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起初因为和傅亭樾一起睡他能安心些,勉强睡得着,后来完全不行了,连着失眠好几天,陈砚知感觉自己都快精神衰弱了。<br />\n彼时他在傅亭樾办公室的沙发上躺着,眼睛瞪得圆圆地看着天花板,眼下有明显的乌青,本就苍白的脸看着更加没有血色。<br />\n他打了个哈欠,扭头看向一旁的傅亭樾,端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郁闷道:“傅亭樾,再这样下去我会困死的。”<br />\n傅亭樾起身拿了个毯子给陈砚知盖上,心疼地看着他憔悴的脸,“等会儿去医院看看,你心理压力太大了。”<br />\n陈砚知叹了口气,小脸皱巴巴的,“万一我乱说话怎么办?”<br />\n傅亭樾温柔地拍拍他的肩膀安慰:“没事,到时候就跟心理医生说是做梦,他不会怀疑的。”<br />\n陈砚知裹紧毯子,闻着上面独属于傅亭樾的香味,眼皮越来越重:“对哦,你好聪明。”<br />\n傅亭樾看着他那副困得不行的样子,说话的语气都变得温柔,生怕惊到陈砚知的瞌睡,“睡一会儿吧,睡醒再去医院。”<br />\n陈砚知“唔”了一声,拉起毯子蒙着头,翻身背对着傅亭樾,身体蜷缩着,小孩儿似的。<br />\n看着他没有安全感的睡姿,傅亭樾眸底的心疼更加明显。<br />\n和他重逢之前陈砚知过得苦,一天只吃一顿饭瘦的只剩皮包骨,好不容易重逢他能好好养着陈砚知了,陈砚知又虚不受补不能吃得太好。<br />\n加上最近晚上睡不好,他白天就更没胃口吃东西,比之前更瘦了一些。<br />\n许是困极了,陈砚知难得睡得安稳,傅亭樾把毯子往下扯了扯他都没醒。<br />\n看着他削尖的下巴,傅亭樾既自责又心疼。<br />\n把空调温度调好后,他轻手轻脚地回到办公桌前继续工作,并让助理联系了傅家旗下的私人医院,等陈砚知睡醒后就带他去检查身体,顺便做心理治疗。<br />\n陈砚知睡了一会儿就开始做噩梦,他从梦中惊醒,顶着一头汗坐在沙发上,双眼空洞无神,本就有些苍白的脸更白了,像只受惊的小兔子。<br />\n傅亭樾不在办公室,但给陈砚知发了消息说要去开会,一会儿就回来。<br />\n陈砚知把手机扔在一旁,又把乱糟糟的毯子叠好才去卫生间洗脸。<br />\n洗完脸思绪变得清晰,他双手撑在洗手池边看着镜子中自己憔悴的模样,眉头忍不住皱起。<br />\n太差劲了陈砚知,怎么能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br />\n只是个梦而已,有什么好担心的,死就死了呗,反正从那么高的地方坠落本来也是活不了的,现在这样已经是祖宗保佑了。<br />\n打起精神来,别再让傅亭樾担心了。<br />\n陈砚知吐出一口浊气,快速调整好心情才转身出去。<br />\n当天下午陈砚知和傅亭樾一起去了医院,检查结果不出所料,他严重营养不良,胃也不好,加上最近总做噩梦,他的状态很差。<br />\n做完心理治疗后陈砚知感觉好多了,脸色也恢复了一丝红润。<br />\n其实不来做心理治疗也没关系,他已经自己调节好了,但又怕傅亭樾担心,便乖乖听了他的安排。<br />\n虽然医生说没什么大碍慢慢养着就行,但傅亭樾不放心,让人给陈砚知抓了一个疗程的中药。<br />\n陈砚知啧啧两声:“不是哥们儿,我年纪轻轻就喝中药,这对吗?”<br />\n傅亭樾口吻老成:“中药温和不伤身,光靠膳食很难养起来,喝点药好得更快。”<br />\n陈砚知噗嗤一声:“你别这么说话,太好笑了。” <br>\n\t\t\t', '\t')('\n主要是傅亭樾壳比他大两岁,芯却是实实在在跟他同岁的,突然用这种语气说话他就忍不住想笑。<br />\n傅亭樾无奈摇头:“你啊,这才跟我分开一个月就差点把自己给养废了。”<br />\n陈砚知连忙反驳:“话可不能这么说,要是有条件我还能过得那么惨?这不是条件不允许嘛,我已经很努力了,而且你这话有歧义,别人听了该以为我俩以前关系很好了。”<br />\n以前他和傅亭樾可是老死不相往来,现在这是不得已被命运裹挟,而且他突然发现傅亭樾人还不错,临死前还用自己的身体护着他的人,天大的仇陈砚知也能原谅,更何况他和傅亭樾根本就没仇,单纯就是陈砚知看不惯他。<br />\n其实小时候他俩关系挺好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突然变得很差。<br />\n陈砚知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是他先疏远傅亭樾的,但具体是因为什么事儿他给忘了。<br />\n他忘性大,前一天还说再也不跟傅亭樾玩儿,第二天早上傅亭樾来接他去上学时陈砚知还是会乖乖上车。<br />\n傅亭樾垂眸看着陈砚知转来转去的眼睛,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不好吗?我们不是一直都很好。”<br />\n闻言,陈砚知忍不住说:“你怕不是记忆出现混乱了。”<br />\n傅亭樾摇摇头,表情认真地看着陈砚知:“没有,在我的记忆中我们一直都很好,难道知知不这么觉得?”<br />\n陈砚知偶尔会耍小脾气,但傅亭樾觉得很可爱,除了把他扔下去跟别人玩的时候很可恶之外,陈砚知在傅亭樾眼里一直都是最可爱的存在。<br />\n“是吗?”陈砚知挠挠头,突然不知道是他记忆混乱还是傅亭樾记忆混乱了。<br />\n傅亭樾点头:“是的。”<br />\n在他心里,他和陈砚知一直都是最要好的,陈砚知也是他唯一的朋友,从小到大都是。<br />\n但陈砚知朋友很多,多到都快没有傅亭樾的位置了。<br />\n突然来到这个世界傅亭樾心里也有恐慌,但一想到在这儿陈砚知只认识他一个人,只能跟他好,傅亭樾心里就升起一股隐秘的兴奋感。<br />\n在这儿陈砚知是属于他一个人的,没有人能把他从他身边抢走。<br />\n但傅亭樾太低估陈砚知的社交能力,他才来别墅几天就跟家里所有的保姆佣人熟络,甚至连傅亭樾身边的保镖司机陈砚知也全都认识,还记住了他们每个人的名字。<br />\n两人回家的路上傅亭樾才知道这件事的,他的好心情一扫而光,憋闷到了极点。<br />\n陈砚知一无所知,这会儿正趴在副驾驶的椅背上和司机闲聊:“陈琦,你家是哪儿的呀,也是帝都的吗?”<br />\n他这两天已经从这些人的嘴里套出了很多有用的信息,甚至连他们是傅家派来监视傅亭樾的陈砚知都打听到了一二,真不愧是他。<br />\n陈琦不好意思地笑笑:“是的,我家是帝都的,不过我从小是在东区长大的。”<br />\n东区是平民区,也就是之前陈砚知住的那片。<br />\n陈砚知点头表示知道了,又转头问副驾驶的保镖:“你呢汪旭,你家是哪儿的?”<br />\n汪旭略微低着头回答:“回陈少,我也是在东区长大的,不过我老家不在帝都。”<br />\n陈砚知又问:“你们两个都是alpha吗?”<br />\n汪旭和陈琦对视一眼,从后视镜里偷瞄了傅亭樾一眼后说道:“傅家对司机和保镖的选拔很严格,必须得是alpha才行。”<br />\n不知道为什么,后背总是凉飕飕的。<br />\n陈砚知没注意到傅亭樾有些阴沉的脸,继续跟两人闲聊:“alpha都只能给别人当保镖司机,那beta呢?”<br />\n陈琦笑着接话:“beta也能从事很多职业,我们出生贫寒,能来傅家当保镖已经是我们最大的荣幸。” <br>\n\t\t\t', '\t')('\n陈砚知心下了然,原来不是所有alpha都能拥有崇高的地位和权利,也要看出身。<br />\n他满脸好奇地问:“那是不是也有beta站上高位?”<br />\n如果没有,那他就来做第一个。<br />\n两人都知道陈砚知是beta,听到他这么问,汪旭连忙回答:“当然有,很多医生演员都是beta,也有公司高层这些,beta才是占据社会主导地位的群体。”<br />\n虽然不知道这位出身东区的平民beta是怎么跟大少爷认识的,但从两人的相处来看关系不一般,而且这些天陈砚知都是在大少爷的房间里睡的,说不定他们是那种关系。<br />\n只要能把陈砚知哄高兴了,他们在傅亭樾手下就能好过些。<br />\n陈砚知和两人聊了一路,都没跟傅亭樾说过话,原本傅亭樾只是有点不高兴,后来逐渐演变成了生气。<br />\n到家后他没等陈砚知,自己下车先走了。<br />\n陈砚知乐呵呵地跟其他人打着招呼,扭头发现傅亭樾走了,他连忙追上去。<br />\n傅亭樾心里不快,但瞥见陈砚知小跑着追上来,他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不自觉放慢步子等他。<br />\n陈砚知略微喘着气,小声吐槽:“你走那么快干嘛,我都跟不上你了。”<br />\n傅亭酸唧唧地说:“我以为你还要跟他们聊一会儿。”<br />\n陈砚知没听懂傅亭樾的不快,没心没肺地说:“等会儿再聊,我饿了,想吃东西。”<br />\n傅亭樾突然停下脚步,陈砚知往前走了两步发现他没跟上来,他连忙折回去问傅亭樾,“怎么不走了?快点儿呗,我快饿死了。”<br />\n傅亭樾目光定定地看着陈砚知的脸,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陈砚知,你怎么跟谁都能聊得来,不是说我们才是彼此的唯一吗?” <br>\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