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崔衍昭：真的?</p><p> 左寓被崔衍昭问懵了，回忆了一下，大将军一直都是那么意气风发。</p><p> 不懂陛下为什么忽然要问这个。</p><p> 左寓不确信地答：真的吧。</p><p> 话落，他发现陛下的神情忽然变得很复杂。如果说平常的陛下总是表现得得体，现在神色便像是各类情绪搅在一起，如暴雨前天边翻涌的乌云。</p><p> 崔衍昭决定还是对左寓这个王适安的亲信提一下王适安身体的事，道：当时在洛口，大将军因身体不适找了一名医师。朕很关心大将军，劳烦爱卿把那位医师带到朕面前。</p><p> 大将军居然还找过医师，难道大将军真的身体出现了问题?</p><p> 一时间，左寓的表情也变得很复杂。</p><p> 可大将军明明是那样强大、那样坚不可摧。</p><p> 左寓左思右想，觉得陛下不可能无中生有，大将军身体应是确实出了问题。</p><p> 陛下比他们每个人都要关心大将军，连这等大将军极力隐瞒之事都看在了眼里。</p><p> 左寓心想一定要找到那天为大将军看病的医师。</p><p> 崔衍昭心情也是非常沉重。</p><p> 没想到王适安身体出了问题，居然连亲近的下属都瞒着。他一定要搞清楚王适安的身体究竟出了什么问题，怎么着也要给王适安治好，让王适安能活到他让位。</p><p> 下定决心后，他道：先把信替朕传到吧。</p><p> 荀聪已经在江南逗留了许久。</p><p> 先是燕夏交兵，后又是夏侵越国，他以为江南会在夏国重压下改变主意，不求北荆州而与燕国结盟，就多等了一阵。</p><p> 只是他没想到王适安竟真能扛起一个垂朽的江南，而江南朝廷竟然也真任由王适安上来，甚至最多也就抱怨几句王适安狼子野心，没有一点实质性的阻挠措施。</p><p> 如今王适安追着夏军北上，江南也发生了叛乱，他想，为了自己的安全，他该返回故乡了。</p><p> 临走前，他又一次从鸿胪卿那里收到了来自江南皇帝的手书。</p><p> 书中还是要求他考虑交割荆州的事。</p><p> 荀聪颇觉不屑，王适安现不在江南，对浙东的叛乱鞭长莫及。等到叛军攻入建康，纵王适安再勇武，也无力回天。</p><p> 江南朝廷的颓势是定了的。</p><p> 叛军那边也是这样想的。</p><p> 趁王适安北上，忙着和夏军作战的时候，他们攻克建康，倾其根本，这下就算王适安回来也没有用了。</p><p> 王适安已驻扎在下邳。</p><p> 秋日临近，但尚未出伏，暑气一日胜过一日。</p><p> 考虑到所带人数不多，加上天气炎热，他将军队暂且驻扎在下邳修整，等待时机继续向北攻伐。</p><p> 王适安看着军事地图，凝神思考。</p><p> 姜质忽从营外进来，道：大将军，士继来了，他说陛下有信，要他转呈大将军。</p><p> 他心里也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内容还能让左寓亲自跑一趟。看左寓神情匆忙，好像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p><p> 不过大将军正在看地图，估计要等一会。</p><p> 姜质正这样想着，看到王适安猛地起身，目光停在他身上，似有些急切又强力压制的样子：赶紧让他进来算了，我去见他!</p><p> 姜质没想到大将军这次听到左寓过来，能这样激动。难道是大将军还没有收到信，就已经知道信中内容紧急了?</p><p> 大将军真厉害。</p><p> 大将军，这是陛下的信。左寓平素都是让人代为送信，但这次他另有话说，所以还是自己过来了。</p><p> 王适安抽开绢袋绳结，取出里面的信纸。</p><p> 他一边看信上内容，一边问道：朝廷怎么了?</p><p> 左寓：浙东叛乱，从将军离开后，叛军势如破竹，现已经到了豫章，将犯建康，朝廷众臣都很恐慌，有的劝陛下北上投奔大将军，有的要过江南下求存。</p><p> 王适安一点头，表示已经知道了，接着全神看起崔衍昭的信。</p><p> 崔衍昭有半月没来信，他本身是不太高兴的。虽然这次离开并未约好书信交流，但崔衍昭就像是忘了他一样，居然连句问候都没有。</p><p> 左寓这时又想起崔衍昭和他提起的大将军身体的事，补充道：陛下很关心大将军的身体。</p><p> 王适安：</p><p> 原来还是挂念他的。</p><p> 是还以为他怀孕了吗?怎么这么傻?</p><p> 虽然觉得崔衍昭实在傻了些，但又忍不住觉得愉悦。</p><p> 王适安神色里一闪而过的晦暗没能逃过贴心幕僚左寓的眼睛。</p><p> 左寓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p><p> 大将军居然真的</p><p> 果然最了解一个人的，还得是那个人的枕边人，他们这些亲信再亲近，终究还是差了一些。</p><p> 他一定要找出那天为大将军看病的医师。</p><p> 左寓暗下决心。</p><p> 姜质一边看王适安，一边看左寓。</p><p> 就几句话的功夫，左寓表情变来变去的，想不注意到都不行。</p><p> 待会一定要</p> ', ' ')('\n <p>问问左寓究竟有什么秘密。</p><p> 少顷，王适安将信纸放下。</p><p> 王适安：陛下让我尽快回去，在此之前，需让燕国惨败一次。</p><p> 姜质有点疑惑：陛下怎么突然提到燕国?</p><p> 王适安倒是笑了：看来陛下与我心意相通。</p><p> 姜质产生了一种自己错过了什么重要事情的感觉。</p><p> 大将军这个态度有点不对劲，但具体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p><p> 王适安：我等与夏军相争，燕国偏置身事外，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p><p> 他神情变得严肃：鲍检照已被我安排进燕军，我嘱咐过他看准时机将燕国卷入，并在燕军中制造动乱。</p><p> 鲍检照行事大胆，上次久久没有消息，就是因为鲍检照突发奇想，占了敌军水源，被敌军围困。</p><p> 最后王适安去救援鲍检照时，与反应过来的鲍检照里应外合，直接夺下一座城池。</p><p> 在王适安看来，行事大胆一点正是他需要的品质，出了乱子不要紧，他处理得过来。</p><p> 也因此，他又把鲍检照派去混入燕军。</p><p> 左寓身为前心腹，一下就能理解王适安的安排，但计划赶不上变化，他有些发愁地道：可是建康如今十分危急，等到时机出现，建康可能已被</p><p> 王适安：他安插的鲍检照还没传来消息，北方局势未定，这时返回建康，北方若发生变故，很可能前功尽弃。</p><p> 虽然崔衍昭在信里并没催他尽快回来，只说了让他平衡好外患，顺便要求他保重身体。但建康危在旦夕，就算崔衍昭不说，他也无法不着急。</p><p> 思考了一会，王适安最后还是觉得建康更重要。</p><p> 他的根基在建康，崔衍昭也在建康。</p><p> 王适安：这样吧，我挑选几人，轻装简行，先随我回建康稳定局面。</p><p> 左寓本来就要点头同意，但又一次想到大将军身有疾病。</p><p> 这样的大将军不能再多作奔波了，而且陛下那样关心大将军，肯定也不能接受。</p><p> 不可!左寓连忙制止。</p><p> 王适安：?</p><p> 被王适安凌厉目光一扫，左寓紧张起来，一时想不出怎么合情合理地阻止大将军。</p><p> 左寓：下臣</p><p> 正绞尽脑汁组织理由时，营外忽传来急促马蹄声。</p><p> 哨骑下马报信：报，夏军与燕军在颍川打起来了!</p><p> 王适安：!</p><p> 短暂沉默后，他不禁笑了：天命果然还是在我们这里。</p><p> 左寓也松了一口气。</p><p> 他一开始还对鲍检照有质疑，没想到是真有本事的。</p><p> 王适安手按几案，垂目沉思片刻，对左寓道：京邑面临失守之危，我不能忽视，你去把大家都叫来，在我做好安排后，和我一起返回建康。</p><p> 王适安坚持，左寓也没办法再劝，只能重申一下：陛下十分关心大将军，为了陛下，大将军切莫累着身体。</p><p> 反反复复已经提了几遍陛下关心大将军了。</p><p> 陛下关心大将军干什么?</p><p> 姜质感觉情况有点不对。</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