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棠言而有信。<br/> 从第二天开始，他们好像真的恢复回正常姐弟关系。<br/> 她与他保持适当距离，眼神也不再充满深意，甚至学校里偶尔碰面时，还会率先切断视线交汇，像从来不认识他那样，安安静静错身而过。<br/> 聂因为此庆幸不已。<br/> 要知道，往常她总喜欢在贴身路过时，故意用力撞他肩膀，或借视野死角趁机揩油。<br/> 现在的她，虽然正常得有点反常，但不管怎么说，聂因都觉得轻松不少。<br/> 因为频繁留意着她举动，聂因渐渐发现，叶棠与隔壁10班某个男生交流增多，他经常看到他们在走廊上说话。那个男生的肢体语言，明显可以看出，他对叶棠是有好感的。<br/> 聂因想，可能是他那天的话，给了她启发，她决定正儿八经交个男朋友，把注意力从他身上转开。<br/> 这是一件好事，他应该感到高兴。<br/> 良久后，聂因收回目光，转身进了教室。<br/> “叶棠？你看什么呢？”<br/> 庞岳川的声音把她思绪拉回，叶棠动了动腮帮，继续嚼口香糖，回头看他：“没什么，你还有其他问题么？”<br/> “呃，等我想到再问你吧。”庞岳川挠了挠头，神色有些迟疑，“最近这段时间学校里风头挺紧，我怕……”<br/> 叶棠微微一笑：“你怕什么，出了事又不用你负责。”<br/> “唉，好吧。”庞岳川终于答应下来，看她准备转身离开，又赶忙问一句，“下个月我生日，你到底来不来啊？”<br/> “回头再说。”叶棠头也不回地说。<br/> ……<br/> 周六休息，叶棠不在家。<br/> 难得天气暖和，聂因也有一阵子没有游泳，下午在房间写完作业，换了着装，便踏入泳池游泳。<br/> 接近傍晚，天色弥漫橘粉，泳池水波倒映着斑驳霞光，聂因在池子里游得畅快，触岸钻出水面呼吸时，突然发现对岸立着一道人影。<br/> 毛巾披在身上，只露出纤长细白的小腿，面容背对着身后晚霞，整个人匿在昏色，一时无法清楚辨析。<br/> 聂因怔住。<br/> 叶棠缓慢褪去毛巾，赤脚踏入泳池，池水渐渐浸没小腿，而后是裸粉色的裙边，直到入池转身，聂因才发现，这件泳衣的后背是镂空的。<br/> 腰肢掐得很细，肩胛薄透伶仃。<br/> “听你妈妈说，你之前是校游泳队的？”<br/> 叶棠潜入水下，舒展肢体浮动，像一尾鱼似的游到他身旁，才从水面钻出脑袋，仰着一张湿漉润白的脸。<br/> “嗯。”聂因不敢多看，应了一声，很快游开了。<br/> 少年身姿矫健，脊背在浪花里若隐若现，刻意回避的模样太过明显，明显得让叶棠不住弯起唇角。<br/> 他警惕性好强。<br/> 天际不断黯淡，两人沉默无言，泳池似乎划出一道无形隔断，谁也没有逾矩半分。<br/> 可周身的视线，仿佛如影随形。<br/> 聂因不愿继续逗留，扶着梯子正欲上岸，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痛吟，紧接着有人幽幽开口：<br/> “聂因，怎么办啊，我小腿抽筋了。”<br/> 聂因闻言，动作一顿。<br/> 他就知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