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女人也不自我介绍，只是应了一声，兰杰便目送她转过身朝着餐桌位置走去。</p><p> 路过柜子时，下意识的便抄起了一瓶红酒，但犹豫了下，扭头看了眼他，四目相对，似乎看出了兰杰目光中的愕然情绪，这位迷糊妈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恋恋不舍的把酒放回去了。</p><p> 兰杰留意了下酒瓶上的标识，呵，还是奔富酒庄的。</p><p> 虽然不是那种动辄要五位数的高档红酒，但在超市也得卖一千多一瓶，反正兰杰自觉是喝不起的。知道价格还是因为曾经买过两瓶送礼。</p><p> 目光跟着女人的背影又移了些，然后又被小小的震撼了一下。</p><p> 电视柜右边地上还有三排还没开封的酒箱，两排整齐的码着啤酒，另一排则是红酒。差不多近一人高。</p><p> 哪个好人家这么存酒的？</p><p> 兰杰摇了摇头，收回目光，看向另一边的阳台方向。</p><p> 好家伙，不知道积攒了多久的酒罐子胡乱堆砌在一起，还好大都是铝罐的那种啤酒，起码不会砸伤了人。兰杰扭头看了眼餐桌上的母子俩，乔喻正津津有味的大口扒着饭，看上去不像是有喝酒习惯的样子。</p><p> 这也让兰杰松了口气。</p><p> 喝酒也许能让人快乐，但酒精伤脑也是不争的事实。尤其是对一位有数学天赋的孩子而言，酒精可不是好东西。</p><p> 放下了心，又忍不住看了眼旁边的妈妈。</p><p> 没办法，美女不管在哪里都挺吸引眼球。</p><p> 女人正好夹起一块蛇肉，很优雅的送入口中，嘴巴动了两下后，肉便跟骨头分离吐了出来，动作很流畅，一看的确就是经常吃练出来的，甚至给人一种很是优雅的感觉。</p><p> 当女人一脸享受将口中的肉咽下，手下意识的拿起了放在一旁的空杯子，大概是发现里面没有酒，又下意识扭头朝这边看了眼，两双眼睛又碰上了……</p><p> 兰杰连忙挪开了目光。</p><p> 总不能说一句，您随便喝吧？真要喝多了，等会还怎么聊？</p><p> ……</p><p> 终于吃完了饭，乔喻端了张凳子，让妈妈坐到客厅的沙发对面，他则默默的坐到了两人沙发的另一边。</p><p> “乔喻妈妈……”</p><p> “兰老师，我妈叫乔曦，特别难写的那个晨曦的曦。”乔喻在旁边介绍了句。</p><p> 兰杰点了点头，看来乔喻是跟母姓了，再次开口道：“乔女士，我这次来是想跟你聊聊关于乔喻的未来。”</p><p> 神色很严肃。</p><p> 刚才的见闻让兰杰知道，不能用跟其他家长沟通的方式来跟这位母亲沟通。</p><p> “嗯，你说，我听着呢。”乔曦点了点头，只是在兰杰看来，这位妈妈的神色依然很茫然。</p><p> “你大概还不知道，乔喻的数学水平很高。在中学生这块是全国都能排到前十的优秀，虽然他其他科目可能成绩不太好，但不要紧，乔喻只要努把力，肯定有机会进国家集训队。只要进去了不用参加高考就能保送华清、燕北这样的华夏顶级大学。”</p><p> 兰杰用言简意赅的风格，还带了些主观夸张的情绪说道。</p><p> 不过以乔喻目前表现出的水平，兰杰是真有信心让乔喻搏一把国内的顶级高校。</p><p> 即便是今年考试失手了也不要紧，反正以乔喻现在表现出的水平，只要把字稍微练练，哪怕只是写的认真些，进入全国赛肯定不成问题。</p><p> 只要进入了全国赛，明年到了高中阶段，燕北大学的数学金秋营，华清的数学夏令营，他总有办法能让那些顶级高校注意到乔喻的天赋。</p><p> 而且那时候休学一年的乔喻差不多也能上高中了，高一再参加一届奥林匹克竞赛，进入国集问题肯定不大。</p><p> 亲手挖掘一个燕北保送生，甚至可能代表华夏去奥林匹克竞赛上拿金牌争冠军，想想兰杰还真有些小激动。</p><p> 要知道在星城四大高中，竞赛辅导老师都是名师，甚至许多曾经的国际奥赛金牌获得者还会师从某位大学数学教授，而他不过就是一个普通高中数学老师而已，真能发现并培养一个好苗子，他在教育界大概也能小有名气了。</p><p> 教育事业本就是这样，优秀的老师跟优秀的学生往往是相互成就的。</p><p> 尤其是铁高这样的普通高中，能挖掘出这么一个好苗子可太难了！</p><p> “啊？乔喻？上华清、燕北？”乔曦看兰杰的目光更迷糊了。</p><p> “是！”兰杰态度坚决，很肯定的说道。</p><p> “乔喻，你不是说高中肯定考不上了吗？”乔曦苦恼的侧头目光看向她的儿子。</p><p> 信息太多，太爆炸，她是真感觉自己脑子要爆炸了。</p><p> “不知道，本来应该是上不了的。”乔喻漫不经心的答了一句。</p><p> “如果能去上华清、燕北还是应该要去上的对吧？那个，兰老师，你刚才说的什么竞赛来着？”</p><p> “数学奥林匹克竞赛……”</p><p> 女人拿出手机现查起来……</p><p> 片刻后，乔曦抬起头，瞅了兰杰一眼，然后看向乔喻，突然冒出一口流利的英文</p> ', ' ')('\n <p>：“i reber your grandpa said before he pass away his only wish was to see you bee a lle student if you can t to a good school， i thk you should go”</p><p> （我记得你外公过世前说过他唯一的心愿就是能把你培养成大学生。我觉得如果你真能上个好大学，还是应该去上的吧？）</p><p> 乔喻耸了耸肩，也用英文答道：“yeah， his st words were to ask you to it drkg and take good care of ”</p><p> （嗯，他上一句是要你把酒戒了，好好照顾我呢。）</p><p> 兰杰目瞪口呆，反应过来后，即便乔曦说英语时有种知性女人的美感，但他依然觉得被羞辱了，于是干咳了两声，很认真的说了句：“咳咳，那个，我虽然英语的确不算太好，但也是能听懂的。”</p><p> “啊？”乔曦愣了愣，下意识的冒出一句：“，？”</p><p> （那韩语你听的懂吗？）</p><p> 很流利……也的确足够让兰杰懵圈了。</p><p> 看懂了兰杰目光中那一丝茫然的乔曦又看向乔喻：“，，！”</p><p> （如果你数学成绩真像老师说的那么好，你就应该去试试，我是妈妈，你要听我的！）</p><p> 乔喻叹了口气，立刻回道：“，？”</p><p> （我去读书了，谁养你？）</p><p> 女人明显怒了，挑起了好看的眉毛，道：“?？！？”</p><p> （你以为你走了我就会饿死吗？！你难道不知道进了好大学可以帮人补课赚钱再微信转给我生活费？）</p><p> 乔喻：“……”</p><p> 卑微的儿子，还好的确是亲生的。</p><p> 雨夜深谈</p><p> 当乔喻把兰杰送出门时也不过晚上七点半。</p><p> 双方还没有统一意见，不过兰杰也看出来了，这个家能做主的似乎的确不是那位妈妈。</p><p> 虽然后面两人用韩语交谈，他是真听不懂什么，但能观察出来谁更强势。所以还不如单独跟乔喻聊聊，省得两人在他面前秀外语。</p><p> 让他郁闷的是，晚上雨下得更大了些，乔喻并没有拿伞，显然没有把他送回学校的意思。于是走到楼道口时，兰杰便停下了脚步。</p><p> “聊聊？”</p><p> 乔喻默默的停下了脚步，盯着外面的路灯下不停滴落的雨点出神。</p><p> “我挺好奇的，你跟你妈妈的外语水平都很厉害啊？怎么做到的？”兰杰问了句。</p><p> 先拉近关系，当然也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p><p> “前些年不是不能出门嘛，闲着也是闲着，听说做字幕组能呆在家里赚钱，就跟我妈一起开始学外语。谁知道外语学得差不多，还没来得及去做这行，做字幕组的都被抓了，什么世道啊，翻译个电影也是犯罪。”</p><p> 乔喻用完全不符合他年纪的沧桑语气感慨了句。</p><p> “那段时间，你们把英语跟韩语都学会了？”兰杰不敢置信的问道。</p><p> “还有日语。我做过市场调研的，字幕组最吃香的就是这三种语言。不过日语日常用还不熟练，日剧能听个八九不离十吧。”乔喻很谦虚的答了句。</p><p> “市场调研？”兰杰默默的在心底重复了这个熟悉的名词，很唏嘘。</p><p> 这内卷的世界，把一个孩子都逼成了什么样子。完全不能出门那事后，应该还是三、四年前，小学生啊，都懂得要做市场调研了？</p><p> “那你的数学呢？能熟练掌握韦达定理，可不是一个初中学生需要学习的内容。”</p><p> 兰杰把话题引导到他最想了解的东西。</p><p> “数学啊……”提到这个话题，乔喻也有些唏嘘，然后吐槽了句：“这玩意儿真难学！还没什么用。”</p><p> 听了这句话，兰杰真的是强忍住攥起拳头，给这年轻人脑袋上来一拳的冲动。</p><p> 在数学老师面前吐槽数学没用？</p><p> 还有？难学？</p><p> 好在乔喻大概也意识到了这句吐槽不太对，抬头冲着兰杰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立刻解释起来。</p><p> “当时学英语的时候，下载了一部电影叫《杰瑞跟玛姬生活阔绰》，你看过吗？”</p><p> 兰杰茫然的摇了摇头，不太能想明白为什么数学也能跟电影联系上。</p><p> “没看过也不要紧，故事大概就是说有个干了一辈子活的老头退休了，他数学很厉害，通过数学算出来彩票是有漏洞的，只要满足一定条件，买了就能只赚不亏。关键是这电影据说是根据现实改编的。</p><p> 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就找人借了数学书开始自学。想着说不定以后也能发现精算师出了什么漏洞让我也能钻钻。不过后来我发现，想钻这漏洞属于异想天开，真要买只能只亏不赚，而且后面越学越难就放弃了。”</p><p> 乔喻用平静的语气解释了他对数学似乎颇有心得的原因。</p> ', ' ')('\n <p>看着兰杰复杂的表情，又补充了句：“在网吧帮人解题，是想着学了那么久，一分钱没赚到太亏了。下次我肯定不会了。”</p><p> 兰杰悟了，这小子，钻钱眼里了。</p><p> 所以不管是学外语又或者学数学，最初让他产生兴趣的点都是为了能赚钱，先甭说做没做到，但人家的目的特别明确，真就是为了学以致用的。</p><p> 发现赚不到钱，马上放弃。</p><p> 兰杰甚至都不好意思苛责这孩子目光短浅。</p><p> 毕竟才初三，根本还没形成完整的人生观跟世界观，不过是为了家人能生活的更好一些。甚至这小家伙还真做到了。他在乔喻这个年纪，别说养家糊口了，想跟朋友去ktv里吼两句父亲，还得找他爸拿钱……</p><p> 但最可怕的还是兰杰总觉得这孩子正在犯罪的边缘游走。</p><p> 众所周知，普通人来钱快的办法都写在刑法典里。乔喻如果高中都不读，直接进入社会，他都不敢想这个小脑袋瓜能想出多离谱的赚钱策略。</p><p> 老师这个职业的责任感在这一刻很澎湃的迸发了</p><p> “你觉得有没有一种可能？数学好的确是能赚钱的，而且还能赚很多钱？”</p><p> 乔喻抬头瞥了兰杰一眼，干脆的点了点头，答道：“我信啊，但性价比不高。数学越往后越难学，有学习的时间，我干点别的，应该能赚的更多。”</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