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p><p> 司若有些烦躁地将书“啪”丢到桌上，不由自主地在屋中来回踱步，想了想，索性准备出门去，找沈灼怀要些事情做。</p><p> 可就在他推开一点门缝的那一刹那，司若听到——</p><p> 两个拿着琐碎物品的侍女似乎正巧经过他的厢房，并未注意到司若打算出来，聊着天：“诶，这沈世子和温世子真要走啦？”</p><p> 另一个侍女答道：“可不是，不然你以为我们在这儿忙忙碌碌的是干嘛呢？郭城守说了，叫我们在二位世子离开前，将他们一路的包裹准备好。”</p><p> 发问的那个侍女语气里带了些可惜：“我还以为他们会留得久些呢……唉，我还是头一回见到沈世子这般人物！要是我……”</p><p> 她的话被急急打断了：“瞎想些什么！这是我们能痴心妄想的？快把东西收拾好就是对沈世子最大的报答了！”……</p><p> 之后声音渐行渐远，再听不到。</p><p> 司若推开门的手随即木住了。</p><p> 沈灼怀要走？要和他那个朋友一块儿走？可沈灼怀为什么没有来找自己？</p><p> 是嫌他没用了，还是不打算再带上他？</p><p> 司若的心头忽然被一种巨大的慌乱感觉笼罩住，他步子情不自禁地后撤一步，险些踢到凸起的门槛。</p><p> “要走，要去哪儿？”司若喃喃着，“我是又要被抛弃一轮了吗？”</p><p> 他步伐慌乱地走回床边，重重坐下，脑子里乱糟糟的。</p><p> 从前司若并不是没有朋友过。毕竟，谁也不是天生就愿意身边恩缘断绝，孤身一人的。</p><p> 司若没有兄弟姐妹，有生以来见到的第一批同龄人，是司家学塾中的同窗，亦是他的表亲。祖父将他送入学堂时，曾嘱咐他要与难得的亲人好好打交道，因此即使小小的司若并不喜欢童子喧闹，但还是依照着祖父的吩咐，努力和他们打成一片。</p><p> 司若是个插班生，入学时年纪也已不小，一开始，那些表亲同窗们是丝毫不愿会他的。</p><p> 但司若敏锐地发现，在同窗之中，有一个与他差不多大的小孩儿，时常会受同窗们的骚扰和寻事，他便尝试着与那个孩子交好，果然，他有了学塾中第一个能说得上话、一起吃午膳的朋友。</p><p> 然而后来有一日，司若很高兴地与祖父提起这个孩子，并且打算为他带一份礼物之时，司若到了学堂却发现，那个孩子不知为何与欺负他、冷落司若的人混在了一起，见到司若，也如同那些人一般当他是个陌生人……司若虽想不明白，但知道他不会再有朋友了。</p><p> 之后司若便不再尝试主动与人交好，成为了旁人口中“不近人情”的怪人。</p><p> 虽然司若与祖父说他对这一切完全不在意，可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这足够叫他耿耿于怀许多年。</p><p> 司若有些后怕地捏着手指：这样的日子，又要出现了吗？</p><p> 他面上呈现出一些与他表现给旁人的冷静完全不相似的慌乱与焦虑，眼睑低垂，眸子黯淡无光。</p><p> 但只是哀怨了片刻后，司若再度站起来。</p><p> 他打算去找沈灼怀。</p><p> 许多年过去，司若再也不是那个因为莫名被人抛弃而只会强颜欢笑的小孩，他决定哪怕得到的结果是被抛弃，就这样回到乌川书院，也要问沈灼怀个明白。</p><p> 他长呼一口气，推开了门。</p><p> ……</p><p> 沈灼怀正和温楚志在争论并未真正投诚奉火教，但又为奉火教做出恶事的人需要如何处置。</p><p> 两人虽同出身世家，但温家是出了名的中庸派，在朝堂之上多中立，且普遍认为需要以仁德治国，因此虽大部分温家人官居大寺，可时常被弹劾处事温和，断案过于宽厚；而沈灼怀所在的沈家，则要刚硬许多，沈家不乏为将者，在朝中也向来有着文武双全的好名声，而随之而来的，则是对严惩不贷的肯许，比起仁德，沈家更倾向于刑罚慑人，以平天下。而沈灼怀是沈家教出来的世子，对于相同的一件事，自然会比温楚志要强硬许多。</p><p> 温楚志耷拉着眉头：“不是，既然能确定了他们并非主动为恶，为何不多给一个机会呢？”</p><p> 沈灼怀丝毫不让：“你说的给机会，便是轻飘飘罚款了事？”他眸色锐利，“哪怕是被迫的，他们也已做出恶事。谁说在环境影响下的恶就不是恶呢？手上沾染了血腥，日后他们未必会愿意回归平和的生活。他们已经被改变了，这是事实。既然你找我来征询，我的意见便是他们必须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代价。”</p><p> “可流放是否过了些……”温楚志声音低下去，显然是没压过沈灼怀。</p><p> 沈灼怀面色平静，并不为自己的决定改变了数家命运而变化：“流放只是最顶格的惩罚，下面还有不同的刑期。杀过人却不用偿命，已经足够好了。我不会允许半个杀人的罪犯逃脱制裁。”</p><p> 温楚志叹了口气，提起毛笔写画：“那便中和一下，罚款太轻，就连同刑期一起罚，且在期限内不得大赦。至于流放千里……改做流放百里罢，至少有个回家的念想。”</p><p> 沈灼怀摇摇头</p> ', ' ')('\n <p>：“温楚志，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心软。”</p><p> 却没有再反对的意思。</p><p> 司若这时正走到沈灼怀与温楚志讨论的地方，才想进去，却听到了他们的议论，便止住脚步，站在门外听他们讨论。</p><p> 待议论平息，司若才一把推开门。</p><p> 沈灼怀以为是郭汉栋来了，抬起头，却见是司若，有些惊喜：“你怎么来了？”他赶忙向前几步，“管事说你今日用过早膳后便一直不出门，我以为你不舒服，还想着处完了事情去看看你。”</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