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换好几回，不知道还有没有下段记忆，他们等待着，消化这些讯息。<br />\n冯流远转变态度的原因已明，将阴阳玦交与卢行歧，并用约定约束，为的是阴阳玦不落入不轨者手中。<br />\n当年招魂卢氏无魂是真，只是背后延伸出的猜想并未外传，所以流派内只知一半。<br />\n还有，抢夺阴阳玦牵扯的另一方人马到底是谁？<br />\n“会不会另外一方是为卢行歧而来？”闫禀玉猜测着，“你们术士能靠八字、自然、天象算运数推天命，有没有可能，有人通过那夜的异象，算出卢行歧破世，所以才紧接着来抢夺阴阳玦，为的是阻断他的后路。”<br />\n冯渐微顺着思考，“这一方人也很了解阴阳玦，像上帝视角，知道卢行歧的心思和计策，知道冯氏宝器不为人知的效用。再跟蓝雁书能准确预知卢行歧会用九魂锁天杀恶魂联系起来，那可真太神通广大了！令人毛骨悚然！”<br />\n冯渐微的话，让闫禀玉有种随时被人监控的感觉，脊背发毛，“假设推理成真，那背后的人从二十八年前就开始行动了，对卢氏熟悉，对流派内熟知，会是谁？真是那个周伏道吗？”<br />\n冯渐微也不确定，“未有直接证据证明。”<br />\n卢行歧没有他们急切，气定神闲地道：“冯流远既然用了追息蛊，应该会留下线索，卦境记忆未完。”<br />\n第119章 郁林州完<br />\n话音刚落，又一场景浮现。<br />\n这回是在一片树林，暗夜下的林子里闪烁着些微灯火，细瞧，树林里伫立着一间独屋。<br />\n闫禀玉打量陌生环境，“这是哪？”<br />\n“黄家的花园。”冯渐微曾在这里偷听黄尔爻和黄四旧说话。<br />\n卢行歧已经穿过树林，走向屋子，在侧边的矮窗发现一个蹲低的身影。门口那边有两个瑶奴把守，追息蛊就停在其中一名瑶奴的肩上。<br />\n冯渐微和闫禀玉随后到，夜色被枝叶遮挡，两人困难地辨别着那个鬼鬼祟祟趴墙角的人。<br />\n“是冯流远。”卢行歧说。<br />\n推算时间，现在还没到七大流派聚会的时候，阿公在这里做什么？冯渐微突然想起一个可能，“难道追息蛊追到这里了？”<br />\n“是的，在门口把守的人身上。”闫禀玉走近窗户去听。<br />\n屋内有两个声音，她分不太清楚，恰好发现窗缝不严实，就顺道弯腰扒看。<br />\n冯渐微也加入，一人扒一边窗缝偷窥。<br />\n卢行歧则穿墙而过，到现场去看。<br />\n屋里是两位老人，都挺年迈，站着的皮肤略饱满，眼珠子麻木无神，像盲人；坐轮椅里的骨架格格棱棱，瘦得恐怖，只剩下把干瘪骨头。饱满老头向干瘪老头行了个揖手礼，尊称为“周公”，闫禀玉猜想干瘪老头就是周伏道，那饱满老头可能是黄家的黄登池。<br />\n“年轻点的是黄登池，老的就是周伏道。”冯渐微出声解释。<br />\n周伏道现在就跟枯枝似的，二十八年后不是更可怕，怪不得黄尔爻恐惧成那怂样。<br />\n其实他们两人和冯流远一起偷听，画面很诡异，不过在冯流远的视角里，他们不存在。<br />\n屋内黄登池问：“你突然来，是因为什么？”<br />\n“他应该破世了。”<br />\n“他？……卢氏？”<br />\n“唔，卢行歧。”周伏道慢声回。 <br>\n\t\t\t', '\t')('\n想不到一来就听到个大的，周伏道果然一直在关注卢行歧，闫禀玉和冯渐微默契对视，太过震惊，汗毛都竖起来了。<br />\n然后，更加全神贯注地地探听情报。<br />\n黄登池皱眉，“周公的消息自是比我们快，那他知道些什么？有动作了吗？”<br />\n“他心思缜密，查清是迟早的事。”周伏道说，“按他睚眦必报的性格，四天了还未有动静，也许是在等待时机。”<br />\n“什么时机？”<br />\n“能一举歼灭敌人的时机。”<br />\n黄登池胆颤了下，“他真有那么厉害，能以一敌百？”<br />\n“何止！”周伏道冷笑，“他修正道，但心邪性，别说以一敌百，就算下地狱，也要拉够陪衬。”<br />\n黄登池默声，已经开始想对策。<br />\n“不过……”有把握的声音。<br />\n“周公有办法对付他？”<br />\n周伏道说：“他初破世就召唤了拘魂幡，不知是实力雄厚，还是心太急切。目前未有动作，那便等些时日，再做定夺。”<br />\n“那周公倾向哪个可能？”黄登池问。<br />\n周伏道凉凉的笑声，“他破世在郁林州，心思很明显了，定是野心太大，阴身难以承受，才打起阴阳玦的主意。”<br />\n听意思，不足为患，黄登池放心了些。<br />\n之后两人没再说什么重点，各自分开。<br />\n趴墙角的冯流远用符掩藏气息，赶忙离开。出了黄家之后，他在邕江边上和随从会合，大感幸运。<br />\n“听对话，黄登池和姓周的不常见面，如果今天单查到姓周的，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为什么要抢阴阳玦。现在终于明白了，原来是为了压制卢氏实力，不让他复仇。这个黄家平日里谦恭仁厚，实则背地里搞这么些勾当，黄家跟姓周的勾结，那一百多年前卢氏全族覆灭，真可能是他们的手笔了，究竟是为什么呢？那么心狠手辣甚至灭魂……”<br />\n冯流远今天身穿蓝褂，重复好几次这段话，让阴息更清晰地记录。<br />\n之后望着苍渺绿水的邕江，叹了声气，人心最是难测。他不免想起许多，与冯守慈冰封的父子关系，早逝的刘显致，失去家庭和睦的冯渐微，以及自己时日不多，各有遗憾。<br />\n“世道如何，吞恨者多。”<br />\n至此，卦境记忆结束。<br />\n——<br />\n坐车回去之时，闫禀玉破天荒换到驾驶座，阴恻恻地盯着开车的冯渐微。<br />\n“闫禀玉，你有话就直说了吧。”冯渐微被盯得受不了。<br />\n闫禀玉冷哼了声，“原来冯流远什么都清楚，却瞒得死死的，让我们白查了这么久。冯渐微你说实话，你也不知道吗？”<br />\n“我当然不知道！”冯渐微激动地抗议，“我要提前知道就能卖关子了，还能跟你们出生入死去冒险啊？”<br />\n闫禀玉眼睛像有把公正的尺，打量了冯渐微的脸好片刻，勉强信了，“还有，你冯氏也禁止提卢氏，是不是以前做过什么心虚事？”<br />\n“这我哪能知道，你现在不也是猜测吗？可不兴直接用意念给我定罪啊！”<br />\n被他说出理了，闫禀玉只好歇火，又不服地讽刺两句，“你阿公真是好谋算，非得让卢行歧平定了鬼门关口，才给露消息。” <br>\n\t\t\t', '\t')('\n冯渐微不敢反驳，嘿嘿笑了两声，在卢行歧那儿吃的瘪，阿公给他讨回来了。<br />\n活珠子坐在后座，跟卢行歧一排，这位门君平日不苟言笑，他也没话搭，太有压力了，只能一直低头装做玩游戏。好在闫禀玉转过身来说话，缓解了僵硬的气氛。<br />\n“卢行歧，你觉得那个周伏道是人还是妖？”<br />\n“是人。”<br />\n闫禀玉：“都干瘪了，得活了多少岁啊？”<br />\n冯渐微：“干得像枯树皮怎么可能是人？”<br />\n这两人都不太相信。<br />\n卢行歧自有见解，“周伏道身上无鬼气煞气，非诡物妖邪，他是人身，不知道用了什么邪术延长寿命。”<br />\n冯渐微打方向盘转过一道弯，插嘴道：“那他真可能是跟你同一时期的人啰？”<br />\n卢行歧：“或许吧。”<br />\n闫禀玉扶着靠背，头歪探，看着卢行歧，“他称玉林为郁林州，这是流派内的称法，应该是流派内之人或者日常有接触。并且听他所言，很了解你的样子，他对你的评价正确吗？”<br />\n“正确。”卢行歧回。<br />\n不止正确，可以说是十分贴切，但他对外收敛，名声算好，没几个人能真正了解他。看来真得好好回忆，这个周伏道究竟是何方神圣。<br />\n很快回到围垅屋，在等桥板时，冯渐微突然回过头说：“黄登池害怕你破世复仇，卢氏灭族真跟黄家有关，一切又回到怀疑的起点。其中还有个狼狈为奸的周伏道，目前看地位，姓周的占主导。且不论这个老妖的真实身份，我心里有个疑问一直没说，不愿在你的伤口上撒盐，现在想想应该要摆开来。”<br />\n“卢行歧，”他郑重地叫名字，慎重的语气，“你有没有想过，能够同时灭掉那么多魂魄，只有起阴卦能做到。周伏道对卢氏的了解，已经达到恐怖如斯的地步，我想他一定是卢氏极亲近之人。”<br />\n卢行歧没有回话。<br />\n但闫禀玉看得出，他在思考这个问题。<br />\n活珠子没进卦境，冯渐微也还没空跟他解释太多，听他们一来一往话语，似乎明白了，那个周伏道好像是幕后大boss。<br />\n桥板放下来，车开进内宅，停车熄火。<br />\n冯渐微下车，将钥匙交给泊车的人。<br />\n分开前，他叫住闫禀玉，“闫禀玉，滚衣荣从冯氏回柳州后，也在致力查寻龙失败的事，她的失踪可能跟黄家和周伏道也脱不了干系。冯氏事了，下一趟去哪，你和卢行歧决定吧。”<br />\n闫禀玉说：“知道了。”<br />\n再回头，卢行歧不见了。<br />\n回到院子，已经九点多。<br />\n刚下过墓，身上带着腐败气息，闫禀玉好好地洗个澡，清洗干净衣物。<br />\n客房浴室有洗衣机，但她没用过，一直手洗。在台盆里搓洗衣服，有时会慢下动作发呆，忽儿瞧见浴室镜里的自己，又回过神来继续清洗衣物。<br />\n心底有事，反反复复出神，两件衣服费了好些时候才洗完。晾衣服时，余光见浴室门口立了道身影。<br />\n“回来了？”她依旧忙碌自己的活。<br />\n“嗯。”<br />\n听声音，轻松了些许，闫禀玉没再多问，将衣服晾完。衣沿聚集的水滴成线，珠玉般落地，又碎成星点，溅上脚背小腿，凉丝丝的。 <br>\n\t\t\t', '\t')('\n同样凉丝丝的还有卢行歧的怀抱，他不知几时黏了过来，双臂从后抱住她腰身，手掌顺着包裹住她双手，微低了背，将脑袋轻搁在她颈弯。像累了，在她身上休息。<br />\n“我出去想清楚一些事。”他主动解释去处。<br />\n有点主动报备的意思，闫禀玉笑意问：“想好了么？”<br />\n“想好了，才回来。”<br />\n“其实，哪里都能想的。”她的意思是，她愿意接纳他，不需要在她面前掩藏负面情绪。<br />\n卢行歧也听出来了，亲昵地用唇蹭了她耳垂，轻声道：“我阿爹一直这样，外院的事，不会带回内院让我阿娘担心。”<br />\n这就是不要将情绪带给家人，卢行歧的原生家庭肯定很美满，同样的，失去的伤痛也深。因为没和滚衣荣真正相处过，“妈妈”于她只是从他人口中听到的名词，她甚至无法去定义，心情的影响也是由于她在思考卦境里牵扯出的线索。 <br>\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