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倪
('\n <p> 晚上，顾谦予把顾盼送回家，说自己还要回工作室加班便驱车离开。</p><p> 顾谦予返回车内，他拿出手机给助理发去信息：“帮我继续查墨荷科技与他的跟投方，重点标注昌途集团。”</p><p> 那边很快回复：“好的，顾总，明天一早给您消息。”</p><p> 顾谦予几乎是预料到了什么，手紧紧扣握在方向盘上，泛白的指关节棱角分明。下午景淮的那句“顾家的孩子”一直萦绕在他的耳边，男人烦躁地从口袋里摸出支烟，他没有点燃，眼神有些涣散地想到了那场华人宴会，再次遇到顾盼的场景。</p><p> 她是那么明艳动人，那天小雨淅沥，自己刚迈入宴会厅的那一秒，他就注意到了一抹白裙，她笑得像个公主，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片刻又匆匆离开。</p><p> “啪哒”一声，顾谦予点燃打火机，指尖卒然扬起一抹跳动地红色火焰。</p><p> 男人一拳砸在方向盘上，但他并没有用尽全力，而是带着收势的闷击。闷响在密闭的车厢内滚了一圈，又弹回了他的耳边，连喇叭都没被震响。</p><p> 顾谦予指节瞬间泛红，麻意顺着指尖往小臂爬去。</p><p> 这时，车窗被人扣响，站在车窗外的人竟然是顾盼。顾谦予有一瞬间慌了神，烟灰抖在手上烫得他一激灵。</p><p> 顾谦予第一反应不是下车，而是降下了车窗。</p><p> 两个人隔着车身，顾盼先开口，情绪不太好：“你怎么还在这？不是要回去加班吗？”</p><p> 顾谦予闪躲的眼神稍纵即逝，他把烟掐灭起身下了车，声音沙哑：“我在听助理的汇报，刚准备走就看到你了。”</p><p> 顾盼往他车里瞅了眼，放在中控台的手机屏幕正好停留在工作页面，她神色立马阴转晴：“哼！还以为你背着我在偷偷干嘛。”</p><p> 顾谦予抬手圈住她纤细的腰肢，把下巴抵在她发顶上，在顾盼看不到的地方他紧闭着双眼，像是贪恋这份温暖：“怎么下来了？外面这么冷，也不多穿点。”</p><p> “佳佳说要来我家吃夜宵，我下楼来等她。”</p><p> 顾谦予“嗯”了声，垂眸看到她肩上有几根散落的发丝，男人屏住呼吸几秒，不动神色地捏住一根青丝攥在指尖。</p><p> 两人告别后，顾谦予一夜没睡。</p><p> 第二天一早，他收到了助理的详细报告，墨荷科技背后最大的跟投方就是昌途集团旗下的华俊风投，而且近半年还有几笔小额投资，他们以顾盼的名义进行的，项目前景模糊，却都奇迹般地获得了昌途的全力护航。</p><p> 这并不符合风投的逻辑。</p><p> 而唯一的可能性，那就是顾盼不仅是顾家的人，而且还不是普通的家庭成员，或许是顾正昌，顾家掌门人的直系血脉。</p><p>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顾谦予脑海深处响起：</p><p> 顾盼是顾正昌的直系血脉。</p><p> 那你是什么？顾家见不得光的私生子？</p><p> 所以，你们是什么关系？</p><p> 这三个问题像三把老虎钳，而顾谦予就是那个被钉坐在老虎椅上不得动弹等待处刑的犯人。他试图切段这恐怖的联想，可那个最坏的可能已经像病毒一样侵入了他大脑的每一个细胞。</p><p> 顾谦予突然感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冲到洗手间用冷水一遍遍泼着脸，冰冷的水让自己快要窒息他才停下。男人抬头，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他看到自己和顾盼右眼尾处一样的那颗颜色极浅的痣，在水流的刺激下泛着淡红。</p><p> 他不自觉地抬指覆了上去，那颗痣好似一根扎在皮肤里的刺，瞬间生根蔓延到他的五脏六腑，刺得他心脏一抽。</p><p> 半个小时后，顾谦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弯腰撑在洗手台旁，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他支起身的动作有些晃，强撑着走到办公室里拿出那份“头发样本密封袋”递给了助理。</p><p> 密封袋的边缘被他捏的有些发皱，但男人声音平稳地像是在交代普通工作：“尽快，有消息了第一时间联系我。”</p><p> 傍晚，顾盼给顾谦予发信息说晚上要不要一起在家做饭吃，顾谦予握着手机许久未回复，等天色渐黑，他才僵着手指敲下字：“好，我马上到。”</p><p> 其实顾盼并不会做饭，所以顾谦予刚一进门，就看到了顾盼光着小脚丫走来，还一脸狗腿的表情递上一个粉色围裙：“顾老师，其实是我想尝尝你的手艺！”</p><p> 顾谦予看着女孩赤裸的脚踝，下意识皱眉：“怎么不穿鞋？小心着凉。”</p><p> “我不冷。”顾盼不以为然，随口笑道，“我在家我妈妈都没你这么唠叨，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哥呢。”</p><p> 这个“哥”字像一枚炸弹，精准地射穿了男人最后一道心理防线。</p><p> 顾谦予身体瞬间僵住，围裙从他颤抖的指尖砸在地上，耳边寂静一秒，随即是爆炸般的轰鸣。</p><p> 顾谦予感到喉咙发紧，像是被无数双手扼住。所有的怀疑和线索，在这一刻被顾盼这一句玩笑话丁成了血淋淋的现实。</p><p> “你怎么了？”顾盼察觉出了他的状态不对，弯腰把围裙捡起，探究的目光凝聚在男人脸上，“感觉你从昨晚的状</p> ', ' ')('\n <p>态就不太对。”</p><p> 顾谦予瞳孔跟着颤抖一下，随即，一种近乎本能的演技回到身上。</p><p> 他转身去换鞋，后背的冷汗快把衬衫浸湿：“这两天工作有些忙，可能状态不好。”</p><p> 再转过身时，顾谦予已挂上平常那带有一丝纵容的笑，他接过顾盼手中的围裙，屈指又弹了下她的额头：“愣着干嘛，不是要做饭？”</p><p> 顾盼被他的笑容安抚：“好，我们去厨房！”</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