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把泥挖开，下面还有泥泞。</p><p> 好多小孩子在这里炸泥。</p><p> 有一些炮贵的，几十文一个，霍玉舟就买了些，在淤泥里都不用挖坑，直接把炮压进去，点了火赶紧跑。</p><p> 砰的一声震天响。</p><p> 跑得慢就溅一身湿泥。</p><p> 齐棠有些怕这个声音，将耳朵捂得严严的。</p><p> 冯枫在他旁边说：“这个炮太闹腾了，震得耳膜疼。”</p><p> 齐棠道：“是啊。”</p><p> 霍见秋道：“那我们玩些小的吧？”</p><p> 霍玉舟还要再放，一回头，人都走光了：“哎，别走啊。”</p><p> 冯枫道：“你自己放吧，叫你别买这么大的偏要买！”</p><p> 霍桨也说：“没办法娃他娘不许玩这么大的。”</p><p> 铁牛跑过来：“玉舟哥，我来陪你玩！”</p><p> 齐棠一行又到了田野，有小孩子拿狗盘盖着鞭炮。</p><p> 狗子汪汪汪追自己的盘，突然咣的一声响，吓得往周边窜。</p><p> 冬天沽水期，平时不许去的江河也可以去了。</p><p> 水流褪去，露出冲刷干净的沙滩，中间挤着一汪清流。</p><p> 小孩子赤脚在沙滩上跑来跑去也不觉得冷，这沙子很粗也不见他们说扎脚。</p><p> 齐棠迅速点了炮，丢进水里，捂起耳朵。</p><p> 砰的一声，溅起高长的水花，心里有些畅快。</p><p> 沙滩里卧着大片漂亮的鹅卵石，齐棠放了两个鞭炮就过去捡鹅卵石了，还有不少小姑娘小哥儿也跟着捡，他们玩掷石子的游戏，若是遇到大小一致还称手的鹅卵石，那最好了。</p><p> 齐棠顺着河岸找了一段，霍见秋的声音从后面响起：“这里有个漂亮的！”</p><p> 回头，少年宽阔的掌心卧着几个圆润透亮的鹅卵石，其中有一块更像玉石一样晶莹剔透。</p><p> 看他眼睛亮亮的，霍见秋笑道：“要吗？”</p><p> 齐棠接过来，泡了泡水，感觉更漂亮了，眉眼弯了弯：“谢谢！”</p><p> 没多久齐棠也捡到了一个好看的，长得像剥了壳的茶叶蛋，要小很多，颜色还更诱人一些。</p><p> 齐棠开心道：“像不像茶叶蛋。”</p><p> 霍见秋张嘴冲他手啊地一咬，做了一个要吃的动作。</p><p> 齐棠赶紧往后面一收：“不给吃！”</p><p> 小心收进了荷包里，还拍了拍。</p><p> 这地方近竹林，旁边很多柴，刚好堆叫花鸡。</p><p> 孟可担心孩子玩水：“还是回田那边堆吧。”</p><p> 他们村子的规定，原本小孩出田是不可以越过竹林的。</p><p> 就连齐棠小时候也听了不少关于这片竹林的恐怖事情，譬如竹林盘着蟒蛇，突然窜出来一口把小孩子给吞了。</p><p> 还有这里面的虫子都不能碰，一碰就会变成虫子。</p><p> 其实就是骗小孩不给过来玩。</p><p> 他们带小孩来这里玩也确实不该，会让小孩子误以为这里是安全的。</p><p> 他们村子里的水路很多，唯独这河是禁区，太深了。</p><p> 一群人又回到田野里，生火开始做叫花鸡，霍见秋跟他两位堂哥各抹一只鸡，今年早有准备，一房弄了一只鸡。</p><p> 烤火的同时放风筝，番薯土豆先一步熟了，拿树枝从火堆里翻出来，外表都烧焦了。</p><p> 这个正是趁热吃才最好吃，那么滚烫的番薯，拿竹叶包着下面，霍玉舟一边剥皮一边呼呼，着实是烫手，咬上一口又快乐似神仙。</p><p> 烤熟的番薯比猪食锅里煮出来的好吃不止一倍。</p><p> 特别是那一层被烧焦了的里皮，那个香，里面又是嫩的，腾腾冒的热气，一看就甜美多汁。</p><p> 吃一口染一个大黑唇。</p><p> 小孩子一个个都吃很乐呵：“香，太香了，好甜！”</p><p> 脸蛋黑成大花猫。</p><p> 齐棠还没分到，默默地等下一个番薯熟，一个上面已经剥好的番薯递了过来。</p><p> 霍见秋道：“你先吃。”</p><p> 这个番薯没有像其他番薯那样被烧的惨不忍睹，有一些黑，但是恰到好处，表面焦红，叫人食欲大开。</p><p> 齐棠尝一口甜得弯了弯眼睛，轻轻一压中间，番薯自己就能裂开成条条竖状，这是顶好的番薯。</p><p> 看着就好吃，吃起来更是不亏。</p><p> 烤土豆也很香，但是土豆味道太淡，要加点酱油才行。</p><p> 齐棠接到了一个碗，上面的酱油早就调好了，我有他最喜欢的辣椒酱。</p><p> 粉粉糯糯的土豆沾上酱油，还有辣椒酱，跟方才甜甜的番薯是完全不同的味道，甘香鲜辣，又是另外一番天地。</p><p> 压轴仙品叫花鸡珊珊来迟，齐棠分到了一个大鸡腿。</p><p> 鲜美肉香张先恐后往鼻尖钻，这么美妙的时刻，齐棠却想起了母亲。</p><p> 去年一只叫花鸡这么多人分，一人只能吃到一点点。</p><p> 霍见秋分完肉回来天都塌了，糖糖原本还开开心心的，怎么突然就有点垂眉耷眼的。</p><p> 更让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是，</p> ', ' ')('\n <p>小哥儿将脸偏向一旁，手背在眼角抹了一把。</p><p> 霍见秋犹如被五雷轰顶，这是哭了？</p><p> 迟疑道：“要不要加点辣？”</p><p> “好！”</p><p> 齐棠眼睫挂着泪，眼睛却是亮了亮。</p><p> 叫花鸡原本就很好吃，就加一点点辣酱，那味道吃起来更赛神仙。</p><p> 霍见秋松了一口气，原以为小哥儿这下子要开心了，谁知道他抽抽鼻子，好像更难过。</p><p> 最后叹了一口气，只能默默守在他旁边，没办法他应该想娘了。</p><p> 看夕阳慢慢下沉，霍见秋心头也压了一件事。</p><p> 今晚不知道会不会像去年一样，齐叔叔会送来信封礼物。</p><p> 霍见秋默默祈祷，一定要送来啊！</p><p> 小孩子玩疯了，太阳下山了也不愿回家，许多大人出来喊：“快点回去洗澡了，不洗也要泡个脚擦擦屁股，脏不脏！”</p><p> 吼得脖子粗也没能把小孩喊回去，往常这个时候已经上竹枝了，现在大年初一的，不能啊。</p><p> 有些小鬼还偏冲他们爹娘做鬼脸“略略略”，就是不回家。</p><p> 霍家三房的两个小孩早就乖乖回家了。</p><p> 两个大的出去一喊，屁颠屁颠地回来。</p><p> 霍见秋帮他们提热水，直接在院子里就洗起来了。</p><p> 水花泼得整个院子都是。</p><p> 许美莲恼道：“都这么大了，以后可不许再这么洗，都得去澡间洗，春行，亏你还是读书人，被人进来看到不知道羞！”</p><p> 春行躲到水里，拿布盖着小鸡。</p><p> 霍今夏还扭屁股呢，被许美莲抓过来，一个大棉巾盖上去，整个抱起来就擦了身。</p><p> 她还乱扭：“我还没洗完，还没洗完！”</p><p> 八岁的小姑娘还小不懂什么，许美莲头疼得要死：“在家里这么洗就算了，出去可不能这样子洗哦，怎么也要穿一条小裤裤。”</p><p> 霍今夏声音挺大：“我有穿小裤裤的！”</p><p> “嗯嗯，好，乖。”</p><p> 齐棠看着他们，嘴角露出一点笑来，他小时候经常生病，洗澡还哭，娘亲就抱着他哄。</p><p> 阿爹还出去买冰糖葫芦。</p><p> 霍见秋的声音在旁边出现：“要不要先洗澡，我给你提热水。”</p><p> 只要霍见秋在，他就不用自己提热水到澡间，看着霍见秋，他心里也是暖暖的，点了点头。</p><p> 吃完饭，天色暗下来。</p><p> 一家子点着灯，泡茶吃糕点聊天。</p><p> 许美莲说：“今年还是街日出去摆摊，家里养猪养鸡鸭，像早前一样，闲暇时到山里捡些山货，也不用这么奔波。”</p><p> 齐棠心里知道，他们回来的一大半原因是因为自己。</p><p> 抱着茶杯浅浅的抿茶，心里五味杂陈。</p><p> 霍见秋说：“这样也好，家里总得有个大人在。”</p><p> 齐棠一下子气鼓鼓的，瞥了他一眼，闷闷地又喝茶了。</p><p> 好像无法反驳。</p><p> 看他蔫不拉叽的，霍见秋张了张嘴，凑过去小声道：“我、我不是说你小。”</p><p> 齐棠同样回以小声说：“知道了，就你大。”</p><p> 霍见秋：“……”</p><p> “我教你射箭吧，以后谁来寻你麻烦你就射他。”</p><p> 齐棠道：“射死人不是要偿命吗？”</p><p> 霍见秋急了：“谁让你射死他，你就往他下边射。”</p><p> 齐棠往少年下边一扫，脸颊瞬间红了，偏过脸去。</p><p> 霍见秋尴尬咳了声：“不是射我啊。”</p><p> 夜渐深，两个小孩开始打哈欠，揉着眼睛，眼角溢出泪来，这是累得不行了。</p><p> 许美莲心中咯噔一下，去年这个时候是该来了吧？</p><p> 看了一眼小哥儿，方才还神彩熠熠的，现在明显情绪低落。</p><p> 许美莲心里着急起来，跟男人一块把两个小家伙抱回房休息去，又出来继续等。</p><p> 这会不像之前热闹了，夜深人也犯困，连霍见秋都是靠浓茶来提神。</p><p> 齐棠不好意思让他们跟着陪，便道：“要不我们也早些休息，要是有人来定是会敲门的，不用傻傻的等。”</p><p> 灯熄了，各自回房休息，齐棠根本睡不着，估算时间，等大家都睡沉之后，又蹑手蹑脚出门，往大门方向走，看到有光，加快步伐，霍见秋就站在那里。</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