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师妹不可能是恶女 第88
('\n <p> “修无情道者，绝不可生妄念，动私情。”</p><p> 闻言，沈晚棠缓缓抬眸，看向师兄清冷淡漠的脸，对上那漆黑的暗眸。</p><p> 她神色动容，故作难堪，“师兄误会了，晚棠没有……”</p><p> “没有便是最好。”沈卿言打断她，说话的语气并未有任何情绪波动，反而很是镇定自持，只是莫名让人生畏。</p><p> “今日师兄说的话你牢记在心，日后若是师妹做不到……”说到这里，沈卿言忽然一顿，对上她的双眼，眸中神色平静淡然。</p><p> 他说：“师妹若是做不到，执迷不悟犯了无情道大忌，师兄会亲自动手，助师妹得道。”</p><p> 对于师兄的告诫，沈晚棠听过一遍后也就作罢，左右这无情道也与她一个魔族无关，所以师兄所说的动情……</p><p> 她看着沈卿言，浅浅弯下唇，随意道：“师兄杞人忧天了。”</p><p> 沈卿言并未再与她深究此事，而是开口道：“师妹擅自离宗已触犯宗规，明知故犯，当抄宗规百遍。”</p><p> 这是临走前师父对乔瓒下的令。</p><p> 沈晚棠的脸上没有任何不服不满的意思，百依百顺着应：“好，师兄还有什么事吗？”</p><p> 此话一出，沈卿言望着她静默片刻。</p><p> “今日过后，我不会再来外门。”</p><p> 沈晚棠听着他的话下意识蹙眉，面上浮现出几分不舍与迟疑，“师兄是要闭关了吗？”</p><p> “嗯。”沈卿言淡声应，而后又温声嘱咐：“师兄不在，行事前你要思量好后果，不要闯祸，不要离宗，还有……”</p><p> “照顾好自己。”</p><p> “……好。”</p><p> 沈晚棠在这一刻忽然有些恍惚起来，望着眼前的清玄真君，仿佛见到了前世那位无心无情高不可攀的清玄神君。</p><p> 曾几何时，在她的院中。</p><p> “今日过后，师兄就要闭关了。”</p><p> 她心中酸涩，细白的手指忍不住拉住师兄的衣袖，仰脸望着他，小心翼翼问：“师兄何时出关？”</p><p> 师兄垂眸，淡定自若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幽邃的黑眸中晦暗不清，他温声道：“师兄也不知道，大概会很久，三年、五年、十年，皆有可能……”</p><p> “师妹，师兄不在身边时，不要离宗太远，待在这里，等师兄回来。”他朝她缓缓伸手，如儿时无数次安抚她那样，将手放在她的头顶轻抚。</p><p> 他说：“师妹，照顾好自己。”</p><p> 那日，师兄还赠与她一束海棠花枝，那束花枝开得盛，被一只白玉瓶装了灵泉水好好养着。</p><p> 师兄说：“此花不败，师妹应是喜欢。”</p><p> 海棠花色娇艳，花瓣落满窗台，可海棠花却永开不败。</p><p> 在师兄闭关的那五年里，它便是她窗台上最美的一抹春色之景。</p><p> 思及此，沈晚棠才后知后觉……</p><p> 原来，师兄二十五岁时还曾有过如此温柔的一面么？</p><p> 时隔多年，他再一次轻抚她的头，如同一位好兄长，安抚着自己心中在意的妹妹那样。</p><p> 他还嘱咐她，待在无虚宗，等着他回来。</p><p> 后来，她的确是等到了师兄回来。</p><p> 可曾经的他们谁都不曾料到过，再次相见时，竟会是阴阳两隔——她的死期。</p><p> 沈晚棠每每想起这些便觉得荒唐可笑，而她也真的牵唇笑了笑，眼中的自嘲被她垂眼遮去。</p><p> 恰时，窗外暖光倾泻，打在青衣少女的身上，衬得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格外惹人在意。</p><p> 沈卿言将师妹脸上极淡的笑尽收眼底，漆黑一团的眸子就这么望着她的脸。</p><p> 这一刻，他忽然有那么一瞬明白了师父的良苦用心——原来，他始终放心不下师妹。</p><p> 因为放不下，所以在意。</p><p> 而这一份时有时无的在意，当斩——斩断一切因一己私欲才有的贪念。</p><p> 思绪抽离，沈卿言收回自己落在师妹身上的目光，转身来到门前。</p><p> “师妹，记住师兄的话。”</p><p> “好自为之。”</p><p> 嘎吱——</p><p> 门被人打开，一袭雪衣的青年大步离去。</p><p> 不一会儿，覃长乐忽地探了个脑袋往里面瞅，有些幸灾乐祸吐着舌道：“让你欺负我，被清玄真君训了吧？抄宗规一百遍！”</p><p> 沈晚棠的目光扫向她，还未来得及说什么，覃长乐便立刻捂嘴跑掉了。</p><p> 而此时的沈卿言并未立刻回到灵峡峰，他在院中敲响了另一间房的门。</p><p> 杜易雪怀着忐忑的心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最后终于鼓足勇气拉开门，见到门口站着的是清玄真君便松了口气。</p><p> 但她的脸色并不好看，看着他什么话也没说。</p><p> “进屋说吧。”沈卿言道。</p><p> 杜易雪低着头让开一条道。</p><p> 门缓缓关上，而她身前站着的高大身形的青年徐徐转身，站定在她面前，紧接着，一颗药丸和一只冷白修长的手出现在她眼前。</p><p> 看着这枚药丸，</p> ', ' ')('\n <p>她心中无端升起一股无名火，像是看见了那个魔头朝她伸出魔爪，给她缓解毒发的丹药……</p><p> 她牙关紧咬，猛地打下沈卿言的手，药丸骨碌碌滚在地上，沾染上污尘。</p><p> “我不吃！我不要吃！这里不欢迎你！你出去！你给我出去！”女孩双目赤红，眼含湿润，气得浑身发抖，像极了一只浑身竖刺的刺猬。</p><p> 沈卿言将她眼底的情绪尽收眼底，他并不意外她的情绪会这样激动，在被她推搡时，又拿了一枚真言丹出来，不容她拒绝地抬着她的下巴塞进去让她咽下。</p><p> “你……唔！”杜易雪捂着喉咙瞪大双眼。</p><p> “回阴村被屠村一事，何人所为？”</p><p> “唔……是……”杜易雪的脸上有泪的痕迹，她动着唇忍不住想说什么，可越是这样她越是说不出口。</p><p> “是……”她整个人突然瘫跪在地，一只手无意间挥落了桌上的水杯，碎了一地，她喃喃自语：“是……是魔兽……”</p><p> “是魔兽……”说完这句话，杜易雪才好似全身彻底轻松下来，急促紊乱的呼吸也恢复如初。</p><p> 见她如此，沈卿言拂袖解去她体内丹药的药效，半蹲下身在她面前，认真发问：“你要想清楚，你若不说，没人能帮得了你。”</p><p> 杜易雪的手在暗中紧紧攥着一块碎瓷片，鲜血滴在地上。</p><p> 这些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人真是好笑！他让她说，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p><p> 他和那个魔头不就是一伙的？</p><p> 要不是他们去她的家乡，她的家又怎么会……</p><p> 现在她被那个魔头下了毒，又下了邪术，而他，听说为了这么个十恶不赦罪该万死的魔头几次擅闯魔域救人，她还有什么好说的？！</p><p> 她不仅不能说！更是不想说！</p><p> 她就算拼了命告诉谁都好！可偏偏他清玄真君不可以！</p><p> 她曾经也动过想要告诉他的念头，可每一次都会因为他对那个魔头的好而彻底死心。</p><p> 她不知道，不知道眼前这位真君会不会为了包庇他的师妹而杀了她灭口？</p><p> 她不知道……</p><p> “你这么想知道？怎么不去地下问问我死去的爹娘，非要来折磨我？！”杜易雪狰狞着一张脸，突然把手里的碎瓷片狠狠朝沈卿言扔了过去。</p><p> “你们这些无虚宗的人，每个人都只会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每个人都高高在上，根本就没有把我们的命放在眼里……尤其是你！人人尊敬的清玄真君，谁能知道你竟然是这样一个只会惺惺作态的人？！”</p><p> 碎瓷片中夹带着女孩全身的灵力，刺向沈卿言，从太阳穴划过去，他却连眼都不曾眨一下，只是平静地看着她。</p><p> 眼角处有血色涌出，连接着太阳穴的地方，几道血痕往下滑，血珠滚在他清白的雪衣上。</p><p> “既然你不愿多说，此事便就此作罢。”</p><p> 沈卿言丢下这句话后起身，手中的一方白绢拭去脸侧血痕。</p><p> 屋内的杜易雪失声痛哭起来，惹得院中的沈卿言微微侧目。</p><p> “清玄真君？”刚好回来的覃长乐看见院中的青年，原本欢脱的步子一点点慢了下来，不解道：“您还没走呀？”</p><p> “那真君要不要尝尝李先生做的海棠花糕？”她来到沈卿言身边，献宝似地把糕点捧给他。</p><p> 沈卿言没应。</p><p> 覃长乐的眉头也逐渐拧了起来。</p><p> 好奇怪，她怎么听见有人哭了？</p><p> 她转头，循声看向杜易雪的屋子，错愕地愣了一会儿，“易雪……哭了？</p><p> 覃长乐抿了抿唇，收好海棠花糕撇下沈卿言便跑进了屋。</p><p> 入眼的是杜易雪跪坐在地满手糊血狼狈不堪的样子，她的脚步迟疑了下来，不敢上前。</p><p> “易雪，你怎么了？”</p><p> “出！去！”</p><p> 杜易雪冷着脸别过头，说这两个字时仿佛用尽了她全身力气。</p><p> 覃长乐僵硬地抱着怀里的糕点有些发愁也有些害怕，但最后她还是走上前，也坐在地上。</p><p> 她抬手，轻轻用干净的袖口擦了擦易雪的脸和眼角，望着她道：“不要哭了，我请你吃我最喜欢的海棠花糕！”</p><p> 说着，她便拿了一块出来。</p><p> “啪——”</p><p> 杜易雪一把拍开她的手，连带着整个包着糕点的油纸也打翻在地。</p><p> “不要你假好心！你给我滚出去！你和她走这么近，你也不是什么好人！”</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