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林清远有些经验，但年纪太小又只是副将，难以服众，况且……</p><p> 枫黎，各方各面的最优人选。</p><p> 他心里怎么能不知道呢？</p><p> “陛下，臣过去曾在北地近十年时间，从军也有四年了，得了枫老王爷的亲传，能力比郡主不差，且对北地气候风土乃至各方将领都十分熟悉，善于配合，对百姓亦是很有感情，如今听闻临昌危急，痛心疾首，还望皇上成全了臣的拳拳之心！”</p><p> 三人僵持不下，皇上都难以抉择，众臣更是不知该怎么选。</p><p> 姜怀泽犹豫片刻，还是起身，一并跪下。</p><p> 他朗声道：“父皇，战事告急，若真破城，必定生灵涂炭，眼下最重要的是尽快稳住局面，能一击必中做到如此的，也就只有郡主了。”</p><p> 枫黎真想立刻跟他说句感谢。</p><p> 在场这么多人，怕是没几个敢替她说话吧。</p><p> 现场安静下来，陷入了一种奇怪的沉默中。</p><p> 贵妃欲开口，最终还是垂头，无声地喝了口茶。</p><p> 一道沉稳厚重的声音打破了沉默。</p><p> 姜晟睿面容严肃地开口：“父皇，儿臣去吧。”</p><p> 皇子亲临，就是士气上都会大涨几分。</p><p> 且他从小熟读兵书，一身武艺，又在京郊大营历练了几年。</p><p> 此话一出，立刻有有附和：“大皇子殿下倒是个不错的人选。”</p><p> “是啊，大皇子性子沉稳，定能主持大局。”</p><p> 姜怀泽快速抬眼，与母妃对视一眼。</p><p> 大抵是感受到父皇对他的倾斜，皇兄不会背后搞小动作，但要以军功搏上一搏。</p><p> 枫黎按在地上的手指渐渐用力。</p><p> 她一瞬不瞬地看着皇上，希望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p><p> 姜晟睿和魏武都对北地并不熟悉，即便有北地将士从旁辅佐，怎能跟她相比？</p><p> 而林清远从未做过主帅，没那个能力，也不能服众。</p><p> 她分明是毫无疑问最适合的人。</p><p> 她又铿锵有力道：“皇上，臣可以下军令状，一月之内，必定平定一切，还北地安宁！”</p><p> 陈焕心头揪了一下。</p><p> 军令状都出了。</p><p> 郡主想离开京城的心思，比想象中更坚定。</p><p> 她越是坚定，他就越是苦涩。</p><p> 与他柔情蜜意一遭，对郡主来说算什么？</p><p> 他们的感情算什么，他又算什么呢？</p><p> 皇上沉吟片刻。</p><p> 起身负手而立，做了最终的决定。</p><p> “晟睿、魏武，不要让朕失望。”</p><p> 枫黎瞳孔微缩，大脑空白了一瞬。</p><p> 她连忙往前膝行两步，像是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p><p> “皇上……！”</p><p> 她怎么也没想过，会是这么个结果。</p><p> 积累了数月的期待在这一刻被人狠狠撕扯破碎，她睁大的眼里浮出深深的失望和苦楚，不自觉地从皇上身上移到了一旁的陈焕脸上。</p><p> 陈焕垂在身侧的手指猛地攥紧。</p><p> 他看到郡主夹杂着震惊、失落甚至是某种绝望的眼里泛起薄红。</p><p> 他看得懂郡主看向他的表情里满是期待与不甘。</p><p> 他被这个眼神看得心脏一抽一抽地疼。</p><p> 郡主从来没露出过这种表情，他怎么可能忍心？</p><p> 可他太了解皇上了，不觉得此事还有任何转还的余地。</p><p> 他能做的就只有顺着皇上、保证皇上对他的信任。</p><p> 心脏被沉沉地压着，痛苦、压抑、疲倦，为郡主的痛苦而感到难受。</p><p> 可某种细小的、可耻的喜悦还是抑制不住地穿透压抑，在阴暗龌龊的心思中滋养，不断往上生长，形成了让他无比唾弃自己的暗喜。</p><p> 他无声地别开脸，避过了枫黎的视线。</p><p> -</p><p> “郡主，你还好吗？”</p><p> 绪白紧紧跟在枫黎身边，手掌虚扶着她的胳膊。</p><p> 她脸上满是担忧，一步也不敢离开。</p><p> 看郡主当时跪在地上的模样，她都心疼死了。</p><p> 恨自己不能替郡主解忧。</p><p> 皇上定了人选，转身就走了，赏花会没能进行下去。</p><p> 而郡主则是拿起酒壶，把剩下的酒一饮而尽，就这么头也不回地往永安殿来了。</p><p> 她是真的担心郡主太过难受，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p><p> “郡主，肯定还会有其他办法的，我们慢慢来，另寻他法。”她边走边劝，努力压下声音里的焦急，让人听起来温柔一些，“郡主你不是总说，方法总比问题多吗？”</p><p> 而枫黎拧着眉头，一直在回想刚才的一切——</p><p> 她记得在皇上定下人选之后，林清远也在后面一连叫了好几声皇上，还情真意切地大声请命，希望皇上可以给他机会。</p><p> 可任凭他怎么请命，皇上连头都没回一下。</p><p> 按理说，让一个对北地各方面情况都有所了解的人跟</p> ', ' ')('\n <p>随姜晟睿一起才更为稳妥。</p><p> 再说了，都已经让魏武同去了，有什么不能点三个人的？</p><p> 有什么在心头渐渐明朗。</p><p> 她一边沉心思索未来应该怎么办，一边无意识地推门走入永安殿。</p><p> 低头凝视地面，思绪早已经飘到了很远的地方，完全没注意到有人被绪白拦在了门外——</p><p> “郡主……！”</p><p> 绪白关好门，亲自堵在门口，把陈焕拦在门外。</p><p> 她面色不善，气笑道：“陈总管，你还好意思过来？说是要帮郡主，可你呢，郡主当时都……你竟然一言不发，便是说一句话能怎样呢？郡主真是看错你了！”</p><p> 陈焕一路追来，身上早已浮出薄汗。</p><p> 皇上叫他退下之后，他就立刻过来寻郡主了，怕郡主误会。</p><p> 开始他还算淡定，可叫了好几声，郡主却没看他一眼……</p><p> 脑海中浮出郡主盛着失落与不甘的眼神，心脏发疼的同时，瞬间冷下去几个度。</p><p> 这是生他的气了吧。</p><p> 他能想象到，郡主见他别开脸，心里得是多么失望。</p><p> 或许，他的“背叛”对郡主来说比旁人更不可饶恕吧。</p><p> 尤其是看到她拿起酒壶一饮而尽，看她神色沉沉完全失去了平日里洋溢的活力，他越发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p><p> 他是不是应该跟三皇子一起跪在皇上面前，把一切好话都说出来？</p><p> 他为什么没能豁出去呢？</p><p> “郡主，请郡主听奴才的解释。”</p><p> 他开始后悔，面上终是浮出了些许慌乱。</p><p> 郡主会不会再不愿理他？</p><p> 若郡主与他一刀两断，那郡主留在宫中对他有什么意义呢？</p><p> 他该死！</p><p> 他不该高兴的！</p><p> 可说到底，那些决定都是皇上做的，他忍下了撺掇皇上为郡主赐婚的腌臜心思，他不曾使坏，他甚至还为了郡主找过三皇子。</p><p> 他不过就是……</p><p> 希望能一直跟郡主在一块儿罢了。</p><p> 他只有那一点点暗暗的期待和祈求。</p><p> 他的力气到底是比女子大，很快就拨开绪白，开门快步走入殿中。</p><p> 他看到了郡主的背影，上前想要牵她的手。</p><p> “郡主，奴才知错了，别不要奴才。”</p><p> “奴才往后会听话的，郡主……”</p><p> 即将被他牵到的手掌突然挪开，他心里猛地空了一块儿。</p><p> 酸涩瞬间涌出，他的喉咙一哽。</p><p> 不想枫黎只是转了个身，而他随着惯性直接扑到了她的怀里。</p><p> 猝不及防地没入了熟悉的怀抱。</p><p> 他的眼眶和喉咙更软了：“郡主，奴才不是故意的，听奴才解释。”</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