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原来危机四伏的地方不止身边……”曲寒川忍不住呢喃道。黄将军是对的，是真的为国为民。</p><p> “恩公在担心什么？他们说的兵马联动吗？”张捶九突然问。</p><p> “你知道？”曲寒川惊奇。</p><p> 张捶九低低嗯了一声，试探道：“这不刚听吗？那意思，兵力都归于一处也没什么不好的。”</p><p> 曲寒川摇摇头，只当他是个性情洒脱却什么都不懂的小乞丐：“书有吴楚之乱，又有贾南风八王之乱，还有杯酒释兵权，无不是权力过于集中所致。两兵相并，必生异心，轻则结党营私大肆牟利，重则……”</p><p> “重则怎样？”张捶九追问。</p><p> 重则权力僭越，谋朝篡位。但曲寒川只是笑问：“吃好了吗？如果不够，桃良再去要。”或许朝中夺嫡之战已经白热化了，而曲寒川依然陷在自身泥潭中。</p><p> 张捶九深深看着他。而桃良却瞪着大眼睛盯着张捶九看。不知为什么，这乞丐一双招人桃花眼敛起来后，暗暗的眸光竟然让人觉得无端寒冷。</p><p> 良久。</p><p> 张捶九轻声道：“恩公可为帝师。”</p><p> 曲寒川失笑：“你当什么人都可以做帝师？那得是身为宰辅，真正忧民的人才行，我连自己……”话音止住。</p><p> 曲寒川想起家里那个人，忍不住愁上心头。</p><p> 胤红星顽皮却耐心。若之前有那么几个瞬间让曲寒川感觉到轻薄的戏弄之意的话，现在便是石头心被捂热了。</p><p> “你想吃什么？”“寒川开门好不好？”“寒川睡了吗？”“鱼新不新鲜？”“别生我气了好不好？”“寒川……寒川……”</p><p> 不止语言，他从实际行动中践行着他的话。</p><p> 曲寒川偏偏心软，听着那认真关切言语，不由得难过起来。</p><p> 这边，张捶九恢复了轻佻浪荡的模样，冲一旁的胖桃良眨眨眼：“恩公俊秀有才，就连身边的丫鬟也格外玉雪可爱，若能给我做娘子……”</p><p> “你休想！”桃良气鼓鼓。</p><p> 曲寒川凭他玩闹，笑着不说话。</p><p> “行了。”</p><p> 楼上又传来一阵低沉浑厚的声音，此音一出，包厢里满座都安静下来，那十二爷都乖巧的闭嘴了，恭敬的喊了一声九哥。</p><p> 张捶九脸色变了变，匆忙吃了两口不及咽下便低声道：“恩公，我先行一步，”又看向尤在气鼓的桃良，“早些带你家公子回去，这里不安全。”</p><p> “告辞。”</p><p> 说完，捉过盘中最后一根鸡腿便离开。</p><p> 余下曲寒川呆坐窗边，默默沉思。</p><p> 黄奉容是永安城新庆大营的主将，其麾下三位大将高、胡、莫皆有勇有谋，如果黄将军出了什么意外，真不知家国何安。如果自己没出事，此刻定然已入朝，进言献策，结识志同道合之人。</p><p> 可惜时光不似风雪，得不了片刻回旋。</p><p> 从岁载纪到娶男妻，而那男妻似乎对他情深义重……曲寒川双手轻捧只余残米的粥羹，忍不住苦笑：“真是翻覆升沉百岁中，前途一半已成空……”</p><p> “浮生暂记梦中梦，世事如闻风里风。公子好才情，不知是何方佳人，小爷能不能有幸结识？”这道声音浑厚低沉，自楼上传来，话音却轻佻不堪。</p><p> 【作者有话说】</p><p> “翻覆升沉百岁中……世事如闻风里风”《自遣》唐 李群玉。</p><p> 14、曲寒川巧舌辩九王</p><p> 方才张捶九说话也轻佻，却是坦荡光明的调笑之意。这位，自是轻浮又目中无人的轻佻了：“桃良，我们走。”曲寒川当机立断。</p><p> 放下一个银锭子便起身扶住桃良。</p><p> “呦！是瞎子呀？九哥，好像更有趣了，你们几个下去……”</p><p> 曲寒川听到最后几个字不禁握紧桃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但他一步不停地往外走，只当自己没长耳朵。</p><p> “站住！”几人冲到前面，挡住去路。汀芳涧里的客人们见事不好纷纷扔下筷子铜钱起身离开，不一会儿，酒楼空了。</p><p> “你们想干什么？我家公子只是吃茶而已，又没偷……”</p><p> “闭嘴！”曲寒川低声喝止桃良。这个傻丫头。如果赵明棋知道方才谈话已经一字不露的泄漏，那今天的事情才是真的难以善了。</p><p> “不知有何见教？”曲寒川转过身，玉色的脸冷冷清清，月一样干净。</p><p> 他听到有脚步声慢慢靠近。</p><p> 九王爷赵明棋打量曲寒川，认为自己见过无数漂亮人，笑如春花冷如秋月也好，肤如凝脂软玉温香也罢，像眼前这人，一颦一笑一凝眉间便令人如历遍四季一样的。</p><p> 从未有过。</p><p> 曲寒川只穿了一身白衣常服，素质雅静，一头青丝简单束起，扣着一顶玉冠，余发散在肩头。</p><p> 他久不出门，脸色苍白略微憔悴，瞳孔没有多大精神。明明身带病容，却给清瘦风姿平添了一股孑然媚色，仿佛在清凉微润的青石竹林中翻看被封存许久的春宫古卷一样，轻易便催动人的脉息。</p> ', ' ')('\n <p> 赵明棋闭上眼睛忍不住深吸一口竹林清香。</p><p> 酒楼客散，一片静悄悄。</p><p> 三位小厮矗立，阻住了主仆二人的去路。桃良忍不住往曲寒川身后挪了一小步，那位自称十二爷的人，眼下乌青，那笑眯眯盯着自己的眼神让她无端恶寒。</p><p> “别怕。”曲寒川拍拍她的手低声安慰。</p><p> “别怕。”赵明棋竟说同样的话，上前一步握住曲寒川的手，曲寒川倏然挣开，拉着桃良后退一步，朗眉微蹙。</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