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孟肇元怒了：我什么时候教她走极端?我什么时候教她跳楼自杀?</p><p> 你还知道她是自杀。她明明就是被逼自杀。被我们俩逼的!你怪周宿干什么?人家孩子干什么了你还跑到人家学校闹事?还要杀人家?</p><p> 谁逼她了?她是自己要跳楼!是周宿给了她不好的影响</p><p> 章岂怜哗啦一下站起来，眼睛红了：什么影响?为什么谁都能给你女儿不好的影响?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说啊!</p><p> 孟肇元一下子竟然没接上来话。</p><p> 说不出话了?你心里其实都清楚。章岂怜的眼泪流下来，就因为他告诉她了真相，这就叫给她不好的影响?她难道不值得知道真相?</p><p> 她来找我过我一次，我错过了她的求救。我后来才知道那是她在求救。是我这个当妈的没救下她。我根本没有资格当妈</p><p> 章岂怜崩溃了。</p><p> 陆百宁把她从审讯室扶出来，请女警带她去休息间。</p><p> 时间有点晚了，两个孩子打车回家。他们上车前，陆百宁多提了一句</p><p> 宿宿，我觉得我还是应该跟你说一声，晁保平明天执行死刑。</p><p> 周宿反应了一下，才点头：谢谢。我知道了。</p><p> 上了车，周宿就把头靠在陆效禹的肩膀上养神。陆效禹没打扰他，手机关了声音刷着看。</p><p> 车子融入高速公路的车流，前排拥挤闪烁的车灯照亮路面。</p><p> 堵了一会儿之后没感觉到车子在动，周宿感到一阵心烦气躁，睁开眼睛，陆效禹正在手机上看《journal of faily theoryreview》的一篇有关儿童自杀率的新文章。</p><p> 怎么突然看这个?周宿感觉到他今天整一个晚上话都不是很多，摸不出他心情到底怎么样。</p><p> 陆效禹转过脸来就能亲到他的唇角。</p><p> 他们自然地接了个吻。</p><p> --------------------</p><p> 今天是双更~~</p><p> 我要让他们生不如死</p><p> 车子终于开始动了。</p><p> 陆效禹把手机屏幕熄灭了：你之前也想过自杀吗?</p><p> 周宿敏锐地注意到他的措辞：也，是什么意思?</p><p> 陆效禹专注地看着他：你知道是什么意思。</p><p> 周宿的表情慢慢地冷静下来。</p><p> 因为孟雪妍和你一样。陆效禹的声音柔和、低哑，你们情况如出一辙，愚昧的父母、压抑的环境、不得不吃的药品，构成了你们的生活。所以你看到她的时候，才会想帮她。</p><p> 你悄悄地告诉了她，吃药对身体不好。你还告诉她，怎么才能尽可能避开父母的监管措施，怎么在藏药的时候不被发现，你走过的那些弯路，你想让她绕开。你想保住她。</p><p> 你不知道，不是每个人都有强大的心脏去承受真相，承受和父母长期的无止境的对抗。她太小了，小到还不习惯绝望和无力感，小到无法面对父母不是人的事实。</p><p> 尽管，你也是在她那个年纪，去面对同样的绝望。</p><p> 周宿把头从他的肩膀上抬了起来。</p><p> 老实说，他已经忘了，自己在孟雪妍死去的岁数，在13岁的那一年是怎么过来的。他真的不记得了。那就像是很久远之前的记忆，像上辈子的记忆。</p><p> 不过，有些事情他是记得的</p><p> 当时我们在同一个补习班上课，每周六上一天，那是属于我们仅有的固定见面的时间。</p><p> 那天放学，她照常来找我说话。她看起来有点累，说她这个月的月经持续十五天了还没完，白天总是头晕，精力不足，她想去看病，但从来没有一个人去过医院。我们商量着怎么找机会单独去看妇科。</p><p> 我们一边说一边从教室向电梯间走，她突然说，她漏了卷子在老师那里，让我先走。电梯来了，我就先进去了，关门前我看到她经过了办公室但是没进去。我还在想，是不是老师不在办公室里。</p><p> 然后电梯关门了。那栋楼都是补习班，差不多时间放学，电梯停了很多层才到。出口人群聚集，我听到了一些死人了的话，扒开人群去看，她躺在地上，身体扭成不自然的角度，血从头发中间流出来。</p><p> 陆效禹听到这里，握住了周宿的手。</p><p> 其实并不是所有回忆都那么的糟糕，也有好的回忆：我认识她是她爸妈带她来我家买药。她礼貌、温顺、满脸青春痘，大人说话的时候，她从不乱看也不乱动，喜欢低头，她说她觉得自己长痘痘很难看。</p><p> 无从适应的青春期，身体皮肤的变化只是最抓得住的一个具象。陆效禹能想象出来。</p><p> 周宿微笑起来：但我觉得她很可爱。很神奇，我以前从来没希望自己有兄弟姊妹，也从来没有想象过自己以后有孩子。我不喜欢孩子。但是看到她，我能体会到一种微妙的联结感。</p><p> 就好像你对她负有责任。</p><p> 她给了我一个机会，我本来不配拥有的，是她赋予我的，一个机会去体会男性为兄父的责任感和权力。</p><p> 父权和作为父</p> ', ' ')('\n <p>亲的责任，并非是天生的，而是被赋予的。从生物学上溯源，更像是女性赋予的。</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