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她被阴暗批缠上了 第101
('\n <p> 他会找人陪着她同去,一个令他最安心的人。</p><p> 次日,叔简还未来得及返回建康,张静娴倒是收拾好行装,牵着神采飞扬的小驹出了府门 。</p><p> 黄莺这次没 有 随她离开,天气逐渐冷了,它懒洋洋的不想再飞来飞去,长陵的府中不缺炭火,它更能适应。</p><p> 所幸人类朋友认认真真地 和它解释了,离开只是暂时的,兴许日而已,她又 会回来。</p><p> 翁粮官年纪大了也不能同去,所以除了昨日的官吏外,便只有 十 几个部曲陪她。</p><p> 蟛和义 羽她比较熟悉的人都 在其中,看到他们,张静娴脸上的笑容灿烂又 明媚,心情别提有 多好了。</p><p> 她还在心中打算,等堰平县的公 事一了,借着谢蕴不在身边的机会,找到同乡给舅父舅母再送一封信。</p><p> “有 人不擅骑马吗?”出门 看到一辆马车,张静娴怀疑是为 昨日那个被她质问 的官吏准备的。</p><p> 看他的样子,想来养尊处优惯了,受不了在马背上颠簸。</p><p> 无人回答她的疑问 。</p><p> 张静娴抿了抿唇,感觉些许怪异,然而下一刻,事实印证了她的直觉。</p><p> 马车的车门 打开,眼 睛对 上一双幽深的黑眸,她直接愣住了,他不是说他不怕她逃跑吗?</p><p> “阿娴,你想做的事情我不会插手,但我受不了醒来时看不到你。”谢蕴淡淡地 说了一句话,没 有 骗她。</p><p> “阿娴,我的腿很疼。”</p><p> 夜夜做的噩梦成为 了对 谢蕴最恶毒的折磨,唯有 睁开眼 睛看到她乖乖顺顺地 躺在自己的怀里,他才可以忍下头和心脏都 炸开的剧痛。</p><p> 可若是看不到她,只是想想,谢蕴全 身的血液便僵结凝固,他会成为 一个真正的,不受控制的疯子。</p><p> 杀人,封锁整个长陵,找到她,求助鬼神……一时之间,从来不会心慌的谢使君不知道自己还会做出什么。</p><p> 她的存在让他区分 梦境和现实,但她不在,他会将梦境当做现实。</p><p> 受不了?腿疼?</p><p> 张静娴听到这里,真的无法想象他能说出这样的话,尤其听到的不止她一人,但他们可以装作若无其事,她不可以。</p><p> 她怕他再说下去自己要没 有 脸面了,悄悄地 瞪了他一眼 ,嘴唇蠕动着发出声音,“不准再说一个字。”</p><p> 她心里有 气,郁闷不乐,语气便是冷淡的。</p><p> 谢蕴却笑了下,从马车里朝她伸出一只手。</p><p> 张静娴转头牵着小驹往后方去,表情平静,疼死他算了,今日又 未曾下雨,她觉得他在骗她。</p><p> “阿娴,我昨夜放过 了你一次。”谢蕴的手臂依旧伸着,不慌不忙地 开口,昨夜没 有 他的仁慈,她今日必定骑不了马。</p><p> 其实,他对 她一直很宽容,远没 有 到磋磨她的地 步。</p><p> 周围的部曲纷纷垂下了头,张静娴还看到昨日那名官吏急忙退后了好几步,她拍了拍小驹,让它跟着黑马,自己抬脚迈入马车的车厢。</p><p> 谢蕴的手牵住了她的。</p><p> 张静娴挣脱了几下,没 有 挣开,随他去了。</p><p> 日后等到机会,她仍是会毫不犹豫地 离开他,甩开他的手。</p><p> 马车里面 ,张静娴从坐进来就没有说话,为了 平息心头的郁闷,她索性又闭上了 眼睛。</p><p> 眼睛闭上的时候,身体的感 官显得格外清晰。</p><p> 她的手 指正在被人一根一根地揉捏,每捏一下,张静娴的睫毛就跟着颤一下。而仿佛是为了 报复她方才转头便走的举动,灼烫的气息也渐渐靠近。</p><p> 指尖被轻轻咬住的一刻,张静娴脸上浮现出一抹嫣红,她半睁着眼睛看去,谢蕴的薄唇正含着她的手 指,黑眸却是略微抬起,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脸。</p><p> 一等一俊美 的好 皮相此时完全彰显了 其作用,他在故意引诱面 前这个单纯老实的农女。</p><p> 马车刚好 经过长陵城中的坊市,喧闹声不绝于耳,可车厢里面 的空气仿若凝固了 一般,安静的,不会再流动。</p><p> 谢蕴慢条斯理 噬咬着她的手 指,从指尖到指腹的薄茧再到泛白的骨节,深深凝视的眼神 未有一分改变。</p><p> 马车外面 的声音像是被隔开,模模糊糊的,怎么都听不清楚,但 张静娴能分毫不差地听到那种勾人的、暧昧的、亲密的吸吮声。</p><p> 啧啧作响。</p><p> “谢蕴,你 就不能正常一些?”终于,她难耐地咬了 下嘴唇,带着恼怒与羞耻的意味直呼他的名字。</p><p> 她刻意压低了 声音,唯恐被外头的人听见。</p><p> 谢蕴理 所当然地摇摇头,微微漾开的笑容勾魂摄魄,随手 拿出一把弓箭递给她,“对着阿娴,不能。”</p><p> 张静娴看到他脸上的笑,晃了 晃神 ,不过很快她恢复了 神 智,沉默片刻,说应该在长陵城中为他请一位大夫,“我觉得你 是生病了 。”</p><p> 病的还不轻,夜里</p> ', ' ')('\n <p>莫名其妙地做噩梦也就罢了 ,每次醒来模样那么的吓人,若非她胆量向来很大,绝对受不了 和他睡在一起。</p><p> 除了 夜里,他白日的一些举动也让人琢磨不透,就比如现在,抓着她的手 指又亲又咬……将她的弓箭还给她也不能解释他不似正常人的行为。</p><p> “嗯,从堰平县归来开始吃药。”难得,这一次谢蕴没有反驳她的话,承认自 己确实生病了 ,还愿意吃药医治。</p><p> 可是张静娴仍觉得怪怪的,因为他的眼珠始终暗幽幽地盯着自 己,回答吃药的瞬间尤甚。</p><p> 仿佛他口中的药是……她这个活生生的人。</p><p> 张静娴忍不住打了 个寒战,强行摆出一副冷脸,让他现在立刻松开自 己的手 ,“你 是长陵的使君,在外需得端方严肃,不可以行惑乱之事。”</p><p> 就算他自 己控制不住,也别拉着她。</p><p> 张静娴自 认是正经人、正常人,想到旁人发现她手 上密密麻麻的痕迹露出的诡异眼神 ,头皮一阵发麻。</p><p> 闻言,谢蕴突然大笑起来,乐不可支的模样与往常的他相比更是判若两人。</p><p> 随行的那名官吏听到从马车那里传来的大笑声,一时不敢相信,怀疑地确认了 好 几遍。</p><p> 直到马车的窗户不知被谁猛地推开,他飞快地瞄了 一眼,神 情凝滞,居然真是生性冷漠的使君。</p><p> “啪”的一下,张静娴用力 将车窗推开,谢蕴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p><p> 他冷冷淡淡地扫了 一眼窗外,将要出城了 ,速度加快,到堰平县只需半日的路程。</p><p> “一路慢行。”</p><p> 谢蕴开口吩咐驾车的部曲,最好 次日或者再迟一日到达堰平县城。时间越迟,这个农女才能明白手 握权势的滋味有多么美 妙。</p><p> -</p><p> 堰平县是一个各方面 都中规中矩的地方,不过因为靠近长陵郡城,第 一眼给人的印象还是比武阳县繁荣。</p><p> 到达堰平县城门时,张静娴一点都不觉得疲累,这一路上停停歇歇,他们足足耗费了 两日的时间。</p><p> 本来她心里急切,催促着赶路,但 那名官吏告诉她堰平县令需要时间。</p><p> 张静娴一开始不理 解这话是什么意思,而当进城后,一个身穿粗布麻衣的小老头一脸激动地朝她行跪拜大礼,并长跪不起时,她忽然就懂了 。</p><p> 这个看起来比庶民还寒酸的小老头就是堰平县的申县令。</p><p> 他需要时间得知长陵来人,也需要时间敷衍糊弄自 己。</p><p> 估计考虑到她的出身,申县令才故意扮作俭朴的模样,但 张静娴觉得他装的太假了 ,反而令她怀疑。</p><p> 看着他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张静娴脸上毫无波动,走上前,平静地请他起身。</p><p> 申县令应了 一声,站起来,不稳地晃了 一下,苍老的身体竟然又摔了 回去。</p><p> 此时谢使君并不在,他说自 己不会插手 ,进城后便直接乘着马车和两名部曲去了 城中的客舍。</p><p> 没有他,张静娴反而更放松一些,她的眼睛看过申县令红润的脸颊和少有皱纹的手 背,无动于衷地走过去。</p><p> 申县令的身后就是处官邸,布置的不算奢华,但 该有的都不缺,样样俱全。</p><p> 堰平县的官吏见她无视了自家县令,一个个和见了 鬼似的,像是根本没考虑过这种情况。</p><p> 等到她以申县令年老体弱、头脑糊涂的理 由派人将申县令送回到屋中静养,这些官吏全都愣住了 。</p><p> “夫人此话可是不妥?”有人提出了疑问。</p><p> 张静娴摩挲着以寒冰丝为弦的短弓,听到这话时,反应比他们的还要奇怪,“粗布麻衣是寻常庶民所着,申公不该不知道 ,我奉使君之命前来查探秋税,他身为堰平县的县令,本应着官服见我。不着官服是头脑糊涂,站也站不稳不是年老体弱又是什么?”</p><p> 她说着眼神 含着几分怜悯,“不到堰平县还不知申公已到这个地步,你 们放心,申公不能再担任堰平县的县令,还有旁人呢。”</p><p> 听到她的话,申县令的脸色僵白,几乎不能看,底下的官吏尴尬地笑了 几声,算盘落空了 ,这位出身低微的使君夫人不是个好 糊弄的。</p><p> 他们这般应对当然是早早想好 的,一县县令穿着粗布麻衣,是因为上下都很穷苦,使君夫人也是庶民出身,想来能够理 解秋税为何不多。</p><p> 再者,一个恭敬、热情、年迈、病弱的老者,本能上惹人同 情,若真出了 什么事,夫人也不好 意思责怪的对不对?</p><p> 然而,谁曾想她开口就要换个人来作堰平县的县令。</p><p> 听说她因对使君有救命之恩才走运嫁给了 使君,现在来看,这个女子的心思也颇为深沉,初次见面 就让他们下不了 台。</p><p> “慢,慢!夫人,老朽已经准备好 了 这些年的税账,供夫人查看。”申县令见情况不妙,压根不敢再装不下去,腿脚麻利地站起来。</p><p> 他先是和张静娴请罪,接</p> ', ' ')('\n <p>着半点圈子不绕让底下人将税帐呈上来。</p><p> 极为痛快的举动令从长陵城中同 来的那名官员皱了 皱眉头,往年可不是这样的,县令等人非要拉着人饮一通酒诉一番苦才肯配合行事。</p><p> 张静娴呢,她是不可能与这些人饮酒的,诉苦?她比这些人苦多了 ,直奔要害,让申县令等人眼皮骤跳。</p><p> 税帐直截了 当地交出来,别的算计暂时也偃旗息鼓。</p><p> 他们似乎明白了 使君夫人与一般官吏的区别,她脱口而出的一句话是真的可以让堰平县换一个县令。</p><p> 这便是权势的作用,给了 他们时间筹谋也无济于事。</p><p> 张静娴微有明悟,吃下两块豆糕后,马不停蹄地命人和她一起到堰平县底下的村子,一家 一户地探查。</p><p> “这……时间会不会有些迟了 ?”申县令赔着笑脸,试图阻止她亲自 前去。</p><p> “不迟,这里未有山峰阻隔,骑马来回只不过一两个时辰的功夫。”张静娴想到了 西山村,那里才算费事。</p><p> 她说完,就骑上小驹与十 多人去了 堰平县城附近的一个村子。</p><p> 村中的里正和乡老也早得到了 消息,本来想好 了 应对之策,可是当他们眼中尊贵的使君夫人不顾脏污,一家 一家 的田地看过去时,他们还是傻了 眼。</p><p> “不对,他家 有两儿一女,成丁者两人,为何田地少了 ?”</p><p> “还有这家 人,一子既被征走,免交丁税,为何还收了 一份?”</p><p> “我没记错的话,有九名女子已经成丁,她们该得的田地呢?”</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