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他忽然扬声：“祝衍！”</p><p> 白发散开，飞舟上的心魔眉眼渐渐变红，竟然有堕魔的迹象，但他的目光依然锁定祝衍：</p><p> “你修道百年，却控制不住自己的道心，只知一味打压我，囚禁我，导致我虽生数年，修为却只有筑基，即便如此，我也要拉你和我一起下地狱！”</p><p> 一道红光便飞向祝衍，只余万起在身后声嘶力竭地大喊：“萧起！”</p><p> 为什么！为什么！</p><p> 他无助又无能地握拳捶地，但是裘刀的声音很模糊，却传得更远更高：“你只顾成全你自己，可问过她愿不愿意成全你吗！”</p><p> 穆轻衣在想：别扯了，再扯这招要不管用了，大不了让祝衍把萧起杀了再调查祝衍，万象门可不能无喂！</p><p> 而祝衍杀招也是朝着萧起去，但是关键时刻，祝衍居然停住了，他瞳孔骤缩，而柳叁远也捂着流血的手掌，艰难抬头。</p><p> 众人面前的萧起，变成了穆轻衣。</p><p> 穆轻衣差点就绷不住了，什么鬼，她露馅了？</p><p> 而裘刀则是咬牙：“是留影石和幻影符，柳师弟将萧起模样变作了轻衣师妹。”</p><p> 穆轻衣：“”真是够了。</p><p> 她本来想让祝衍马甲一剑杀了了事，但不知道是她受到的冲击太大了，还是其实她心里也不想真的让萧起马甲无，总之，祝衍马甲的动作顿了一下。</p><p> 然后裘刀说：“你既下不了手，谈何肃清心魔！”</p><p> 祝衍只是看着那个身影：“你们懂什么？”风将他的长发吹起，连带他的白衣，眼睫，一切碎玉飞雪，一切景色，都模糊了。</p><p> 祝衍眉眼微垂：“你们知道什么？”</p><p> 他声音很轻，重复：“你们什么都不懂。”</p><p> 他挽了一个剑花，属于仙君出窍期的威压将所有人压制住，紧接着长剑出手，铿然响起，祝衍却眼睫颤动，猛地顿住——</p><p> 真实情况：仙盟其他人来了，穆轻衣怕出窍期修为的秘密暴露，瞬间出手。</p><p> 其他人看到的：仙君手握长剑要杀了对面的心魔，可这时穆轻衣拔剑出手，直接一个扭身，清亮剑光划破了幻影！</p><p> 心魔捂着胸口，跪在了地上，而周遭的一切就如镜花水月，连出窍期修为也这么雾一般地散去了。</p><p> 似乎穆轻衣总能解决一切，也毁灭一切。</p><p> 裘刀喉咙发颤：师妹出手，祝衍终于看清他的妄求，也因此心魔遭到了弱化，瞬间中剑倒下，是吗？</p><p> 他本来就想杀了萧起，想将妄念斩断，没有想到穆轻衣快刀斩乱麻，他的心魔执念反而散去些。</p><p> 的确。</p><p> 她无意。他的心魔又有什么必要存在下去呢？</p><p> 萧起还没死，但穆轻衣不想把马甲送去仙盟受审，沉默片刻，也顾不上人设，直接低声：“你不该骗我。”</p><p> 然后一剑！</p><p> 万起和柳叁远他们都捏出术法来，都没有拦住。不如说，那一刻的萧起是真心实意地想死在穆轻衣手上，于是撞剑而去。</p><p> 仰起头时，还是笑的。</p><p> 他真的不像祝衍。那么清高渺远淡漠。他有血有肉，第一次见面便说，周渡是成年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p><p> 同样的，萧起也知道。</p><p> 他的瞳孔渐渐暗淡了：“我不该”</p><p> 没说完，他便咽气了。</p><p> 不该骗你？还是不该心悦你。谁都不知道了。他的白发垂落下来，混着白衣上的斑斑血迹，像是只是战死在一次寻常的护卫宗门的战役里。</p><p> 可是他死得这样不明不白，潦草至极。</p><p> 万起本来已经决心履行对师兄的承诺，他本来已决意站在穆轻衣这边，可看到这一幕，还是悲吼出声，颈部都是青筋：“你做什么！你怎么能，你怎么能！”</p><p> 他连赴死都是揭露了自己的卑劣，怪到自己身上摘清楚了她，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不愿杀死他，她可以不杀死他的不是吗！</p><p> 哪怕，哪怕他只是一个心魔。</p><p> 现在万起才知道除魔卫道这四个字的沉重了。他踉跄一下，竟然想不起修仙界这么痛恨心魔是为什么。</p><p> 相比之下穆轻衣的表情却是冷漠。</p><p> 她轻轻地转动眼球，看向他们，衣裙一尘不染的同时，剑上染上了鲜血，她的呼吸还在，胸膛仍在起伏，可是好像那一剑也刺穿了她。</p><p> 尽管她什么表情都没有。</p><p> 穆轻衣声音轻哑：</p><p> “万剑门怎么能容许妖孽存在？”</p><p> 裘刀浑身一震，突然哽咽痛苦地捶地，他想起那个被带回来的沐晴玉牌，想到为宗门而死的寒烬，也想到那一天，给宗门解蛊的穆轻衣。</p><p> 她站在那么高的地方。眼里没有任何一个人。可是每一个人都是万象门庇佑下的活生生的人。</p><p> 她不能让萧起成为这个特例。</p><p> 半妖尚可以遮掩。心魔一旦暴露，必须斩除。否则万象门怎么接纳那些不被世俗接纳的无辜凡人，如沐晴。否则万象门怎么庇佑那些因为各异身</p> ', ' ')('\n <p>份进入万象门掩藏的人。如寒烬。</p><p> 他们本来就没有选择。</p><p> 穆轻衣确实不想杀萧起。可这一次是他们商量好的。在洞府里祝衍已经这样问过她。如果杀了萧起能够保全万象门，保全万象门其他人，你会怎么做？</p><p> 她会杀了他。</p><p> 她的选择永远都会是杀了他。</p><p> 裘刀颤抖着抬头去看祝衍，他依然看不清他的面容，可是这一刻，这个宁肯闭长关疏远穆轻衣的仙君在他脑海里的印象完整了。</p> ', ' ')