战之中。</p><p> 但这次不是严喻挑头的，陶琢想，都是他的问题，是他主动推开了严喻。</p><p> 三月, 南城的回南天来了, 一切都湿漉漉的, 地面, 镜子, 桌椅，墙壁……到处都是水珠。永远晾不干的衣服霸占着阳台, 霉菌侵占每一种食物。湿气无孔不入, 无缝不钻, 出现在目所能及的所有表面，潮湿, 粘稠, 阴暗，使人崩溃。</p><p> 单宇又是第一个敏锐察觉到陶琢和严喻之间那微妙氛围的, 再次问陶琢：“不是, 你俩又吵架了？”</p><p> 陶琢故作轻松：“没有啊, 我和喻哥就没吵过架啊。可能是快考试了吧，他最近忙。”</p><p> “也是，”单宇点头, “对他来说马上就要高考了……哎真好, 考上少年班就不用上高三了。”</p><p> 陶琢心一沉, 强迫自己不去想未来没有严喻的日子。</p><p> 有一天体育课下课, 陶琢去操场边的水池洗脸，一边穿外套一边往教学楼走, 忽然听见有人在身后喊：“陶琢……陶琢！等一下！”</p><p> 陶琢回头，发现是余沅小跑着来找他。</p><p> 陶琢站住，低头看余沅：“有事吗？”</p><p> 余沅左右环顾，见没有人，对陶琢说：“嗯，想麻烦你一件事，就是……你能不能帮我把这个送给严喻？”</p><p> 陶琢顿时一愣，接过余沅递来的那个纸袋，朝里瞟了一眼，要给严喻的东西用礼物纸包装得很严密。</p><p> 陶琢回过神来时，听到自己在说：“是送给喻哥的礼物吗？”</p><p> 余沅脸红了：“差不多吧……其实也不算礼物了，就是……反正你帮我放到他桌上就好啦！”</p><p> 余沅对他千恩万谢，转身跑远。</p><p> 陶琢一整个下午心神不宁，生物课复习必修三激素调节，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放学后没去吃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宿舍的，推开门，508没人。</p><p> 陶琢随手把书包甩到一边，不敢坐严喻的床，就坐到爬梯上，垂眼捏紧余沅的纸袋。</p><p> 不，不能这么做，陶琢心想，你不能偷看别人的隐私。</p><p> 但内心深处翻腾的嫉妒、心酸与难过把陶琢活生生吞噬，它们打败了道德和理智，陶琢最终伸手，慢慢把礼物从纸袋里拿出来。</p><p> 那一瞬间仿若被雷劈中。</p><p> 虽然礼物被包装得严严实实，但仅从长度、大小、重量，陶琢一摸就知道。</p><p> 是一只同款的保温杯。</p><p> 陶琢没勇气送出去的礼物，大把人争先恐后送到严喻面前。</p><p> 一整个晚自习陶琢都在神游，上课时完形填空做到哪，下课时就还停留在那题。期间严喻扫了他好几眼他也没有察觉。严喻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开口。</p><p> 下课铃响了，学生们纷纷站起来收拾书包，单宇一边收笔袋一边扭头问：“今天还去小卖部吗陶小琢？”</p><p> 陶琢摇头：“你先回去吧。”</p><p> 严喻写完数学最后一道大题，习惯性把用完的草稿纸撕掉，叠好卷子正要起身，忽然听见陶琢说：“严喻，等一下，我有事和你说。”</p><p> 严喻挑眉，顿了一刻，又坐下来，安静地等待陶琢。</p><p> 十五分钟后，宿舍已然关门，所有学生都离开教室了，两人还坐着不动。</p><p> 严喻先开口，淡淡道：“还说吗？”</p><p> 陶琢抿嘴，弯腰拿起那个纸袋。</p><p> 不知为什么，陶琢感觉那一瞬间严喻的眉间微微一松，似乎十分期待这个礼物。</p><p> 可当陶琢说：“严喻，余沅让我把这个交给你，是……给你的礼物。”</p><p> 那点柔和灰飞烟灭，严喻的表情顿时沉下来。</p><p> “我不要。”半晌后严喻冷冷拒绝，“拿回去。”</p><p> 陶琢咽了咽口水：“你不打开来看一下吗，好歹是一份……”</p><p> “我说了，我不要。”严喻蓦然打断，“拿，回，去。”</p><p> “可你之前不是想要保温杯吗，严喻，”陶琢说，“这是个保温杯。这是你想要的。”</p><p> 其实陶琢露出了一个巨大的破绽，那就是他为什么知道那里面是保温杯。</p><p> 但严喻放过了他，严喻只是说：“我不想要。”</p><p> “可你……”</p><p> “现在不想要了。”严喻冷漠打断，一字一句道。</p><p> “陶琢，”严喻忽然说，“</p> ', ' ')('\n <p>她让你送东西来，你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吗？”</p><p> 陶琢心一跳，整个胸膛再次被苦涩填满，他心想我怎么会不知道？可是……</p><p> 下巴忽然被严喻捏住，用力一抬，陶琢吃痛，挣不开，只能被迫仰头看严喻的眼睛。</p><p> “看着我，陶琢，”严喻沉声命令道，“你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吗？说话。”</p><p> “……知道。”陶琢说，“我知道。”</p><p> “那你还来送？”严喻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站在这里和陶琢掰扯这些无聊的问题，“她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平时怎么没见你这么听话？”</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