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异香味更浓了。</p><p> 他匆匆瞥了一眼后便收回视线，把面前的百姓推到两侧，挤了过去。</p><p> 巷子里，五六个小厮正焦急地聚在那里。</p><p> 为首一人同样身着褐色短打，发面一般的脸上缀着绿豆大小的眼珠子，几乎看不见眼白，看见裴厌辞来了，薄得几乎看不见的嘴唇咧开，活像一条没须的鲶鱼，夸张而惊讶地叫了起来，“呦，厌辞，你这是怎么了？谁把你打了？”</p><p> 裴厌辞从他的话里读出了几分幸灾乐祸。</p><p> 再看剩余的人，也个个看好戏的样子。</p><p> 原主这是有多遭人恨，一个要置他死地，这几个也想看他笑话。</p><p> 他身后窜出一个小孩，立刻扶住了他。</p><p> “毋离哥，厌辞哥后脑勺受伤了，流了好多血，我们赶紧回去吧。”</p><p> 裴厌辞看了眼那个关心他的小孩，约莫十岁左右，面相斯文秀气，身段纤柔，和那个叫毋离的肥鲶鱼站在一起，极大的反差在他心底产生一种莫名的喜感。</p><p> 这人眼里带着浓浓的关心，看来与原身关系十分要好。</p><p> “我们还没找到非远。”毋离神色不是很好看，将质疑的目光投向裴厌辞，“喂，非远呢，他在哪里？”</p><p> 还未得到回答，又有三个小厮从巷子另一头冒出来，几步走近。</p><p> “不好了，毋离，非远死了！”几个人激动地说着，却是压低了声音，脸上带着浓浓的惶恐不安。</p><p> 为首的胖子毋离明显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一把揪住裴厌辞的衣领，鼻翼两侧的肌肉因为悲愤痉挛地抖了抖，豆大的眼里迸射出骇人的精光。</p><p> “你把他害死了！”</p><p> “毋离哥，你冷静点。”少年赶忙上前阻止，却被扫到地上。</p><p> “是扼鹭监的人杀的。”裴厌辞对上他的目光，严谨地纠正道。</p><p> 顺便替他挡下了剑。</p><p> “若非你进了祥庆酒楼，他怎么会碰上扼鹭监的人！”</p><p> 他用了“你”，而非“你们”。</p><p> “我进酒楼是我的事情，他又何必一定要跟着来，腿长在他身上，与我有何干系？”</p><p> 毋离的眼神不自觉地闪了闪，气势弱了一些，却也只是一瞬间，又立刻恢复了对他怒火。</p><p> 果然，死掉的小厮不是与他同来的。</p><p> “他跟踪我？”裴厌辞盯着他，眼里闪过一丝玩味，“你知道这件事情。”</p><p> 锐利的目光带着几丝嘲讽，毋离被他浑身的气势所慑，任何想法都无所遁形，不自觉地松开他的领口，脚刚欲后退一步，又缩了回来。</p><p> “知道又如何。”他脱口而出道。</p><p> “是你，差使他跟踪我。”</p><p> 这话一出，周围的小厮们看向毋离的眼光带了点不一样的东西。</p><p> “不是我。”他急切地反驳，却更像是在撇开什么。</p><p> “你让他送死。”裴厌辞打断他，没给他说话的机会。</p><p> 这个身体的音色与上一世差不离，他很满意，语急时铿锵脆利，杀机暗含，在放缓了话音时，带着几分蛊惑的味道，“你却还在这里演着猫哭耗子的戏码，寻找给你背锅的替死鬼，你对得起他吗？”</p><p> 毋离身侧的手握紧又松开，呼吸沉重起来。</p><p> 他知道非远今天跟踪出府，想要找厌辞的茬，但他没有阻止，最终导致了好友的惨死。</p><p> 愧疚，无力，后悔。</p><p> 裴厌辞知道此刻他想的什么，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的神色在其他人看来，像是被他说中真相、心里有鬼的表现。</p><p> 凤眼深邃明亮，此刻微微眯起，如偃月一般，澄净的瞳孔浑如点漆，锋藏锷敛。</p><p> 这足够了。</p><p> 他瞥了眼一直局促不安的小孩，后者赶忙站出来打圆场，“也有可能非远哥凑巧在酒楼里撞见了厌辞哥，仅此而已。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p><p> 在适当的时机结束话题，就算毋离之后怎么解释，都像是狡辩。</p><p> “张总管还在等着我们回话呢。”小孩忧心道。</p><p> 这显然戳中了其他人更关心的事情，不由又望向毋离。</p><p> “咱们是不是该回府了。”</p><p> “是啊，这里还在抓人，再停留一会儿，我们也得搭进去。”</p><p> “我听到扼鹭监的人过来了！”</p><p> “你们先走。”毋离突然道，看向小孩，“无疏，你先回府禀报张总管，我等会儿回去。”</p><p> “殿下会为非远哥出这口气吗？”叫无疏的小孩问。</p><p> “你想甚呢，咱们是下人，贱命一条，像非远这种，死了丢乱葬岗都没人敢收尸的。”旁边有人答道。</p><p> 无疏表情顿时失望落寞起来。</p><p> “咱们就把这事原原本本说给张总管听，别的，就是主子该忧心的事情了。”另外一人答道，担忧的眼神不住地瞥向毋离。</p><p> 毋离一脸如丧考妣，叹道：“非远给殿下惹了大麻烦。”</p><p> “我们不会被牵连吧？”有人紧张道。</p> ', ' ')('\n <p> “这跟我们有甚关系，要说那也是毋……”另外一人说一半不敢继续了，只是眼睛埋怨地瞟向毋离。</p><p> 显然他们心里或多或少都开始认同了裴厌辞的说法。</p><p> “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几人已经打算往回走，见毋离不动，无疏问。</p><p> “你先走，我看能不能把非远的尸体偷出来。”</p><p> 几人大吃一惊。</p><p> 方才去祥庆酒楼打探的三人中的一人道：“现在祥庆酒楼里外已经被团团围住，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你去就是送死。”</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