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师妹不可能是恶女 第82
('\n <p> 沈晚棠的心中无声笑笑。</p><p> 待萧之镜的身影消失，沈卿言从乾坤袋中取出那坛残酒，扔给沈晚棠。</p><p> “你的酒。”</p><p> “啪——”酒坛子因沈晚棠的松手而摔碎在地。</p><p> 沈晚棠直视着他，笑盈盈发问：“道长不是想杀我吗？怎么还不动手？”她往前踏出一步。</p><p> “姑娘多虑了。”沈卿言道，“在下不过随口一说。”</p><p> “是吗？那……道长又回来做什么？”</p><p> 沈卿言看向她，选择了沉默不语。</p><p> 沈晚棠等了好一会儿都没能等到他的解释，无奈，她叹了一声，道：“你不想告诉我就算了，走吧，你的那间屋子我还帮你留着。”</p><p> 沈卿言跟着她上楼，道：“姑娘知道我会回来。”</p><p> “应该说，是我希望你回来。”沈晚棠提着裙走在楼梯的顶端，蓦然回头垂眼看他，继续道：“我在等你回来。”</p><p> 或许这时候沈卿言该问一句为什么。</p><p> 可他却并不试图往下深问，他知道，即便问也问不出什么。</p><p> 直到进了屋，门外的脚步声渐远，周遭陷入了空荡荡的寂静。</p><p> 沈卿言身上的气息也一点点冷了下来。</p><p> 他想到了万毒宫莫獨的寝宫内的那句话，那是莫獨特意留下的术法——</p><p> 【既然清玄真君为了师妹如此大动干戈，本尊便大发慈悲留你一个师妹。】</p><p> 言外之意，留一人，抓一人。</p><p> 留下的那个，是林师妹的尸体。</p><p> 良久。</p><p> 沈卿言微侧身，视线不由得看向某个方向，那是白夙姑娘的厢房……</p><p> 与此同时，沈晚棠从热气腾腾的浴桶中走了出来，半披上单衣，透过镜看清自己肩头、手臂上的裂痕，以及心口的那道疤。</p><p> 修为恢复了七成。</p><p> 她转身走向床榻，服下一枚醒神丹，开始入定调息。</p><p> —</p><p> 七日后。</p><p> 沈晚棠将炼制出的毒药扔进乾坤袋中，随后若无其事地下楼用饭。</p><p> 这七天里她一直闭关养身体，今日身子刚好便立刻炼了丹，虽然她炼的丹药远不及八品丹，可胜在此毒无解。</p><p> 她温吞地吃着菜，从二楼沈卿言的角度看去便是在安静地用饭。</p><p> 许是对方的视线太过强烈，沈晚棠似有所觉蓦地抬头看去。</p><p> 原来是她的好师兄啊……</p><p> 她缓缓弯唇朝他笑了笑，随后又垂下眼，一时间若有所思起来。</p><p> 直到落日西沉，天色黄昏。</p><p> 沈晚棠将喝茶的杯子放在桌上，抬眼再度看向师兄方才凭栏的地方，那里空无一人，师兄已经走了很久。</p><p> 随后，她悄无声息般地起身离开这里，混入拥挤的人群中，叫人无法寻到她的身影。</p><p> 却殊不知，她的一举一动都被一个人尽收眼底。</p><p> 沈晚棠来到一条暗巷，这里距离餍魔宫不近，离万毒宫却尤其近。</p><p> “小姐。”魏免一见到她的身影便突然出现在她身前半跪在地，他低着头，声音掷地有声道：“请小姐重罚！”</p><p> 沈晚棠意味深长道：“是该重罚，明知我想借刀杀人要了他的命，你却还要救他？”</p><p> 魏免对此无话可说，心中也煎熬许久，于是径直将手中骤然浮现的刀双手奉上。</p><p> “上次救走项拙是属下做错了事，小姐动手吧！”</p><p> “魏免，我问你。”沈晚棠缓缓接过他手中的刀把玩起来，状似漫不经心噙笑问：“若那日我当真不敌，他要杀了我，你杀谁？”</p><p> 魏免几乎毫不犹豫：“救小姐。”</p><p> 沈晚棠却不满意，咄咄逼问：“我问的是，你要杀谁。”</p><p> “杀项拙，救小姐。”</p><p> 沈晚棠看清魏免眼底的冰冷决绝后扯唇一笑，道：“我不过随口一问，你不必太在意，”</p><p> “救个餍魔罢了，你没有做错什么，你只是救了一个你想救的人。”</p><p> “可是小姐，他伤了你，我不该救他……”魏免欲言又止。</p><p>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人和他是同一阵营，一个不属于黎双的阵营。</p><p> 闻言，魏免一愣，看着沈晚棠心中升起无限愧疚来，这种感受几乎让他难以呼吸。</p><p> 沈晚棠并未继续在意这些，方才也不过是随口一提。她把一个装满了毒药的乾坤袋交给魏免，嘱咐道：“此毒无色无味，剧毒无解。”</p><p> 魏免并没及时回应，而是垂头沉默。</p><p> 沈晚棠也并未催促，静静看着他。</p><p> 直到她看见魏免取了一枚她炼的毒丹出来，毫不犹豫服下。</p><p> 沈晚棠：“你可知此毒发作痛不欲生？”</p><p> 魏免抬起头，目光坚定，一字一句道：“魏免誓死追随小姐。”</p><p> “起来吧，下次见我不必再跪。”</p><p> “小姐……”</p><p> 沈晚棠把刀重新放在他手中，道：“你也无需向任何人</p> ', ' ')('\n <p>跪拜，我与她不同。”</p><p> 她，是指黎双吗……</p><p> 魏免心中动容，随后一点点握紧了刀柄。</p><p> 他看着沈晚棠转身欲要离开，他动了动唇，不禁开口：“小姐可是要回去了？”</p><p> “快了。”</p><p> 伴着这道声音的远去，那抹熟悉的倩影也彻底消失。</p><p> 他垂下眼，掩盖住眼中神色。</p><p> 原本，他是极其厌弃身为餍魔的自己，在这一族中，女子为尊男子为奴，他们有的表面看着光鲜亮丽，实则他们的存在不过是供同族女子吸食的工具。</p><p> 曾经他逃离过这个牢笼，想要摆脱这一切，可当离开餍魔宫后，他被人厌恶，被人欺辱、追杀，到最后被人抓走为奴，活得就如那斗兽场的魔兽，甚至远不如它们。</p><p> 那时他才明白，他无法选择成为自己，无法选择自己的活法，不愿与他们同流合污的自己是注定无法强大，最终的结局或许就是死路一条。</p><p> 可是，他不想死，他想活。</p><p> 也正因为是想要活出自己，才会拼了命地想要摆脱令自己厌恶的一切。</p><p> 事到如今，他再回想起曾经的坚持，竟觉得有些可笑。</p><p> 拼了命想要摆脱餍魔身份的自己到最后却心甘情愿跟随了沈晚棠。</p><p> 或许，那日在生死殿，他那颗执拗的心便彻彻底底的死了，而恰好，唯一能救下他的又是一只餍魔。</p><p> 那一刻起，他忽然就妥协了，认命了，也释然了所有……</p><p> 当时的他想着，他因她得以新生，从今往后，便因她而活吧？</p><p> 如今看来，他的选择是对的。</p><p> 魔域（十三）</p><p> 沈晚棠来到黑云崖时,天边已经挂上了一轮残月，浅浅的银月将她的影子照映出来，拉得极长。</p><p> 黑云崖的峭壁上有一条小径,同日月洞崖有些相似，但这里只有这一条路,直通山洞。</p><p> 一袭月色衣裙的沈晚棠缓缓走进去，身影消失在洞穴口。</p><p> 而那处洞穴中散发着浓郁不散的阴邪魔气。</p><p> “给你。”一进洞穴,沈晚棠先是换了身衣裳，布置了一下这里，随后便把一瓶丹药扔给莫獨,道：“刚炼的，你尝尝合不合你口味。”</p><p> 莫獨也不客气，直接倒出一枚丹药嚼在嘴里,他仔细品了品,挑眉道：“不错不错，不过里面有我的血？还有那毒花……”</p><p> “魔域两大毒都在里面，只可惜,莫魔主的血仅有一滴，还剩下不少半月残用不上。”</p><p> 莫獨哈哈笑了两声，不以为意道：“想要血，你同我说一声不就好了？”</p><p> 说完,他直接把瓶子内的丹药一口全吃了,然后割开掌心往里装了满满一瓶的毒魔血。</p><p> 小瓷瓶被他扔了过来，沈晚棠随手放进乾坤袋，紧接着，她手上动作突然一顿，微微侧目看向洞穴口。</p><p> 沉稳的脚步声自洞外响起,仿佛带着无尽的冰寒杀意。</p><p> 莫獨的脸色骤变，刚被割开的掌心霎时间掐上沈晚棠纤细的脖颈，将她整个人带飞出洞穴外。</p><p> “唔……”沈晚棠痛苦呻吟出声。</p><p> 她紧紧握住莫獨的手，两人手上皆是血，虽看着触目惊心，可却都是莫獨的手在流血。</p><p> 莫獨手中握着一把短刀，指向对面的沈卿言，扯唇笑：“你再敢过来一步，我就杀了她。”</p><p> 此时的沈晚棠已换作一袭青衣，发间戴着一支翠色玉簪，就连她的脸也早就化作了她原本的模样，而侧脸的伤疤几日前就已经痊愈。</p><p> 她困难地喘息着，紧皱着眉，虚弱开口：“师兄……”</p><p> 沈卿言的手中握着问心剑，目光如刀般落在莫獨的手上，师妹的脖颈上。</p><p> 师妹的衣襟被血洇染了色，可却不知那到底是谁的血。</p><p> 他的手一点点收紧，手腕微动。</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