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傅意怜脸颊微红,闭着眼睛礼貌性地搭腔。<br/> 思康见她没什么反应,知道是醉了。他半蹲下来,在她耳旁说道:“我自始至终没有告诉过哥哥前世的事情,他猜出多少,我也不知。如今他对嫂嫂这般死心塌地,定然再会冒险承孕。我不忍嫂嫂受苦,可你若有半分对不起哥哥,我也绝不会善罢甘休。”<br/> 傅意怜仰在椅背上睡着了。<br/> 思康的手指虚空中描摹着她的面容,其实,那女子不止家世比你好,容颜比你好,才学比你好,甚至是自身的本事,也比你好。<br/> 思康苦笑道:“我都是被你害的。”<br/> 再比你好的人,都入不了眼。甚至因为从前傅家看轻兄长,我也不愿旁人说我是借了丈人家的势。<br/> 荣山南回来的时候,思康已经不在房里了。看见傅意怜横七竖八在椅子上睡着,不由发笑。将她打横抱起,往床榻而去。<br/> 之前的欢好,荣山南还大着肚子。后来重新恢复钢筋铁骨,傅意怜摸着他紧实的腰线和腹肌,倒有些害羞起来。如今她醉意翻涌,攀着荣山南不肯撒手。<br/> 其实当年宋禹安早就把解毒的法子告诉她了,只是那头一味药引实在难得。要的是新生儿的脐血,而且必须是女孩的脐血。<br/> 她怎么肯再让荣山南从头受一遍那样的煎熬,而且,万一不是女儿呢?难道要一个一个生下去?<br/> 她不肯,旁人便勉强不得。更是每每合欢,便饮下避子药。男女二人只要有一人饮过,便都不会承孕。她知道毒发的时候很疼,便当她是陪着阿南一起疼好了。她不怕的。<br/> 这次行进到一半,她其实有一瞬的清醒。然而荣山南难得强势一回,唇齿间渡来酒精的清冽,她也就听之任之了。<br/> 两个人三年来心照不宣,直到荣山南再次有了孕。<br/> 傅意怜又惊又痛,懊恼自己那一夜没设防,竟然又是一次就有了。<br/> 在此之前,傅意怜一直以为这一世的她,爱阿南比阿南爱她更多。<br/> 情深者孕。<br/> 她此刻才深切体会其中含义。<br/> 傅意怜冷着脸好几天了,虽说还是照常给两人铺床叠被,却一点感情都没有。<br/> 荣山南叹了口气,坐在床边:“不要生气了,好不好?”<br/> 傅意怜不说话,荣山南将她拉到身边,欠身与她对视:“养了三年,身子早都好了。不要生气了,嗯?傅小姐?”<br/> 傅意怜抬眸,眉目间仍流动着气愤:“你早都知道了是不是?”<br/> “你不是也知道我知道了?”<br/> “阿南,这毒要不了我的命,可生孩子会要了你的命。”<br/> “不会。有你在,我相信不会。”<br/> “可我不信。”她有三年没哭过了,此刻眼泪大颗大颗滑落。<br/> 荣山南轻抚她的背,“那你信不信我?你还记得不记得我说过,绝不会让任何人伤了你,包括我自己。”<br/> 是,他是说过,男人向来一言九鼎,说一不二。<br/> 傅意怜趴在他怀里小声道:“可我,不要你疼……”<br/> “那怜怜多心疼心疼我就好了。”<br/> 前世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头几个月一点都没注意。如今,倒正好从头细细体味一遍。<br/> 傅意怜处处陪着,也惊诧他身体的各种变化。<br/> 与上一胎不同,这次时逢盛夏,男人苦夏,怀了孕体温更高,夜里常常不得好睡。<br/> 尘一来找杏儿,说是小姐让找的木材都齐备了。<br/> “嘘——二爷睡午觉呢。”杏儿带他出了院门,二人坐在门口石阶上说话。<br/> “小姐现在对二爷真是好,我刚才还看见小姐给二爷打扇呢。”<br/> 尘一不禁流露出羡慕的神色,“二小姐人真好。”邹云珂近来打算给他说亲,尘一就大着胆子动了心思,“要是有个像小姐那样的娘子就好了。”<br/> 杏儿撇撇嘴:“我还想要个像二爷那样的相公呢。他也给我生孩子。”<br/> “你这妮子,光天化日真不害臊。这种人除了二爷,上哪儿去找?”<br/> “哥你不也是大白天说梦话。”<br/> “说什么梦话呢?”傅意怜悄声站在他们身后。<br/> 兄妹二人吓了一跳,连忙起身问好。傅意怜摆摆手,“听说尘一把用具都准备好了,我去看看。”<br/> 尘一立刻引着她去了。荣山南要出趟远门,傅意怜不放心,特意备了好些工具让他路上能舒坦点。<br/> 三年闲来无事,偏生他怀上了就又要日日出门奔波。思康在京城打点好了门路,他们都不想放弃。<br/> 往外跑的次数多了,闲言碎语难免就滋生出来。<br/> 风一刮,就灌到了傅意怜耳朵里。<br/> 那孩子,怕不是傅意怜的。京城那么些个美娇娘,风情各异,宛州的人见都没见过。荣山南去了,怎么能不变心,他如今每个月都要出去一次,怕是早就跟傅意怜生分了。<br/> 荣山南夜里又恢复了跟兄弟们议会的规矩。事毕,傅意怜端着安胎药进来。老四见了她,立即打招呼:“二二二嫂。”<br/> 傅意怜点头应声,其他人也一一招呼过后,下楼离去。老五跟老三打趣:“你说为啥四哥自从大侄子出生后,见着二嫂就多了这么个结巴的毛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