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陵光时孟章的声音从来温柔,他走到陵光身边,把大衣递给阿姨,伸手想要扶人却被陵光推开。<br/> “喝酒了?医生说你不能……”<br/> “他还说我不能激动呢,你听了吗?”<br/> 陵光抬头,一双眼通红地盯着他。孟章立刻收声,眼中的温柔化作悲悯。陵光鼻腔哼气,自嘲地笑了一下,“又是这种眼神,今天过年我不想找晦气,你想待着就待着吧,我困了,想躺一下,你别吵我。”<br/> 阿姨小心地看着孟章,在得到对方点头示意后扶着陵光进了卧室。墨昀看完烟花,回到客厅见了孟章,开心之余亦是好奇。<br/> “光姨说您今天要回家……”<br/> 孟章淡笑着点头,“我不放心你光姨,提前过来了。”<br/> “哦。”<br/> 墨昀得到答案,目光找了一圈没见到主角,文曲星小声解惑:“你光姨喝醉了,先回屋休息去了。”<br/> 孟章从上衣内兜里掏出两个红包,“今年的压岁钱。”<br/> 墨昀开心地接过来,孟章目光绕到他身后,“这位小朋友也有,密码都是你的生日。”<br/> “密码?”<br/> 话一出口墨昀反应过来,手悄悄捏了一下红包袋,感受到里面薄薄一片,人被吓精神了不少。<br/> “孟叔,我知道你有钱,但是这个会不会太奢侈了一点?”<br/> “拿着吧,我的心意。”<br/> 他说完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道:“哦对了,我买了一些烟花,让人放楼下了,你和这位小朋友要是感兴趣,可以一起下楼放烟花玩。”<br/> “真的吗?”<br/> 舍雷亚被烟花迷了眼,双手放在胸前轻轻鼓掌,墨昀想到他刚才的兴奋样,点头分了一个红包过去,又招呼舍雷亚穿衣。<br/> 两个人离开之后,孟章肃下脸色,打了个响指,一个结界从圆桌正中心向外扩散,刚好将其余几人包裹其中。<br/> “既然几位都在,我们也该说说正经事了。”<br/> 孟章准备的烟花种类繁多,大小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专人在旁边看顾二人安全。墨昀手里拿着一根小小的烟花棒,看着仰头望着天空开心蹦跳的舍雷亚,又回头望向身后住宅楼上陵光没有开灯的卧房。<br/> 不知道是不是他多想,总觉得孟章是故意把他支开的,但陵光已经进屋休息,他这样做又为了什么?<br/> 墨昀想不出原因,心里装着事和舍雷亚玩得不甚尽兴,舍雷亚没注意到他的情绪,沉浸在烟花带来的视觉刺激当中,来回跑跳出了一身汗,被寒风一吹就有些不舒服,待到二人返回楼上,他脸色已经有些泛白,和墨昀说自己要先回去休息,没法陪他守岁。<br/> 见他这样墨昀也知道应该是受寒感冒的征兆,赶紧将人送回去,冲了一杯姜茶逼着他喝下去,又等人睡着才回到陵光的公寓。<br/> 阿姨说文曲星和霍玚有事先离开了,墨昀回头看着霍玚公寓的门,刚才自己就在家里陪舍雷亚,也没见到二人回去,但现在文霍二人不在,陵光也醉酒休息,他也没由再留下,于是便想回家。<br/> “凌小姐给你准备了甜品,刚才还嘱咐我说让你带回去,你进来等一下,我包给你。”<br/> 墨昀于是又进到室内,电视屏幕上春节晚会已经进行到敲钟阶段,倒数声中他听到陵光的卧室里传来一声闷响。<br/> 他担心是陵光睡熟滚下床,起身快步来到门前,卧室门并未关紧,还留有一道缝隙,他手握上门把,正要推门时听到屋内传来孟章的声音。<br/> “春节过后我就会登报发布我们订婚的消息。”<br/> 手上动作顿住,墨昀松开把手,想要趁两人没察觉到自己前先退开。<br/> “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不会和你订婚的,你登报也没用,我可以再发声辟谣,到时候股价波动你别怪我没提醒你。”<br/> 酒醒之后,陵光的声音清晰而坚定。墨昀头一次在她身上感受到如此明显的冷厉厌恶,一时忘记要离开,只傻愣愣地站在原地。<br/> “为什么不愿意和我订婚?明明小时候……”<br/> 孟章也一改往日上位者气质,饱含疲惫的声音里透出一丝不甚明显的委屈。<br/> “你也知道那是小时候,小时候我懂什么?他们说我喜欢你我就觉得那是喜欢,可我现在发现不是这样的……”<br/> 陵光打断孟章的话,声音慢慢带上叹息,“喜欢一个人不该是这样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不想骗你,但我只当你是兄长,没有其他的感情。”<br/> “哪怕我会和别人在一起,结婚生子组建家庭?”<br/> 孟章似乎无法接受这个回答,陵光话音刚落他便追问着寻求答案。<br/> “那你会收到我最诚挚的祝福。”<br/> 陵光话中含笑,自此之后室内一片死寂。墨昀惊觉自己偷听了这么久,立刻屏息后退,在门口时恰好遇到从厨房打包好甜品的阿姨,他也顾不上再客气,匆匆道过谢就拿着东西离开。<br/> 走到门口他听到楼梯间有细微声响,本不该在此刻生出好奇,却不知为何鬼迷心窍一般又折返回去。<br/> 楼梯间的铁门被推开,感应灯应声亮起,墨昀闻到一股浓烈的烟草味,他皱眉眯眼,被呛得忍不住咳嗽。<br/> 陈乔低头见推门人是墨昀,从兜里掏出简易烟灰袋,把烟头塞进去,又挥手将烟雾挥散。<br/> “抱歉,熏到你了么?”<br/> 墨昀摇头,不敢再前进,只用身体撑着门问他:“您怎么在这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