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邢禹端着他的那份早餐过来，刚一放下，楚北翎交换了两人的餐盘。</p><p> 邢禹拉开他身旁的椅子在他一侧坐下，“你要吃这个？”</p><p> “胃不好，不要吃糯米不利于消化。”楚北翎说。</p><p> 邢禹挑挑眉，语气轻描淡写：“嗯。”</p><p> 楚北翎没在搭话，低头吃着邢禹的那个糯米鸡，嘴里却尝不出任何味道。</p><p> 邢禹淡淡扫他一眼，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昨天晚上辛苦你照顾我了。”</p><p> “不辛苦，我接完电话你回来就睡了。”楚北翎低着头，眼睛抬也没抬。</p><p> “不是要走，昨晚我睡了，怎么没走？”邢禹的声音低而浅，温热的气息好似近在耳畔。</p><p> 楚北翎耳朵麻了一下，紧接着一股电流从脖颈处蹿至尾椎骨，酥麻的感觉瞬间遍布全身，浑身上下都跟着燥热起来。</p><p> 这种类似于耳鬓厮磨的贴近，一下子将他带入曾经与邢禹亲昵的时刻。</p><p> 楚北翎猛地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邢禹，差不多行了。”</p><p> 邢禹微微抬眸，目光灼灼：“我不过说了这样一句话，你为什么反应这么大？”</p><p> 站在原地小片刻，楚北翎起身走到邢禹对面与他拉开距离，语气放柔不少：“你能不能，别这样。”</p><p> 邢禹稳了稳呼吸，语气平静：“哪样？”</p><p> 楚北翎咬着微微发颤的唇：“不是你说过去无所谓，你到底想让我承认什么？！”</p><p> 邢禹：“你不是知道。”</p><p> 楚北翎笑笑：“所以呢~承认了又怎么样，你还想怎么样，我们又能怎么样？”</p><p> 他知道自己不该说这些话，可是那些糟糕积压已久的情绪就像洪水一样冲破了堤坝，再也无法控制，决堤而出。</p><p> 楚北翎不明白，邢禹为什么还是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来试探，他对他的态度。</p><p> 知道他心里还有他，然后呢~他们之间难道能回到当初？</p><p> “破坏别人关系，一点都不好玩，也不合适。”楚北翎自我提醒道：“邢禹，我不会怎么做的。”</p><p> 放纵、卑劣的心脏就像大提琴的琴弦一样，“吧嗒——”一下断掉，崩在他的脸上打出一道血痕，邢禹闭了闭眼，又重新睁开，“坐下吧，不是要去看陈奶奶，吃完早餐我们去看陈奶奶。”</p><p> 吃完早餐后，俩人一道去了陈奶奶所在的敬老院。</p><p> 在护工的带领下，楚北翎和邢禹一前一后走进陈奶奶住的房间，邢禹大概砸了重金，陈奶奶住的是豪华单间，房间内还有一名专门的护工照看。</p><p> 陈奶奶坐在轮椅上，看着窗前随风摇摆的山茶花圃。</p><p> 今天没下雨，可天色依旧阴沉沉的，像一块巨大的墨砚压在头顶，一点点下落叫人喘不过气来，连带着娇艳的山茶花都黯淡了几分。</p><p> 可陈奶奶依旧专注看着，连护工叫她也没反应。</p><p> 邢禹问护工：“陈奶奶看多久了？”</p><p> 护工对邢禹说：“早晨起来就在看了，一直到现在。”</p><p> 邢禹：“早餐吃过了吗？”</p><p> 护工：“吃得不算多，一会儿我再给她拿点心过来。”</p><p> 邢禹点点头又道：“让我们单独和陈奶奶待一会儿。”</p><p> 护工点点头，退出房间，替他们带好门。</p><p> 邢禹转头对楚北翎说：“一到下雨天或者阴天，陈奶奶就会坐在窗前看这片花圃。”</p><p> 楚北翎一愣，随即道：“可能山茶花的颜色和红豆差不多。”</p><p> 察觉到邢禹灼热地视线，楚北翎看过去，很快又错开，他走进，在陈奶奶面前半蹲下来。</p><p> 明知道陈奶奶不一定记得他，可楚北翎还是问了：“陈奶奶，还记得我吗？”</p><p> 陈奶奶笑着摇了摇头，十年过去，她还是如同楚北翎记忆中的模样，只是脸上多了许多皱纹，苍老了不少。</p><p> 楚北翎提醒她：“以前在闸弄口我住在你家楼下，经常到你家蹭饭，现在记起来了吗？”</p><p> 陈奶奶依旧笑着摇摇头：“抱歉呀~真的记不起来了呀。”</p><p> 楚北翎鼻子微微发酸，忍住想哭的冲动：“没关系陈奶奶，以后我多来看看您，说不定您就记起来了。”</p><p> 楚北翎又提了一些以前的事，试图唤起陈奶奶浅薄的记忆，哪怕效果甚微。</p><p> 而陈奶奶每次给的答案都是，不知道呀，不记得了呀。</p><p> 邢禹在另一侧半蹲下来：“陈奶奶，最近太忙，很久没有来看你，最近过得怎么样！”</p><p> 这时一直不断回应不知道的陈奶奶，一左一右拉起两人的手，交叠在一起：“你们两个要好好在一起，别再分开了。”</p><p> 楚北翎和邢禹一怔，看了一眼彼此，又错开视线。</p><p> 邢禹看着楚北翎，他又看着陈奶奶。</p><p> 楚北翎张了张口，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时，陈奶奶伸出有些粗糙带着皱纹的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喜欢男孩子不是病，没关系的，别怕。”</p><p> 楚北翎鼻子一酸，眼</p> ', ' ')('\n <p>泪不争气唰一下流了下来，陈奶奶抬手抚掉他的眼泪：“别哭，也别怕，没关系的，没关系的。”</p><p> 楚北翎眼泪流得更凶了，明明陈奶奶都不记得他了，可还细碎的记得当初发生过的事。</p><p> 以为还在当年，试图将他从痛苦与迷茫中拉出来，给他勇气。</p><p> 陈奶奶和当年一样细细碎碎说起一些琐事，东扯一句西扯一句，时间完全错乱，可唯一没有错乱的是，有关他和邢禹之间——</p><p> 她还记得当年他们发生的所有事。</p><p> 一次又一次强调，让他们别怕，别担心，也别分开，有困难可以一起承担解决，他们都是温柔善良又聪明的好孩子。</p><p> 可以很好的解决任何时期的任何困难。</p><p> 楚北翎蹲到后来腿都蹲麻了，而陈奶奶的双手一直搭在两人手上，将两人的手交握在一起，包裹在手心里。</p><p> 快到中午，陈奶奶念累了，靠在轮椅上昏睡过去，邢禹伸手小心翼翼地将陈奶奶的手拿下来放在一旁。</p><p> 俩人之间桎梏松开，楚北翎很快抽开手，又被邢禹握住，他用力捏了捏，然后才松开手。</p><p> 起身缓了缓，邢禹将陈奶奶从轮椅上抱起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走到门口，喊护工进来。</p><p> 楚北翎站起来，等腿麻那股灼心的劲头过去，抬步走到门口，就听邢禹和护工说：“先让陈奶奶睡一个小时左右，然后叫她起来吃午餐。”</p><p> 护工点点头。</p><p> 邢禹回过头：“走吧。”</p><p> 楚北翎跟着邢禹往大门口走，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p><p> 上车分别前，邢禹又问了昨晚上的那个问题：“如果我想让你留下来，别回新加坡，你会不会留下来？”</p><p> 楚北翎摇摇头，他不知道。</p><p> 邢禹笑着点点头：“行。”</p><p> 说罢他拉开驾驶座的车门钻了进去。</p><p> 车窗后视镜里，邢禹看着楚北翎抬步往前走了一步，可仅仅只有一小步，他又站在原地没动，不再上前。</p><p> n-给予</p><p> 越压越低的天空，果不其然又开始下起雨。</p><p> 不一会儿功夫，雨点噼里啪啦砸下，在半干的地面绽开出一朵朵水花。</p><p> 越来越密集，很快将地面填满水汽。</p><p> 楚北翎反应了一会儿才拉开车门坐进去。</p><p> 视野范围内漫天雨幕，他的车好似在汹涌起伏海面上漂泊不定的船只被狠狠拍打着，稍有不慎就会被海浪倾覆，陷入深海之中，再不见光。</p><p> 楚北翎看着挡风玻璃瀑布般的水流发着呆。</p><p> 不知道过去多久，祝卿安的电话进来：“你什么时候回来，我的文件还等你签字。”</p><p> 楚北翎平复了下情绪，缓缓道：“半个小时左右。”</p><p> 回到办公室，祝卿安将和初濛合作的文件递过来，楚北翎扫了一眼，直接在文件上签字。</p><p> 祝卿安问：“基础动画的确认你是不是又不去？”</p><p> 基础动画确认完毕，他们和初濛第一阶段的合作就算结束，下一个阶段，最快也要下个季度，才能提上日程。</p><p> 至于《云外剑歌》的动画，现在还是项目初期阶段，如果他回新加坡，那么这一次就是他在国内最后一次去初濛交谈项目。</p><p> 这次分别后，应该真的是永远说再见了。</p><p> 楚北翎迟疑片刻，最终还是没有想好到底要不要去。</p><p> 他问：“已经确定好时间了？”</p><p> 祝卿安答：“那还没有，不过我猜测应该快了，就这几天吧。”</p><p> “嗯，”楚北翎说：“到时候再说吧。”</p><p> 他确实还没有想好。</p><p> 祝卿安连啧好几声，稀奇又玩味地看着他：“邢总不愧是你的老情人，你看看你，只要是和他有关的事，你这变化，还是我们熟悉的冰王子吗？”</p><p> 楚北翎睨他一眼：“昨晚leo打电话给我，说了有关你的事，猜猜他说了什么。”</p><p> 祝卿安收起吊儿郎当的模样，死死盯着楚北翎：“他说什么了？！”</p><p> 楚北翎使坏：“想知道啊～不告诉你，自己猜去吧！”</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